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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47 字 6個月前

是個老婆子,被她揪住的是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女子,頭發鬆散,衣衫不整,本來跌坐在地上,眼神呆滯的,此刻給老婆子揪著,她也不反抗,隻聽劈裡啪啦,那老婆子下手極狠,很快把她打的嘴角帶血。

屋內雖然也有幾個人,但竟沒有上前攔阻的。

薛放見打的很不像樣,便邁步過去:“先不要動手!”揪住那老婆子肩頭,想將她拽開。

那老婆子死不撒手,竟把那婦人的頭發都生生揪下來一綹。

這一揪,好像驚醒了那婦人似的,她抬頭看看老婆子,又看看地上一具屍首,忽然發出慘痛的哀嚎。

婦人厲聲叫著,猛地扭身,竟向著旁邊的牆上一頭撞了過去!

薛放正把那老婆子扔開,沒提防如此。

眼見來不及阻止,一道身影急掠了過來,及時地在那婦人肩頭一抓!

雖然沒有抓的很實落,但卻也成功擋了擋,婦人的頭撞在牆上,發出砰地一聲。

屋內鴉雀無聲,那掙紮哭號的老婆子也沒了響動。

把婦人攔了一攔自然就是陳獻,陳十九急忙將那自尋短見的婦人轉過來,見她額頭冒血,雖被他攔住,但仍是受傷頗重,此刻昏死了過去。

而在婦人身旁的地上,倒著一個男人的屍首,身上血跡斑斑,不止一處的傷,地上放著一把菜刀,也沾著血。

保長跟遲來的巡城官趕到,發現薛放在這裡,肅然起敬。

薛放問起先前的兩件案子,保長大覺疑惑,說道:“官爺,為何又問之前那兩件,那跟這個不相乾,一件是夫妻兩個毆鬥而死,另一個,是錢三娘有孕殺夫,那都已經結案了。至於這一件……”

旁邊的裡長湊過來,鬼鬼祟祟道:“發現死人的是那方家婆子,先前她來的時候,看見她這兒媳婦衣衫不整很不像樣,手裡拿著刀,這顯然是跟奸/夫勾結,謀殺親夫了……”

薛放道:“你說的有鼻子有眼,看樣子你是親眼目睹了?”

裡長嚇了一跳:“不不,我隻是聽他們說的。”

薛放道:“要是親眼見著了,或者真有奸/夫其人,乃至於證據,隻管提出來,可要不是親眼所見,又無人證物證,卻先散播這些不實之詞,那不妨先跟我回巡檢司裡呆兩天,抖摟明白。”

裡長緊緊閉嘴。

此刻有幾個人圍上來,看著方家娘子頭上流血,有的就去找了一把香灰,給她撲在上頭止血。

薛放看的皺眉不已,先叫裡長快去找個大夫來給這尋死的婦人看一看,又問:“之前那兩件案子的卷宗在哪裡?”

“都在順天府。”

薛放吩咐那巡城官,叫他往順天府走一趟,把一應的相關卷宗都送到巡檢司。

兩人出了方家,無意中看見曉風探頭探腦,望見薛放,忙跳著腳叫道:“十七爺!”

薛放招招手,士兵們將他放過來,薛放問:“你怎麼在這裡?付老頭呢?”

曉風道:“付叔在兵營裡當差,故而沒在家,我娘又在豆腐坊,我也是正要去學堂。十七爺怎麼來的這麼快呢?”

薛放道:“說來也巧,本來是想來跟你們打聽打聽先前那兩件案子的,沒想到又趕上這件。”

“儀姑娘跟您說了?”曉風眼睛一亮。

薛放笑道:“當然。要不是我忙的昨兒才有空見她,我早就來了。”

陳獻在旁瞥了他一眼。

這時侯裡長找的大夫趕到,去給那尋死的方家娘子診看。

方娘子額頭上糊著香灰,都被血浸濕了,看著格外駭人,生死不知的。

那大夫以為人已經死了,遲遲不敢靠前,被薛放踢了一腳,才上前哆嗦著聽了聽。

但顯而易見,他也沒怎麼用心,指頭沾了沾脈便道:“傷、傷的太厲害,脈息都微弱了,恐怕、恐怕……”

陳獻見他這般膽小,顯然也不太高明,忙道:“行了你走吧。”

大夫聽見肯叫他走,如蒙大赦,極利落地閃了出門。

巡檢司來人,把方家娘子抬走。又尋覓人證物證,從順天府調卷宗等,忙了半天。

薛放在這裡忙的上躥下跳,那邊俞星臣抽空回了一趟府裡,眼見俞鼐的臉色泛出紅潤,已經不似之前那種死白枯朽的樣子,心中大慰。

俞鼐握著他的手,也是感懷欣慰:“這次,也是多虧了你,為我找了個世間難得的楊侍醫。那女娃子雖行事獨具一格,但醫術著實叫人無法不欽服。”

俞星臣垂著眼皮,心裡想起的是前世他對楊儀“拒之門外”的行事,反而覺出心頭的一點酸涼之意:“是,她……確實難得,連我之前也錯看了她。”

“嗯?”俞鼐聽出一點言外之意:“你……”

俞星臣知道自己的伯父非同一般,怕他看出什麼來:“總之,伯父如今大好,真乃喜事!我想著、想著是不是該備點謝儀之類……”

“嗬嗬!”俞鼐笑了起來:“你說的,我正想過了,隻是如今她受封了太醫院,人家倒未必在意咱們的謝儀。可鴉雀無聲地受了人家的大恩,也不像話,既然如此,該送點什麼好呢?你跟她較為熟絡,你覺著……她喜歡什麼?”

俞星臣的眼底掠過一點黯然:“這個……她不是那種貪財的人,送什麼……我一時也沒想到。”

“她總有愛好的東西吧。連你也不知道?”俞鼐的口%e5%90%bb,倒好象俞星臣理所應當知道似的。

俞星臣深深呼吸:“按理說她如此大恩,就算送座金山給她也是該的,可太重了她也未必收,不如就按照之前趙家的行事,謝儀加倍,平平常常的,隻怕她還能收下。不過這件事還是得以伯父的名義派人去。”

“這是當……”俞鼐剛要答應,忽然意識到什麼:“星臣,你跟這位楊侍醫……是不是有什麼齟齬?”

俞星臣沉默。

要是俞鼎問他,他絕不可能開口。何況俞鼎也看不出什麼來。

此刻麵對俞鼐,俞星臣忍了忍,終於將心底的一句話說了出口:“伯父,我曾經、做過一件極傷她的事。”

俞鼐的眼睛瞪大:“傷她?這……”

一個男人傷害一個女人,這叫人很浮想聯翩。

俞鼐有心詢問,但他相信俞星臣的人品,不至於做什麼下/流不妥的勾當,也許,是彆的什麼事上。

兩個人沉默著,終於俞鼐避重就輕地說道:“既然這樣,這次她竟不計前嫌,還肯相救,這是何等難得的%e8%83%b8襟跟仁心?咱們越發要好生相謝了。”

俞星臣很擔心俞鼐追問,因為他絕不可能說實話。

聽了這句,才鬆了口氣。

從俞鼐房中出來,靈樞走上前:“大人,聽說薛小侯爺在南外城又接了一樁案子,先前忙著從順天府調了好些卷宗之類的,大人恐怕要回去看看了。”

俞星臣笑歎道:“這個人真是一刻不閒。”

“還有……”靈樞左右一瞟,附耳輕聲道:“剛送來的消息,那件事……已經議定了,隻等大人示下。”

俞星臣正欲邁步向外,聞言停住。

目光變化,俞星臣想著俞鼐方才所說的“何等難得的%e8%83%b8襟跟仁心”,心底卻又浮現昨夜雙溪茶樓的種種。

終於,俞星臣薄淡地一笑:“去吧。”說了這句,他輕輕拂袖,負手出門去。

第201章 三更君

◎情歡春晝,駕到森羅◎

隋子雲從巡檢司內挪了出去。

他仍是回了之前約見薛放的那院落,狄小玉隨行。

隋子雲想讓狄小玉先行回羈縻州,畢竟留在京內的變數太多。

可狄小玉才跟他相見,哪裡舍得就走,何況他身上還有傷,便執意留下照顧。

隋子雲也有點奈何不了這位大小姐,總不能再如上次一樣綁起來。

何況現在叫他綁,隻怕他也不忍下手了。

本來薛放安排了屠竹貼身照顧隋子雲,有了狄小玉,自然省了屠竹的事。一應貼身照料,狄姑娘雖做的生疏,但甘之如飴。

隻有一件事讓屠竹覺著異常。

這日絕早,薛放從外頭回來,便又迫不及待地換了一身衣裳。$思$兔$網$

屠竹在外聽見他窸窸窣窣,也不叫人,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

等薛放出了門,屠竹悄悄地跑來查看,翻了一陣子,倒是沒有什麼不妥,除了汗氣要稍微重些,但在汗氣之外,又仿佛有一點似有若無的香味。

屠竹百思不解,抱著衣袍出來漿洗。

他心想難道這次是自己多心了?

大概十七爺隻是單純地想換一身衣袍而已。

殊不知,屠竹實在並未多心。

隻不過這次遭殃的,不是薛十七郎的衣褲而已。

就在楊府內宅,小甘跟小連還未起身,就聽見潑水的聲音。

起初小甘以為是小連,小連也以為是小甘,等那動靜消停了,兩個人慢慢起來,才發現竟不是對方。

一時大驚,小甘衣裳都來不及穿,披著急忙跑到裡屋。

果然見楊儀已經起身了,正在抖著兩塊帕子。

“姑娘……”小甘一邊係著衣帶,一邊驚訝地望著楊儀:“怎麼起的這麼早?有東西洗怎麼不叫我們?”

她匆匆係好小衣過來,握住楊儀的手:“這早上的水多涼,你怎麼受得了?我來晾……”

楊儀推開她:“隻是兩塊帕子,不打緊。”

小甘細看,果真是兩塊她日常用的手帕,隻不知道好端端地洗什麼。

突然想起昨夜楊儀起夜,似乎還咳嗽了幾聲,多半是吐了痰之類的情形。

小甘便又抱怨道:“以後有這樣事,姑娘千萬留著給我們洗。再說也不止是兩塊手帕,又不等著用,自己忙什麼?”

楊儀咳嗽了兩聲,轉身。

她仿佛是在收拾自己的搭帕,翻看裡頭的東西,十分忙碌而並沒搭腔。

故而小甘未曾察覺異樣,也沒看見她發紅的臉。

正小連進來,訝異地說道:“這兩天二奶奶養的那隻獅子貓怎麼總往咱們院裡跑?方才出去,它竟蹲在欄杆上,敢情在那裡趴了一宿?”

小甘聞言,忙跑出去探頭打量。

楊儀稍稍放鬆,目光滑過那兩塊帕子,想到昨夜的荒唐事情,簡直不敢多看。

此刻才到卯時,楊儀巳時之前去太醫院便可,時間極為富裕。

她在院子裡練了八段錦,吃了粥飯,正要看會兒書,外頭一個小丫頭來請:“姑娘,老太太那邊請您過去。”

來到上房,卻意外地看到夏家的陳夫人在座。

楊儀見了她,陡然驚動,這連日忙碌,她幾乎忘了夏綺。

急忙行禮,陳夫人卻對她很是另眼相看的,欠身道:“不必如此了,姑娘如今受封了太醫院,已經是正經的七品,也不用這些俗套。”

楊儀便直接問道:“太太,綺姐姐情形如何?”

陳夫人笑道:“之前你給開的那茯苓補心湯,喝了幾日,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