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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12 字 6個月前

輕易進去,便喚豆子。

豆子因是一隻黑毛兒的狗子,如今跑進院子裡,簡直跟夜色一體。

斧頭跟康兒幾乎看不見它在哪兒,隻聽見它在裡頭吠叫了幾聲。也不出來。

不知哪裡飛過一隻夜鳥,發出桀桀叫聲,好像怪笑。

康兒嚇得靠在斧頭身上,斧頭心裡發毛,少不得假裝鎮定:“彆怕,彆怕……咱們進去看看。”

兩個孩子壯著膽子,小心翼翼推開門。

破舊的門扇發出“吱呀”聲響,十分瘮人。斧頭道:“失算了,該拿個燈籠來……”

康兒抱著他的手臂,小聲叫:“豆子,豆子你在哪兒?”

窸窸窣窣,旁邊草叢中不知有什麼東西跑過。

康兒幾乎跳到斧頭身上。

斧頭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朦朧看到一團黑影就在前頭,斧頭叫道:“豆子,不聽話!亂跑什麼?”

忙上前要抱住它,手摸過去,卻是堅硬粗糙的……哪裡是什麼豆子。

細看,仿佛有鼻子有眼,卻不是個人,頭巨大,麵目猙獰。

斧頭放聲尖叫,康兒也跟著鬼哭狼嚎。

兩個人這驚天動地的,把豆子驚的叫了兩聲,總算從旁邊草叢裡跑了出來。

此刻兩個孩子已經嚇得跌坐在地上,喊叫連天,連爬起來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豆子在旁不知他們怎麼了,就跟著上躥下跳,仰頭狂吠。

正在人仰馬翻之時,身後有個聲音響起:“你們在這裡乾什麼?”

兩人正驚魂未定,聞言齊聲尖叫,抱做一團。

燈籠的光閃過來,燈影下,是俞星臣清雅的眉眼,正疑惑地望著他們。

第316章 初二加更君

◎黑魚曆險,詭異遭遇◎

俞星臣聽人報說斧頭跟康兒追著豆子跑了,怕有不妥,便叫人跟上。

先前在任家老太太房內,聽見動靜不對,俞星臣躊躇再三,到底沒有開門進入。

隻聽那種聲音,便知道不妥,加上又是晚間,俞星臣不想隨意冒險。

這種事情……還是薛放來做比較合適。

反正老太太一直在這裡,又跑不了。

跟著士兵們來到西院,隔著牆就聽見斧頭跟康兒吱哇亂叫,夾雜著犬吠聲。

領路的一個任家的仆人說道:“這是個放置雜物的院子,平常沒有人來。”

俞星臣帶了士兵們進內,就見康兒跟斧頭在地上亂滾,忙將他們叫住。

兩人見是俞星臣,心中的驚懼才逐漸散開。

斧頭一骨碌爬起來,驚魂未定忙著控訴:“俞大人,那裡有個鬼!”

俞星臣順著他手勢所指,叫一個士兵上前。

那士兵挑高了燈籠一照,果真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原來那裡確實是個青麵獠牙的鬼頭……直直地戳在地上,好似才從地底下爬出來的惡鬼修羅。

俞星臣一瞬窒息,簡直就像是那老太太院中躲過的驚懼突然又到了此處。

幸而那士兵大膽,反反複複看了會兒,大聲叫道:“大人勿驚,這隻是個雕像。”

又有兩人上前,確認這原來隻是個用木樁子雕出來的怪像而已。

俞星臣暗中磨牙:“怎麼會有此物?”

他們身後那任家的仆人道:“老爺莫驚,先前任家是做甑鍋生意的,多的是這種木料,有時候不僅是做甑鍋,什麼酒桶、木鬥,浴桶……甚至於雕像都有,這個想必是當時遺留下來的,不知怎麼被扔在這裡。”

斧頭因為看見是個木樁子,總算放了心,又想挽回自己的顏麵:“白天來就算了,這晚上真要嚇死人!都怪豆子。無緣無故跑這裡來做什麼?”

俞星臣正也有些驚惱,聽了他這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豆子,卻見它正伸長嘴巴,抬高鼻子,像是在嗅什麼東西。

俞星臣提醒:“斧頭,你看看豆子是不是在找什麼。”

斧頭先前被嚇得不輕,哪裡還有仔細觀察的心思,聽了這句才回過神來。

大家也都留神看豆子,卻見它跑進草叢,吠叫聲顯得沉悶。

兩個大膽的士兵提著燈籠進內,忽然驚叫:“大人,這裡有一口井。”

俞星臣聽見是井,心裡頓時生出許多不好的想象。

比如海州衙門驗房發生的井底藏屍種種……如同昨日,記憶猶新。

他儘量鎮定:“細看看井內、是否有……物事。”

士兵們儘量把燈籠探向井底,照了半天:“大人,沒有東西。是一口枯井,都沒有水。”

俞星臣聽說沒有東西,半是放心,半又是懸心。

他本擔心會看到靈樞遭遇不測……既然井中沒有,那自然還有希望,可整個任府已經找遍了,除非掘地三尺……

俞星臣擰眉,看向豆子。

見豆子哼唧了兩聲,竟又向著井底吠叫不止。

此刻院內,士兵,兩個孩子,任家的仆從,足有七八個人在裡頭,聲響各異。

俞星臣道:“都不要出聲,安靜。”

大家不明所以,忙都屏息。

俞星臣凝神細聽,隻聽豆子叫了一聲後,這寂靜之中,似乎有一聲細微的動靜,“噠”,竟似從井底傳來。

有人聽見了,有人沒聽見,有人覺著不足為奇,但對俞星臣來說這已經足夠。

他下令:“派個人下去,細看看!”

急忙命人去找了繩索,一個大膽而身手不錯的士兵主動從井口進入。

手腳並用,慢慢地下到了井底。

上麵又送了個燈籠下去,那士兵細看周圍,並無異樣。

他十分納悶,向上道:“大人,這裡確實沒有什麼。”

俞星臣百思不解,看豆子,豆子繞著那井口轉了一圈,又仰頭跟狼似的嚎叫了兩聲。

斧頭跟康兒都看呆了。

康兒問:“豆子怎麼了?它怎麼哭了。”

斧頭說:“這不是哭,是在叫。”

康兒喃喃:“可我聽著像是傷心呢。”

俞星臣擰眉,轉頭看向前方掩著的房門:“到裡間看看。”

房門被推開,在一股塵絲氣息外,還有淡淡地一些香味,細看,無非是些桌椅板凳,還有些杉木,柏木,香椿木等,雜亂無章地放著,也並無彆的物件。

領隊的校尉道:“大人,先前這院子我們也來搜過,並無發現。而且井下也都搜查過了。”

俞星臣沒了法子,出門,豆子還在那井口仰頭長嚎。

他遲疑著,緩步走到院門口。

斧頭正在拉豆子:“走吧,有什麼可看的,你就叫個不停。”

康兒安撫:“豆子,你是不是以為靈樞哥哥在這裡?這裡沒有,其他哥哥都搜查過了。”

豆子扭頭搖尾地不肯走,還唧唧地叫了兩聲,伏身,兩隻爪子在井邊刨了兩下。

俞星臣盯著這個動作,陡然折了回來。

“拿繩子來。”俞星臣淡淡地吩咐。

手下以為他還不放心,還想叫人進去查看,隻得跟著返回。

不料俞巡檢道:“我親自下去。”

大家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後趕忙勸阻。

連斧頭也瞪圓了眼睛說道:“俞大人,您怎麼能乾這個……不如我下去吧……”

俞星臣已經將自己的官袍解下,叫斧頭拿著,又命把繩子套在自己的腰上。

大家苦勸不住,隻得小心翼翼地把繩索套在他腰間,又叮囑:“大人且小心,你從不乾這個……萬一碰傷摔到……”又怕說的太過分就宛如詛咒,竟不知怎麼是好。

俞星臣道:“不打緊,你們好生拉著,給我燈籠。”

原先下去那士兵也叮囑:“大人務必小心,那井底雖沒彆的東西,卻有些碎石,彆崴了腳。還有井壁上也有些凹凸不平,彆傷了手……”

康兒也不放心,揪著他的袖子道:“俞叔叔小心呀。”

俞星臣點頭,自己從井口扶著,慢慢入內。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四五個士兵跟校尉在旁邊死死拉著繩索,不敢有任何怠慢。

時下一般出現在宅子裡的井,通常都不大。

之前海州所見那個,已經算是比這個還大些的,此處這井,勉強能容得下一個大人入內。

俞星臣才滑下,感覺人像是鑽入了一個細長的硬套之中,立即就有一種窒息之感。

腰間的繩子刮著他的肉皮,生疼,又好像要把他的腰勒斷,腰上篤定是會出現青紫的繩索痕跡的。

他勉強抬頭,望見窄小的井口有兩三個腦袋探著看自己。

其明明相隔不遠,感覺卻如此可怕。

俞星臣的心怦怦亂跳起來,可對他而言,開弓沒有回頭箭。

呼吸錯亂中,忽然見井邊上鑽出一個黑色的頭,竟是豆子。

黑乎乎的狗頭突然探出來,俞星臣先是一驚,繼而啼笑皆非。

緊張之感卻也因而緩解了幾分。

他屏息,緩緩向下滑落,在井口眾人的叮囑聲中,總算雙腳落地。

確實,這井底除了些碎石外,並沒有彆的東西。

俞星臣抱著燈籠,轉了一圈,把燈籠放低,又舉高,不肯錯過每一寸,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他抬手摸了摸堅硬冰冷的井壁,心也跟這青石一樣堅冷。

“靈樞……到底在哪裡。”他的心情不禁沉重。難道自己想錯了?豆子隻是胡鬨而已?

“噠。”

又是一聲響動傳來。

俞星臣汗毛倒豎,轉頭四顧。

可井下悶音,那一聲響,竟仿佛來自於四麵八方,叫人辨不清從哪裡傳來。

井外,幾個差官七嘴八舌地道:“大人,行了嗎?可以上來了吧?”

他們也都懸著心。

俞星臣又等了會兒,那聲音卻不曾在出現,燈籠的光卻有點微弱了。

若是沒了光,在井底……俞星臣有點擔心,便道:“可以了。”

上麵繩索一陣晃動,拉著他向上。

俞星臣握緊燈籠,身子逐漸懸空。

就在他艱難地升到井中一半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一聲奇怪的笑聲,似乎是孩童嬉戲發出的歡快笑音,就好像貼著他的耳根發出的聲音。

俞星臣脊背發寒,汗毛倒豎,下意識地把燈籠抱緊。

就在他渾身僵硬不知所措的時候,“汪汪!”狗叫聲從井上傳了過來。

俞星臣聽著狗子的叫聲,回想方才那聲詭異笑聲,窒息。

正要催促人快些拉自己上去,話已經衝到了嘴邊,卻突然發現懷中的燈籠光似乎有些變化。

他的心頭瞬息轉念,俞星臣揚聲道:“停!”

頂上眾人一陣吵嚷,忙停手:“大人,怎麼了?”

俞星臣已經被繩子勒的無法喘氣,卻還是咬牙,把那燈籠的紙罩摘下,單將裡頭的蠟燭取了出來。

他攥緊蠟燭不動,雙眼緊緊盯著燭焰。

隻見燭心的光芒搖搖晃動,閃爍不定,可過了會兒,燭焰開始向著一個方向偏斜。

俞星臣望著燭焰偏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