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敏銳，可以清晰捕捉到。

尹洧%e5%90%9f晃神，無意識拿著手機下床，她想看外邊發生了什麼事。

可由於膽量一般，不敢獨自出去，她便找守在她門口的RICE一起。

“要不要出去看看？”她蹲下`身問睜著大眼睛打量她的RICE。

RICE點頭：“我想出去散散心。”

尹洧%e5%90%9f：“其實我也是。”

不僅是好奇，想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更多的是有些失眠，睡不著覺。

達成共識，她們往外走。

尹洧%e5%90%9f推開堂屋門，看到院子的涼亭處亮著盞小燈。

順著燈光的方向，她和RICE放輕腳步。

在發呆的聞也察覺到這微弱的聲音，抬頭望她們的方向看。

他起身，邊來接人，邊問：“我吵醒你們了？”

真的是聞醫生。

剛才不確定，但這個瞬間確定了。

尹洧%e5%90%9f搖頭，說，“我們睡不著。”

RICE也附和：“失眠真是件不痛快的事。”

聞也：……

他拿著手電筒，想把路照的清晰一些，尹洧%e5%90%9f隨著他的動作看到那束暖黃色的燈光，很淡，很溫和，或許也被人賦予其它的意味。

因為她看到他的神情了。

在他看向她們之前，尹洧%e5%90%9f看到他臉上是有低落的情緒的。

回憶起白天的事，她猜測，他或許是在思念外婆，外婆的家在這，近鄉思人。

聞也領著她們在亭子下落座，看尹洧%e5%90%9f坐下來，他把自己的外套脫掉，披在她腿上，“有點涼，我去屋裡拿毯子。”

說完這句話，他的身影就消失，尹洧%e5%90%9f看到他熟門熟路的去儲藏室的方向。

那裡有毯子嗎？尹洧%e5%90%9f不清楚，她總覺得她還沒聞醫生對這裡熟。

因為聞醫生不僅拿了毯子，還拿了花露水和蚊香，煮了清茶。

聞也把毯子也遞給尹洧%e5%90%9f，“熱點比冷點好。”是示意她把自己捂嚴實的意思。

“嗯。”女孩乖乖應聲，主動伸出手臂，讓他給自己噴灑花露水。

月光籠罩大地，輕慢的煙氣也在月光下環繞。

尹洧%e5%90%9f安靜看他坐在自己身邊，內心升騰出一股熱意。

“聞也。”她倏爾喊他。

聞也本來就不太平靜的心被提起一些，她很久沒這麼稱呼過他，最近這段時間，她總是喊他聞老師，偶爾喊聞醫生。

片刻後，他“嗯”了聲。

尹洧%e5%90%9f把自己的手機翻找出來，把相冊打開，給他看自己方才拍的照片：“星空頂，房東很有品味。”

“…嗯。”男人盯著圖片彎了下唇，問她喜歡嗎。

尹洧%e5%90%9f：“喜歡。我喜歡看星星。可惜今晚沒有。”

因為沒有星星，所以她想把自己拍到的星空的照片分享給他，希望他心情好些。

聞也沒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把自己的手機也拿出來，查了最近的天氣，而後他說，“三天後的天氣更適合觀星象，到時候想不想去山頂看？”

尹洧%e5%90%9f點頭，問他不著急回延陵嗎。

聞也：“不著急，還能再待一段時間。”

“好。”尹洧%e5%90%9f攏了攏身上的毛毯，問他是不是也失眠。

聞也：“嗯。”

入睡半個小時，做了兩個夢。

先夢到外婆，又夢到她。

出了一身冷汗，去浴室洗完澡索性到院子裡坐著。

剛才他看到她房間的燈也亮著，察覺到她應該也沒睡。

沉寂許久，尹洧%e5%90%9f還是問出自己想問的或許有些逾矩的問題，“你是因為想到外婆失眠嗎？”頓了頓，轉念說，“要是不想回答可以……”

“可以回答。”聞也看著坐在旁邊的滿臉擔憂的女孩，坦誠說，“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外婆。”

聞也無意識捏住口袋裡的煙，如同望梅止渴。他戒了煙，即使口袋裡總裝著。

他回憶著今晚的夢，夢境和過去交織。他說，“我從小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算是相依為命。她對我很好，會做好吃的飯，會陪我打遊戲、玩樂高……也會經常到學校門口接我。”

“她手很巧，會給自己做很多漂亮的旗袍，也會給我做衣服。”

“她在一個有風的傍晚告訴我，以後她的葬禮不想穿壽衣，想穿旗袍。”方才，他打開衣櫃門，看到最裡麵掛著的那件旗袍，想起外婆曾和他說的這番話。他在思考，外婆算不算完成了這個心願。

尹洧%e5%90%9f看著他明明黯淡又含笑的神情，內心刺痛了下。

聞也遞給她一個沒關係的眼神，清清嗓子說，“故地重遊所以想起她。我沒關係的，外婆去世這件事確實在我這裡逐漸過去了。”

因為他的遺憾已經被人妥帖的圓滿過。

他從過不去的過去中掙紮了出來。

尹洧%e5%90%9f“嗯”了聲，發覺嗓音乾澀，她安撫道，“就算過不去也沒關係，有時候過不去不是壞事。”“外婆現在肯定在天上看著你，她希望你每天都開心，好好生活。”

聞也點頭，想牽她的手，更想抱她。

這股衝動比戒煙讓他難耐。

他克製住，換了個話題問，“你怎麼也失眠？”

尹洧%e5%90%9f同樣做了個坦誠的人，她說：“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什麼時候能恢複自己全部的記憶。”大腦空白，逐章逐段空白還是會給她帶來不安全感，她知道肯定有很多重要的東西被自己忽視了，但又想不起來。

“也許哪天你睡一覺醒來發現所有的東西都記起了。”聞也安慰她，安慰完意識到自己這個無法感同身受的人講的都是不痛不癢的話。

沉寂幾秒，他說，“一切都沒變。”

“嗯？”尹洧%e5%90%9f沒聽懂，疑惑看向他。

聞也沒立刻解答她的疑惑，而是忽然道，“今今。”

“嗯？”

他喉結輕滾，用低啞的嗓音開口問，“我要是現在和你表白，你會覺得我輕浮嗎？”

第64章

◎好好吃飯◎

064：

“……”

尹洧%e5%90%9f認為自己聽力再次出了問題, 她想現在大概是“日落現象”。她生的病還沒好全，偶爾會出現“日落現象”，而當日落現象浮現，幻聽和意識紊亂也算正常。

她望著那雙好看的眼睛, 幾次啟唇, 想確認是不是幻聽。

可啟唇又閉合, 還是什麼都沒說。

卻不想，男人在輕咳了聲後，用無比鄭重的語氣一字一頓對她道：“今今, 我喜歡你, 很認真的喜歡，是一見鐘情。”

/我喜歡你。

/認真的喜歡。

/一見鐘情。

尹洧%e5%90%9f由得這話呆住，猛然抬頭。

她觸到自己的心跳聲了，如同鼓鳴。

她在思考。

原來沒幻聽。

……

可是要怎麼回答啊。

記憶裡沒有應對這種場合的畫麵。

而且。

而且彆人表白也是這樣嗎。

就……很直球。

她攥了攥自己濕熱的手心，說出口的.卻是和想的不一樣的話。

“…聞也。”

她輕聲喊。

被喊到的人應聲, 離她近了些。

尹洧%e5%90%9f：“其實……我也喜歡你。”她確定, 很確定。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 但意識到的時候就喜歡了, 所以告彆會難過, 以為再也見不到會低落，而重逢又可以那麼開心……

但。

但到了真正出聲說喜歡的這個瞬間，她腦海裡有一些模糊的畫麵在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幽靜的夜晚, 她和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說了這話，她%e5%90%bb到他唇上。

那是我的過去嗎？

尹洧%e5%90%9f想。

我的過去裡還有其他很喜歡的人。

須臾的沉默後, 女孩改了口風, 她忐忑道：“聞也, 我喜歡你, 可是我想先確定一下我的過去，可以嗎？”她還不能給他回應。

她覺得現在給他回應，是對他不負責。

男人頷首，這個刹那的思維也有些混亂，她予他的答案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他覺得所有一切都值了。

兩人安靜對視，片刻後，尹洧%e5%90%9f忍著耳骨處的熱意，輕聲道：“我們進屋睡覺吧。”

對上男人幽沉的眼神，她又迅速說：“…你進你的屋，我進我的屋，各自睡各自的覺。”

聞也：“…好。”

整理好物品，她們一起往臥室的方向去，RICE也跟著，但離她們有些遠，它雖然是個機器人，但也是明事理懂人情的。

尹洧%e5%90%9f到了自己房屋門口，她衝身旁的男人揮手。

欲要說再見，聽見他率先出了聲，他說，“我剛才是不是嚇到你？”

尹洧%e5%90%9f看到他垂著眼在認真自省，她的心臟不安跳動著，她搖了搖頭，搖完頭告訴他，“一點點嚇到，但是現在消化了。”

“…嗯。”男人唇角綻出些笑意，把手裡握著的手電遞給她，低聲說，“睡個好覺。”

“嗯！睡個好覺。”

尹洧%e5%90%9f說這話時已經預料到自己不會睡個好覺了。

翌日六點，披頭散發的女孩蹲坐在陶薑門口，準備出門洗漱的陶薑在拉開房門那刹發出尖叫。

“……今今，你是人是鬼？”陶薑離她八米遠，打量她快掉到地上的黑眼圈。

尹洧%e5%90%9f認真道：“我是人。”

“…哦。”陶薑湊近，摸摸她淩亂的頭發，問怎麼起這麼早，“我們不是約的七點半起床跑步？”

“我睡不著。”一臉倦色的女孩坦誠。

這幾個小時她是在混亂中度過的，一會兒是聞也的臉，一會兒是自己對不知名人士的告白。

陶薑關心問是不是不舒服。

尹洧%e5%90%9f搖頭：“不是，我們現在就去跑步吧，邊跑步邊說。”她有一身的力氣沒地放，需要發泄和冷靜。

陶薑：“……好呀。”公主想賣關子，她就奉陪著。

兩人一起進了洗手間，十分鐘後又各自回去換運動服。

離開院子前，尹洧%e5%90%9f目光往北側的小房間輕掃，她似乎看到那個房間的門敞開著，和她的一樣。

順著院子前的那條石階小路往遠處去，速度不算快。

兩人在跑到快要五公裡，尹洧%e5%90%9f慢下腳步，“桃子……”

陶薑：“嗯？”

“我以前有喜歡過人嗎？或者有沒有前男友？”尹洧%e5%90%9f在一番斟酌後試探著問，“不是那種分開後希望他過得不好的前男友，而是……”不知道怎麼說了，話落在這。

陶薑：……

她心道：希望過的不好的前男友沒有，倒是有一個不離不棄的老公。

陶薑凝視著站在身旁安靜沉思的女孩，輕咳了聲，她想要不就說實話，既然今今已經問到，那……

“昨天聞醫生和我表白了。”尹洧%e5%90%9f忽然的話把陶薑思緒拉回，她說，“他和我表白，我也很喜歡他，但我又怕我把不該忘的人忘了，成為一個腳踏兩隻船的渣女。”

陶薑：“…不是渣女。”

陶薑抱抱尹洧%e5%90%9f，拍了拍她的背，她明白了她擁有這兩個大黑眼圈的原因，她說，“不是渣女，沒有其他人，隻有聞醫生。”

這是句很有潛台詞的話，但處於一片混沌的女孩尚未感應到。

她隻知道，她沒有非誰不可的過去，她可以給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