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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自語道,“我記得是個不起眼的女弟子,彆人都在偷懶,就她傻傻乾得最多,怎麼,是想表現自己嗎?”

“也對,接任務的弟子肯定是為了學分而來,她那麼賣力,鐵定是缺學分缺得厲害,怕被丟進思過崖。”

賴蘭黛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假如那個人正好缺頭等功的學分,卻發現賴蘭黛給她記的次等功,保不齊要到稽查處鬨事說賴蘭黛搶功。

其他外門弟子和賴蘭黛又沒什麼交情,外門幫外門,要是都跑出來作證,對賴蘭黛確實算個麻煩。

“不如這樣。”賴蘭黛唇角翹起,“乾脆給她記末等功,把次等功分給偷懶的那幾個人,讓他們白得一筆學分。得到手的好處誰都不會輕易吐出去,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哪會管彆人公不公平?缺了作證的人,事情就鬨不起來了。”

一人吃虧,全體占便宜,多好。

賴蘭黛三下五除二寫完報告,她吹乾紙上墨跡,拍照發給任務堂執事。

任務堂執事給所有內門弟子都設置了特彆關心提示音,立馬處理了賴蘭黛提交的報告,替她加上了學分。

“怎麼還差?”賴蘭黛算了算學分及格線,煩躁地抱怨宗門設置的學分要求太高。

能在年末清算前幾個月完成學分任務的弟子寥寥無幾,賴蘭黛點進合格名單看了看,第一位果不其然是大師兄宿回雲,四個月前便已達到指標。

緊挨著宿回雲之後第二位修滿年度學分的人是匿名上榜,名單上隻有兩個**。

賴蘭黛也看習慣了,年年都是如此,宿師兄與第三名之間必然插著兩個“**”,雷打不動。

一個大師兄,一個匿名弟子,次次早第三名四五個月登榜,看得其他弟子一陣麻木。

修滿學分的弟子可就輕鬆了,不用被迫團建,無需再管實踐任務,更不用泡在河水裡一整天渾身濕透。

“同為兩個字名字的弟子,人和人的命數就是不一樣。”賴蘭黛瞟了眼末等功欄裡的“令梨”二字,“你得感謝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差距。”

這個令梨似乎和她一樣是劍修,拎著把破破爛爛的長劍,不像個樣子。

令梨和“**”是一個人的可能性賴蘭黛更是想都不會去想,一位年年超前修滿學分的弟子圖什麼下山捉水鬼?這個任務可隻給學分,沒有靈石作為報酬。

難不成還能是看見任務堂那句“凡俗集市水域驚現水鬼害人,已致數十人溺亡,急需弟子下山處理”,便想也不想,匆匆拎劍下山,在陰冷的河水裡一泡就是一整天?

怎麼可能。

賴蘭黛撫摸自己的月歌劍,劍身在月色下銀光閃閃,一觀便是不俗。

這是她求了自家師尊許久才得來的法器,滴下心頭血認主,成了她的本命劍。

月色似歌,此劍於月光下更顯鋒利,劍鋒劃過如歌如鈴,若是以劍意激發,更是通體流光溢彩,令人如墜仙境。

可惜賴蘭黛一次都沒見過。

“劍者,傲也。”師尊訓誡她,“你現在隻是靠為師替你強行煉化此劍,劍不服你,自然不肯取悅主人。在你修成劍意前,切莫拿月歌與劍意大成者比試,輸了事小,若是月歌自己跟人家走了,你彆來見我!”

“我又不傻,怎會和宿師兄比試?”賴蘭黛挽了個劍花,“同輩之中,唯有宿師兄令人心馳神往,叫我真心佩服。”

月下舞劍襯得月歌劍愈發華美,賴蘭黛忍不住出聲讚道:“當真是寶劍。”

“月下賞劍,好雅興,加我一個如何?”

冷不丁的聲音貼在賴蘭黛背後響起,回蕩在空曠的房間裡。

來人竟無聲無息穿透賴蘭黛設下的禁製,融入了她的影子裡!

“誰!”

雌雄莫辨的聲音聽不出特征,賴蘭黛匆忙向後劈下的劍尖撞上一塊硬鐵,震得她手腕發麻。

從背後襲來的人竟也使劍,隻不知是用哪塊平平無奇的凡鐵鑄劍,反射不了半絲月色的光輝,全憑那人驚豔絕倫的劍術,竟讓月歌發出一絲悲鳴。

不,那不是悲鳴。

泉水叮咚如仙樂,錚錚作響似歌鳴。

月歌劍流水般優雅的劍身光茫大盛,懸掛於天邊的明月被劍意引動,瑩瑩月色如紗如霧彌漫了整個房間!

美輪美奐,如墜仙境。

從容站在賴蘭黛影子裡與她周旋的陌生人咦了一聲,驚訝事情出乎意料的展開。

賴蘭黛掌中月歌劍嗡嗡震動,幾乎脫手而出。

劍中,賴蘭黛心頭血化作的印記紅光閃爍,她心臟劇痛,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第5章 修仙第五天

◎野花哪有家花香◎

眼看領隊的內門弟子突然半跪在地,吐血不止,令梨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碰瓷?”

令梨一臉莫名:“我可沒想害你性命,莫把猝死的罪名推到我身上。”

她隻是想找不缺零用錢的內門弟子報銷一下道袍的乾洗費而已,無冤無仇的,有什麼必要殺人。

“至於麼?”令梨在心裡小聲嘀咕,“我不過是想要乾洗費,又不是讓她退學分給我。道袍在河水裡泡了一天,不洗怎麼穿?”

令梨才不需要學分,她四個月前就修滿了這學期的指標,學分白給她都不要。

隻是恰巧,令梨在任務堂看到告示說城中水鬼害人,她沒想那麼多,直接拎著劍跟上了下山的隊伍。

水鬼狡詐,若是前來的修士抱著摸魚的心態去捉,怕是真隻能在河中摸到魚,連水鬼的頭發絲都撈不著。

果不其然,一群摸魚人白在河中耗了那麼久,令梨懶得多費口舌,乾脆埋頭做事,吭哧吭哧把活兒乾完。

也挺好,帶隊的人不是她,任務報告不歸令梨寫,她可慶幸了。

任務堂強製要求手寫報告就離譜,寫那麼長一段廢話文學隻為了白給她都不要的學分?令梨才不乾,誰愛乾誰乾。

乾完活兒的令梨無事一身輕,借口修劍避開社會人的團建活動,開開心心跑去買隻燒餅打牙祭。

食堂豆漿配燒餅滋味絕佳,可惜從前在食堂賣燒餅的爺爺隻是個練氣期修士,壽元將近,選擇離開淩雲劍宗回歸凡俗含飴弄孫。令梨喜歡他做的燒餅,爺爺說孫子繼承了他的手藝,想吃的時候到山下來買就是。

捉乾淨了水鬼,又美美吃了燒餅,令梨自覺今天下山旅途十分圓滿,要是內門弟子幫忙報銷道袍乾洗費就更圓滿了。

“看來是要不到了。”令梨可惜地看著趴在地上吐血不已的賴蘭黛,將手裡的票據揉作一團。

她來縹緲樓隻為報銷,可看現在的突發狀況,似乎再留下來反而要折進去一筆碰瓷費。

“天地良心,我什麼都沒乾,隻和她過了兩招而已。”令梨看向房中異樣美麗的月色。

同為劍修,她隱約能猜到賴蘭黛突然吐血是因為本命劍出了問題,但那個問題和她有什麼關係,令梨就猜不到了。

地板上,賴蘭黛死死握住月歌劍,劍柄震得她指縫裂口,心中的恐慌幾乎要淹沒了她。

一招,隻一招,月歌竟全然折服於那個人!

她以心頭血化作的標記正被月歌劍瘋狂抗拒著,名劍有靈,想甩掉她去找真正的主人!

心臟劇痛,喉間充血,來自本命劍的反噬是那樣突然,華美傲氣的月歌不肯再為她所用,它對另一個人低下了頭顱。

師尊說過的話化作轟雷在賴蘭黛腦海中不斷回響:劍者,傲也。劍不服你,不肯取悅主人。

若是服了呢?是否便像今日這般,引動滔天月色,隻為換來新主小聲詫異。

“你不能、不能拿我的劍……”賴蘭黛掙紮著說,“我乃淩雲劍宗內門弟子!這是吾師浣劍真人給我的劍!”

令梨:我知道你是內門弟子,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啦?

搞得她像個不法分子。

“雖然我確實天天蹭宗主峰的WiFi上網,但也不能因此說我是個強盜吧?好無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令梨蹲下`身,好奇地伸出手,指腹劃過月歌劍的劍身。

隨著她指尖的掠過,月光更盛,月歌劍迫不及待的情緒幾乎掩飾不住。

賴蘭黛又恨又怕,正在這時,她耳畔隱約聽見了沉沉一聲冷哼。

像小孩子發脾氣時的冷哼,又墜著化不開的血色,鐵鏽味潮濕逼人。

仿佛走過一家光線昏暗的打鐵鋪,於角落裡看到一隻鏽跡斑斑的劣劍,你嘲笑它由凡鐵製成,愚鈍不堪。當你指腹不經意抹過它的劍刃,刹那間,整隻手齊腕斷開,濺了滿身的血。

賴蘭黛後知後覺,那人手中原是有一柄劍的。

大概是柄很不如月歌的劍,烏漆嘛黑,陰冷低沉,見主人撫摸彆的漂亮劍,便不忿地哼了一聲。

個性鮮活至此,怕是生了劍靈。

一位能讓本命劍誕生劍靈的劍修!這是宿師兄都達不到的境界!

難怪月歌想跟著對方走,想以漫天月色侍奉新的主人。

賴蘭黛心生懼意,還有濃濃的不解: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一個人?

對方是為了搶月歌而來,還是意圖挑釁淩雲劍宗的尊嚴?

令梨:我隻是想來報銷一張票據。

月歌劍觸?感微涼,像隻深海中追著月亮倒影的小海豚,溼潤的喙期待地親%e5%90%bb令梨的手指。

可愛是很可愛,放在平時令梨也很樂意再擼一擼它,可惜家裡那位似是打翻了醋壇子。

“生氣了?”令梨收回手,像摸小孩子腦袋一樣摸摸手中劍的劍柄。

蔓延的月光觸到破爛長劍的劍尖,被血色嘩得震成碎片,撒了滿地。

如夢似幻的月色逐漸染上濃厚的鐵鏽色,銀白的月歌劍光茫閃爍不定,被同類的不友好駭住了心神,不敢妄動。

它乃銀雪礦打造的寶劍,向來隻有彆的劍在它手中吃癟的道理,從沒想過自己竟被一把凡鐵打造的劣劍震到不得動彈。

明明隻是來報銷乾洗費卻不知道為何陷入修羅場的令梨琢磨了一下:她還年輕,不是很想現在就體驗多子家庭的艱難端水生活。

“我修煉的也不是二刀流。”令梨用安撫地語氣對她的本命劍說,“乖啦,野花哪有家花香,我最愛你了。”

劍尖震了一下,男童清脆的聲音在令梨識海中響起:“說的好聽,你還不是看人家長得好看!”

令梨:“人家是長得好看嘛,我也不能空口說瞎話。”

男童火氣一下就上來了:“我為什麼不好看,你心裡難道不清楚?”

令梨心虛地掐沒了聲音。

是的,她當然知道自己本命劍為什麼不好看。

因為這把劍是她親手煉的。

用在路邊打鐵鋪買的凡鐵和打鐵匠拿普通煤炭生的火,新人打鐵實習工小梨磕磕絆絆煉出的第一把劍。

她那時剛剛引氣入體,煉出的劍甚至不能用“劣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