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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79 字 6個月前

俞星臣道:“我不覺著有意思,隻覺著可怕。”

薛放望著他,俞星臣道:“有人想要苟七死,而且不知怎麼竟然用了兩種殺死他的手法,一是要挾楊太醫,二,則是那小小的蟲子。苟七到底是怎麼了不得的人物,居然要用這截然不同的兩種法子來殺他,唯恐他不死麼?”

薛放道:“多半就跟那個東西有關吧。”

俞星臣摸了摸那塊玉:“你想不想知道這塊玉的來曆?”

“你知道了?”薛放吃驚。

俞星臣道:“這顯然是宮內的東西,但以苟七的身份自然摸不到宮裡去,而宮裡的人也不得隨意外出。除非……”

薛放眨著眼看他:“嗯?說啊。”

俞星臣道:“比如像是端王殿下這樣的人。”

“王爺?”十七郎失聲:“你可彆說是王爺被……”

俞星臣瞠目結舌,皺眉打斷:“你腦袋裡想什麼?我是說諸如是王爺這般身份的人。”

薛放斜睨他,換了雙手撐著後腰:“誰叫你不說清楚?可除了王爺,還有誰是這樣尊貴的?”

“你忘了,本朝還有一位……殿下,嫁了的。”俞星臣的聲音低而又低。

薛放皺眉:“你是說那位公主……”

俞星臣麵色凝重。

幸而薛放也沒大聲嚷嚷,他隻問:“你有憑證沒有?按理說公主這樣的身份,也不是苟七能夠碰得到的。”

“我隻知道……”俞星臣道:“半年前,永慶公主殿下曾去過城外的慈雲寺清修過一段時間,那一陣子負責往慈雲寺送山泉水的,就有吳家的人。”

薛放窒息。

俞星臣卻道:“不過這件事情,咱們最好還是到此為止。”

薛放冷笑道:“彆的可以到此為止,但如果真的是公主,她弄死苟七也就算了,為什麼要對楊佑維一個無辜的太醫下手?還以孩子來要挾?”

俞星臣道:“你這麼義憤填膺,是因為她做的不對,還是因為她動了楊儀的家裡人?”

薛放道:“都有。”

俞星臣想了想,說道:“你方才不是說了,那個楊首烏並無大礙、隻是被在假山石中發現了麼?而且也沒有受什麼驚嚇,隻是在山石洞子裡睡著了。我想,那位殿下對孩童應該是沒有惡意,不過是借機想讓楊佑維幫她做事罷了……”

薛放道:“這就更可疑了,按理說她既然能請動了用蠱的高手,自是十拿九穩的,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要挾楊佑維?這不是反而留下了把柄麼?”

俞星臣也想不通,便道:“總之這件事暫且按下,我今日要審吳氏,先把這件案子結了。”

“那些贓物的原主,你怎麼找?”

俞星臣道:“你想找?”

薛放道:“萬一還有跟王娘子、或者蘇有旺這樣的不幸之人呢?”

俞星臣淡淡一笑:“你的想法,跟老將軍不謀而合,放心吧,此事老將軍已經做了交代,我會暗暗查訪的。”

薛放籲了口氣:“早說啊,我就不操這心了。”他又嘶嘶吸氣:“我要去養傷了,你自己審案子吧。”

俞星臣目送他一扭一扭地離開,似笑非笑。便往前廳去了。

這邊薛放被屠竹扶著到了臥房,屠竹忙給他檢查傷處,說嚴重,不是性命之憂,說不嚴重,也觸目驚心。

正發愁,外頭有人來,竟是葛靜,拿著一盒膏藥:“快敷上,這是最好的止血生肌散。”

屠竹忙請他落座,又給薛放清理傷口,敷藥。葛靜坐在旁邊打量,見水盆都染紅了一片,一時也甚是心疼:“你看你,素日目中無人,終於吃了大虧了,以後可收斂些吧?”

薛放道:“這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人又不是我弄死的。我白挨了打。”

這打其實也不是白挨的,昨兒楊儀沒發現那蟲子,若是公然把楊佑維動手的事情說了,這會兒就真的覆水難收。他不過是故意給葛靜訴委屈罷了。

葛靜語重心長道:“你啊,哪裡知道老將軍的苦心,那個吳氏攀咬你的事,他知道了,嚴命裡外不許透露,又怕大家不服,才故意打了你一頓。也算給你長長記性。”

薛放瞪他道:“那個女人瘋了說的話,我怕她麼?”

葛靜笑道:“殊不知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尤其是那種惡毒失心瘋的,你招惹她做什麼。”

薛放轉念一想:“算了,今天我認栽就是。”他又哼哼嘰嘰對葛靜道:“老葛,我受了傷,需要將養個三四天,你幫我跟老將軍告個假吧。”

葛靜很意外:“你當真?”

薛放道:“你看我都被打的稀爛了,誰跟你說謊?不是我說,以後天陰下雨,指定會腰腿疼。”

葛靜遲疑了會兒:“按理說你的要求也不過分,好吧,這件事我跟老將軍說去。”

薛放又叮囑道:“這兩天我得回侯府住了,有事兒彆找我。”

屠竹在旁聽著,很覺著詫異。

等葛靜去後,屠竹問:“十七爺,真的要回府裡住?”

薛放道:“有正經事呢。”

屠竹好奇,忙問何事。

薛放笑道:“好事。”說著便又爬起來,竟迫不及待:“快,收拾收拾往回。”

他方才隻換了一條褲子,但外頭的袍子也沾了血漬,正欲換一件新袍,突然看到昨兒晚上楊儀穿過的那件已經給送了回來,忙叫屠竹拿來穿了。

抖了抖衣袖,能嗅到一股楊儀身上那很淡的藥氣跟薄荷香,薛放越想越是高興,屁股上的疼已經渾然不覺了。

屠竹看他輕狂的樣子,方才葛靜在的時候,還一副不能動的架勢呢,且破天荒地開口討養病的假期,這會兒卻又仿佛能飛起來。

葛靜的那藥自然不會這麼神效,屠竹懷疑薛放是給打出了什麼毛病:“十七爺……我摸摸您的頭?”

薛放道:“怎麼了?”

屠竹訕訕道:“我看看熱不熱。”

薛放這才明白:“滾!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懂不懂?”

“被打的那個樣子,還喜事?”屠竹震驚。

薛放笑道:“當然不是指這個。對了,快去找找豆子,看看回來沒,彆叫它又野出去。”

老關家裡也養了一隻狗,豆子大概聞到他身上有味兒,竟跟著老關去了他家裡兩次,此後一直過去蹭,跟那狗子倒如同相見恨晚。早上才跟著老關回來。

屠竹出去找狗,憂心忡忡。

之前薛放恨不得天天泡在這裡,此刻卻又恨不得立刻離開,屠竹後悔剛才楊儀在的時候,沒讓楊儀給他好好地把把脈了。

雖說薛放“歸心似箭”,但他這個樣子顯然是騎不了馬,隻好叫了一輛車。

畢竟屁股有傷,連坐都坐不成,要麼懸空半跪,要麼側身。

豆子在旁盯著他,時不時把鼻子湊過來嗅嗅,有兩次還伸出舌頭%e8%88%94了下,好像要給他療傷,幸虧是隔著袍子。

薛放哭笑不得,隻好攥緊它的尖嘴,笑道:“你可彆給老子啃一口,不是好玩的。”

總算回到了侯府,還沒下車,屠竹就看到門口上停著一輛車,便對薛放道:“十七爺,家裡好像有客人在。”

薛放掀開車簾看去,眼熟:“那是……”一下認了出來,原來那竟是楊府的車轎!

第231章 三更君

◎嫁娶事宜,半路搶人◎

薛放著急下車,不小心牽動屁股上的傷,嘶了聲,手撐後腰。

豆子身爪矯健地跳下地,仰頭望他,露出的一點眼白,如同明顯的白眼。

屠竹忙來扶著:“十七爺,怎麼忘了有傷呢,就這樣跳下來。”說著就低頭打量他後麵,生恐對傷口有礙。

薛放忙把他撥拉開,又踹一腳:“站好了,叫人瞧見了像什麼?”

這會兒門口的家奴小幺們見薛放回來,驚喜交加,有的趕忙進去報信,有的趕緊上來請安。

薛放問:“誰來府裡了?”

一個小幺忙著說道:“十七爺,是太醫楊家的二少奶奶跟三姑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薛放意外:“他們怎麼來了?”

小幺道:“是家裡太太請的。十七爺回來的正是時候。”

薛放不解:“什麼我回來的正是時候?”

幾個奴仆麵麵相覷,知道他脾性有點怪,不敢多言,便笑道:“我們是說,正湊巧了。”

又有一個見薛放站姿奇特,問道:“十七爺身上有恙?”

薛放道:“沒什麼,走路崴了腳而已。”正要進門,又問:“老爺在家裡沒有?”

小廝道:“老爺先前正出去了。”

薛放大失所望:“去了哪兒?”

“聽說是給藺駙馬請了去。”

薛放聽見“駙馬”兩個字,略覺意外,他當然立刻想起了俞星臣先前跟他說過的話,難道……隻是個巧合?

慢慢地進了門,按照他素日的做派,扈遠侯不在家裡,他愈發不會去見艾夫人,可今時不同往日,薛放轉念一想,還是往夫人大房而去。

進了院門,兩個小丫頭垂手站在門口上,見薛放來了,便報說:“十七爺回來了。”

薛放正聽見裡頭隱隱有女人說話的聲音,小丫頭一嚷,就鴉雀無聲了。

裡頭有兩個大丫鬟迎了出來,挑簾子,行禮:“十七爺。”

薛放進門,向內轉去,見艾夫人坐在羅漢榻上,旁邊的椅子上坐著的正是楊家的金二少奶奶跟楊三姑娘楊甯。

見了他回來,楊甯先站了起來,屈膝行禮,笑%e5%90%9f%e5%90%9f地喚道:“十七哥。”

薛放點點頭:“你也在。”

金二奶奶也微微欠身,薛放傾身回禮。上前見過艾夫人。

艾夫人本來沒指望他過來,突然見他來了,若有所感般地看看他,又看看楊甯,微微合眸點頭。

薛放道:“給您請安。父親不在家?”

他跟艾夫人沒什麼話可說,雖明知扈遠侯不在,仍是得有個開口的由頭。

艾夫人道:“藺駙馬昨兒下帖子請了去。你怎麼忽然回家來了?是有事?”說著又打量他:“你的腰怎麼了?”

薛放方才行禮,也隻是稍微欠身,沒敢太大動作,而楊甯跟金嫵在旁也看出了不妥,隻是大家不知道他才給打了板子,還以為是腰有問題。

“沒什麼大礙,”薛放隨口道:“之前不小心閃了一下。”

楊甯在旁抿嘴笑道:“十七哥從來的身手利落,大有天下無敵之勢,怎麼竟然會閃了腰呢?總不會是遇到厲害的高手,打不過人家吧?”

薛放瞥了她一眼:“小丫頭愛多嘴,我是不小心而已,又不是跟人過招。”

楊甯嘟嘴道:“那就好,我可擔心十七哥吃虧呢。”

薛放道:“你倒是盼著我點兒好行不行?”

艾夫人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搖頭道:“十七不要欺負你妹妹,她是關心你。”

薛放一聽:“明明是她先取笑我的,我也沒欺負到她。”

金二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