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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63 字 6個月前

看病的人之身形、口音等。

時候不早,胡太醫便先出巡檢司而去。

兩個人到門口向內看,見俞星臣坐在案桌後,正若有所思地出神。

薛放眼珠轉動,問道:“俞巡檢,你傳不傳那陶氏?”

俞星臣抬眸,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終於道:“今日天晚,明日再傳。”

薛放聞言,正中下懷:“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俞星臣看了看楊儀,轉開頭。

薛放倒還有點良心:“俞巡檢,沒事兒也趕緊回府吧,彆叫府裡惦記著……”

良心裡夾雜著一點“壞心”而已。

薛放拉著楊儀,才下台階就把人抱起來。

他特意問俞星臣要不要夜審,可心裡卻七上八下,因為要審問陶氏,楊儀必定要聽一聽,但她的病才好,他可不想讓她過於勞神。

所以俞星臣回答說不審,薛放才格外高興,正好可以回府去了。

不料才出巡檢司門口,就遇到侯府來找的人,見他們出來,趕忙行禮。

“十七爺,侯爺有事,請您快些回去。”

薛放滿心打算要去崇文街,聽了這句,懶得理:“我忙著呢。明兒再回。”

那人道:“十七爺,侯爺說務必請您回去一趟,是大事。”

楊儀忙道:“既然這樣,你不可耽誤,還是速速先回吧。”

薛放知道既然扈遠侯這麼著急催,恐怕確實有事:“不急,我先送你回去再說。”

楊儀因也猜不到扈遠侯是為何事找他,一路係心,到了楊府,又交代薛放:“不管是什麼,千萬莫急。”

薛放握握她的手:“知道。彆擔心,你回去後早點歇著。”

屋內小連跟小甘得了消息迎了出來,楊儀吩咐小甘:“正好竹子在這裡,你跟他回南大街去就是了。”

小甘還不好意思,楊儀道:“這有什麼。晚上這裡又沒彆的事。”

於是屠竹帶了小甘自回小夫妻的新房,薛放回侯府。

楊儀回到府內,老太太已經歇下。

她因勞乏,想早上才沐浴過,便不想動。正要歇著,卻是楊佑維來敲門。

忙叫小連請進來,詢問何事。楊佑維道:“我聽老二說起惠民醫館的事,你難得每日都去,可求診的人多,請彆人去坐館他也不放心,所以我想……我若趕上休沐,或者出宮早的話,我……”

他打量著楊儀,似乎不知怎麼開口,楊儀驚喜道:“哥哥難道願意去坐館?”

楊佑維見她替自己說出來,鬆了口氣:“不瞞你說,之前老二張羅這個醫館的時候,我因聽說是你起意的,心裡就也有這個念想,隻是沒開口,你如果願意的話……”

“當然願意。”楊儀笑道:“我正愁單我一個,忙不過來呢。哥哥若肯,自然再好不過了,就是又讓哥哥勞乏……嫂子那邊可答應?”

楊佑維笑道:“她哪裡會不答應?這會兒你做的事,對她而言就是天經地義的,恨不得我也跟著做些呢。”

說句不為過的話,此刻在鄒其華的心目中,楊儀便如“神”一般。

楊儀一笑:“對了,就是藥鋪才開張,錢上……”

楊佑維擺手:“我跟你說句實話,我在那裡,並不為錢,之前往南外城一趟,看見了各型各色的那些人……我恍然自覺先前在宮內,如坐井觀天。如今有了這個地方,能讓我睜開眼睛,‘見見世麵’,也是好事,醫術上興許也會因而有所提升。你說呢?”

楊儀大大放心,由衷地稱讚道:“先前竟是我小看哥哥了。”

聽了這句,楊佑維笑了兩聲,道:“我跟老二商議了,咱們輪番坐診,定下每天看幾個人、或者每天隻看一個時辰的規矩,畢竟正經差事還是在宮內,不能過分喧賓奪主,也無法做到麵麵俱到。如此你我不至於累著,也不至於引發彆的不必要的非議。”

其實按規矩而言,宮內太醫是不可以隨意在外給人看診的,必定要經過太醫院的準批。

不過楊儀本就是皇帝破格提拔的,又加上京城內的權貴人等彼此相識,所以那具體手續也是走過過場而已。也並沒有人指摘楊儀如何。

就怕以後,有人揪住這個大做文章,所以楊佑維才想定一個時辰或隻看幾個人的說法,也是仗著皇帝禦筆親題館名的蔭庇。

“這些大哥哥跟二哥哥做主就行了,比我想的周到。”楊儀心悅誠服。

送走了楊佑維,楊儀把那《玉函方》拿出來,看了兩頁,困倦漸生。

而在楊儀安睡的同時,巡檢司內,俞星臣先是寫了一封長信,從頭到尾看了幾遍,這才封了信皮,暫且先放進手邊抽屜。

然後他安排了主簿,調了差役,叫人把陶氏提了出來。

薛放擔心他要夜審,俞星臣知道他是何故。所以當著楊儀的麵兒,說明日再傳。

但長夜如此,總要做點事情“消遣”。

陶氏被拎上來後,跪在地上。俞星臣才問一句,她就招認了:“大人,易仼是我殺了的。我認罪。”

俞星臣方才問的是:“陶氏,你可知罪。”

這本是審案中的慣例用語,管你有沒有罪,先假定問話,也是震懾之意。

沒想到陶氏“從善如流”。

這讓俞星臣有點不習慣,難道還沒開始問就要結束了?

俞星臣沉%e5%90%9f:“那你是怎麼殺害了易仼的,且從實招來。”

第398章 一隻加更君

◎案情梳理,誤中春/藥◎

陶氏跟易仼成親這些年,從年少夫妻到此刻,最初成親的新鮮情熱早就無影無蹤。

易仼早先念過書,當過教習先生,後來改行,在南街的水粉鋪子裡當賬房。

他生得雖是不足為奇,但因讀過書,自然透出一種文質彬彬的儒雅之態,加上待人接物十分隨和,言語不乏詼諧,所以不管是鋪子裡還是前往水粉鋪的那些客人們,都十分待見他。交際很是廣闊。

不知多少人稱讚陶氏,說她有福氣,得了這樣一個好夫君。

水粉鋪子一個月隻有八百錢,不過易仼在閒暇之餘,也幫著書塾裡照看幾個小書童,一個月也有五百錢。

對於他們這中下等之家而言,也算極夠用的了。

本來他們會如世間大部分中年夫妻一樣,撫養孩子,安穩度日。

不料,最近陶氏越來越覺著不對勁。

易仼畢竟是讀書人出身,打扮上也不像是尋常的販夫走卒,出門總是收拾的很是乾淨體麵。

加上他的談吐,總會輕而易舉吸引彆人的目光。

有一天易仼很晚才回來,喝了酒,長衫上透著濃烈的水粉香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因為他是在水粉鋪子裡當賬房,身上有脂粉氣本是沒什麼奇怪,陶氏也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然而那日,易仼醉眼朦朧,見陶氏來扶自己,竟一把將她摟住了,說道:“心肝寶貝兒,今兒你穿那粉色真真好看,我差點兒沒忍住就……嘿嘿,快來讓我親一個……”

陶氏汗毛倒豎,一把將人推開。

心肝兒寶貝?粉色?

從成親的時候易仼就沒這麼稱呼過她,至於粉色?她當少女的時候也極少穿那種嬌俏顏色,何況又貴。

至於“沒忍住”?又沒忍住什麼?

看著易仼這醉裡醜態百出的樣子,陶氏也忍不住,揮手打了他兩下:“你在胡唚什麼!你把我當誰!”

這兩巴掌,把易仼打醒了些。

他定了定神細看了會兒陶氏,微皺了眉頭,透出幾分嫌棄:“哦,是你……彆鬨!”

竟自顧自翻了個身,仍要睡去。

陶氏看他若無其事,便推了他兩把:“你給我說清楚了,你方才說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易仼不理,假裝睡著。

陶氏不依不饒,又打了他兩下:“你起來!”這麼一會兒,也驚動了外頭的孩子,趕來問:“娘,怎麼了?”

易仼才回頭怒道:“你非得鬨開了是不是?問什麼問,不該你多嘴的就閉嘴,說出來對你有什麼好處!”

陶氏一下子驚呆了。易仼瞪了她一會兒,才又翻身睡去。

那是他們第一次挑開了說。

次日,易仼如無事發生,又或者是忘記了昨晚的不快,依舊笑嗬嗬的,出門後還不忘跟隔壁打招呼。

公堂上,陶氏說到這裡,不由無聲地抽泣起來。

俞星臣默默地聽著:“你是說,他……在外頭有了人?”

這個故事並不驚心動魄,卻難得地吸引了俞星臣。

他想知道後來。

陶氏吸了吸鼻子:“是,大人,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在外頭有人,隻是我不敢說出來罷了。橫豎他沒有鬨到我跟前,我就仍是小心翼翼地不去戳破那層窗欞紙。”

“那又是怎麼發生了變化?”

陶氏道:“因為……他在外麵的姘/頭,找到了我跟前。”

“這麼說你知道那人是誰。”

“原本不知道,她來找我的時候,我才知道了。”

“易仼是已婚男子,找你的是個女子?難道她不知道這是通/奸之罪?她是何人?”

陶氏苦笑著低了頭。

來找陶氏的,出乎意料,竟是水粉鋪子裡店東的女兒,那女孩兒姓沈,年紀才十六歲,生得頗有幾分姿色,是典型的小家碧玉。

那天沈小姐乘車而來,幾乎她擦進門,陶氏就知道將發生什麼。

沈姑娘卻很坦然,同她一起到了屋內,說道:“我來這裡,隻為了一件事,希望你跟先生和離。”

陶氏屏住呼吸:“你、你說什麼?”

沈姑娘道:“先生跟我說了,他早就跟你夫妻之情單薄,是你因為孩子的事情糾纏他不放,他又是心軟的人,所以才一直拖著。”

陶氏隻覺著眼前天暈地旋:“你胡說!”

沈姑娘驚奇地看了她一眼,道:“難道我會跟你編造這些?他跟我說了很多遍,他會跟你和離,你要是不聽勸,他就狠心休妻,當然,他不想做的那麼難看……”

陶氏心中火起:“我不會聽你的,你給我滾!”

沈姑娘皺皺眉道:“你果然如先生所說,脾氣這樣的暴躁……我不跟你計較這個,我隻想你知道,我今日來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陶氏匪夷所思。

“先生心善,不好意思跟你開口,索性我來跟你說,隻要你答應和離,我可以給你一筆銀子,足夠你兩三年花銷的。如何?”她理所當然的說,甚至是慈悲的口%e5%90%bb。

陶氏的嘴唇哆嗦,望著少女看著十分嫩的臉,這女孩子不算太美,甚至沒有自己年輕時候好看,但她竟滿臉自傲,還這麼堂而皇之的跑到自己的家裡來,挑釁一般。

“你……”陶氏不知道自己該從哪裡說起,“滾,滾出去!我不信,除非讓他跟我說!”

沈姑娘身後的丫鬟忙過來:“我們小姐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彆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