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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43 字 6個月前

世上了車,趙三爺檢查他身上的傷:“這夏綺太狠了。這是把你當牲畜來打。這女人簡直……為了那點兒事,至於麼!”

趙三爺心疼弟弟,心裡卻知道事情不好辦。

起先隻是趙世被牽連進妓/女被害的案子,橫豎不是他動手殺人,有的法子擺平。

如今夏綺這樣一鬨,卻必定雪上加霜。

結果不管是對趙家還是夏家,都不是什麼好事。

“你呀,”趙三爺忍不住:“好歹有個數,如今先是一個妓/女,又是那個香囊,都集在一處了!你不是不知道夏綺的脾氣,你哪怕好好跟她說說,把家裡丫頭收兩個在房內呢,偏鬼鬼祟祟弄不明白,如今終於不可收拾!”

趙世縮在車角落裡,耷拉著腦袋。

三爺又道:“你不是不知道,咱們家跟夏家聯姻,這是有緣故的,夏綺是老太太看中的人,要不是老太太起了意思,她能嫁給你?”

夏綺少女時候曾跟夏將軍在北地駐紮過一段時間,據說她在北邊以男裝示人,跟男子一樣行軍作戰,還親手射殺過兩個蠻首,是真正的巾幗不讓須眉。

趙家雖是文官世家,老太太卻是侯門之女,跟夏家的老夫人同屬於一族,因為這宗緣故,才為趙世求娶了夏綺。

兩家聯姻,一則是親上加親,二來老太太喜歡夏綺,想讓夏綺這將門虎女改改趙世這房的風氣。

另外夏家是武將,趙家是文官,對於朝中文武兩方勢力的平衡來說,這一門親事也是意義非凡。

現在鬨得這樣,夏家跟趙家的關係恐怕會僵起來,就是不知還有沒有更多猜不到的變數。

趙世沉默了半路,忽然道:“三哥,我不想回家去。”

“不回家?府裡可都等著呢。”

“你叫人回去報信,隻說我無事就是了。我……想先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漕運司使顧家,在京內南街上。

原本這一代有許多住家,可隨著顧家官兒做的越來越大,這一整條街都成了顧家之人的宅邸。

當然不都是本家,也有許多沾親帶故的旁支親戚。

趙三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想乾什麼。

四爺叫自己的小廝去了一處宅邸,不多時,裡頭有個老嬤嬤出來,竟領著他走了進去。

趙三爺本想陪著,可趙世叮囑過,叫他不要插手。

三爺隻能回頭:“這是哪一家?去打聽打聽。”

小廝忙去,不多時回來,道:“這是顧司使的表親一脈,現是禦史台一名小小典吏。”

趙三爺喃喃:“禦史台的人?”

小廝見左右無人,又小聲說道:“小人打聽到這顧典吏有個女孩兒,今年隻十六七歲,閨名榮兒,生得極為貌美。”

三爺臉色一變。

趙世隨著那老嬤嬤入內。

老媽子時不時地看向他臉上:“四爺怎麼受了傷?”顯然是認識他。

方才在路上,趙三好歹找了家醫館,已經先淺淺幫他把傷處料理了一番,又換了件衣裳。

本來是怕這麼帶回家去,把家裡人都嚇倒。

可臉上又不能包紮,隻能上了點藥而已,仍很明顯。

趙世不語。老嬤嬤便也沒吱聲,領著他到了後宅門口,一個小丫鬟迎著,躬身行禮:“四爺。”

才進了門,在一處幽靜院落,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站在那裡,容貌雖比不上楊甯,但也有可取之處。

顧榮兒見到趙世,含笑迎上來:“四哥哥,你怎麼這會兒來了?我聽外頭說……”說著一驚,忙過來扶住他的臉:“這臉上是怎麼了?為何會傷著?”

趙世推了她一把,從袖子裡掏出那個香囊——當時他沒有撿,但是在他們兄弟出巡檢司大門的時候,俞星臣派人把這個特意送了上來。

趙三本想扔掉,卻給趙世攔住。

此刻,趙世把香囊拿出:“你可認得這個。”

顧榮兒詫異,拿起來看了會兒:“這不是以前我給你的那個?”

趙世盯著她道:“那日我明明沒有帶這個東西,為什麼還會出現在我府裡。”

顧榮兒疑惑,旋即笑問:“四哥哥這是怎麼了,興師問罪一樣。你沒有帶這個,怎麼會出現府裡?想必是……那會兒不知怎麼揣到哪裡一時忘了。”

“胡說,”趙世皺眉:“我知道夏綺見不得這個,她又有身孕,自然聞不得這些味,我怎會亂拿?”

顧榮兒苦笑:“四哥哥的意思莫非是我做了什麼?”

趙世道:“不是你,還能是誰。”

顧榮兒定睛,早瞧出他神情不妥:“四爺這是怎樣,半夜跑到家裡來,隻為問這個東西?我先前聽聞你出了事,還著急派人去探聽……你卻這樣相待!就算我放的,那又如何?”

趙世道:“你認了是你?你故意如此,就知道夏綺見了必會不饒對不對!”

“我怎麼知道她饒不饒,隻是你先前明明說,她的胎不穩,如果有個萬一,遲早迎我進門,如今管她鬨不鬨!”

趙世屏息:“你……當真是故意的?”

顧榮兒柔聲:“我說不是,你也未必信。隻是你親口告訴我,你分明不喜歡她,這門親事也是家裡做主,你巴不得擺脫她,如今你急吼吼地來找我,必定是她跟你鬨什麼了?可這是遲早晚的事情,你不是早知道的麼,隻船到橋頭自然直便是,又何必把火撒在我身上呢?我好歹……也等了你這麼久,之前我可曾跟你要求過什麼?”

趙世直直地看著她:“我先前曾跟你說,叫你有好的就趁早選彆人,我還說給你找個好的,是你自己不肯,我又能如何?我隻是想不到你會用這種心思,夏綺要生要死,是她自己的造化,可倘若是有人暗中有心謀害,我豈能容忍?”

“四爺這話從何說起,”顧榮兒含淚:“誰謀害她了!一個香囊就能謀害了人?何況是不是四爺自己拿去的誰說的清,怎麼就一頂帽子扣在我頭上呢,我和你好這麼幾年,沒名沒分,你大概早膩了我,想要斷,也大可不必找這樣的借口。”

趙世也算是個能言善辯的了,聽了這幾句,竟啞口無言。

顧榮兒看著他臉上的傷,卻又歎息:“再說,她對你要打就打,要罵就罵,哪裡像是個正經妻室的做派,這是你自己說的,我隻是……心疼四爺罷了。”

趙世不太相信她的話,但也無言以對,冷哼了聲,轉身往外走。

顧榮兒道:“四爺……”

趙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向顧榮兒:“以後,我不會再來,你也不用再找我。”

顧榮兒一驚:“四爺!”她走過來拉住趙世:“你說什麼?”

趙世道:“夏綺要跟我和離,巡檢司還要查我跟妓/女的案子,我還不知道怎麼跟家裡交代,這禦史隻怕也難做下去了,你好自為之吧。”

顧榮兒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含淚道:“四哥哥,我不管彆的,我在意的是你這個人,不論我做了什麼,都是為了你。你難道不知我的心意?我已經等了你兩年,不在意再等下去,隻要你是我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趙世欲言又止,看著顧榮兒楚楚可憐之狀,抽手轉身往外走了。

顧榮兒走到門口,似乎想叫住他,卻又沒有出聲。

身後的丫鬟走來:“姑娘,四爺好像是認真的,這可怎麼辦?”

顧榮兒先前還是淚盈於睫,現在卻板住了臉,冷冷地說道:“再去打聽打聽這案子到底有沒有妨礙,萬一真的不能指望,那就也隻能作罷了。”

她說了這句,又喃喃:“可惜,他算是個最不錯的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屋頂上哢嚓了聲。顧榮兒抬頭:“什麼響動?”

丫頭道:“多半是貓兒打架。昨兒鬨了半夜呢,把前屋的瓦片都掀了下來幾片。”

顧榮兒便沒再說彆的。

薛放雙手抱著楊儀,腳下一躍,從屋頂直接跳到對麵的牆頭。

楊儀不敢睜眼,隻拚命抱著他的脖子,感覺身體好像騰雲駕霧,好像隨時都會掉下去。

薛放低低笑道:“彆怕,絕不會摔著姐姐,你睜開眼睛看看。”

楊儀慢慢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近在咫尺的十七郎的臉,劍眉星眸,把天上的星月都襯得黯淡無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才發怔,薛放縱身又是一躍,這次是從牆頭跳到地上,他的輕身功夫甚佳,雙足落地輕輕,一點兒都不覺著震。

楊儀幾乎驚叫,又不禁感慨:“你的功夫竟是這樣厲害。”

薛放抱著她,心猿意馬,聽什麼都是歪的:“是、是嗎……還成吧。”

楊儀隻是羨慕他的體質,他的武功:“當然,我雖然不懂這個,卻知道你必定是難得的高手了。”

薛放暗中偷笑。

說話間已經出了顧家宅子,前方,是趙世走向趙三。

薛放道:“你放心了吧?他不像是個瘋魔的樣子。”

楊儀道:“倒也未必,還是的親眼見過才妥當。”

原先他們本來想去趙家,半路才知道趙三沒有回府,打聽巡夜的差人,便知道往這裡來了。

因為趙世進了顧榮兒府裡,趙三卻等在外頭,薛放本想自己進去探探,又不放心楊儀,索性就抱著她。

反正她也沒重多少,抱著她,也依舊翻牆過屋,如履平地。

先前趙世在屋內跟顧榮兒的對話,兩個人聽了大半。

楊儀聽不見的,薛放便給她補充。

此刻薛放道:“趙世跟那個女孩,早就勾搭上了?”

楊儀也沒想到:“聽他們的意思是這樣,不過,趙世多半是見色起意,而顧小姐,也並非真心。這可真是……”

薛放道:“惡人自有惡人磨。可惜了夏綺。”

楊儀不語。

前世,夏綺滑胎和離後,趙世很快成親,自然就是跟這個顧榮兒了。

可是今世,看趙世這個樣子,隻怕未必再娶顧家姑娘,倒不知這顧小姐還有什麼彆的造化。

眼見那邊趙世要上車,楊儀趕忙讓薛放把自己放下,去攔住趙世。

薛放隻好放她下地,拉著她走了幾步,才叫道:“三爺,四爺,請留步。”

趙家兄弟回頭,愕然:“小侯爺為何在此?”

薛放譏諷:“聽說這裡有好熱鬨,過來瞧瞧。”

趙世一愣,他當然做夢也想不到,他在跟顧榮兒說話的時候,兩個人正在頭頂聽著。

這會兒楊儀走上來:“趙大人,有一件事要向大人確認。”

趙世疑惑:“什麼事?”

楊儀道:“請你低頭,我看看頭上。”

趙三問道:“怎麼了?”

趙世雖然是個濫情無品之人,不過對於楊儀的醫術是篤信不疑的,見楊儀竟追著自己上來,他便知道有事。忙乖乖低下頭給她看。

夜色中無法看清,幸虧也不是隻靠眼睛,楊儀直接伸手摸向他的頭,探到頭頂百會%e7%a9%b4,柔軟的指腹寸寸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