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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轉,被伽野一絆,頓時失去了平衡。

她跌坐在伽野腿上,劍尖順勢抵住他的咽喉。

令梨歪了歪頭,一手繞到少年脖頸後按住他的後腦勺,一手握著劍挑起伽野的下頜。

“說。”她惡狠狠道,“妨礙人修行的壞貓貓,有何企圖?”

“饒命。”冰涼的劍鋒與皮膚密切相貼,伽野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手無寸鐵,“我冤枉。”

“冤枉?”令梨坐在伽野大腿上的姿勢不太舒服,她扭了扭身體想換個坐姿,被伽野迅速按住。

少年錮在令梨腰身上的手用了些力氣,令梨低頭拍了拍他的手背,向來熱衷於裝乖的貓貓一反常態,動作異常強硬,紋絲不動。

怎麼回事?令梨不滿地皺了皺鼻子,才嚷嚷說自己冤枉,一下秒竟又犯下無可狡辯的罪行,這隻貓貓問題很大。

“要給個教訓。”令梨自言自語,劍尖順著伽野的下頜緩緩下移,貼著喉結滑動,掠過脖頸,不重不輕點在他%e8%83%b8口。

伽野呼吸停了一拍,他預料不了喝醉的令梨有多大攻擊性。

劍尖劃過時若有似無的殺意刺激皮膚,伽野不敢滾動喉結,他見識過令梨的劍,看似遲鈍的劣劍鋒利得吹發可斷。

懲戒對象的順從取悅了令梨。

不能用太粗暴的態度對待貓貓。她很快露出笑容,移開劍尖,側臉貼在伽野%e8%83%b8口。

“跳得好快。”女孩子眯起眼笑,“很害怕嗎?很緊張嗎?如果你乖一點,我就不會這麼做了。”

伽野盯著她,不說話。

“要記得是你自作自受。”令梨滿意地抬起頭。她隻是單純想聽一聽伽野的心跳,判斷他有沒有被嚇到、教訓夠不夠深刻。

砰砰的聲音震麻了耳膜,想必效果絕佳。令梨愉快地收劍入鞘,上半身拉開和伽野的距離。

拉開但沒完全拉開,令梨坐在伽野腿上,慢吞吞打了個嗬欠。

她似乎已經遺忘了出門練劍的目的,低著頭昏昏欲睡。

女孩子撲扇的睫毛像欲飛的蝶,她困倦的模樣又甜又乖,絲毫看不出方才做了多麼惡劣的舉動。

是啊,阿梨不是故意的,正因為不是故意,所以沒處說理。

伽野扶在令梨腰上的手緩緩上移,懸在她背上。

好想報複回去,讓這個壞事做儘撒手不管的家夥狠狠吃個苦頭。

隻要稍微用力地撫過她的脊背,眼淚就會流出來吧。

哪怕她想反抗,現在的姿勢正好方便了伽野,來回撫摸幾次,暈乎乎的醉鬼就沒了力氣,任人宰割。

“唔?”令梨小雞啄米打瞌睡,腦袋突然向前一栽,撞到伽野的%e8%83%b8膛。

額頭被撞讓令梨回憶起了一些片段,她喝酒是為了什麼目的來著?

想起來了,給貓貓補魔。

她養的貓是充電式的,要定期灌輸靈氣,如今電量即將跌破百分之二十,要趕緊把電充上。

“多虧我記性好。”令梨誇誇自己,雙手捧住伽野的臉,抵上他的額頭。

上一次額頭碰觸的時候,伽野還是一隻巴掌大小的黑貓。

人的感官明明沒有貓咪敏銳,他卻如此清晰的嗅到了熏香的酒氣和輕淺的梨香,還有一絲清新的翠竹氣息。

抵著額頭,蹭過鼻尖,少女水潤的唇瓣覆著一層晶瑩的水膜。

她喃喃自語在說些醉話,伽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隻能看見唇瓣開開合合。

很好親的樣子。

咬起來會是白梨味的嗎?

奇怪的念頭在伽野腦內盤旋不定,正在這時,他設置在門上的禁製突然發來了警告。

有人來了?!

“阿梨!”伽野壓低聲音呼喊道,“先停一停,門外有人,誰會深夜來找你?”

令梨晃了晃腦袋表示不知道,不重要,隻要不是擬鳳道君,誰來都無所謂。

“你,專心一點。”她點了點伽野的鼻尖充當警告,又複抵上額頭。

令梨心很大,她隻是在給貓貓補魔,又不是和野男人偷情,就算被人闖進來看到了又怎樣?

一個問心無愧的人,不懼怕流言蜚語!

“叩叩。”門被小聲敲了兩下,女孩子低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請問您睡了嗎?我、我有話對您說。”

伽野記得這個聲音,來的確實不是擬鳳道君,是擬鳳道君的親閨女。

不好殺的家夥,殺了又要惹出一堆麻煩事,說不定還會把擬鳳道君引過來……伽野念頭閃過。

白萱萱深夜來訪為了什麼,伽野腦筋一轉就想明白了。

這位大小姐恐怕是聽說自己心上人住在了府中,趁著夜色悄悄來表白的。

勇氣可嘉,可惜來得太不是時候。

伽野從不敢以常理判斷令梨的行為邏輯,喝醉後的令梨更是難懂數十倍不止。若是放任她開門接待白萱萱,指不定要出什麼慘案。

隻能讓白萱萱知難而退,徹底斷絕她的念想。

“阿梨。”伽野湊到令梨耳邊,“聲音稍微大一點,說句話好嗎?”

“為什麼?”令梨不解。

“因為好聽,我喜歡聽。”伽野哄她,“不用說太多,誇我一句就行。”

令梨:“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貓貓?”

“這句說了兩次,換一句。”伽野看了眼緊閉的門窗,“你很喜歡貓貓是不是?既然如此,貓貓是你的——”

“是我的寶貝!”令梨輕快地接上話。

寶貝兩個字咬字清晰,門外聽得一清二楚。

白萱萱怔在原地,瞳孔地震。

“她、她屋裡有人了嗎?”情竇初開的少女咬住下唇,“是什麼人被她叫做寶貝……好羨慕,我也想。”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那人借住在他們府上,竟不忘把自己的小情人帶進來嗎?

不,還是不對,那人劍道才華精妙絕倫,怎會在風雲會上耽於情愛?定是那不知好歹的小情人嬌柔做作,死乞白賴非要跟過來!

“狐%e5%aa%9a子,不知羞!”妖族少女跺了跺腳,狠狠咒罵起本族少主。

第67章 修仙第六十七天

◎“疼嗎?疼就對了。”◎

門外初戀破碎的少女哭著跑遠了, 腳步聲啪嗒啪嗒消失在拐角。

解決了,伽野不屑一顧地想,她心靈也太脆弱點, 一句寶貝破防成這樣,難當大任。

“我可替阿梨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伽野揪住令梨臉頰上的軟肉, 揉麵似的又捏又扯, “怎麼謝我?”

令梨被他捏痛了, 不高興地一偏頭, 握著劍鞘去敲伽野的腦袋。

“彆彆彆。”伽野靈巧躲開, 控訴道,“恩將仇報說的就是你,好暴力一人。”

暴力是對劍修最好的讚美, 令梨欣然接受。

她沒敲到伽野的腦袋,不太滿意地收回長劍,滾燙的側臉貼在冰涼的劍鞘上。

“……想起來了。”令梨突然一拍腦門, 精神起來, “今天加練還沒練。”

“乖, 補魔補完了,一邊玩去。”令梨敷衍地揉亂伽野的短發, 搖搖晃晃從他腿上站起身。

少女嗬欠連天的握著劍, 一手就要推門出去。

這份毅力,伽野是佩服的。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但他不可能放任醉鬼亂走, 以令梨現在腳步不穩的程度, 她很可能練著練著一劍打碎院牆, 直直闖入擬鳳道君臥室, 把他拽起來鬥地主。

鬥地主二缺一, 伽野不想被劍逼著上牌桌, 和擬鳳道君麵麵相覷,這將是他一生洗刷不掉的汙點。

“回來,鬥篷都沒穿好,往哪兒跑呢?”伽野拎著令梨的衣領,把人拽回來按在座椅上,威脅道:

“坐好,或者坐我腿上,你想清楚。”

這是什麼很可怕的威脅嗎?令梨小小的腦袋有大大的疑惑。

人家都威脅了,她意思意思給了個麵子。令梨把長劍平放在腿上,雙手撐在桌子上,托住臉頰:“我坐好了,然後呢?”

“然後我們來論證一下,你大半夜出門練劍的不合理性。”伽野道。

隻有不按常理出牌可以打敗不按常理出牌。聽見了超乎意料的話,令梨果然沒有直接拔劍就走,很感興趣地盯著伽野:“怎麼論證?”

伽野笑了一下,金色的貓瞳裡滿滿的不懷好意多得快要溢出來,然而令梨被睡意蒙了心智,還以為眼前人是任她輕薄的小貓咪。

“右手給我。”伽野攤開掌心。

他的手掌寬大,令梨右手握成拳放進去,被輕易包裹。

伽野確定製住了令梨戰鬥力最凶的右手,空餘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握住令梨右手臂上的經脈,向內一捏。

高強度鍛煉下酸疼的肌肉被猝不及防捏住,令梨嘶地吸了一口涼氣,整隻手臂酸麻到短暫地失去了知覺。

“疼嗎?”伽野手下力道不鬆,“疼就對了。”

“我是不懂你們劍修的修行,可凡事過猶不及的道理,全天下通用。”伽野挽起令梨的袖子,手法熟練地摁揉她酸疼的肌肉。

他指腹揉過的地方灼燒熾熱,令梨疼得直抽手,被牢牢握住手腕不放。

天生的體格差加一整個大境界的實力差距,令梨使出渾身解數想要逃離這場“酷刑”,被伽野輕描淡寫地無情鎮壓。

她直到現在才突然意識到,伽野從來不是任她逗弄的小貓,他一旦強硬起來,根本沒沒有令梨反抗的餘地。

“沒帶藥酒,將就一下。”伽野說,女孩子白皙柔軟的肌膚在他手下揉紅留痕,宛如剝了顆的荔枝被揉出汁水。

又酸又疼又熱,酒氣和熱氣一齊湧上身軀,令梨用力眨了眨眼,翩飛的睫羽墜上晶瑩的水珠。

伽野以為阿梨又要哭了,可是沒有。

眼淚掛在睫毛上將掉未掉,令梨眨著眼,慢慢安靜下來,掙紮的力道漸漸減輕了。

手臂疼歸疼,酸澀感卻退卻了不少,看似酷刑的按摩是為她好,令梨很慢很慢地理解了。

“還是好疼呀。”她輕輕地說,發燙的側臉靠在胳膊上,目光盯著伽野的手。

桌上豆大的燭光照亮昏暗的房間,灑在令梨黑色的長發上,暈出一片朦朧的金紗。

“疼你還要加練?”夜晚太安靜,伽野放低了聲音,“不明白鬆弛有道嗎?”

“不明白。”令梨小幅度地搖頭,認真道,“我隻知道付出多少,收獲多少。”

“這是我領悟的最正確的真理。”

“你知道嗎?我很厲害的。”她和伽野說悄悄話,“小時候兄長大人覺得我活不過滿月,我活過來了。”

“他後來又覺得我站不起來,做好了養癱瘓小孩一輩子的準備,我站起來了。”

“再後來我習劍——我是天生的劍修,一生下來隻能走劍道的那種。兄長大人以為我是迫於形勢,說我本該怨恨劍修,但其實不是,我是自己喜歡。”

“兄長大人也有笨笨的時候。”令梨勾勾手指,示意伽野湊近來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