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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83 字 6個月前

底又是誰去巡檢司,替顧瑞湖報的信呢。若不是顧瑞湖的人,又是什麼人這樣未卜先知?”

薛放回想昨夜來至此處,霜尺的種種應對。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昨夜對於他們的突然上門,霜尺並沒有很慌張。

俞星臣指出了那張神仙圖上的落款,就是霜尺據以杜撰出來的名字,但……當時她回答的煞有其事,神態從容的叫人挑不出任何錯,如果她是凶手,那可真是早有預謀。

想到早有預謀,薛放叫孫衙內:“昨兒晚上,她是什麼時候派人去請的你們?”

孫衙內道:“酉時左右吧。”

曹公子道:“差不多。”

薛放細想,這應該是在他登門詢問霜尺之前。

她在唆使那小混混去檢舉她自己之前,就打定了主意派人去請顧瑞湖他們今日赴宴。

回想秦仵作所說,霜尺很可能是自己傷了自己……

楊佑維道:“姑娘醒了。”

霜尺微微睜開眼睛。

俞星臣上前直接問道:“霜尺姑娘,顧瑞湖為何傷你?”

霜尺的嘴唇動了動,眼神閃爍。

俞星臣道:“他頭上的針,又是誰所為。”

霜尺抬了抬眼,又轉開目光。

俞星臣道:“霜尺姑娘,你可知道,顧瑞湖特意派人去巡檢司,檢舉那殺害花魁的真凶就在此處,而且他預言那女子會對他不利?”

霜尺睜大雙眼,輕聲道:“你想說什麼?”

俞星臣道:“我想說的是,這麼巧,霜尺姑娘就很像是畫上那女子的容貌,而且顧瑞湖又做了預言,且他也如預言一樣被害……”

“你說、我是凶手?”霜尺艱難地:“你們明明查過了,我、那兩件案子的時候我都不在……”

俞星臣不動聲色:“霜尺姑娘先前說,紅綃閣案發之時你這裡有客人,但你說的那雲州客人‘李麟’偏偏不在京內,無法求證,不過這不要緊,我們總會很快找到你所說的那人的。假如找不到,那麼就是姑娘在說謊。”

霜尺不語。

俞星臣又道:“至於尋芳樓的案子,姑娘在逛夜市,但從夜市到章台街,不過兩條街的距離,倘若趕得快,完全可以在作案之後來回。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緊盯著姑娘,就算你中途離開作案,也無人察覺。”

霜尺的嘴角動了動,仍是無聲。

俞星臣道:“還有一個法子,我們可以審問姑娘身邊的那個老嬤嬤,跟那個婢女,想必她們一定能知道點什麼。”

霜尺才道:“嬤嬤年紀大了,丫頭跟著我在這裡混日子也不容易,俞大人莫要為難她們。”

俞星臣麵無表情:“那就請姑娘跟我們說實話。”

霜尺咬了咬唇:“你想聽什麼實話?”

俞星臣道:“顧瑞湖怎麼死的,你到底是不是花魁案的真凶。”

霜尺沉默。

薛放抱臂:“你的傷可有點重,方才那大夫直接說救不了,已經被我趕走了,這才又換了一個,可這個也不是那救命的菩薩,就算你什麼也不說,你的命也未必能保。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痛快點坦白,何必牽連彆人。”

霜尺抬眸看著他,片刻,終於一笑:“十七爺果然是個痛快的人。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做點好事,不去牽連彆人了,其實我也知道事情總有敗露的一天。”

俞星臣雙眸眯起,回頭看向薛放,又看看那兩名主簿。

“姑娘這是承認了?”

霜尺起初未曾回答,過了會兒才說道:“泗兒跟顧瑞湖是我殺的,解語也是因為我而死。不錯,我承認了。”

俞星臣道:“為什麼要殘殺花魁?”

“因為……我嫉妒,”霜尺嗬嗬冷笑,“我比她們更年輕的時候,也算是紅極一時的,現在年華老去,我不甘心。”

這個,倒是跟俞星臣那次推測的不謀而合。

可用那麼殘忍的手法,是不是有些……

俞星臣眉頭微蹙:“那為什麼殺顧瑞湖?”

“你們不是知道了麼,因為他認出了我,用這個要挾我,說要去檢舉,我才想把他殺了滅口。”

俞星臣道:“你身上的傷……”

她歎:“我本來想裝作是泗兒她們一樣的受害人,以此脫身,不料還是瞞不過兩位的眼睛……”

俞星臣一句話還未問完,就聽外頭顧朝宗吼了聲:“賤貨,老子撕了你!”

門口兩個主簿嚇得慌忙閃避,薛放回身將顧朝宗攔住,不料顧提舉已經氣迷了心,不由分說揮拳相向。

薛放閃身,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將他用力向外一推。

顧朝宗當不得這股大力,踉蹌後退,被門口的顧瑞河攔住。

榻上,霜尺咳嗽起來,%e8%83%b8`前的傷口有血滲出。

霜尺看著顧朝宗笑道:“不錯,就是我殺了他,你罵彆人是賤貨,怎麼不覺著你那兒子才是最賤呢,你知道他禍害了多少人,現在死是、便宜他了……咳咳,還好,讓他死在我手裡……”

俞星臣喝道:“還不住口。”

顧朝宗本就怒發衝冠,聽了這兩句,更是怒不可遏,猛然見顧瑞河腰間帶刀,他一把將刀抽出,重新向著霜尺砍了過來。

霜尺眼睜睜看著,非但不懼怕,眼中更是透出幾分光芒。

顧朝宗勢不可擋地衝上前,卻不妨薛放冷冷地踹出一腳,正中顧提舉%e8%83%b8口。

顧朝宗一口老血湧上,哪裡還能上前半步,手中的刀落地,手捂著%e8%83%b8口半天緩不過近來。

薛放見他消停,這才回頭望著霜尺道:“既然你本來想脫罪,那為何昨夜還要故意叫人去檢舉你,又為何在早上叫人假裝顧瑞湖的小廝去巡檢司密告?”

霜尺顯然沒料到他竟會知道這些,臉上那淡淡的笑消失無蹤。

後麵一句,是薛放猜的,但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本來一切的不利都指向霜尺,連她自己也認了罪。

可薛放覺著不對。

早上顧瑞湖的小廝去密報,說是顧瑞湖發現了花魁被殺案的女子是何人,並給了霜尺的地址。

這一切,自然是把嫌疑都引向住在這裡的女子霜尺。

既然不是顧瑞湖叫人做的,那還有誰?

假如霜尺之前跟顧瑞湖孫衙內等人隻是演戲,為了在最後殺死顧瑞湖的同時扮演受害者的角色,那麼先前叫混混檢舉自己,以及假扮小廝告密一節,豈不是釜底抽薪?多此一舉?

她這不像是要脫罪,更像是要故意叫人注意到自己。

第166章 一隻加更君

◎空許多情,賭命之約◎

顧朝宗在旁邊聽得分明。

他忍不住,捂著%e8%83%b8口怒道:“薛十七你在說什麼,莫非是想給這賤人脫罪!”

薛放道:“我問案子,跟你無關!”

霜尺的目光轉動,低低咳嗽了幾聲,有些氣喘。

楊佑維看到這裡終於道:“暫時不適合再說了。”

霜尺卻一笑:“無妨……且讓我回答。我叫人檢舉自己,便是因為必定有人會看出跟我相似,與其等人懷疑,不如我主動打破這個局。至於……假裝顧衙內的人去巡檢司報信,這個我實不知道,十七爺怕是弄錯了,我藏……還來不及,又豈會自揭其短……”

勉強說完之後,霜尺閉上眼往後一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此刻,老關走到門口:“十七爺。”

原來是跟隨顧瑞湖的小廝,聽到裡頭審問霜尺,便想起一件事來。

昨日顧瑞湖路過街頭,看到大家都圍著那凶手的畫像打量,他也看了半天。

小廝說道:“當時二爺瞅著那畫像出神,喃喃地說了兩句什麼,我們都在旁邊議論,懷疑哪裡有這麼大膽的女子,二爺聽見了便說,這可說不準……興許還是認得的人、爆出來就嚇我們一跳呢。”

兩個小廝都是跟隨顧瑞湖身旁的,對他的脾氣還算清楚,顧瑞湖這句話,證明他多半是知情。

薛放問道:“可知道他對著畫像說的是什麼?”

另一個小廝道:“當時人多,隻隱約聽二爺嘀咕……好像說的是……‘是她’之類的。”

問完之後,俞星臣道:“現在看來,凶手應該是霜尺無誤。她因為看到自己的畫像,怕被人認出來,先故意叫那地痞去檢舉,自己卻準備了謊言應付。又知道瞞不過身邊的人,才特意設宴請他們,也許是為了在酒席上做一番澄清,叫他們都打消疑心……誰知顧瑞湖認定是她,所以她才設局害死顧瑞湖。有了前兩件案子的作案模式,我們自然會認定,顧瑞湖也是被真正凶手所害,被驅使著來殺她……她卻以受害者的身份跳脫無辜。”

他停了停,想到顧瑞湖的小廝內並沒有去巡檢司的,又把思緒順了順:“如果去巡檢司提前報信的不是顧瑞湖的人,也許是什麼彆的知情人,這才讓她的計劃百密一疏。”

薛放不言語。

俞星臣問:“你為何懷疑去報信的不是顧瑞湖的親信,而是她所派的人?”

“秦仵作說了,她身上的傷,是自己造成的。”

俞星臣道:“這也說得通,她要偽造被顧瑞湖戕害之局,必定是先趁著顧瑞湖不備,往他百會%e7%a9%b4刺入銀針,然後才以自殘的手段,偽裝被害。”

“但說不通的是她的傷勢。你可看見過一個滿心想要脫罪的人,用刺中心室的法子來偽裝的?這分明是不想活了。”

俞星臣一頓:“興許她一時失手呢?再說,要不是本意是為脫罪,她為何費儘心思如此。”

薛放道:“這是最奇怪的。總之這個霜尺有蹊蹺。我不信她就是畫像上那個人。”

俞星臣望著他,感覺這少年是否太過偏執。

兩人商議之時,顧朝宗坐在外間椅子上,呆呆凝視著地上顧瑞湖的屍首。

顧瑞河卻從外頭回來,自然是去交代了些事情,顧家這會兒隻怕已經天翻地覆。

顧大公子看看顧朝宗,走到俞星臣跟薛放跟前:“不知兩位查的如何了?”

俞星臣看了眼薛放:“雖說那女子已經招認,不過事情還有疑點。”

“什麼疑點?”

“巡檢司先前得到消息,那人自稱是顧衙內身邊的人,說是他將被在此處被一女子所害,但至今沒找到那報信之人。連跟隨令弟的人都說不知此事。”

顧瑞河眉頭緊鎖:“這個有何疑點?不管是誰報的信,這不正說明那女子便是凶手?”

“報信的自然是知情人,”俞星臣道:“關鍵是這知情人到底是誰。”

“俞巡檢什麼意思?”

俞星臣道:“小侯爺如今的疑心是——報信的人正是霜尺。”

“霜……”顧瑞河一驚:“你是說那女子?這怎麼可能!她就是凶手,怎麼會自己揭露自己!”

俞星臣道:“但如果她真這麼做了,那她是不是凶手就有了疑點。”

顧瑞河回頭看了眼顧朝宗:“家父立等著結局,我弟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