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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

伽野作為令梨五殺魔尊的罪魁禍首和萬惡之源,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你不回族中,執意與我同行,也是因為遭人暗算、被人追殺。”令梨捏了捏貓貓肉墊,“我們是逃犯組合。”

伽野把爪子從令梨手中抽出,拍了下她的手背,算是默認。

“逃犯是低調的代名詞。”令梨話鋒一轉,“而東海風雲會,是低調的反義詞。”

“我們正向著錯誤的道路策馬狂奔。”她戳戳黑貓腦袋,“你,反思一下自己。”

“話不能這麼說。”伽野反駁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人人都知道薄念慈在抓阿梨,怎會想到你偏偏不躲,大搖大擺混入風雲會參賽席呢?”

“阿梨可以用我的姓氏報名。”伽野眨巴眼,“我不介意。”

“這不是重點。”令梨說,“重點是,雖然手握自由的小漿,可我不是個散修,我上頭有人。”

“我親切敬愛的宗門,正道之光淩雲劍宗,自五域分裂以來,一直坐落於東海與中州交界處。每屆東海風雲會,門內金丹真人有義務替宗門出戰。”

“我師兄已經蟬聯三屆冠軍了。”

令梨沉重地說:“雖然他現在還在秘境,但本次很可能是他晉升元嬰前最後一次風雲會,宗主怎麼可能不壓榨乾師兄最後一絲價值?”

他們宗主可是一等一的黑心資本家!

令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已經被免費船票和貓貓撒嬌衝昏頭腦,踏上了開往東海的賊船。

誰能想到,她從宗門跑到中州又前往北域,最後竟兜兜轉轉又回了東海?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令梨確信她的行程記錄足夠詭異足夠令人摸不著頭腦,絕不是小明師兄的豬腦子可以看破的軌跡。

前提是,令梨不參加風雲會。

“如果我報名,無論用真名假名還是網名,就算吞八百顆變形單化身七尺大漢三頭六臂羅漢銅人,隻要我在賽程上和師兄碰上,一切都全完了!”

令梨搖晃黑貓弱小的身體,瘋狂晃出殘影:“你知道我是怎樣和師兄告彆的嗎?我不告而彆!”

“不僅不告而彆,我還故意挑釁、故弄玄虛、搬弄是非,情景再現了師兄或許這輩子都不願再回憶的屈辱時光!”

“雖然師兄人美心善,貌似原諒了我,替我簽了離宗遊曆申請,但,平靜是暴風雨來臨的象征!”

“師兄說不定正預謀秋後算賬,隻等我自投羅網,便要以私藏他人隨身物品罪將我捉拿歸案,關進思過崖七七四十九年,直到我白發蒼蒼壽元將近奄奄一息哭著承認錯誤,才放我出籠。”

被晃暈的伽野:“淩雲劍宗玩得還挺野,阿梨是什麼猛獸嗎,不許出籠?”

令梨不是猛獸,她是宗門罪人。

“我歸還劍穗,留下字條,是打算和師兄告彆十幾二十年,待我們的心智更加成熟,更不記仇的時候,再帶著伴手禮將此事一筆勾銷,徹底抹除在記憶的洪流中。”

“現如今,我們分開還沒有三天,竟又要在命運的指引下相遇在東海。”令梨捂住額頭,“我的頭好痛,好像要長出腦子了。”

伽野:原來阿梨一直沒腦子的嗎?(貓貓的疑惑.jpg)

小黑貓仰起頭,瞳孔自下而上映出令梨的身影。

少女單手扶額,眉峰緊皺,一副偏頭痛苦惱得想死的模樣。

師兄、師兄,一口一個師兄,滿腦子都是師兄,為那人苦惱為那人發愁。

是什麼關係,讓她如此上心?

“你要是那麼不情願和你師兄見麵,不見就是了。”

令梨指尖裹住一團溼潤的柔軟,金眸黑貓含住她的無名指,牙齒輕輕磨了磨曾經留下齒痕的指根。

“阿梨是為了我來東海的。”伽野的聲音中帶著蠱惑,“無關緊要的人,就不要去見了吧?”

“若你那師兄真是‘人美心善’之輩,怎會不懂阿梨被魔尊追殺不得以改頭換麵的苦衷?怎會不知他淩雲劍宗弟子的身份對你百害無一利?”

“他該懂事一點,不來打攪我們。”

黑貓溫熱的身軀靠在令梨手上,仿佛全身心都依托與她:“阿梨此番離宗,除了躲避魔域追殺,是否還有要事不便在宗門中辦?”

令梨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伽野:“那事是否需要鬼算子之卦相助?”

令梨又是點頭。

“本屆參加風雲會的修士,大多為擬鳳道君手中桃枝而來。心中有所欲求之人,不肯將桂冠相讓。”

伽野道:“今年必有一場惡戰,曾經的魁首亦難輕易奪冠。縱使他得手,桃枝與鬼算子的允諾八成要上交淩雲劍宗,怎會給阿梨?”

令梨想了想,不得不承認伽野此話有理。

她和師兄雖已義結金蘭,但師兄是大家的師兄,不是令梨一個人的。

即使他多次拋下宗門大部隊隻帶著令梨一人,對她多有縱容,令梨也不認為自己在師兄心中的地位可與宗門比較。

她自認是個貼心乖巧好師妹,好師妹不會把選擇送命題扔給師兄,令梨想要的,應該自己爭取!

讓師兄知曉她劍骨被抽一事已屬意外,這是隻關乎令梨一個人的因果,她不欲旁人插手。

“我有私人的事情需要求卦,合該以個人的名義參賽。”令梨若有所思地撫摸黑貓背毛,“離宗遊曆申請審批成功,宗門沒有理由將我算進淩雲劍宗代表隊伍裡。”

她現在不是令梨,是伽梨,是顆叛逆的假梨。

令梨雙手捧著黑貓,舉起來與她平視:“少主一心期望我參賽,是否也對鬼算子之卦有所求?”

“算是。”伽野坦然地說,“我尋一物許久,若是鬼算子能給些線索,自然最好。”

令梨:“尋物?找什麼,我能幫忙嗎?尋物助手小梨為親竭誠服務,我可以打七折,隻要一半定金。”

少女言辭懇切,態度專業,伽野實在沒臉告訴她:我不靠譜的爹在我沒出生時便把我許配了出去,為了擺脫強娶強嫁的可悲宿命,我現在滿修真界找我的婚約信物——他不要麵子的嗎!

“一件決定我未來的寶物。”伽野含含糊糊地說,“阿梨不必在意,是我族內務,不止我操心,我父皇也時時刻刻盯著呢。”

妖皇都在找的寶物,肯定不是金丹修士能接觸的,令梨腦內閃過一串金光絢爛富貴滔天的寶藏,向有錢勢力低頭。

她手上隻有一片小小的龍鱗,雖然符合“決定伽野未來的寶物”這個描述,但事情肯定沒有如此巧合,絕對沒有如此巧合,不可能如此巧合。

一人一貓對視一眼,同時在心裡畫下一個大叉。

錯過,有時就是如此巧合。

令梨:“祝少主早日得償所願,若是鬼算子真落到我手裡——我是指,假如晚輩有幸得到鬼算子前輩承諾的卦象,我定討價還價,以淩雲劍宗與天機門幾千年的情分為要挾,逼他買一送一,也替你算一卦。”

伽野相信令梨做得到,她強詞奪理的本事一向令他心安。

“那我便祝阿梨旗開得勝了。”黑貓抬起腦袋,“雨下得愈發大了,看來是到了海域漩渦附近。”

兩人談話間,巨大的商船淪陷在深藍色的漩渦中,滔天巨浪呼嘯而來,拍打在商船的結界上,激起陣陣漣漪。

漩渦越陷越下,無儘海域仿佛要將商船吞沒,四麵八方揚起幽藍圍牆,若是沒有結界阻攔,船早已被海浪打翻,塌陷深海。

從北域通往東海的這條航線,凡人是不能走的,金丹修士尚需舟船落腳,以免在風雨中迷失方向。

船主的嗬斥聲在風暴中支離破碎,十幾位力士扛著沉重的木桶走到甲板邊,將桶中的東西一股腦倒入海中。

令梨頭回見到,好奇地探出身去看。

“他們倒的是,魚餌?”☉思☉兔☉網☉

褐色的魚餌夾雜油腥的異香,順著暴風飄香數十裡。

一片鋪天的銀茫由遠及近,落入令梨眼底。

數以千萬計的銀魚嗅著異香而來,如天上的銀河掉進海底,蜿蜒數千裡,浩浩蕩蕩,逆浪洄遊。

銀魚吞吃魚餌,蜂擁至船邊,像一條流淌的銀色絲綢,托著商船上下起伏。

商船借助魚身的托力,向漩渦與風暴的邊緣航行。

直到魚群與漩渦被商船甩在身後,令梨仍然回味在自然的奇觀中。

“真漂亮。”她止不住地回望,眼睛中的憧憬閃閃發亮。

“若是在夜裡,還有更漂亮的。”伽野道,“這附近生著一種月光藻,銀魚時常竄梭其中,身上落滿月光粉,在夜裡銀光更甚,幾乎可以與月爭輝。”

令梨聽得入迷,捧著臉專注地聽,期待他多講一些。

伽野修為年歲皆長於令梨,見識過的奇觀不計其數,早不把小小銀魚放在眼裡,放在從前,隻會嗤笑他人的沒見識。

可女孩子聽得那樣專心,全神貫注地看著他,滿心滿眼隻有伽野,嘴巴隨他的講述微微張開,驚喜與讚歎鮮活了她的神情。

伽野一個沒忍住,包攬了導遊的活兒。

張子贏找來的時候,正巧看見溺愛“靈貓”溺愛得不成樣子的“伽道友”輕聲細語誇讚小貓咪,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彩虹屁吹滿三千字小論文,句句不重樣。

金眸黑貓就著她的手滋滋喝水,毛腦袋埋進茶杯裡,聽見動靜,抬頭睨了張子贏一眼。

一副恃寵而驕的貓大王模樣。

把千年蜃貝產出的東珠當彈珠玩的小貓咪,能不是主人最心愛的小寶貝嗎。

什麼叫人不如貓,張子贏深深地悟了。

“伽道友。”張子贏作揖,“此番來找道友,是有一事相求。”

“可是為東珠而來?”令梨道,“此事不該來問我,送出去的禮物,該由收到的人處置。”

伽野用尾巴圈住匣子,看張子贏的表情像在看一個死人。

這貓一看便不是小魚乾可以收買的善良貓貓,張子贏咽下打好的腹稿,一咬牙,一跺腳。

“不瞞道友,東珠對我修行有益,我著實需要。”他直言道,“在下願用此次東海風雲會的內幕消息換道友一顆東珠,道友可先聽再做決定,若是以為不值,在下當即離去,絕不糾纏。”

風雲會的內幕消息?伽野感興趣地扒拉令梨的手,抬抬下頜:聽他說說也無妨,大不了美滋滋白嫖。

黑貓表態了,令梨才點點頭:“道友請講。”

張子贏鬆了口氣:“我所料不差,此船自星天城起始,道友怕也是聽星天城第一拍賣行的消息,欲往東海風雲會奪桃枝。”

船上的金丹真人基本是一樣的目的,令梨頷首,等他繼續說。

“世人皆知擬鳳道君手握桃枝,慷概大方將之充作東海風雲會魁首獎勵,不愧為風雲會第一讚助商。”

張子贏話鋒一轉:“伽道友可曾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