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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11 字 6個月前

子去了。

他便慢慢地往院門處走去,左右張望了會兒,順路向前廳,卻正看見前方小廳內,俞星臣跟初十四、胥烈在一起不知說什麼。

薛放望見他們手中拿著一張紙,心中一動。

此時初十四先發現了他,便迎了出來。

薛放道:“你們在乾什麼?鬼迷日眼的。”

初十四笑道:“會不會說話,我們在乾正經事。”

薛放哼道:“你小心點,好人跟著他還會變壞呢,這人黑的很。”

初十四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俞星臣,道:“這個不用擔心,我巴不得他更黑些。”

薛放嘖了聲:“你真看上他了?”

這句話他可沒壓低音量,胥烈跟俞星臣乃至門外的靈樞都聽了個正著。

初十四撇了撇唇,竟回答說:“不成嗎?”

俞星臣眉頭一皺,仿佛沒聽見似的轉頭。

胥烈卻嘿地一笑。

薛放瞪著初十四,竟道:“你可彆想不開!你若真想要人,阿椿不比他好?西北軍裡總會挑出比他好百倍的人。”

初十四嗤之以鼻道:“你怎麼越來越像是五哥了,老氣橫秋的。”

薛放道:“我是為了你好,怕你給人騙了去!”

“我不是小孩子……”初十四正要回答,突然看看廳內,見俞星臣背對著這裡,置若罔聞。倒是胥烈摸著下頜,雙眼放光。

“從來都是我看人家的熱鬨,最討厭人家看我的,”初十四急忙刹住,反而對胥烈道:“你瞪什麼,是不是想做沙狐坎肩?”

胥烈笑道:“不敢。”

初十四定神,便將決明失蹤的事情告訴了薛放。

薛放早看著俞星臣仿佛有什麼隱瞞沒說,沒想到是這個。

“可知道他去哪兒了?”薛放忙問。

初十四道:“那孩子古怪的很,不告而彆,隻留了這張難懂的圖。”

薛放上前,跟著看了會兒,搖頭道:“這誰能看得懂,莫名其妙是什麼東西?”

俞星臣道:“是地圖。”

他指了指上麵一道長長的曲線:“這是圖興山脈。”又指了指下麵那道:“這是長生南山。”

薛放的眼睛都瞪出來,地理圖他看了不少,第一次看到這麼獨具一格的,他不由歎道:“你若不說,我還以為是兩條蚯蚓爬的。怎麼認定是兩座山的?”

俞星臣看向胥烈。

胥烈本想等他說出來,見他看自己,隻得說道:“我其實並沒有看出是圖興山,我在意的是這裡。”

他指了指長生南山之處的那四點豎起的粗線,以及中間一團墨點,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裡就是我上次去過的……祖王冊裡所記載的至寶之地。”

薛放道:“這四個是什麼?”

“應該是守護神獸,古墓之前,通常有四凶獸守護,分彆是貔貅,麒麟,渾沌,饕餮。我上次前去,便看到了渾沌。”

薛放驚奇地說道:“你說守墓,難道你去長生南山是為了盜人家的墓?”

胥烈苦笑道:“薛督軍,莫要調笑,我方才已經跟俞監軍說了,我是為了找尋祖王記載中的世間至寶。”

“什麼至寶?”薛放睜大雙眼,也道:“該不會就是神鹿寶藏吧?”

“倘若隻是區區寶藏,我又何必在那緊要關頭非得去探……不過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正因為不知才更想一探究竟。”胥烈否認。

薛放不屑地說道:“我看你這狐狸很不老實。按照你的性子,若不知道是什麼,未必肯貿然行動。”

胥烈臉色微變,乾笑道:“這是哪裡的話。”

此刻俞星臣也道:“薛督軍說的很對,按照親王的行事,必定是有的放矢,我想,你應該是知道了那寶藏是何物,才急欲得到。畢竟對你來說,若是子虛烏有之事,你絕不會在那種生死關頭冒險上山。”

初十四連連點頭,對胥烈道:“你這隻狐狸果然狡猾,到了這一步都不說實話,這會兒你來議和,還需要永安侯勞神給你看病,你居然還敢耍花招,是不是真想當狐狸坎肩?”

胥烈被逼問的無法,情知無法隱瞞,隻得笑著說道:“我不是不說,隻是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是我猜到的,我怕猜錯了告訴你們,反而誤導了你們。”

初十四道:“那裡到底是什麼?”

胥烈回想說道:“據祖王冊上記載,三百年前,祖王還未曾稱王的時候,過長生南山,陷於山中,凍餓交加,絕望瀕死之時,忽看到山上有五彩的霞光,祖王知道有寶物,便掙紮著去一探究竟,找了許久,經過四神獸守的大墓,便看到有一樣東西在雪地裡閃閃發光……上前看時,竟是一枚晶瑩生輝的玉璽。”

北原的太/祖皇帝看到玉璽,大喜,自覺著這是上天的意思,降落此玉璽,必定是他承接天命,乃是天選之子。

於是竟一改瀕臨等死的狀態,精神奕奕,一鼓作氣下了山,而後拉起隊伍,從此才踏上了一統北原諸部族之路。最終成為北方一霸。

初十四聽得神往,便問那玉璽什麼模樣。

“其實我也不知。”

“你難道不曾見過你國玉璽?”

“我國的是見過,但祖王爺所見那個……嗬。”胥烈歎息道:“這本是我朝的絕密,不能告知彆人的,如今為表誠意,我不欺瞞三位,其實此時北原的玉璽,並不是當時在長生南山的那塊。”

俞星臣心念轉動,道:“難道說,這隻是個故事,或者說除了祖王之外,其實沒有人見過那玉璽?”

胥烈道:“就是如此。我因讀過祖王冊,心中好奇,便想一探究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祖王所說的那絕世的寶璽。”

薛放聽聞是什麼玉璽之類的,已經沒了興趣,隨口道:“你們這祖王想必是自吹自擂,就算沒這種事,他自己編造出來,讓人敬他畏他的也未可知。”

胥烈要辯解,又打住了。

俞星臣卻又問胥烈:“那你們上次是找到了那四神獸守著的大墓?”

這一問正合胥烈心意,他道:“對,原本我也以為隻是傳說而已,而且帶路的向導說,每年不知多少人上山找寶藏,但從無發現,而且那向導是本地人,很熟悉山上的路,但從不曾見過那四神獸……因為那是決明給指出來的。”

俞星臣道:“所以你方才看著這圖,立刻就想到了那裡。”

胥烈這會兒已經有點反應過來,便問俞星臣:“我想俞大人原本是沒猜到這是長生南山,你是因為我才猜到的是嗎?”

俞星臣一笑不語。

初十四不懂:“什麼意思?”

胥烈嗬道:“先前我把話說的太滿了。引起了俞大人的懷疑,他這樣聰明絕頂的人,隻要想想我在這北境裡……跟決明有什麼交際,立刻就能猜到長生南山。”

正如胥烈所說,當時俞星臣說出“長生南山”的時候,其實並無把握,可看到胥烈眼神的變化,他才確信自己猜對了。這有點類似是攻心之計。

初十四笑道:“早說了,你這隻狐狸遇到了俞監軍,也得甘拜下風。不過決明畫這個是什麼意思,倘若他去了長生南山,他難道也想找玉璽?找那個東西有什麼用。”

俞星臣若有所思。

薛放則指著畫上的墨點問:“這又是什麼東西?”

俞星臣跟胥烈盯著,也都不知。初十四指著圖興山:“這裡也有一個。奇怪,這兩座山隔著何止數百裡,怎麼都有個黑點呢……總不會,也是什麼神獸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薛放看看長生南山,又看看圖興山,忽然問胥烈道:“你們那天遇到了一隻守山老虎?”

胥烈道:“你一提這個,我的傷都開始疼了。”

薛放笑了聲:“我大概知道這兩個墨點是什麼了。”

初十四眼珠轉動,驚奇地叫道:“難道這個是老虎?那麼圖興山這裡的呢?”■思■兔■在■線■閱■讀■

薛放道:“當然是另一隻‘神獸啊’。”

決明應該是怕他們不懂自己畫的什麼,所以格外的標明了出來——長生南山的守護四獸,另外,便是那隻曾差點殺了胥烈的老虎。

至於圖興山上的,多半就是指的那隻極通人性的雪豹了。

可雖然窺破了這一節,幾個人仍是不知決明為何要冒險去弄什麼“玉璽”。

俞星臣道:“我欲派人去神鹿小城,請那裡的駐軍幫著去找尋決明。”

薛放道:“事不宜遲,速速派人前往吧,可是……也讓那些人小心,見機行事不可冒險。”

雖然擔心決明,但決明畢竟有一種非人之能,何況他執意要去長生南山,必定有他的用意、跟一定的把握。

就算派人去找他,那些人可沒他的本領,萬一貿然入山,或者被野獸所傷,豈不是反而弄巧成拙了嗎?所以薛放才這樣吩咐。

說完了此事,薛放想起另一件事來。

“之前那個鐘……什麼的,還在監牢裡?”

提起此人,俞星臣麵上浮出一絲奇異笑容,他道:“是那個臥虎山的軍師、然後投奔了姑娘山,最後又跑去了北原大營、再到如今被我們俘虜的鐘軍師?”

薛放哼道:“你這一說,我以為捉了四個人呢。”

初十四感慨道:“此人真的應了那麼一句話——一條道兒走到黑。不過他心術不正,先輔佐山賊又投奔北原,活該他處處遇到克星。”

“我已經審過此人,”俞星臣道:“他原本是大周人士,其實有些才學,當初科考進京,殿試的時候因為禦前失儀,被皇上斥退,從此就恨上了朝廷。於是才跑到北境胡作非為。”

這鐘軍師也算是個奇葩,因為恨上皇帝,便想跟朝廷對著乾。

不料他效忠的那些人,多半都不把他當回事。

比如臥虎山若聽從他的話,也不至於被薛放團滅了。姑娘山那一派人倘若聽了,也不至於被初十四等滅掉。

至於北原大營的蒙岱若聽他“議和有詐”的建議,那也不至於葬送一座祖王城外加十萬兵馬了。

本來北原這邊兒一直不信他的話,也就罷了。

偏偏是在鐘軍師“認出”了“皇帝”來到定北城,回頭報信之時……弘吉親王的人“吃一塹長一智”地竟相信了他的話。

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這也真算是運也命也,可笑可歎。

天陰陰地,黑的格外快。

薛放抽空去看過付逍艾靜綸眾人,又詢問過定北城的兵事等等。

眼見掌燈,便轉來探楊儀,本以為初十四夏綺等會在這裡相陪,誰知並沒有。

室內卻有一股似蘭四麝的淡香氣,薛放進門便輕嗅道:“好香,為什麼藥氣淡了許多?”

江公公走出來,悄悄地說道:“快進去吧……”望著薛放,似乎還想叮囑兩句,又沒開口。

薛放有點疑惑,到了裡間,卻見楊儀靠坐在床邊,臉上有些許的輕紅。

他走近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