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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98 字 6個月前

情形,不由叫道:“十七……”

可才叫了一聲“十”,便意識到這是在大街上,倒是不好造次。

這功夫那邊已然經過了。楊儀皺眉,很想叫人去打聽打聽薛放這是要去哪兒,怎麼看著如此著急……難不成是哪裡又出了案子?

可是他已經走了。楊儀悶悶地放下車簾。

馬車重又向前,才行了一會兒,楊儀便聽到馬蹄聲響,下一刻,有人在車窗上一敲。

楊儀不敢置信,猛地掀起簾子。

果然看到薛放馬上俯身,向著她正笑的眉眼燦爛:“我先前就聽見好似有人叫我,不死心回來看看,果然吧?”

楊儀震驚,方才她其實隻是心裡動了那個念頭,那兩個字都沒有喊出聲來,他怎麼就能聽見?

殊不知薛放雖目不斜視,但眼角餘光自然照顧八方,雖沒看清楊府馬車,卻驚鴻一瞥留下印象,到底不放心,就回過頭來。

果真是她。

楊儀問道:“你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兒?現在還不適合騎馬,怎麼忘了?”

薛放沒有立刻回答。

楊儀驚愕:“怎麼了?”

薛放回頭看了眼,把心一橫:“我才領了命,要出京……先前去楊家找你,誰知你已經出門,本來以為見不著了……”

楊儀沒等他說完便忙問:“出什麼京?你要去哪兒?”

聽他說出京,楊儀本以為是去照縣啊、雞鳴縣之類附近地方,興許是為案子,可他竟然特意去楊家找自己……這顯然不是近郊的意思!

四目相對,薛放突然想起她似乎說過不許自己去海州等話,隻是在他看來,楊儀那隻是舍不得自己去冒險罷了。

於是薛放小聲道:“其實是海州那邊兒有點事,馮將軍信不過俞星臣那個家夥,叫我過去幫忙。”

“什麼,海州?”楊儀失聲,她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要去海州?”

薛放卻笑道:“你放心,我辦完了事很快就回來了,我還跟老將軍說好了,等咱們成親,他得出雙份兒的禮金呢。”

“你還說?誰跟你玩笑!”楊儀的聲音嚴厲起來,眼睛都紅了。

薛放一驚。

楊儀抓了抓%e8%83%b8口的衣襟,讓自己平靜:“我先前跟你說過不許你去的,你怎麼不聽?”

之前是在侯府,薛放病著,隨口說了幾句俞星臣的玩笑,說他趁著自己的病去搶功。

楊儀那會兒曾說,就算他好好的也不許去。

他當然記得,可沒想到她這樣鄭重……是真的舍不得自己?

或者,隻是太擔心他了吧?

四目相對,薛放潤了潤唇:“你從來是最善解人意的,今日怎麼了?你難道沒聽說過軍命難違?老將軍下令,我就是領了軍令,哪裡還能退回去呢?”

楊儀直直地看著他,意識到真的是“覆水難收”,攔不住的。

薛放還想再寬慰她幾句,見她的臉上忽然沒了血色,他心裡突然一疼,忙伸手過去拉住她:“到底怎麼了?”

楊儀心裡有好多話,思來想去:“不能改了嗎?”

薛放從來不肯讓她失望,但這是沒有法子的事,就如他所說,他已經領了軍令,而且俞星臣生死未卜,雖然他自認俞星臣不是那麼輕易就會死了的人,可誰說得準呢?萬一真的那麼不湊巧,俞某人馬失前蹄呢?

他絕不能袖手旁觀。

薛放道:“不能。”

楊儀閉上雙眼,放下車簾,將身子往車內一退。

薛放看的驚心,索性跳下馬來,上了車。

楊儀沒想到他會進來,便轉身背對著他。

“姐姐,”薛放半跪著上前拉住她:“你彆生氣,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動惱,真的有個必須要去的理由。”

楊儀的眼睛都模糊了,心裡隱隱作痛,說不出話。

薛放答應了馮雨岩,不肯把俞星臣的事告訴人,但是他之所以瞞著楊儀,卻是怕楊儀為此更加不安。

一則她恐怕會擔心俞星臣,二則,若俞星臣出了事,她自然也會加倍的為自己擔心了。

沒有法子,他索性把楊儀抱緊:“你到底跟我說句話,可知我不怕刀山火海,最怕你不理我。”

薛放一著急,聲音也有點發顫,這是他出京離彆,如果這會兒楊儀跟他置氣,這一道兒隻怕他都不能安心。

楊儀被他抱的緊緊地,看到自己被擠的褶皺的袍子,突然想到小連的話。

想到這個,不免又想起昨晚……那時候是真的以為一時一刻都不會再分開了,如今,這可真是“樂極生悲”。

“你鬆手。”楊儀終於出聲。

“我不,除非你笑一笑。”

“你弄皺我的袍子,我怎麼進宮?鬆開。”

薛放稍微鬆開了幾分,卻還環抱著她,有點委屈地低著頭望著她的眼。

楊儀抬眸:“既然領了軍命,那也是沒有法子。”

薛放忙點頭:“你彆生氣,我真的會小心行事,會儘快回來……”

楊儀歎息,看他急得額頭微汗,便抬手給他擦了擦:“你說的話,你要牢牢記著。”

“都記著呢。”薛放仍是眼巴巴地看著她:“楊儀……好姐姐,隻要你彆生我的氣,要我怎麼都行。”

楊儀的眼底一片潮熱,她搖頭:“我沒生你的氣,我隻是……”她目光閃爍,仔細端詳著薛放的眉眼,“太舍不得你。”

薛放猛地一震。

對他而言,這簡直比一萬句的甜言蜜語還要令人魂悸魄動。

楊儀靠近,在他的唇上輕輕地親了下:“既然你非去不可,那就去吧,隻要……你好好的……”

還未說完,薛放摟著她的脖頸,緊緊地%e5%90%bb了上來。

第249章 三更君

◎相見宣王,我仍是我◎

楊儀抱著薛放,感覺他滾燙的懷抱。

難舍難分。

貼在他耳畔,楊儀低低道:“你這次去……尤其是要注意海州的海潮,以及堤壩……你彆問為什麼。隻記得我的話。”

薛放原本確實有些疑惑,聽了楊儀最後一句,便道:“好。我記著。”

楊儀盯著他,感覺心裡還有些話要說,但一時半會兒又哪裡說得完。

薛放知道自己該走了。

之前他吩咐巡檢司的人先行,到城外的七裡亭等候自己,他會追上。

但是此刻四目相對,薛放道:“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

楊儀愣住。

薛放道:“你不放心我,我、我也不放心你……”

他沒跟楊儀說的是,方才他去楊家沒找到她,便先回了侯府一趟。

當時扈遠侯極為吃驚:“好好地你怎麼又要出京?這是怎麼回事?”

薛放簡略道:“是急差,馮將軍的調派。”

扈遠侯訝異:“可先前俞巡檢不是已經……”

薛放沒叫扈遠侯提出異議:“我回來是想拜托父親一件事。”

扈遠侯疑惑:“嗯?”

“我這趟出京,彆的都不擔心,唯有楊儀……”他盯著扈遠侯的雙眼:“父親,我說句掏心窩的話,父親就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女兒來看待吧。若有人欺負她,父親千萬替我護著,彆叫她有個什麼閃失才好。”

扈遠侯目瞪口呆。

薛放直接跪了下來,磕頭:“求父親答應我,一定要看好了她。”

這簡直是扈遠侯夢裡都不會出現的場景,自己桀驁不馴的兒子,竟然為了個女子這麼懇求自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薛放非得逼著他答應了,才罷休。

這幸而是之前楊儀說過,永慶公主那件事已經告一段落,但此時此刻,四目相對,他竟仍是放不下,到底還是跟在身邊才妥帖。

楊儀瞧出了他的惴惴,反而鎮定下來。

“彆說孩子氣的話,你既然決定要去,那就把事情辦好,其他的不要惦記。”楊儀清楚,就算她豁得出去,可薛放這一路必定急行,帶著她哪裡方便?

而且海州的事情,有了俞星臣又有了他,自然用不著她了,帶著她隻會累贅。

薛放道:“那我不在京內,你也會好好的?”

他從來不曾像是現在這樣兒女情長過。

楊儀笑,略一點頭:“走吧。彆叫人久等了。”

薛放把心一橫,起身要下車,又叮囑:“要有什麼為難的事情,隻管去找我父親。他一定會儘力而為。”

他縱身下地,剛要上馬,楊儀卻又想起一件事:“等等!”

薛放趕忙回頭,見楊儀在自己的荷包裡亂翻,最後她索性把整個荷包摘下來,探手遞了出來:“包著的是止血散,紅色的是保命丹,灰色的……”

薛放探手接住,順勢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等我回來!”

楊儀咬著唇,逼著自己不讓眼淚流下。

太醫院。

楊儀才來到,就給胡太醫攔住了,笑道:“楊侍醫,請留步。”

“胡太醫有事?”楊儀止步欠身。

胡太醫拱了拱手,左右溜看了眼,笑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楊儀道:“胡太醫有什麼事,隻管說就罷了。”

正在這時,旁邊有兩位太醫經過,見狀彼此笑說了幾句,其中一個道:“胡大人,先前數落楊太醫的時候數你最是起勁兒,現在怎麼樣了?總不成又是要向人家請教了吧?”

楊儀一怔。

胡太醫臉色微變,有點窘色,旋即道:“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先前關於沙翰林的症狀,又有幾個跟楊侍醫一樣判斷得當的?如今隻說我?”

大家笑著走開。

楊儀看向胡太醫:“若有何事,請直說吧。”

胡太醫麵帶慚色,道:“楊侍醫,先前是我多有誤會……”

“不必在意那些。”楊儀打斷了他的話。

胡太醫定了定神,道:“既然這樣,那我便直說了,前日,秦國公府請我過去,原來是國公府少奶奶有恙……”

他將聲音放低,道:“她每逢經期,就脾胃不適,隱隱作痛……而且仿佛外感風邪一般,發寒且又發熱,我想她是女子之症,又是經期,想必是因為血氣不足導致,因此開了四物湯,用以補血養血。”

楊儀道:“然後呢?”

胡太醫皺眉:“就是這個奇怪,我本以為服下四物湯之後,至少會有所改善,誰知,她連湯藥都喝不下,一飲便吐,而且不適之症加重……我去了兩回,實在、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楊儀道:“那,她脈象如何?”

胡太醫擰眉回想,道:“脈動有力,脈象似洪大……”

楊儀思忖片刻:“脈象洪的話,是體內有實火熱鬱,四物湯雖是調經化瘀的,隻是其中的當歸,熟地黃,川芎等主藥,都是溫熱之物,服下之後、熱上加熱,自然會越發不適。”

胡太醫瞪了瞪眼睛:“竟、竟是如此?但她分明是婦科之症,調經的話自然是要用四物湯最妙……”

楊儀微微一笑:“叫我看,這位少奶奶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