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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歡 八月薇妮 4377 字 6個月前

辱,而且此事過於駭然離奇,要是傳揚出去,隻怕轟動更比之前還厲害百倍,於是我便沒叫沈仵作詳細記錄。更叮囑他不能向外透露半個字。”

陳獻深有同感,先前他也是如此吩咐嚴仵作的。

當下在衙門之中,約定俗成的,曆來涉及命案,仵作在驗屍的時候,關乎屍首的私密處,若沒有格外的可疑,或者案子跟男女情感糾葛無關的,一般都不會查驗。

而在照縣飛屍的案子裡,因為屍首都會換回原先的衣裳,所以仵作才格外留意,沒想到果真看到女子的那處有些痕跡,雖然仵作不敢“大膽猜測”,但看著,確確實實如同行房所留,甚至有乾涸的白斑,應是精水所致。

隻是對於男子……就沒有特彆留心了,畢竟過於離奇,匪夷所思。

蕭太康說完後苦笑:“我真沒想到,你們這裡查驗的如此詳細。不說都不成了。”

陳獻回頭看了眼正在看卷宗的楊儀,對薛放道:“你真的要叫從之去驗看那幾具屍首嗎?”

“當然不。”薛放斷然拒絕,若早知道是這樣齷齪不堪的……他才不會把楊儀弄出來呢。此刻已經後悔的不知怎樣。

陳獻點頭:“我也覺著不該。不過……”他看向蕭太康:“蕭旅帥,那幾具屍首如何了?可還在?”

蕭太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想看也看不成的了。之前衙門失火,大家都以為燒死的是元凶,那些人家已經把屍首重新安葬,如今也沒有再挖出來的道理,何況……這個天氣已經過了這麼久,隻怕也看不出什麼了,入土為安就是。”’

兩個人一起點頭。

蕭太康抓了抓自己的手背:“總之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剩下的就交給十七你了。”

陳獻望著蕭太康的手:“蕭旅帥的手怎麼了?”

蕭太康道:“之前那夜被煙熏了,有點癢,想來是快好了。”

薛放瞥了眼,卻見蕭太康的手背上有一點微黑的斑痕,確實有點像是被火燎到留下的痕跡。

三個人說了一通,時候不早,各自分彆。

蕭太康自回照縣,陳獻送了薛放跟楊儀,約定日後再見。

回城的路上,楊儀始終翻看手中的卷宗,一言不發。

薛放卻反而耐不住了,又湊到她身旁,搓搓手:“以後……再不這樣了。”

楊儀正在想一件頗奇怪的事,沒在意他說什麼。

薛放拉拉她袖口:“你聽見我說什麼了沒有?”

楊儀才回神:“什麼?”

薛放道:“這案子太惡,不管如何我不該拉你下水。”

楊儀訝異:“好好地又說這個做什麼?”

“那屍首……怎麼會有人對那爛乎乎的死屍乾那種事?要不是我心裡清楚不是鬼怪所為,這會兒真寧肯是鬼怪了。”

楊儀把卷宗合上:“蕭旅帥跟你說了?真的是死後才被侮辱的,是奸/屍?”

薛放聽到那個詞。

他儘量避免在楊儀跟前提這個,她居然毫不避諱說了出來。

此刻他的感覺,很有點像是楊登聽說楊儀知道白淳病症的那種反應了。

楊儀卻追問:“蕭旅帥還說什麼了?為何他們覺著是奸/屍,而不是生前所致?”

薛放先是瞪她,繼而捂住耳朵:“好了好了我不聽。”

楊儀發呆:“你乾什麼?”

薛放道:“你行行好,彆從嘴裡說出那些字眼來,我可受不了。”

隔了片刻,楊儀才笑道:“旅帥,這有什麼,我們又不是說什麼齷齪之事,越是把這些說明白,越是容易破案,你難道不想儘快找到真凶?”

“我當然想,但……”薛放嘀咕,把手緩緩挪開些。

楊儀道:“這人乾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一定有個緣故,比如為什麼會是死後被……而不是活著?他為何要選擇死人?”

薛放提心吊膽,還好她沒說的直白:“我覺著,隻有極可憎的怪物才會那麼乾。早知道是要捉一個喜歡走死人後門兒的變態,這案子我才不接呢,我也嫌齷齪。”

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這會兒卻透出幾分難言的委屈似的。倒是有點稚氣未脫少年樣兒了。

楊儀抿嘴一笑。

薛放瞧見:“你笑什麼?”

楊儀沒說,隻道:“你還沒告訴我,為何蕭旅帥確定人是死後被……咳。”

薛放狠狠地一咬唇:“你非得打聽清楚是不是?如果那幾具屍首不是下葬了,你恐怕還真的得去親眼看看?”

她用理所當然的眼神看著他:“這是自然了。”

薛放仰頭:“蒼天啊,我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楊儀道:“旅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扭扭捏捏的?”

薛放歎氣,板著臉道:“行,我就告訴你明白,因為照縣的仵作,在女屍的、的……咳,發現了男子的、咳咳。”

他雖然用的是“咳咳”,臉卻開始紅了。

倘若還跟從前一樣當她是個男人,自然不至於如此難以啟齒。

楊儀總算明白了他這幾個咳的意思:“哦……”

薛放聽見這聲仿佛是了然的“哦”,心裡有些彆扭:“你又哦什麼?”

楊儀不答:“如果這個人喜歡選死人來乾這種事,一定有跡可循。”

“有跡可循?”薛放的注意力總算又回來了:“怎麼說?”

楊儀道:“照縣五具屍首,雞鳴縣一具……我方才看過屍格,照縣的那些屍首,幾乎都是新死不久的人,可是雞鳴縣這裡的,卻已經是頭七,旅帥也見過了,已經是那樣……先前我跟嚴仵作驗屍,也並不用手接觸,雖沒有魚腸或者羊皮手套,也叫他找了幾塊布疊起使用,因為那樣的屍首上,多半是有屍毒,終究有害。”

薛放不知不覺凝神:“然後呢?”

楊儀道:“我猜那個人常乾這些事,身上多多少少也會沾染屍毒,畢竟會有些症狀。”

“什麼症狀?”

“比如最淺顯的……哪裡發癢,或者起疹子之類。不過也未必,看人體質罷了。”

薛放喃喃:“發癢?疹子?”

楊儀心裡也有個不解之謎。

前世在她記憶裡,隨著照縣那場大火,飛屍案也銷聲匿跡,可是今生,那場本會毀了半城的大火被薛放跟俞星臣聯手止住了,可飛屍案卻又重新出現!

這其中有什麼玄機?

兩個人各自冥思苦想,連馬車入了城都不知道。

直到馬車緩緩停下,外間屠竹說道:“旅帥,有人攔路。”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道:“車內的可是十七爺?”

薛放聽到聲音耳熟,便撩起車簾看了眼,卻竟然是先前王府的那位長隨官,一看他露麵,便笑道:“果真是十七爺,怪道王爺說,認這匹馬是不錯的……”

薛放正奇怪他怎麼隻看見車就知道自己在,原來又是認馬。

他對楊儀使了個眼色,跳下地:“黃管事怎麼在此?”

黃管事指了指前方,笑道:“主子在這裡,才看見十七爺的馬,正想找你問幾句話,便叫我來請了。”

薛放躊躇,不經意往車上看了眼。

黃管事何等精明:“十七爺還有同行的?無妨,今日並非正式宴請,隻是幾個能%e5%90%9f會畫的在一塊兒談天說地,多幾個人更加熱鬨,請一同速往就是。”

第118章 一隻加更君

◎赤子有心,聽姐姐話◎

端王府的邀請,尋常之人想得而得不到的,在薛放眼裡卻隻是等閒。

薛放道:“我不會%e5%90%9f詩也不會作畫,去乾什麼?沒得發悶。”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網⑧提⑧供⑧線⑧上⑧閱⑧讀⑧

黃管事笑道:“十七爺,又不用你去%e5%90%9f詩作畫,橫豎隻要你在王爺跟前,王爺自然高興。”

正說著,隻聽“唔”地一聲,竟從車窗處探出一個黑乎乎肥嘟嘟的狗頭來。

原來是豆子在車內悶著不耐煩,便伸頭瞧瞧外間光景。

黃管事滿心以為裡頭是個人,猛轉頭一看,那仿佛千年不變的笑臉都給嚇得掉落一地,他慌忙閃退:“這這……”

薛放仰頭大笑,伸手揉了揉豆子的狗頭:“是我養的狗子,莫怕,不會咬人。”

黃管事驚魂未定,撫著%e8%83%b8訕笑道:“王府雖也養了幾隻細犬,可都不似這狗一般肥壯,好大個頭。”

正在這時,前頭屠竹跳下來:“旅帥。”

薛放見他似有話說:“怎麼?”

屠竹看了眼馬車,見黃管事還在打量豆子,便低低道:“先生說您隻管去,千萬不可耽誤了正事。”

原來方才楊儀在內,聽聞是端王府的人,心頭驚疑。

她心知薛放不會扔下她自己去應酬,但那可是端王殿下主動相請,誰敢拂逆。

何況若非勢在必得,黃管事大可寒暄一句便走,如今在這裡攔了半天也不肯走開,自然是非他不可。

偏薛放是個偏執倔強性子,未必肯吃他這套,此時推脫了,端王府表麵雖未必翻臉,誰知私底下如何。

可楊儀又不便隨意出聲,幸而黃管事站在車旁而非車前,楊儀便悄悄地到車門口叮囑了屠竹幾句,叫他傳話。

薛放聽了屠竹的話,轉到車前,果然見楊儀靠車門邊坐著,他便靠在車轅邊兒上問道:“你叫我去?”

楊儀見他領口不知怎麼磋磨的皺起,便俯身探手,給他整了整,一邊低聲道:“王爺所請自然都是要人,留心應酬,少吃酒……”

話未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對,她忙撤手:“旅帥去吧,此處離府裡不遠,又有二哥哥他們……”

薛放本沒打算湊那個席,可楊儀給他整理領口,不但是把那些褶皺撫平了,更好像在他心尖上撫了一把,叫他身心受用。

此刻莫說是赴宴,縱然即刻去上殺場也是甘願。

他抬眸:“那我便聽……姐姐的話。”

楊儀沒聽他說完,就將車門一掩,擋住了身形。

薛放一笑,竟跟著黃管事去了。

屠竹載著楊儀來到先前換裝的酒樓後門,停了車:“先生,我陪你入內?”

“不必。裡頭有接應的人,你且回吧。”

此刻豆子好像知道主人又要跟自己分彆,哼哼嘰嘰湊上來,楊儀抱了抱它,撓了撓它的大耳朵,對屠竹道:“就勞煩你好生照看著了。”

屠竹有些舍不得:“先生……”遲疑著,因薛放不在跟前,屠竹壯膽問:“先生不能跟我們一處了嗎?”

楊儀微怔,屠竹忙道:“如今旅帥回了京,戚旅帥隋旅帥他們反而都不在……聽斧頭說,就算他們侯府偌大個地方,旅帥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聽說先前還……”

他說到這裡,躊躇起來,怕自己又多嘴說錯了話。

楊儀忙問:“先前怎麼了?”

屠竹因是才回來這一兩天,本不曉得侯府的情形,都是斧頭那個快嘴跟他說的。

“據說是前天還跟侯府裡鬨得不快,這兩日都沒回家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