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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58 字 6個月前

告發我,倒也沒什麼。”

“那他又做了什麼?”

聞北薊沉默。

巡檢司張貼真凶畫像的那天,顧瑞湖騎馬經過,看到人多熱鬨,就叫小廝瞧瞧何事。

小廝說那花魁被殺案的真凶是個女子,顧瑞湖一下來了興致,忙打馬靠前細看。

此刻已經有人對那畫像評頭論足,什麼“如此毒婦,相貌不錯”,有的便大放厥詞“生得這樣妖嬈又專殺花魁,是否也同樣是個妓/女?”

這一句卻似歪打正著。

顧瑞湖正盯著那畫像出神,心裡想著好些下/流主意,聽到周圍人議論紛紛,卻不由心頭一動:“是她?”

他的小廝們因也驚訝凶手是個女子,正自驚疑猜測,有的道:“要不怎麼說人不可貌相,長的倒不錯,卻是個夜叉鬼。”

“以後出門總要小心些,這世道,連漂亮的女人都這樣危險。”

“幸而我們身邊沒這樣的人。”

顧瑞湖聽他們唧唧喳喳,便笑道:“這可說不準,興許還是認得的人了,到時候真弄出來,怕不嚇死你們這幫猴崽子。”

小廝們聞言,隻當他是隨口說笑。

當時聞北薊正在霜尺那裡,顧瑞湖打馬趕到,不由分說闖入院中。

其實霜尺雖然在這裡迎來送往,可對於顧瑞湖並不親近,偶爾隻交往孫衙內曹公子等人品說得過去的。

而顧瑞湖找樂子的地方很多,也並不在乎霜尺這一號人。今日卻來的古怪。

聞北薊本來想回避,可顧瑞湖來的甚快,不等反應便喚道:“小聞,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霜尺見狀,隻得起身招呼。

顧瑞湖卻直接坐到聞北薊身旁:“最近怎麼總沒見著你?是不是一直躲在霜兒這裡快活?”

聞北薊隻低著頭不答腔。霜尺笑問:“衙內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顧瑞湖抬頭看看她:“還能怎麼,自然是想小霜兒了,有日子沒來,你難道不想我嗎?”

霜尺笑道:“知道衙內貴人事忙,衙內身邊的美人兒又多不勝數,哪裡想得到我們呢。”

顧衙內獰笑:“那我今日就留下,好好地疼疼你。”

霜尺臉都白了幾分,卻還是強笑斟酒。

顧瑞湖拉住她的手把人拽到膝上,在她腰上狠狠地擰了把:“單喝有什麼意思,我要你喂我。”

霜尺疼的發抖。

聞北薊看到這裡,起身欲走,顧瑞湖一把拉住:“小聞彆走,你走了就沒趣了。”

霜尺本不願侍奉他,畢竟,顧衙內的床品可極差,性子古怪,手段又狠,簡直是把人當畜生折磨。

如今見他攔著聞北薊,她卻忙靠在他身上,嬌笑道:“衙內不是來找我的麼,不如叫聞公子去吧。”

顧瑞湖看看她,眼神叫人不寒而栗:“小霜兒,你不用跟我花言巧語的,你以為你跟小聞偷偷乾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嗎?”

又看向聞北薊:“小聞坐下,咱們還沒吃一杯呢。我還有幾句正經話要跟你說。”

霜尺按捺著不適,強笑:“衙內今日做的事怪,說的話也古怪,難道不是專為我來的?”

顧瑞湖端詳她的臉,又捏了捏:“是為你來的,也是為他來的……為你們兩個可人兒來的,不成嗎?”

霜尺心中一震,不由看向聞北薊。

顧瑞湖也笑嘻嘻地打量聞北薊,忽然他把霜尺推下膝頭:“這裡的酒菜不好,再去另外準備。”

霜尺知道他必定來意不善,心中擔憂,想要留下來,不料隻一遲疑,顧瑞湖變了臉色:“還不滾?”

聞北薊轉頭道:“姐姐去吧。”

霜尺無可奈何,隻能先行退下。

顧瑞湖冷笑:“這婊/子一向也慣的嬌了,竟然敢不聽我的話了……”

聞北薊在他對麵坐了:“衙內有什麼話,請說。”

顧瑞湖才又望著聞北薊,笑道:“小聞,咱們認識這麼久了,竟一直沒得機會好生親近親近,有道是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趕上了,自是不能錯過……”

他一邊邪裡邪氣地說著,一邊斜眼望著聞北薊,身上的氣味越發令人作嘔。

聞北薊手攏著口鼻,不語。

顧瑞湖以為他心虛或者如何,靠近幾分:“好兄弟,我先前隻知道你身子弱,便不敢親近,如今才知道你也是個風流不羈的人物,你放心,你我本是一路的人,你的事,我絕不會跟人透露半分去。”

聞北薊抬眸:“衙內說的是什麼事?”

顧瑞湖笑道:“你這人可不實在,我滿心為了你好,想要跟你交心的,你卻這樣冷冰冰……既然如此我索性說了,紅綃閣跟尋芳樓的那兩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聞北薊微微驚訝,咳嗽了聲:“我不知衙內在說什麼。”

“巡檢司在外頭滿天滿地的貼著那畫像呢,隻是那些人癡傻,看不出來,哪裡像是我……”顧瑞湖說著竟上手,他挑起聞北薊的下頜:“還記得當初第一次相見?我以為你是哪家的小相公,說了一句,假如你扮上了女裝,隻怕比女孩兒還美貌動人……”

聞北薊推開他的手:“衙內。”

顧瑞湖卻有點陶醉地聞了聞手上的氣味,道:“實不相瞞,從那時候起,我就想過你女裝的樣子,隻是畢竟不曾眼見,所以也難有實落,直到方才在外頭看到那些畫像……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

“衙內在說笑吧。”聞北薊幾乎按捺不住起身就走。

顧瑞湖哈哈大笑:“你可以當我是說笑,但我心裡明鏡似的。”

他說了這句,臉上的笑戛然收起,冷冷地望著聞北薊道:“吏部侍郎的公子,竟然是花魁被殺案的真凶,這消息傳出去,隻怕整個京城都要炸鍋。”

聞北薊抿了抿唇:“你跟我說這些,是想怎麼樣。”

顧瑞湖哼道:“好兄弟,你真以為我會為難你?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我有心跟你親近,不瞞你說……雖然外頭那些人對青樓虐殺案子指指點點,獨我心裡是喜歡的……那些賤貨算得了什麼?無非是給人取樂的,不管是玩兒還是殺了,都隻圖一樂,有什麼了不得?”

聞北薊下意識地咬了唇,眼底滿是憎惡。

顧瑞湖斜睨他的臉,道:“我還想跟你說呢,下回有這種有趣的事情,你叫上我,讓我也瞧個新鮮,我本以為我玩兒的已經夠花了,想不到天外有天,我可服了你!”

他吃了一杯酒,又細看聞北薊的神情,見他白著臉,並不言語,隻是身體在微微發抖。

顧瑞湖自以為已經拿捏住了他,%e8%88%94了%e8%88%94唇,竟是越發興奮,便道:“好歹咱們一塊兒玩,才見親近……”

聞北薊屏息轉頭,他怕自己會失態。

“當然,”顧瑞湖卻又換了一副口%e5%90%bb:“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呢。”

聞北薊略覺訝異,片刻才問:“何事?”

顧瑞湖的眼神帶了幾分恨意,道:“大通碼頭的事情人儘皆知,小聞你自然知道。”

“如何?”

“那個薛不約,跟俞星臣,我深恨他們,恨不得立刻將兩人殺死,隻是家裡偏叫我忍耐,我一時也不得動手。”

聞北薊眉頭微皺:“你是想……”

顧瑞湖笑看他:“令尊不是吏部的侍郎嘛,位高權重,正是個可以拿捏他們兩個的位子,我隻想小聞你在令尊跟前說上幾句話,把姓俞的跟姓薛的都擼下去,一則我出了氣,二則,我自然更有機會整治他們。”

聞北薊沒想到,自己在顧瑞湖眼裡還有這麼一宗用處。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

聞北薊道:“倘若我不答應呢。”

顧瑞湖挑了挑眉:“小聞,你可不是個蠢人,你若跟我聯手,將來京城內便是我們儘情玩樂的地方,誰敢對我們不利?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哥哥我可就要做點不好的出來了。”

“你想怎樣?”

顧瑞湖嘖了聲,傾身向聞北薊:“你三五不時跟小霜兒湊在一塊兒,想必她有什麼了不得的過人之處,我也正好想她了,今日索性好好玩玩。”

聞北薊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他以為顧瑞湖隻會拿揭發來威脅他,竟想不到要先從霜尺下手。①思①兔①網①

夜色沉沉,院牆外也靜寂一片。

屋內的丫鬟們想必都睡死了過去,他們在外說了這半晌,無人起夜。

聞北薊的聲音很低,把顧瑞湖威脅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薛放沒想到顧衙內的“野心”竟不小,還想借助聞侍郎的勢力來打壓自己跟俞星臣。

他道:“你沒答應?”

聞北薊道:“我應了。”

他看向旁邊一朵鮮紅的虞美人,花苞半縮,他伸手將那朵花拔了下來,花%e8%8c%8e上有細碎的毛刺,紮的他的手微微地疼。

薛放道:“那他又怎麼會死?”

聞北薊聞了聞虞美人,道:“我討厭這個人,答應他隻是因為不想叫他傷害霜尺,我心裡盤算著,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將他除掉,但……”

他的手很白,握著那支虞美人,看著很不像是一雙殺人的手。

聞北薊沒想到,霜尺在外頭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本來聞北薊想穩住顧瑞湖,再做彆的打算,誰知霜尺已經迅速做了決定。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許薛放比聞北薊更清楚。

霜尺先是叫人去下帖子,請孫衙內,曹公子,顧瑞湖三人明日赴宴。

又叫街頭的混混去巡檢司檢舉自己跟那畫像很相似。

她設了個局,請顧瑞湖赴死。

而顧衙內以為這是聞北薊要跟他修好的意思,他巴不得“親近”聞北薊,自然欣然而至。

霜尺故意引動顧瑞湖,當著孫衙內跟曹公子的麵同他進房間。

她先是打暈了顧瑞湖,本來想偽造針刺,可惜她實在做不成,這時侯,聞北薊已經到了,霜尺這才實施自戕,大聲呼叫。

霜尺知道三人一定會來查看究竟,趁著孫衙內跟曹公子都圍著她的時候,她以言語暗示,讓聞北薊動了手。

薛放又思忖:“她明明可以直接殺死姓顧的,為什麼要這樣……”

聞北薊嗬地笑了聲:“殺了他自然容易,可……”

望著他的眼神,十七郎想明白了。

確實,本來霜尺不必打暈,她可以殺死顧瑞湖一了百了。

但偏偏她知道花魁被殺的案子需要一個交代跟了局。

所以她才大費周章,偽造了這麼一個現場。

俞星臣判斷她憑空捏造出一個“雲州的李麟”,這確實不錯,因為霜尺是故意捏造的如此明顯。

包括那天晚上逛夜市,她雖短暫離開過,但其實並沒有充足時間往尋芳樓來回,隻想渾水摸魚,讓俞星臣認定她是凶手,去過尋芳樓。

她很聽說過薛放的名號,比如照縣飛屍,白府命案。

霜尺篤信:以薛十七的厲害,巡檢司的精明,必定會看破她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