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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14 字 6個月前

得上問你,你身體好些了?”

楊儀道:“我多數都是這樣,難說好,但也不能說不好。”

初十四道:“你有給彆人調治的功夫,多在自己身上費費心也行。”說話間,他道:“聽說你因為想去藏鹿山,跟俞監軍起了爭執?”

楊儀不語。

初十四笑笑:“我說句公道話,俞監軍對你,實在是沒話說。不管他的話難聽還是刺耳,都是‘忠言逆耳利於行’。他的心思深想的也深,該聽他的時候,不要賭氣呀。”

楊儀苦笑:“你是來做說客的?”

“他叫我不要多嘴,”初十四抓抓頭:“你是個最大度仁慈的人了,怎麼一遇到他就喜歡鑽起牛角來了?有什麼說不開的?十七現在在外頭……你跟他,就該好好的才是。何必先鬨得不快?可記得那句話‘家和萬事興’……這督軍府也像是個大家子了,自當勁兒往一處使。”

楊儀聽見那五個字,隱隱刺心,索性沉默。

初十四細看她:“我自忖是個會看人的,但對你跟他,總是看不真。這越是看不明白吧,越是想湊近了瞧……”他歎了口氣:“我知道說多了你嫌煩,橫豎你是個最明白的人,自己想想吧。”

終於,楊儀安排了府內事宜,預計明日一早啟程。

這一夜,她早早地歇下,翻來覆去,卻總是睡不著。

還是披衣起身,裹了鬥篷向外。

江公公疑惑:“這麼晚了,去哪兒?”

楊儀不語,向前走了一陣,果真看到那書房裡還亮著燈。

瞧著那一點眼熟的昏黃燈光,她一瞬間就想起了千裡之外的京城,仿佛回到了前世,他也總是深夜不寐,尤其是遇到緊急公務,難以處置的政事,或者……是重重心事。

靈樞其實勸了兩次了。俞星臣總是不為所動。

直到靈樞聽見外頭輕輕地腳步聲,小乖先迫不及待迎了出去。

靈樞看到楊儀,大為驚愕:“永安侯……”

案桌後的俞星臣幾乎以為他是誆騙自己,抬頭,卻見江公公挑著燈籠,楊儀站在門邊兒上。

淡淡的燭光中,她嫋嫋地扶著門邊站著。

隻一瞥,他沒法久看這一幕,甚至沒法對上她的眼神。

隻是很慢地站了起來。

楊儀獨自走了進來,靈樞也識趣地沒有入內。

起先他們兩個都沒有開口。

片刻,楊儀道:“我想了又想,之前我說的話,似乎太過了。”

俞星臣攏著手。

楊儀並沒看他,垂首:“其實我……早不怪誰了。過去的事也不用再提。”

俞星臣抿了抿唇:“你……”

楊儀終於抬眸,眼神幽幽地望著他,道:“不過,三爺,我現在……倒是很能明白你的心了,畢竟,我也是感同身受。”

她頓住。

楊儀所指的,當然是前世俞星臣為了楊甯“衝冠一怒”。

但是現在她為了薛放,又何嘗不是不顧一切。

相比較而言,她已經夠冷靜的了,畢竟她不似俞某人,當時他可是成了親!且有了……

楊儀不能再繼續想下去,否則容易攪亂好不容易平靜的心緒。

“所以你如果也明白我的心情,那就彆再……彆再攔阻我,”楊儀不再看他,依舊淺淺地垂了眸子:“畢竟像是三爺這樣睿智聰慧的人都過不去的關卡,我,跌在這上頭應該也不丟人。我也想跟你一樣,不顧一切地為自己做一次。”

“我不是!”俞星臣脫口而出。

楊儀微怔:“什麼?”

俞星臣盯著楊儀,他的眼睛竟也有些微紅:“你不懂,我不是……”

楊儀莫名:“不是什麼?”

俞星臣的喉結滾了幾滾。

他沉默,隻是極沉鬱地望著她,神情隱約竟透出幾分悲憫難言。

第475章 一更君

◎放手,路上◎

靈樞站在屋簷下,旁邊就是江公公跟薑統領。

夜風一陣陣推來,時不時把屋頂上的積雪吹的飄灑,就好像又開始下雪。

靈樞不知薑統領能不能聽到屋內的話,但是他可以。

如以前一樣,他雖然聽的清楚,卻不能明白到底何意。

可雖不明白,靈樞卻能感覺到俞星臣那無法開解的鬱結心情。

從白天離開楊儀院中,他看似一如平常,有條不紊地隻顧公事。

就好像把心裡壘了很高的堤壩圍牆,將所有的不可言都擋在裡間,外頭分毫不露。

楊儀不由上前一步:“不是什麼?”

她疑惑不解,莫名有點驚心。

就如初十四說的,一旦麵對俞星臣,她總會有些不由自主地“鑽牛角”。

就如此刻,她甚至些許焦躁。

但她半夜不睡跑到這裡來,可不是要跟他吵架的。

先前回想白日對他說的種種,雖然……自忖並沒有說錯,但竟有些……後悔。

不該鬨的這麼難看才是。

明日就要走了,楊儀想解開這個結。

她用了極大耐心等了半晌,俞星臣仍是沒有回答。

楊儀當然了解他的脾氣,他不願說的,彆人用儘手段也是枉然。

“也許我確實不懂。”還是楊儀主動開口,“我對你的事本就……知道的不算多。”

她笑了笑,何止不多,簡直少的可憐。

“你不跟我說,也有你的道理。”楊儀雖走前了一步,仍是著意跟他隔著五六步的距離,“不過再怎麼樣,那都是過去的陳跡,大可不必再糾纏或者沉湎。你比我高明到不知多少,這些道理,自然該很通透了,不用我多說。”

通透?高明?她雖是真心實意,在俞星臣聽來,卻仿佛嘲諷。

俞星臣道:“我若真高明通透,又何至於到如今這地步。”

他沒忍住。

楊儀微怔。她其實不太清楚他的“這地步”指的是什麼意思。

忽然有點覺著自己來的冒失,本來想在臨行前解開那個結,看他的反應,卻不像那麼回事。

“你、要是還忙的話,我就不打擾了。”楊儀決定還是走吧,她本來就不擅長跟人“推心置腹”,見苗頭不對,免得更適得其反。

俞星臣卻道:“楊儀。”

她停了下來:“你請說。”

俞星臣看著她,從本來是一心為他、滿眼是他的人,到現在雖近在咫尺,卻連靠近些都是奢望。

她從進門,看似隨和,卻始終跟他隔著幾步遠,他如何看不出來。

她處處謹慎,不想跟他有任何的逾矩跟不清楚,可一旦是薛放……她便什麼都不在乎。

俞星臣竭力定神:“我……不是為了她。”

楊儀抬頭:“什麼?”

“那樣做,不是為了楊甯。”他用力咬了咬唇,讓自己清醒,也想讓自己打住。

楊儀顯然不信,眼中是明顯的錯愕:“你……”她想說,到了這會兒又何必否認呢?何況除了楊甯,又有什麼原因會讓他不顧一切?

“你可以不信,但,”他的目光閃爍:“你遲早晚會明白我的話。”

楊儀皺眉:“你為何現在不告訴我?”

“因為……”俞星臣看著她:“說了也沒有用。”

楊儀更不懂:“沒用?”

俞星臣道:“是。”

楊儀本來是不想生氣的,但看他這麼冷冷清清的,微微火起:“為什麼會沒有用,你告訴我,至少對我有個交代。”

俞星臣深呼吸:“你不是說,過去的事情已經放下了麼。又要什麼交代。”

楊儀的雙眸睜大:“俞星臣……”她的唇抖了抖:“我是想往前走,不願總是回頭,才要放下那些事,你是什麼意思?”

他的語氣,倒像是比她還要從容決斷,“放下”了似的。

俞星臣道:“你不要誤會,我並無他意,隻不過也不想……再舊事重提而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楊儀盯了他一會兒,笑道:“你果然通透,原來已經如此想開,可見我今晚來的多餘了。”她點點頭:“到底是我太膚淺狹隘,不曉得你俞三爺的心%e8%83%b8之廣闊,好吧,那咱們就一彆兩寬。”

楊儀轉身往外就走。

刹那,俞星臣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

楊儀本就氣虛,被他一拽,踉蹌撞了過來。

俞星臣合臂將她攬住,半是怕她站立不穩,半是從心所欲。

楊儀大為驚愕,咳嗽出聲:“你乾什麼?”

俞星臣垂眸望著她:“你真的都不在乎了?儘數都忘了?可記得先前決明說的……一對夫妻……”

沒等他說完,楊儀用力推了他一把,但竟沒有推開,她咬牙,渾身顫唞:“你最好彆再說下去,放開!”

見他不動,她提高聲音:“放開!”

門外廊下,有些騷動。

就在俞星臣拉住楊儀的時候,薑統領的神色便有些變化,隻是尚未如何。

等到楊儀說地一聲“放開”之時,薑斯轉身。

可剛走了一步,就被靈樞攔住。

薑統領皺眉:“你想怎樣?”

江公公並沒有聽見,隻影影綽綽地。

如今看他們兩個對峙在一起,正覺著莫名,就聽見楊儀大聲的那兩個字。

“怎麼了?”江太監驚疑。

薑統領則冷對靈樞道:“閃開!你總不至於想看著俞監軍犯錯吧。”

靈樞麵上掠過一抹猶豫之色,卻冷然道:“大人不會犯錯!所以你也不要貿然行事。”

“放肆!”薑統領愕然:“彆以為他是監軍就不顧規矩……”

江太監在旁呆看了會兒,嘖了聲:“這是怎麼說的……”橫豎靈樞沒攔著他,他趕緊往門口跑去。

才到門邊上,就見楊儀捂著嘴,半靠在一張太師椅上,仿佛正在咳嗽。

俞星臣站在她身邊三兩步遠,沉默地凝視著她。

江公公趕緊進門:“怎麼了這是?”趕緊過去扶著楊儀,又回頭對俞星臣道:“俞監軍,永安侯可是存好意而來的,怎麼又弄成這樣?”

俞星臣道:“抱歉。”

楊儀看也不看他,扶住江公公的手,啞聲道:“走。”

這會兒門口上,靈樞跟薑統領一左一右站在那裡。

見裡頭“消停”,他們自然也沒有再劍拔弩張的必要,隻是薑統領仍是皺眉盯了俞星臣一眼,才陪著去了。

俞星臣走到門口,目送幾個人離開。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把所有都告訴她。

或許……或許她會原諒。

但俞星臣更想問楊儀,假如自己告訴她真相,她會不會彆去這麼喜歡薛放,仍舊做他的……儀兒。

這念頭雖極強烈,他心裡卻清楚,這不可能。

那些感情豈是說收就收,說放就放的,就如同他一路磕磕絆絆到現在,倘若真的能那麼輕易地放手,豈會纏綿如此。

何況那件事本就不是什麼能夠張揚出口的,而且對她也是有害無益。

既然說了,對她對自己都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