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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65 字 6個月前

小甘拉著屠竹往前,找到了糖鋪子,選了幾樣,便摸荷包。

屠竹摁住她的手:“我有。”

望著他握住自己的手,小甘抬頭。

屠竹壯起膽子,道:“小甘,我也沒多少錢,不過,我、我想……給你買一輩子糖吃。你……你可願意……”

小甘沒等他說完便立刻回答:“我願意!”

兩人各自一震,彼此相看,各自從目光中看出那甜絲絲的纏綿情意。

就在此刻,街頭上突然傳來了一陣轟響。

像是鳴鑼開道。

屠竹忙攥著小甘的手,兩人往後退了退。

他的手握的很緊,似乎還有點汗意。

小甘抿嘴一笑,悄悄往他肩頭靠近了幾分,親昵道:“你說是在乾什麼,這麼大陣仗,總不會是王爺出行吧?”她滿心裡都是歡悅,這話隻是隨口而已。

不料旁邊一個人道:“還真叫姑娘說中了,可不正是王爺出行麼?”

屠竹疑惑:“端王殿下到這兒來做什麼?”

那人道:“哪裡是端王殿下,是原先在護國寺修行的宣王殿下,今日還俗回宮了,你沒瞧見那些儀仗,是宮內派人來接的。”

屠竹跟小甘都詫異起來,齊齊看去,果真見儀仗鮮明,前頭有對子馬開道,執事打旗鳴鑼,前方十幾個宮廷內衛,中間簇擁著一頂偌大的車轎。

路邊的人有的低頭不敢看,有的卻大膽向著那邊打量。

小甘認真看向那車轎,卻見車簾動了動,露出半張臉來。

小甘驀地看見那張臉,以為自己沒看真切,把眼睛瞪大了幾分,看清楚那人略帶冷漠的眉眼,猛地一抖。

屠竹即刻感覺到:“怎麼了?”

“你快看……”小甘著急地搖了搖他的手。

“哪裡?”

兩人說話的功夫,轎子裡的人一雙銳利的眸子已經把他們打量過了,目光下移,望見他們兩個緊握的雙手,旋即,轎簾就悄無聲息地垂落了。

當屠竹在小甘示意下看向車轎之時,早看不見那人了。

因為這驚鴻一瞥,小甘連糖都忘了買,隻拉著屠竹趕忙往回走。

屠竹回頭看了看那糖攤子,心想改天自己買了再送給她也就罷了。

兩人往回之時,遇到一個小廝來報信,說是楊儀的話,他們去了崇文街。

屠竹不曉得崇文街是什麼,小甘先是一愣,繼而喜出望外:“好啊,姑娘總算記起這個地方來了!我還以為真的不能去了呢!”

崇文街,俞鼐所送的那所四合院宅子裡。

宅子裡的奴仆丫頭們,見楊儀來了,趕忙出來行禮,奉茶的奉茶,備飯的備飯,雖然人不多,但訓練有素,井然不亂。

薛放極為震驚,四顧打量:“這、這真是姐姐的了?”

楊儀道:“我倒是不想認,隻是被哄騙著弄了地契。”她稍微有點忐忑,問薛放:“十七,我本來不想過來的,可是今兒……好好地在外頭又生事,我才想起這個,我也是第一次來。”

薛放轉頭看她,唇角揚起,又忍住。

楊儀問:“你笑什麼?”

薛放道:“我笑,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娶到姐姐……以後我可不敢得罪你了,你又有房子,又有鋪子,我卻什麼都沒有,你不會嫌棄我吧?”

第245章 二更君

◎芙蓉鴛鴦,同入新房◎

楊儀拉拉薛放的衣袖,跟他向裡走去。

她正經算是頭一次來這宅子,好奇之心不下於薛放,邊走邊同他說道:“我自然知道你是玩笑話,但我也有一句話想跟你說。”

薛放問:“什麼話?”

楊儀道:“房子,還是鋪子……都是身外之物。”她看了眼薛放:“唯有人,是無可替代的。”

薛放心頭微動。

楊儀從他衣袖向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上次你叫斧頭送了那一袋子宮錢給我,斧頭說了一句話,那雖是小孩子嘴裡說出來的,但也算是歪打正著。”

“他說什麼了?”薛放抿了抿唇,暗暗地跟她的十指扣在一起。

楊儀微笑:“他說,你都是我的了,何況那一袋子錢。”

薛放忍不住笑:“偏是這猴子嘴巧會說。把我的心裡話都嚷出來了。”

楊儀轉頭望向他:“你既然說是你的心裡話,其實我……你我雖還未定親,但在我心裡,十七已經是我的。”

薛放怦然心動,頓時住了腳。

此刻兩人從正房的廊門向西,卻見麵前豁然開朗,香氣撲鼻。

原來此處到前麵廂房連著的一塊,竟是個小小的花園。

雖不大,但靠牆幾棵紫薇,開的熱熱鬨鬨,蜂蝶圍繞,而院子內若乾花卉,錯落有致,其中還有兩棵牡丹最為醒目,淡粉色,花朵半個臉盆大小,雍容華貴,美不可言。

楊儀甚是驚喜:“先前還羨慕端王殿下那一院子的花,現在這裡也有了。”

薛放撫著她的臉,讓楊儀重新看向自己。

楊儀將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方才還未說完。在我心裡你自然是我的,那我也自然是你的,這才是最重要的。”

薛放眼睛爍爍:“我、我不知說什麼好。”

楊儀一笑:“那就不用說,橫豎你的心意,我心裡知道。”

她說著就要去看那牡丹花,薛放卻拉住她:“可我想親你。”

楊儀微怔,笑看他一眼:“彆沒夠。”

“那哪裡就能夠……”薛放咕噥,扣著手把她拽回來:“有句話我說出來,怕又惹你不高興,可我心裡隻有這句話。”

楊儀疑惑:“什麼?你且說來我聽聽。”

薛放摟著她的脖頸,低頭湊到耳畔低語了一句。

眼睜睜地,楊儀白玉似的耳根開始泛紅。

薛放望著她,此刻又仿佛在端王府的花園內,她背後同樣都有國色天香的牡丹花,但他的眼裡,隻有這個人。

內院處,腳步聲響。

原來是屠竹跟小甘回來了。

小甘在正屋左顧右盼,正不見人,就聽到聲音從外傳來。

她趕忙回身,果然見楊儀跟薛放從廊下走了過來,小甘忙叫道:“姑娘!”

“天還是有點兒熱。”楊儀抬手撫了撫臉頰,欲蓋彌彰地。

薛放揚眉。

小甘一愣,日頭都要落山了,哪裡還熱……不過她心裡有事,便沒計較這明顯的謊話:“姑娘,你猜我看見了誰了?”

楊儀道:“看見誰,怎麼了?”

小甘急不可待地交代道:“剛才在路上聽他們說宣王殿下要回宮了,我多看了一眼,你猜那王爺是誰?”

楊儀詫異,薛放聽出幾分來,問:“你的意思是,我們認識的人?”

“可不是麼?”小甘連連點頭:“還是咱們都見過的,就是那個之前在大通碼頭救了我的,阿曠!”

楊儀驚愕:“真的,你沒看錯?”

小甘拍著%e8%83%b8口道:“中間的那自然是王爺的車轎,在那車內的不是王爺,又會是誰?我看的真真的,他好像也看見了我……把我嚇得以為自己眼花了!叫竹子哥哥看,偏晚了他沒看到。”

他們趕回來的時候,天色已不早。

楊儀本來是臨時起意,帶薛放過來瞧瞧。

如今見薛放很喜歡這個地方,便想索性吃了晚飯再回去。

其實在羈縻州的時候,他們兩個偶爾也會同桌用飯,但那會兒彼此都心無旁騖,哪裡比得上此刻。

這夜,顧家。⊙思⊙兔⊙在⊙線⊙閱⊙讀⊙

楊登從太醫院出來,沒顧得上回楊家,趕著去藥鋪子裡弄了兩副藥,來到顧家。

自從顧蓧出閣,她的院子卻仍是無人敢住,留著等她回來的時候住。

不過顧蓧也不太回門,倒是楊甯經常的回顧家走動,便正好住了顧蓧的院子。

楊登也沒去見他們的老太太,隻趕著來看望。

進了院子,就見丫頭們都站在廊下,看見他便揚聲道:“二爺來了。”

楊登止步,把手中的藥給了丫頭,吩咐如何去熬,便進了門。

他轉到裡間,見顧蓧坐在楊甯的床邊,正在拭淚。

楊登趕忙上前,溫聲道:“好好地怎麼哭了?甯兒如何?”

顧蓧的眼睛都有點紅腫,說道:“你怎麼才來?我都急死了……為什麼之前吃的藥不管用,方才越發說了幾句胡話。”

楊登寬慰道:“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彆心急。甯兒沒有大礙,隻是外感風寒、又蘊內熱罷了,我方才又換了一副羌活湯,已經叫他們熬去了。”

登二爺走到床邊,細細打量了楊甯半晌,見她臉色憔悴,嘴唇灰白,眉頭緊皺。

他俯身又給楊甯診了脈,隻覺著脈象急促。

楊登心疼,不由歎道:“這孩子,好好地怎麼淋了雨呢?”

正在此時,顧瑞河從外來了:“姑父來了?我來看看甯妹妹可好些了?”

顧蓧見了他,臉色緩和不少:“比昨天稍有起色,隻是還沒大好。又勞煩你來探她。”

顧瑞河道:“這不是應該的麼?姑媽要是需要什麼東西,在裡頭不好弄,告訴我一聲,我在外頭帶進來,倒是便利些。”

顧蓧答應,楊登也點頭:“大公子有心了。”

見楊登在這裡,顧瑞河不肯多留,隻又看了楊甯一回,略說了幾句,起身出外。

楊登送他來到院門外,道:“聽說那日,是大公子把甯兒送回來的?這……不知是怎麼回事?”

顧瑞河道:“姑父,我也不曉得如何,隻是聽人說看見過甯妹妹,我便去找了找,誰知她在護國寺那裡……隻是不小心淋了雨,我便帶她回來了。”

楊登知道楊甯那天確實是去護國寺燒香的,心想興許真是小孩兒一時貪玩?或者不小心之類?倒也罷了。

顧瑞河同楊登說了兩句,便自告辭離開了。

那天他聽了霜尺的話,趕緊去找楊甯,可不管是顧家,城外,還是楊家,都沒找到。

正六神無主的時候,猛地想起了早上楊甯曾去過護國寺,顧瑞河靈機一動,死馬當作活馬醫,趕到護國寺。

果真看到楊府的馬車停在外頭,他趕緊下馬去找,馬車裡並不見人,一路進了寺廟,卻見在大殿前,隻有青葉站在那裡,卻不見楊甯的影子。

顧瑞河忙問青葉姑娘人在哪裡,青葉也是渾身濕淋淋地,臉色不佳。

她向內看了眼,顫聲道:“姑娘……不叫我跟著,自己在……”

話未說完,就見楊甯從殿內走了出來。

當時她渾身如同水裡撈上來一樣,頭發都幾乎散亂開了,臉色慘白,顯得瞳仁漆黑。

她的樣子把顧瑞河嚇的不輕,當下忙解開自己的蓑衣,把外衫脫下來給楊甯披在身上。

楊甯的眼珠動了動,總算像是認出了是他,這才一笑:“大哥哥啊……”

顧瑞河把她抱住:“甯兒,你是怎麼了?何苦自己糟蹋自己。”

楊甯的臉色變了又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