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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43 字 6個月前

給那小子東西。”

屠竹小聲道:“十七爺,您也太容易中計了,要是沒跟儀姑娘定下倒也罷了,如今兩家都議親了,你又何必生些彆的閒氣呢?”

薛放半喜半憂:“我哪裡生閒氣了,你難道沒聽說過?烈女怕纏郎,這姓黎的來路又不正,叫他在跟前轉來轉去,我可不放心。”

屠竹道:“那您想怎麼樣?就算沒了他,可還有彆的人啊,難道就不叫儀姑娘身邊兒有人了嗎?”

“彆的人沒他那麼可恨。”

屠竹笑道:“這可不一定。”

薛放瞪眼:“你什麼意思?”

屠竹後悔自己又多嘴了:“總之我的意思是,讓十七爺放寬心,您就算信不過彆人,難道信不過儀姑娘?她心裡眼裡可隻有你的。”

薛放聽見最後一句,才又笑道:“這是當然。”

屠竹道:“所以彆多想了,有這時間,多運功調息幾次,看看這右手臂能活絡不呢?”

幸而屠竹跟小甘齊心協力,才把薛放跟黎淵兩個彆扭的家夥摁了下去。

那邊,楊儀給重傷的士兵們一一看過。

其中一個因從城樓上摔下,傷著了頭,昨日才醒,另一個,則是被刀貫穿入腹,傷及臟器,情況反複,十分棘手。

楊儀跟大夫商議著更換藥。

將轉身的時候,卻瞧見周圍眾兵士都望著自己,有的竊竊私語,神色古怪。

楊儀不明所以:“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士兵們有的忙轉開頭,有的卻還眼巴巴地望著她。

那傷著頭的那士兵小聲問道:“楊太醫,你……你真的跟薛十七爺定了親了嗎?”

楊儀瞪了瞪眼:“啊?”

兵士們見有人開了頭,頓時不再躲閃,又有人大膽問道:“他們都這麼說,楊太醫,是不是真的?”

楊儀哪裡見過這場景,這屋內至少有十幾個人在,被一雙雙好奇又熱切地眼睛盯著看,她的臉都紅了。

跟她一起來的大夫見狀,忙給她解圍道:“你們……休要無禮!”

楊儀也想快點離開算了,實在尷尬。

但目光所及,望見麵前一個個士兵——這些人都是些重傷的,俞星臣多傳了幾名大夫日夜照看,雖是儘心,但昨日還沒了兩位呢。

他們的目光裡其實並無惡意,反而多是好奇,跟一點點隱藏的渴盼。

“無妨,”楊儀咳嗽了兩聲,清清嗓子道:“楊家跟……薛家、確實是在議親。”

士兵們本以為她不會回答了,而且這問題確實也冒昧,畢竟她再怎麼樣,也隻是個未出閣的女子。

如今見她竟正色坦然地承認,眾人大驚,但驚訝之餘,卻又轟然地議論起來。

原來那日,楊儀在城門口上斥責薛放,當時在場的許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會兒自然沒機會說什麼,但有了閒暇,又見到她真人,自然想了起來。

可是大家卻都不敢相信,這麼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太醫,竟然能把那將倭寇首領一槍斃命、無所不能似的十七爺降服住?被當麵怒斥,還笑臉相迎。

簡直無法想象。

而這些日子,薛放在城門那一戰後,於海州士兵們心目中,儼然已經封神。

因為這個,有的人不明所以,心裡不免對楊儀有些許抵觸之意。

直到有消息靈通的說起了,京城內扈遠侯府跟太醫楊家商議結親的事情。

大家聽了這消息,簡直沸騰,紛紛打聽詳細。

這才知道,原來這位楊侍醫,竟將是未來的十七爺的夫人。

此等八卦新聞,簡直比吃藥更叫人受用,議論起薛放的事,似乎把那些傷痛都暫時地拋在腦後了。

隻不知究竟。

如今聽了楊儀親口承認,大家竟都興高采烈,簡直如同自己訂了親一樣。

有人問道:“楊太醫,什麼時候成親?”

“楊太醫,可彆緊著欺負十七爺……對他好點兒!”

旁邊一個道:“你懂什麼,這叫打是親罵是愛。你沒見那日十七爺高興著呢?你這小毛頭多嘴多舌,留神十七爺不高興!”

大家說說笑笑,身上的疼都為之減輕了幾分,先前病房之中的陰翳愁苦,都在這一瞬給驅散了。

楊儀先前還略覺窘迫,見大家興高采烈,她不由也笑了。

走出房中,裡頭還在嘰嘰呱呱說個不停。似乎已經開始說薛放跟她在京城內破案診病的事。

那隨行的縣衙管事無奈地對楊儀道:“楊太醫,何必縱著他們呢?這下子指不定又將說到什麼了。”

楊儀道:“不要緊,叫他們說去吧,說些高興的事,對他們的傷有好處。”

管事笑道:“楊太醫真是妙手仁心,這般心%e8%83%b8,行事風度,實在令人敬服。”

才出門,就見靈樞站在門口:“儀姑娘,大人請您過去一趟。”

乘轎去見俞星臣,才進門,俞星臣抬眸看了看她。

見她麵色如常,不似之前倉皇奔走之時那樣,俞星臣便淡淡地問道:“小侯爺還有十九……梅湘生幾個,傷情如何?”

楊儀垂眸,一一告知。

俞星臣點頭:“既然無恙,那……你看這兩日內啟程,如何?”

楊儀先前早聽說了風聲,聞言麵有難色。

俞星臣問:“怎麼了?難道他們的傷還不適合動身?”

“他們的傷,隻要不碰觸挪動,不緊著顛簸,乘車而行是使得的,我隻是……”楊儀猶豫:“縣衙內有幾位傷勢頗重的,還要再觀望兩天。”

這個確實超出了俞星臣預計,不過倒的確是她的風格。

楊儀見他沉默,便道:“如果俞大人著急回京,或者……可以先行一步,又或許分批行事。我還是想等那幾位的傷勢穩一穩再走。”

“我並沒有要催促的意思,隻是問一問。”俞星臣輕描淡寫地:“那就再多留兩天,無妨。”

楊儀眉峰微皺。

俞星臣抬頭:“還有事?”

“啊……沒了。”楊儀應了聲,後退出門。

楊儀本來是想說,此刻分頭行事,應該是有好處的,比如京城內必定等著他們覆命,而海州這邊的大事好像都已經解決了。

沒有必要再因為她一個人而耽擱,俞星臣要走就走,或許還可以帶著老關,十九幾個輕傷的,小梅跟薛放,當然是得跟著她。

可俞星臣不可能不知道這麼安排的利弊,既然他不願意,那就隨他主張便是。

她不必多說。

這日午後,響了兩聲雷,又開始落雨。

楊儀回到了院子裡,廂房中小甘跟屠竹又在熬藥,傳出了當歸補血湯的味道。

隱隱地,是小甘說:“真的嗎?是什麼樣的軟轎?”

屠竹道:“好像是本地特製的,不知是竹子還是藤條,頂上也有遮風擋雨的,又快又輕便。”

小甘笑道:“這真真是巧,早就該這麼做,姑娘那身子骨,哪裡禁得住來來回回地跑?是誰想出來的主意?”

“好像是……俞巡檢那裡吩咐的。”

楊儀並沒有驚動他們,自己撐著傘向內。

她還是最惦記十七郎,想直接去看他。

聽到這麼一句,整個人止步。

那管事明明說是老關吩咐的,跟俞星臣什麼相乾。

不過想了想……興許是屠竹聽錯了,畢竟如今衙門內的事情都由俞星臣在料理,他們自然以為是他所為。

不必介意。

楊儀邁步上台階,把傘抖了抖,放在屋門口。

那廂房裡的兩個還沒聽見呢,小甘道:“俞巡檢倒是個細心的人。”

屠竹說道:“非但細心還有本事,我先前去見十九爺,聽他說……俞巡檢連倭寇的話都會……因此還救了他們四個人的命呢!”

“啊?”小甘驚奇。

楊儀也沒多聽,轉身進門。

屋內靜悄悄地,楊儀先看向榻上,薛放並不在。

正驚愕,卻見門邊兒上,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竟不知等了多久。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嚇我一跳,好好地站在這裡做什麼?”

薛放哼道:“我都等了半天了,怎麼才進來?”

他估摸著楊儀快回來了,心裡卻有個小疙瘩,倒要看看楊儀進門,是先去廂房呢,還是先來這裡。

雖然說屠竹如今也在廂房裡熬藥,她去看一眼也是理所應當。

沒想到,還是直接來了這邊。可見黎淵那小子當真是故意說氣話激自己的。

薛放心裡喜歡,麵上卻還做出氣鼓鼓的樣子。

楊儀先去檢查他的手臂,見沒有挪動,便拉他到了床邊上:“好好地生什麼氣?”

忽然看薛放因為吊著胳膊的緣故,衣襟都給扯歪了,露出半邊鎖骨,孤零零地戳著,倒好象看著比先前清瘦了些。

楊儀忙給他整了整:“身子覺著怎麼樣?”

“不好。”

楊儀又驚了一跳:“不好?哪裡不好?”

反手就去號脈。

薛放道:“你為什麼要給黎淵蜜餞,那個小子拿這個來氣我,我不高興。”

“蜜餞?”楊儀雙眼微睜:“我哪裡……”

忽地想起自己曾吩咐叫去買了些,大概是不知哪裡誤會了。

“你生氣是為這個?說不好也是為這個?”

“不成嗎?”

楊儀歎氣,手指從他的脈上挪開。

此刻外頭的雨大了一點兒,院子裡很快起了一片雨霧。

廂房的聲音在這裡,絲毫聽不到。

楊儀若有所思:“方才我給那些受傷兵士們看診,他們不知哪裡聽說的,竟知道咱們將要定親的消息了。”

薛放的眼睛突然亮了:“是嗎?他們都知道了?怎麼說的?”

楊儀歎道:“還能怎麼說的?他們……說我欺負了你。”

“什麼?”薛放驚怔:“你哪裡欺負我了?這些人瞎說什麼?”

楊儀摁住他:“因為那天我在東門嗬斥過你……”她認真地打量薛放的眉眼:“你不知道,在他們心目中,你是何等的能耐……是海州的英雄。他們當然不樂意我當麵給你難堪了。”

“什麼難堪?……這哪裡來的屁話!”薛放當真不高興起來:“我巴不得天天被你欺負,誰敢這麼胡說!”

楊儀一笑搖頭。

薛放卻變了臉色:“難道他們說你什麼了?豈有此理,我去給你討回來!”

見他要站起來,楊儀忙安撫住:“彆動,聽我說完。”

楊儀望著他認了真的眼神,小心把他的右臂放下。

將傷處仔細端詳過,確認無礙,摸摸他的手指,雖然不似之前東門處碰過的那麼的冰冷,但隻有些許溫度。

她捏了捏他的手指,抬眸看他的反應。

從薛放的臉色,楊儀知道他感覺不到。

她的心一沉。

握住薛放的右手,楊儀輕輕地揉搓著他的手上各處%e7%a9%b4道,從中衝%e7%a9%b4,勞宮%e7%a9%b4,到大陵%e7%a9%b4。

薛放望著她溫柔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