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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78 字 6個月前

噫”了聲,不知何故。

卻無可奈何,隻好吩咐了跟隨的丫鬟仆婦幾句,也跟著進內。

誰知才進車中,顧蓧變了臉色。

車廂之中,不僅僅隻有紫敏,還有另一個陌生的人。

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卻有幾分鶴發童顏之意,雙眼銳利,身著青色的道袍。

紫敏貼在車廂邊上,正吃驚地盯著他,無法出聲,不能動彈。

此時跟隨紫敏的是端王府的侍衛,另外就是宮內的幾個侍從。

因見郡主任性,他們也不敢如何,便仍在外頭而已,也還沒聽到車廂裡有什麼異樣,自無反應。

顧蓧剛要叫人,就給老道士一把揪了過來:“你要敢出聲,先劃花你的臉。”

這句話有奇效。

顧蓧屏住呼吸,儘量定神:“你、你是什麼人,想乾什麼?”

老道士道:“你不用管,我問你什麼你答什麼。”

顧蓧咽了口唾液:“我跟你無冤無仇……”

——“你認不認識烏山公。”道士沒等她說完。

顧蓧起初怔忪,片刻後她睜大雙眼。

老道士冷笑:“看樣子是認識的。”

“不,”顧蓧看了眼郡主,略略慌亂:“我不認識。”

“你不認識,怎麼指使他去殺人呢。”

顧蓧的眼睛都要瞪裂了。

她不知道這極隱秘的事情,這老道士是怎麼知道的,更令她不安的是,此刻小郡主也在這裡。

讓紫敏聽了去……這可如何是好。

老道士看她眼神閃爍,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借了楊家的恩惠,借刀殺楊家的人。你真以為烏山公那個蠢貨枉死,一切就完了?”

顧蓧咬緊牙關:“我、我不懂你說什麼,你弄錯了吧!”

她隻有否認。

“弄錯?”老道士冷笑了兩聲:“你敢在我跟前說謊……”

他一抬手,從腰間取下一個麻布口袋。

口袋還沒打開,就見裡頭有些蠕動之意,令人毛骨悚然。

顧蓧屏住呼吸,不知所措,眼見老道士將紮口開了,一條極細而通體碧綠的小蛇搖頭擺尾地爬了出來。

不等老道士如何,小蛇搖搖擺擺,順著顧蓧的裙裾向上。

顧蓧幾乎尖叫出聲,一把薄薄的刀刃抵在她的臉上:“這張漂亮的臉蛋被劃破了,想必也彆有一番好看。”

顧蓧咬住舌尖,瀕臨絕望。

此刻那蛇已經蜿蜒而上,竟一直爬到了顧蓧的脖頸間。

細小的蛇身貼著她的脖子,冰涼,就仿佛要跟她融為一體,顧蓧幾乎暈厥過去,但偏偏暈不了,竟是活受罪。

“你、你乾什麼……”她卻恐懼的不敢動,淚無意識地流了出來。

老道士麵無表情地說道:“你隻回答我,是不是你指使的烏山公。小心說話——我這小玉,是一條能夠辨認真話假話的蛇,你要是敢說謊,它就會一口衝著頸間的脈咬下去!你若不信就試試看。”

顧蓧的眼珠都僵硬了,那小玉似乎聽懂了烏山公的話,細長的身子卷住顧蓧的脖頸,七寸左右貼在她頸間大脈處。

它挺立著頭,鼓起兩隻黑豆似的眼睛盯著顧蓧,通紅的芯子詭異的吞吐閃爍,距離顧蓧的臉隻有一兩寸距離。

顧蓧快要撐不住了。

老道士說道:“你最好快點回答,若遲了不回答,它就會……”

“嘶!”一聲令人骨頭戰栗的蛇嘶,蛇身收緊。

顧蓧嗚咽了聲,脖頸被勒出了一圈紅痕。

“還不說嗎?”老道士好整以暇,“是不是覺著,左右都是個死?”

此刻馬車已經開始向前行駛,車外的人絲毫不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

就在顧蓧臉色通紅,痛苦抽搐的時候,旁邊有個聲音顫顫地:“你你、你一把年紀了,頭發胡須都白了,怎麼欺負一個女子,真不羞!”

紫敏原先不知發生何事。

進了車內見到道士的時候,還以為是顧蓧帶的人。

所以她竟沒有大聲吵嚷。

等看到老道士對顧蓧說話,才意識到不對,但又被他們所說的話驚到,無法反應。

乃至看到蛇兒冒出來,老道士各種威脅,紫敏才後知後覺地生出些恐懼。

她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恨不得縮成一團。

但見顧蓧被那蛇兒盤住,絕望發抖的樣子,她的憐憫跟義憤之心陡然而生。

又想到顧蓧之前在宣王府那樣溫柔對待自己,越發不能忍。

道士哼道:“閉嘴,跟你無關……”他瞥了紫敏一眼,又對顧蓧道:“你不說也行,反正我處決了你,也算功德圓滿。”

紫敏聽見“處決”二字,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大聲叫道:“有刺客!”

老道士做夢也想不到紫敏竟會如此,那蛇兒都扭頭看向她。

就在這時,紫敏竟突然一把揪住那蛇兒的七寸,用力將它從顧蓧的脖子上扯了下來!

而這會兒,外頭的侍衛已經驚動了。

老道士怒道:“你這臭丫頭……把玉兒還給我!”

紫敏初生牛犢不怕虎,越發把那蛇兒背到身後:“休想!不許你害人!”

“郡主!護駕!”侍衛們大叫,有人已經跳上了車。

老道士咬牙切齒:“你……”電光火石間,他一把揪住紫敏,抬手向上一拍,車廂頂頓時裂成片片,而老道士頓足騰身,竟是帶著紫敏直衝出去!

第408章 二更二更君

◎配她,舊傷◎

順天府,巡檢司,步兵衙門迅速得到了消息。

當時在侍衛們衝上車的時候,那人已經帶了郡主破空而出,身形竟如一道淡煙,幾個起落,便消失無蹤。

隨行侍衛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目瞪口呆。

而在車內,顧蓧早就昏厥過去,人事不省。

俞府。

花園之中,俞鼐的夫人、大太太趙氏,跟俞鼎的夫人許氏,各自帶了幾個丫鬟,正在賞院子裡新開的幾盆菊花。

俞鼐跟俞鼎都鐘愛菊,所以種類頗多,不乏些名貴稀罕的,比如飛鳥美人,十丈珠簾,綠衣紅裳等,至於綠牡丹,墨菊,西湖柳月等尋常種類,也自不必說。

眾花繽紛,爭奇鬥妍,院子裡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初秋冷颯的奇異香氣。

兩人看了會兒,點評了一陣,才到了花園的亭子內坐了。

丫鬟送了熱茶上來,眾婆子們在外間伺候。

歇息片刻,趙夫人便跟徐夫人道:“星臣這兩日在家裡?”

徐夫人笑道:“可不是?總算撈著他能在家裡多住幾日,我真要跟菩薩燒香。”

“你不會又趁著這個時候,撮合他跟那位葉家小姐吧?”

“這……”

趙夫人看徐夫人沉%e5%90%9f,笑道:“其實這件事,大老爺也跟我提過幾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涉及俞鼐,徐夫人不敢怠慢,忙問怎麼說的。

趙夫人和顏悅色道:“大老爺說,二老爺是個有主見的人,也都有兒孫了,有些話大老爺也不能儘著說,可不說,又是兄弟,總是巴望著他好的。”

徐夫人心頭一震,忙欠身道:“大太太何必說這話,二老爺一貫的對大老爺如何,難道竟不知道?俗話說長兄如父,他便是這個心意,大老爺說一句話,二老爺看的比天還重呢。到底有什麼,隻管告訴就是了。”

趙夫人笑了聲,道:“你莫急,倒也不是彆的事情,隻是……給星臣擇親這件事上,老爺的意思,雖說為了兒子著急,但也不能亂了陣腳。”

徐夫人便明白了:“原來大老爺是擔心錯選了兒媳?”

“葉家在舜州雖說也是有頭臉的,但放在京內,最多不過算是個四五品的官兒,何況西驍已經娶了他們家的姑娘了,這……要是親上加親,似乎沒有這個必要。”趙夫人不疾不徐,推心置腹道:“你不是不知道大老爺的心意,疼星臣比看待自己兒子還要重呢,總要給他最好的打算。”

徐夫人舒了口氣:“我知道了。大太太回頭隻管告知大老爺,這件事我心裡也有盤算,並不是真的就看中了葉家的姑娘。”

趙夫人一聽,即刻明白:“原來你是想……以退為進?嗬嗬,你也學會用計了,還是對自己兒子,真有你的。”

“什麼用計,不過沒法子可想而已,”徐夫人苦笑道:“我就是想借機催催他,讓他多上心,其實知道他心氣兒高,未必就能看得上。”

趙夫人連連點頭。

徐氏又道:“我但凡有彆的法子,或者星臣有那相中的女孩兒,我早也放心了,可是他去了巡檢司後,總覺著性子比先前更古怪了好些,毫不在意自己的終身不說,一門心思都在衙門裡,”說到這裡,徐夫人也有些憂心忡忡,對趙夫人道:“他跟他的父親之間,卻很少說些推心置腹的話,倒是很聽大老爺的。倘若大老爺有閒,或者再教導他幾句……或者,最好彆在巡檢司裡了。”

趙夫人頷首:“嗯,我回頭跟大老爺說說就是了。你倒也不用過於擔心,星辰不是個輕狂無知的,自有主張,他必定也有自己的打算,至於姻緣……許是好飯不怕晚呢?”

“但願如此。”徐夫人笑說。

兩人說了半晌,從花園往回走。才出院門,徐夫人房中一個嬤嬤匆匆走來,神色凝重,看見趙夫人在這裡,就忙止步。

趙夫人掃見,便道:“坐了半晌,到底風大,頭有些疼,我先回去了。”

那嬤嬤見大太太去了,才急忙走過來,在徐夫人耳畔低語了幾句。

徐夫人臉色陡變:“什麼?沒有聽錯?”

嬤嬤道:“是珠兒親耳聽見了的,斷不會錯。”

徐夫人擰眉:“去……把葉姑娘叫來。”

嬤嬤麵露難色:“太太,方才我來的時候,聽人說,葉姑娘這會兒在三爺的書房裡。”

徐夫人越發驚訝:“在那乾什麼?”

嬤嬤道:“這就不知了。”

徐夫人捶了捶手,重重一歎,又想了想:“那就把那個丫頭……叫明丫的叫來,我當麵問問。”

匆匆地回到上房,明丫跟雲兒也被迅速叫到跟前。

徐夫人望著丫頭打扮的少女,認真打量了會兒。

之前初次見到明丫,就覺著這丫頭生得不錯,就是過分大膽,初次見麵,就抬著頭隻管看人,一點沒有丫鬟的謹慎膽怯。

此刻細瞧,見皮肉細嫩,確實不像是個丫鬟。

徐夫人按捺心中驚訝:“你叫明丫?你是伺候你們姑娘的?”

明丫不言語。

徐夫人道:“怎麼不說話?你不說話,那我再問你,先前你跟這個丫頭,在屋裡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

原來方才那嬤嬤來告訴徐夫人,說是丫鬟珠兒,無意中聽見明丫跟雲兒兩個私下裡抱怨,說什麼葉蒨兒不過是個西貝貨,賤骨頭之類,俞家被騙了也不知道。

明丫抬頭,卻並不慌張:“既然太太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