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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76 字 6個月前

,是塗溫族的。”

胥烈聽聞是異族的人,才不問了。

他們歇息了會兒,重新上車。薛放歇息片刻,問道:“曉風到底怎樣了,你用什麼法子把他拐走的。”

胥烈聽他終於又問起這個來,便道:“我可並沒有為難他,是他自願跟我離開的……所有孩子都無法抗拒的,就是他們的母親。”

薛放眯了眯眼睛:“所以他現在是在……”

“我已經派人把他送往西京了,要是天可憐見,他便能見到自己的親娘。”

薛放斜靠在車壁上,先前他上車下車,都是被金環眾人扶著。

金環心細,因他跟胥烈相處,怕有個什麼意外,暗中出其不意地曾用銀針刺他手指,看他反應。

當時薛放隻淡淡瞥她一眼,手指僅僅彈了彈,除此外毫無動作,可見藥性未退。

此刻他垂眸道:“曉風自然有母親,就是在京內的嶽屏娘。”

胥烈冷道:“如果他是我姐姐的海納,那我姐姐才是他親生的母親!”

“哦……”薛放問:“那誰是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胥烈知道他的意思,眼神變得有些不善:“你最好彆提了。”

薛放咳嗽了幾聲,低頭看自己的腿傷:“為什麼不提?你怕什麼?”

“是我怕麼?”胥烈本來不想說此事,此刻被薛放一再挑引,便不由自主地說道:“倘若那個人真是曉風的父親,那可是禽獸不如,竟把孩子從他母親身邊生生奪走,還告訴他的母親孩子死了!何其的殘忍冷血。”

薛放擰眉,眼神微冷地看向他:“禽獸不如的、是那些假情假意騙人在先的人……要不是你們處心積慮的蒙蔽我哥哥,以他那性子,豈會跟什麼北原人有任何瓜葛!要不是你們自不量力,又豈會生出這許多的事端!你挑起了火,卻怪滅火的人。”

胥烈張了張口,冷笑連連:“滅火?什麼叫滅火,殺了自己的兒子叫滅火嗎?”

“那我問你,一個定北城的守將,被北原的女人騙了,還生了孩子,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那孩子自然無罪,但他被你們養著,長大了自然還要針對大周!這又意味著什麼?”

薛放說到這裡,喘了幾聲,似乎是力氣不支,身子越發歪斜,聲音更低了下去:“這不等同於背叛了定北城背叛了大周麼?彆說我哥哥下不了狠心不會殺一個孩子,就算他殺了,那也並不理虧,造孽該死的是你、咳……你們。”

胥烈的口才是極好的了,本來自詡在薛放麵前絕不會落下風,沒想到竟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一口氣噎在心頭,胥烈眼珠轉動,抬腿踢了踢,正中薛放腿上的傷處。

“嘶……”薛放疼的一顫,但也僅此而已。

胥烈心中得意,笑道:“抱歉,我不小心……”

薛放疼得臉色發白,卻隻輕描淡寫地說道:“告訴你,曉風要真是薛家的血脈,他就一定得留在大周!不然我對不起死去的哥哥……”

胥烈瞪向他,微微傾身:“你想叫曉風幫著大周打北原,對他的母親下手,難道這就是對的?”

“閉嘴吧!”薛放索性閉上眼睛:“大周向來不曾主動襲擊侵擾北原,是北原狼子野心,每每犯境!這就是區彆。”

胥烈咬牙切齒:“好吧,隨你怎麼說,反正曉風現在在西京了,他要是海納,自然願意跟在自己親生母親身邊,你說破了嘴也是無用。”

薛放卻笑了起來。

胥烈疑惑:“你笑什麼?”

薛放道:“你不覺著,你逃出定北城……太過順利了些麼?”

胥烈略略詫異:“你是何意?”

薛放道:“我笑你吃一百個豆子都不覺著腥。”

“你到底在說什麼!”

“方才還提祖王城呢,這麼快就忘了?”

胥烈狐疑地:“你的意思是,不,不可能。”

薛放道:“當初你把俞星臣弄到祖王城的時候也覺著不可能,但結局呢?你以為我是怎麼知道曉風的來曆的,自然是俞星臣告訴的……他去留縣,就那麼放心大膽地把曉風留下跟你日日相見?到底是你太天真了,還是你覺著他天真?”

胥烈本來毫無疑心,猛然聽薛放說了這些話,陡然心驚。

難道自己……又中了俞星臣的計策了?他忙回想離開定北城的種種,以及跟曉風相處種種……

正在恍惚之際,冷不防眼前一花。

胥烈警覺,反手格擋,薛放卻及時摁下他的手,胥烈又抬手肘狠命一撞。

薛放不躲不閃,腰腹上巨疼,他卻以身體壓過來,手順勢準準地摁在胥烈的頸間。

胥烈才叫了聲:“來……”聲音便給掐住。

外間金環跟兌三已經聽見動靜,急忙進內。

不料薛放已經撲壓在上,胥烈背後的傷被撞到車壁上,他疼得擰眉,再也不能動。

“彆動。”薛放不理身後撲過來的兩人:“敢亂動他就死定了。”

兌三跟金環呆立,不能置信:“你……”

胥烈忍痛瞪著著薛放,又垂眸看看掐著自己脖子的手:“這不可能……你明明……”

薛放擒住他的脖頸,低低道:“確實不可能,我的內力並未恢複,但你猜怎麼著,要殺你,還是易如反掌的。”

胥烈身上的傷還未痊愈,行動都要人幫著,自然不能跟薛放交手。

加上方才又被薛放所激,心神巨震,弄得失了防範,竟然中招。

但更令他跟手下們意外的,是薛放竟然……

要知道那兩份的軟筋散,就算一頭牛,也被麻翻不能動了。

何況金環先前還偷偷地用針試探過,加上方才胥烈故意踹他傷口,這兩種疼可都非常人能受,一般人遇襲的第一反應,是絕偏不了人的,但他居然……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你想怎麼樣?”胥烈吸氣。

薛放的手指精準地掐著他的頸脈:“讓他們先出去。”

胥烈哼了聲,兩名手下隻得暫且後退。

“你若想殺我,這可是唯一的最好的機會了。”胥烈盯著他道。

薛放靠在他身上,歎道:“我確實是討厭你……這高高在上的嘴臉。”

胥烈眼珠轉動:“是嗎,可很多人都說我長得不錯。”

薛放一笑:“行了,彆跟我弄些沒用的花花腸子,你信不信,在你動手之前,你的脖頸已經斷了?”

胥烈咽了口唾沫。

這會兒馬車已經停了,薛放道:“你放心,你不是想去看熱鬨嗎?正好我也是這個意思,叫他們也彆白費心機,繼續趕路就是了。”

胥烈愕然:“你說什麼?”

薛放道:“你不是想去凍土嗎?正好我原本也想去,咱們順路。至少在到達凍土之前,我不會要你性命。”

胥烈磨牙:“道路雖同,但謀不同,你真是打的好主意,想叫我護送你去凍土,帶著他們打北原?”

“那你肯不肯呢?”薛放問。

第530章 二更君

◎踏破鐵鞋無覓處◎

薛放的手摁在胥烈的脖頸間。

胥烈能感覺自己的每一下心跳,都在對方的掌握中。

跟死亡隻隔一線的感覺,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但胥烈沒有彆的選擇,除非他想跟薛十七同歸於儘。

以前不知道曉風的存在,胥烈曾很願意這麼做。

隻要能殺死薛靖最疼愛的弟弟……哪怕以命換命,值了。

可“海納”很可能活著,那一切就不一樣了。

胥烈自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玉石俱焚的必要。

馬車向著南丹溪河而行。

薛放半靠在胥烈身上,胳膊摟著他的脖頸,手便順勢搭在他的頸間。

這個姿態乍然一看,就仿佛兩人感情好的了不得,故而膩在一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胥烈不太習慣跟人這般“摟摟抱抱”。

悄然望著薛放的臉,看著少年俊朗鮮明的五官……尤其是英氣難掩的眉眼,不知為何,竟然想起了被他埋在心底、卻仍是心心念念詛咒痛罵了十幾年的那個人。

因為海納,也因為胥皇後遭遇的苦難,胥烈憎恨薛靖,他恨不得薛靖活著,然後他可以去將他淩遲處死,讓薛靖好好嘗嘗看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

但無數次,胥烈卻又後悔,當初若不是自己年少輕狂,玩心太盛,又怎會認識薛靖,又怎會讓姐姐喜歡上他?鑄成大錯?

薛放說的其實不錯,一切的源頭,竟然是他!

隻是胥烈很不想承認,更加不願意麵對。

當初在認識薛靖後,薛靖極喜歡這個“小兄弟”,並沒有因為他們是“博特商人”的身份而輕視。

甚至因為胥烈身手出眾,薛靖很是嘉許。

大概是從少年胥烈身上看到了自己弟弟的影子,薛靖無數次跟胥烈提起薛放。

他並不掩飾對於薛放的自傲,雖然薛放那時候還小,但薛靖放言,將來薛放一定會比自己更出色,他篤定這麼認為。

那會兒胥烈心裡又是不服,又有一點莫名渴盼,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見見讓薛靖讚不絕口的那個孩子。

胥烈的思緒翻湧。

他想了一陣,看向薛放,見薛放垂著眼簾,仿佛睡著的樣子。

胥烈懷疑他是不是真睡著了。

如果睡著,那自己興許……

可手指還沒動,就聽薛放輕輕哼了聲。

胥烈陡然泄氣——這個人……簡直不是“人”!

他就沒見過這樣難纏的家夥。

哦……不對,自從跟大周扯上關係,他所遇到的似乎都不是容易對付的。

不管是讓他們姐弟極為傾心卻又留下慘痛記憶的薛靖,還是栽在她手裡卻竟有點兒“心甘情願”的楊儀,更彆提那個叫人恨的牙癢癢的俞星臣了……

“你想不想知道,當初薛大哥是怎麼說你的。”胥烈忽然開口。

說完後,他愣了愣,驚訝於自己居然以“薛大哥”稱呼。

從薛靖帶走海納之後,胥烈就把這三個字埋葬了,而每每以“那個人”或者“畜生”來稱呼。

薛放心頭一動。

他雖然閉著雙眼,但一來蓄氣調息,二來,他可暗中聽著胥烈的呼吸。

胥烈心緒湧動的時候,呼吸便會稍亂,何況薛放的手指摁在他頸間的大脈上……但凡胥烈心頭念起,血液流動加快,薛放豈會不知。

但他沒想到胥烈會提這個。

薛放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胥烈笑笑:“他說,他是為了你,才來北境的。”

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胥烈卻感覺到薛放的手指在他的頸間滑了滑。

薛放猜到胥烈的用意,這沙狐不過是想攪亂他的心緒而已。

但提到薛靖,由不得薛放不動容。

他很想問胥烈,薛靖還說什麼了,可仍咬著唇,不肯開口。

胥烈瞥了眼近在咫尺的少年,絮絮善誘:“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