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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414 字 6個月前

太本要答應,可先前你曾說過,你暫且不想談婚論嫁,故而我們又擔心你……儀兒,你、你覺著如何?”

楊登遲疑著,打量楊儀。

楊儀微笑:“父親其實不必問我,自行做主就是了。”

“嗯?我……做主?”楊登怕自己誤會了,“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楊儀索性直接說道:“我……自然是願意的。”

楊登的耳朵都跟著一抖,驚喜交加:“儀兒,你、你說你願意?是真的?可你之前……”

“彆的人,我自然不肯,”楊儀垂眸,輕聲笑答:“是十七的話,我願意,無有不從。”

往回走的時候,楊登感覺腳下都輕飄飄的。

本來以為到手的佳婿還像是風箏似的握不準,現在好了,一顆石頭落了地。

他滿麵笑意,府內的奴仆眾人見了,不由也都喜笑顏開,知道確實是好事將近。

楊登回到老太太房中,才進門,一個字都沒說,那三個年紀頗大的老家夥看到他的神情,便知道事情穩了。

老太太還要確認:“怎樣?”

楊登抿了抿唇,到底還含蓄些,上前行禮,說道:“儀兒說,這種婚姻大事,讓老太太跟兒子做主就行了。”

李老夫人先是一怔,繼而反應過來,笑道:“好,好好!果然是個懂事的孩子。”

林琅也笑說:“我就說嘛,問也是登老爺白走了一趟,這種好姻緣,天注定的又何必多問呢。”

老太太笑道:“總算也是沒讓兩位白跑,既然這樣,那,這門親事暫且議定了?”

“自然議定了!”林琅回答。

楊登也笑說:“議定了。”

馮雨岩先前話雖說的篤定,實則也有點吃不準楊儀的心意,畢竟那可不是個以等閒視之的女孩子,料不準她的意圖。

如今聽到這裡,才哈哈笑道:“我這杯媒人茶總算能夠吃準了。”

議定了此事,便彼此換了生辰八字,旋即再議定下聘吉時。

酷暑逐漸消退,估摸著俞星臣也將到海州了。

薛放在楊儀登門探看後第二天,燒熱就退了,他的體質本就異於常人的好,隻有那傷還不能亂動,勉強地又在家裡養了數日,愈合了個大概,隻是仍舊不能騎馬。

不過這幾天裡,薛放也沒閒著,叫斧頭一刻不停地在外頭打聽些新聞故事,以及巡檢司種種,大有運籌帷幄的勢頭。

斧頭恰好打聽到楊儀要弄個鋪子,薛放知道這必要銀子,他那幾十兩拿不出手,就趕緊叫斧頭把自己從宮內得的那一袋子宮錢給她送去。

本來早就想給她,隻是沒有個好由頭,這次斧頭笑道:“儀姑娘給了我兩個,這會兒十七爺把自己的都給她,連人都是她的了。”

上次楊儀給了他兩個宮錢,斧頭跑回來後,分了一個給屠竹。

屠竹不敢要,又責怪他怎麼拿楊儀的東西。

斧頭道:“這是儀姑娘給的彩頭,我不要她還不高興呢。這是宮內的東西,可以留一輩子的,你拿著,咱們以後好好照看著十七爺,也就行了。”

屠竹抽空告訴了薛放此事,薛放想了會兒,也叫他們留著了,屠竹這才放心。

斧頭跑到楊家,把那一袋子宮錢給楊儀,楊儀吃了一驚,不敢留,非得叫他拿回去。

不料斧頭道:“十七爺人都快是你的了,錢算什麼?”丟下錢袋子就跑。

小甘跟小連聽了個正著,偷偷地笑。

按理說交換八字之後,便要納吉。

然而兩個人都已經互換了金玉銙帶,如今薛放又把這意義非凡的一袋子黃金宮錢都給了她,竟也提前應了景了。

這一夜,楊府裡不消說,喜氣洋洋。

楊儀從老太太那邊回來,沐浴之後,想起一件事。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裝著食腦蟲的瓷瓶。

好幾天了,瓶子裡的沙沙聲逐漸消失。

楊儀覺著這蟲兒大概是已經死了,晃了晃,聽見細微的噠噠聲,並不像是活著的。

楊儀把瓶塞子拔了下來,裡頭果真沒有動靜,拿遠些向內看去,卻見那隻蟲兒竟縮小了許多,蜷縮著躺在瓶底,一動不動。

正要將它倒出來看看,忽然窗欞上“啪”地一聲響。

楊儀抬眸,桌上的燭光搖曳,同時隱隱地聽見有人在窗外咳嗽了聲。

她探身看去,見是黎淵貼在窗戶邊立著。

“怎麼是你?”楊儀笑問。

黎淵道:“怎麼不是我,非得是他?”

楊儀回頭往外看看,小甘小連兩個正在背四氣五味歌,此時低低地爭執是“辛”行氣血主發散,還是“酸”。

思來想去,小甘道:“明明是‘辛’。下一句是甘和補中急能緩,甘是甜的意思,自然是對‘辛’,因為辛是苦的意思,這下你記住了?”

小連笑道:“那應該是我的‘連’字才對。”

兩人又笑。

楊儀見她們甚是投入,便對黎淵道:“進來說話。”

黎淵縱身一跳,到了裡間。

楊儀請他落座:“上次多有得罪,請勿見怪。”倒了一杯茶放在黎淵麵前。

黎淵依舊蒙著麵,隻露出一雙細長的眼睛:“是他得罪,又不是你,你替他道什麼歉。”

“他得罪跟我得罪是一樣的。”

黎淵剛要喝茶,聞言隻覺難以入喉,把茶杯放下:“是,我倒是忘了恭喜你,要定親了。”

“多謝,”楊儀笑%e5%90%9f%e5%90%9f地,“不知這數日一直在忙什麼?”

黎淵卻盯著桌上放著的瓷瓶:“這……”

楊儀道:“是一隻奇怪的小蟲。能鑽到人腦髓裡去,已經好幾天了,興許是死了。”

黎淵拿了起來輕輕晃動:“死?沒有那麼容易。”

楊儀聽他話裡另有意思:“你知道這是什麼?”

黎淵看著她:“我倒是佩服你,連這是什麼都不知道,就敢收在身邊兒?”

楊儀道:“是我從一個凶犯的腦中取出的,它被封在瓶子裡,自然無礙。”

“它是無礙,但它的主人呢?”

“主人?”楊儀一驚:“這蟲子、有主人?”

黎淵笑說:“不然你以為這種食髓之蠱還能遍地都有?”

楊儀飛快一想:“巡檢司懷疑那苟七是被殺人滅口,你知道這蟲子的主人是誰?自然可以找到殺死苟七的凶手。”

黎淵道:“你的心裡隻惦記著凶手。”

“不然呢?”

黎淵無奈道:“你在巡檢司裡把這隻蟲子從人腦子裡弄出來,這件事早就傳的街知巷聞,偏偏你還把把這個蟲子帶了回來,你以為它的主人會放過嗎?”

楊儀驚愕:“你是說……放這食腦之蟲的人會來找我?”

黎淵輕輕地敲了敲桌子,那瓷瓶內的蟲子突然沙沙地響動了起來。

楊儀一驚,忙低頭去看。

誰知耳畔卻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小黎,你沒日沒夜跟了我幾天,到底忍不住了?”

室內的燭光搖晃,下一刻,有道飄忽的影子陡然出現在桌邊。

楊儀還沒看清是怎麼動作的,人已經給黎淵向後一拽擋在了身後。

麵前出現的竟是銀發銀須的老者,他抬手把桌上的瓷瓶拿了起來,看了看瓶子裡掙紮著的食腦蟲,似笑非笑地說道:“還好你這女娃兒有點分寸,沒有把我的愛寵弄死。”

楊儀疑惑:“你是誰?”

“沒有規矩,就算是你外公見了我,也不是這樣的口%e5%90%bb。”銀發老者側目看向楊儀,眼神竟極為銳利。

楊儀越發震驚:“你認得我外祖父?”

“洛濟翁嘛,幾十年沒見了,但確實有過數麵之緣,”老者抬手,把瓷瓶向下一倒,裡頭的小蟲正掉落在他掌心。

楊儀下意識道:“小心!”

銀發老者含笑看了看她:“你這樣好心提醒,我也舍不得傷你了。不如還是小黎你吧。”

黎淵道:“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還未說完,銀發老者的白須晃動,閃身上前。

黎淵因楊儀在身後,不肯閃退,倉促中拔出腰間短刀抵擋,隻聽細微的叮叮當幾聲響,桌上的燭光隨之急促搖晃。

楊儀驚心動魄,忙退後數步。

等她定神,才發現兩人動作已經停了。

銀發老者的手徐徐縮回,在他手指上凝聚著一點鮮紅的血珠,搖搖晃晃,卻竟不落,銀發老者將血珠送到左手的食腦蟲麵前,那蟲兒像是嗅到救命良藥,大口地開始吮xī。

不多時,通體已經變成了赤紅色,精神大漲一樣開始扭動。

楊儀心驚,忙看黎淵,卻見他正捏著左手腕,血從虎口處緩緩流出。

她著急上前,卻見黎淵的手腕好像被什麼利器劃開,不深,但正劃破了脈。

楊儀細看,確認不是傷的大脈,忙從旁邊搭帕裡取了十灰散給他灑落,又拿了自己的帕子給他係好。

這會兒那食腦蟲已經把血完全喝光了。好像撐壞了似的平躺在銀發老者手心一動不動。

楊儀望著這樣怪異的場景:“你到底是什麼人?”

黎淵忙拉住她,顯然是示意她不要問。

銀發老者把那隻蟲子攏入手中:“小丫頭,你告訴薛十七,叫他適可而止,彆去碰不該碰的。”

楊儀聽他竟提起薛放,驚心:“什麼意思?你指的是什麼?”

銀發老者抬手,掌心竟多了一個極其精致溫潤的羊脂白玉佩,楊儀雖沒見過,但聽薛放提起過,正是之前在俞星臣手裡的那個。

老者道:“聰明人該明白何時收手,薛十七郎要是不知回頭,我可說不準下次食髓會吃誰的腦了。”

冷不防黎淵道:“你要阻止薛放,為何不親自告訴他。”

銀發老者眼睛眯起,望著黎淵笑道:“小黎,你巴不得我親自跟他對上,把他除掉是嗎?”

黎淵瞥了一眼楊儀:“哼,你不用挑撥離間。”

銀發老者淡淡道:“不過你放心,必要的時候,我會出手。”

他拂袖閃身,從屋內掠了出去。

楊儀跑到窗口,隻看到飄忽的影子迅速自牆頭消失。

她猛地想起一件事,方才這銀發老者跟黎淵說話並沒收斂,為何外間一點動靜都沒有?

楊儀趕忙出外看小甘跟小連,卻見她們兩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第243章 三更君

◎堵住嘴巴,長相廝守◎

楊儀上前查看,幸虧小甘跟小連兩個隻是暈倒在地,看著像是被點了%e7%a9%b4道。並無大礙。

她回頭問黎淵:“那人到底是誰?”

黎淵道:“他早年修道,隻是行事亦正亦邪,所以有個諢號,叫做‘顛道士’。不過提起他的師弟,你總不會陌生。”

楊儀疑惑:“什麼師弟?”

黎淵默默地:“就是烏山公。”

隔了這麼久,聽見這個名字楊儀還是抖了抖:“是他?”

想到烏山公弄蛇,此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