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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月光 木三觀 4290 字 6個月前

抓住往下拉。

對抗感侵襲他,但他仍保持清醒——好在他並非第一次遭遇排擠。

他笑了一下,對李主管說:“我沒說彆人,李主管,您彆把事情往彆的地方扯,咱們現在就說鑽石項鏈文案的事情,我現在打電話給尚總問清楚要求。”

看著雲辰油鹽不進的樣子,李主管總算知道軟刀子是捅不進雲辰的身的。李主管更惱怒,索性把手一揮,蠻橫地說:“你這是要越級彙報?還是不相信我的話?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管了!”

雲辰正要回答,卻見李主管繼續說:“這個案子很重要,尚總催得急,你今晚不做出來,這個季度的績效我沒法兒評!”

這話已是圖窮匕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李主管已亮劍,表明要是雲辰不配合,他就直接砍了他的績效。

但李主管越要這樣,雲辰就越受不了這個氣。

他冷笑一聲:“我還是那句,尚總說了是今晚要,我就死也死出來給他。要沒這要求,對不起,我得準時下班,回家吃飯!”

李主管氣了個仰倒,咬牙道:“你想明白,尚總可不管你的績效!”

聽了這句,雲辰完全明白:看來尚總根本就沒要求今晚出稿子。

雲辰看了一眼牆上的計時鐘,道:“看來是沒這回事,那我先下班了。”說完,雲辰抓起拎包,也不顧李主管發青的臉色,轉身走出辦公室。

李主管也不知是不是狗血電視劇看多了,整個惡毒反派上身一樣氣得哆嗦說出那句經典台詞:“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

他話未說完,這時候,走廊轉角走進來一個人——上身穿大麵積白色塗鴉的寬鬆黑襯衫,下`身搭純白長褲,一雙熒光黃的大腳鞋,能在寫字樓打扮得這麼獨立獨行的,不是客戶就是大老板——這位顯然是後者。

“令狐總!”李主管臉色一變,臉上堆起笑容,“您怎麼來了?”

令狐總不認得李主管,瞥一眼他的工牌,笑笑說:“小李啊,我找雲辰。”

第18摸摸我,如果你願意的話

被喊了一聲“小李”後,李主管也自感低人一等,低眉順眼,背脊微躬,身體語言從“李組長”完全過渡到“小李”的狀態。

老張等一夥老油條也都齊齊縮脖子聳肩膀,眼珠子溜溜的轉,聽到令狐總要找雲辰,便將目光射到雲辰身上,仿佛在揣摩,雲辰這小子是攤上大事兒了,還是攤上好事兒了。

雲辰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令狐總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李主管雖然也不知發生什麼事,但也不能讓令狐總的話落在地上沒人接。李主管便笑著說:“是,雲辰在這兒呢,令狐總有什麼吩咐?”李主管原本態度傲慢,眼神銳利,神態清高,但是不過一分鐘,他就變得謙遜恭順,眼神柔和,神態低垂,麵帶微笑,舉止文雅。

令狐總沒給李主管太多眼神,隻對雲辰說:“你也該下班了吧?”

“是。”雲辰回答,“是該下班了。”

令狐總說:“那咱倆一起走吧。正好有個事想和你說一下。”

聽著令狐總和雲辰說話熟稔的語氣,李主管和老張身子都僵硬了,他們的背部發涼,渾身不自在。他們臉色僵硬了,麵部表情一動不動,目光凝視著雲辰,驚駭的神情幾乎溢滿了整張臉蛋。

雲辰瞥李主管一眼,淡淡笑了,說:“那我就打卡下班了?”

李主管這時候哪裡還敢說不,嘴角像被線提拉的木頭一樣往上爬出一道僵硬的笑意:“嗯,嗯,去吧,去吧。”

雲辰朝他們擺擺手,就跟令狐總往外走。李主管、老張等人看著二人的背影,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過了片刻,他們也急忙上前,笑容滿麵地把二人送到電梯口。

令狐總客氣說:“不用送了,你們也下班吧。”

等令狐總和雲辰進了膠囊電梯。

當膠囊電梯門徐徐合上,李主管和老張他們一排站著,仍然流露出笑容。然而,隨著電梯開始升騰,令狐總的身影也逐漸離他們遠去,他們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半恐懼的迷茫表情。

電梯裡,令狐總便和雲辰寒暄起來:“和同事相處都可以吧?工作做得怎麼樣?”

雲辰想著剛剛和自己和李主管他們吵嚷得那麼凶,令狐總從電梯出來後多少還是能聽到一些的。不過令狐總就算這麼問起,雲辰也沒打算多說什麼。比起抱怨同事,雲辰還是更想知道令狐總找自己是要乾什麼:“都挺好的。不過,我可真沒想到令狐總會特地下來找我一起下班!”

“見彼此投緣,交個朋友嘛。”令狐總說著,眼珠一轉,笑問,“昨天中午不是剛好碰到你和你的朋友嗎?”

聽令狐總提起中午遇見的朋友,雲辰愣了一下,才想起那是奧斯汀。說實話,奧斯汀也算不上是他的“朋友”。雲辰隻好半尷不尬地笑笑。

令狐總卻繼續說:“你那朋友是明星嗎?是模特嗎?”

雲辰忙笑著說:“不,不是。”

令狐總感歎道:“他長得那麼標致,我還以為是藝人呢,竟然不是?那他是做什麼的?”

雲辰有些尷尬,隻說:“他啊……其實我和他不熟,就見了兩三次而已。那天也是碰巧在餐廳遇上的。要說他是做什麼的,我也不太清楚。看他的年紀,可能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還沒開始工作吧。”就奧斯汀那脾性那家底,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工作吧。

令狐總笑著說:“是嗎?他是哪個學校的畢業生?”

“不知道。”雲辰答,“我和他真的不熟。”

令狐總又問:“那你們怎麼認識的?”

雲辰聳聳肩,還是那一句:“朋友的朋友。不是很熟。”

令狐總笑了,說:“一回生二回熟。多見幾回,就是好朋友了。”

雲辰聽出了令狐總對奧斯汀的興趣,便苦笑道:“他的脾氣不太好,怕不會得罪您啊。”

“我今天也看出來了。不過,年輕人有個性是好事。我就喜歡交這樣的朋友。”令狐總笑%e5%90%9f%e5%90%9f地說。

這時候,電梯門打開了。令狐總一邊和雲辰踏出電梯,一邊從手裡拿出一張邀請函,遞到雲辰麵前,說:“拿著。”

現代人已經習慣於通過電子方式進行交流,而減少了使用紙質邀請函的需求。然而一些有錢人仍然堅持采用紙質邀請函來表達他們的隆重,以此象征禮儀的重要性。

雲辰接過這紙質邀請函一看,便見上麵燙金字體寫著“喬遷派對”四個字。他抬頭問道:“老總你要搬家呀?”

“嗯,以前住的地方不夠大,就新買了一個莊園。”令狐總故意裝作不經意但又透出幾分得意之色,“把你的朋友也喊來一起看看嘛,人多熱鬨。”

雲辰一臉尷尬:“那我問問他,但他不一定會答應。”

令狐總笑一下,拍拍雲辰的肩膀:“那就等你好消息了。”

說完,令狐總也不管雲辰什麼反應,徑自往前快步走入他的那輛蝙蝠浮空車裡。

浮空車裡,人工安全駕駛員已恭候多時。看到令狐總上車,司機便問他:“剛剛您是在跟那輛坐素車的小夥子說話呢?”

所謂的“素車”,就是不加任何裝飾、沒有經過改裝的原廠素色浮空車,屬於浮空車鄙視鏈的底端。因為這種車從車頭到機翼都光溜溜,就透出一股“光是買車上牌就已經砸鍋賣鐵現在連刷個漆都沒預算”的窘迫感。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有關單位的公務車。

這種車一般比較低調統一,不會做太多個性化的設計。

當然,令狐總不認為雲辰開的是公務車。

“一般開素車的都是那些被消費主義洗腦的傻子窮比”——令狐總和他的司機都是這麼想的,所以提起雲辰的時候語氣多有輕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司機說:“令狐總怎麼還請他到私人派對?”

令狐總笑了:“他有一個朋友,十分漂亮。”

“可是真的?”司機從控製台的360°無死角視窗裡看了一眼在車子背後匆匆經過的雲辰,“這姓雲的小子其實也長得很整齊模樣了,怎麼,他朋友還更漂亮?”

令狐總想了想,咂咂嘴,說:“不一樣。”

司機謔喲一聲:“看來令狐總很喜歡他的朋友啊。那他朋友可就有福了。”

令狐總笑著說:“他那個朋友看著也是愛穿名牌但錢不多的,看著高傲,其實也是虛榮,這種貨色我見多了。彆看他今天對我愛理不理,等看到我的莊園,怕不是立馬就貼到我身上甩都甩不掉了。”

說到這個,令狐總滿臉得意,一手搭在真皮靠背上,手指仿佛在彈鋼琴似的在牛皮上愉快地跳動。

另一邊,雲辰也乘坐著他樸實無華的素車回到家中。

危衡也已經在那裡了。

他和危衡的婚姻明明才沒開始多少天,他和危衡卻好像從一開始就是一對“老夫老妻”,他們之間有著驚人的默契,仿佛相處多年一樣。他們喜歡在壁爐旁邊一起看書,他們喜歡在開放式廚房外邊一起吃飯,他們也喜歡在臥室裡一起看智能牆上的信息流動……總之,他和危衡的生活簡直是比想象中還棒許多。

雲辰都想感慨:應該一早就和他結婚啊!

他們吃完晚飯後,就在臥室看看信息,時不時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幾句。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直到夜晚漸漸深入,暗暗地提醒著他們該睡覺的時候了,危衡便合上書本說:“準備入睡了,要關燈嗎?”

雲辰點了點頭。

危衡把燈關掉,才脫下衣服躺在床上。

雲辰像是想到什麼,問道:“我記得之前你還是脫了衣服再關燈的,怎麼這幾天都關燈再脫衣服?”說著,雲辰玩笑道:“該不會是害羞吧?”

“不是。”危衡說,“因為我每次在你麵前脫衣服,你的心跳體溫呼吸都變化很大。我怕對你健康不好。”

雲辰:……

雲辰一下特彆尷尬,他的臉發紅,嘴唇緊繃,從喉嚨裡發出幾聲乾澀的咳嗽聲。他又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像是為了緩解尷尬,他嘗試著扯開話題,重新開始聊天:“我今天又看見奧斯汀了,他希望我聯係你見麵,他想認識你。”

危衡說:“沒問題,你安排吧。定好了告訴我就是。”

雲辰訝異地說:“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排斥和羅莎家族的人接觸嗎?”

“不會排斥,我在軍部也會碰到他們家族的人。”危衡說,“我對他們沒任何意見。”

危衡的確對他們沒有絲毫的反感,但也沒有好感就是了。就像是麵前擺了一束香噴噴的鮮花,危衡不會因此咳嗽過敏,但也不會享受欣賞。

雲辰轉過臉,看著暗室裡危衡模糊的輪廓:這個男人不會感到熱也不會感到冷,不會感到討厭也不會感到喜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確很不像一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