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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機立斷地舍棄攻勢、重新拉開?距離。書生以扇掩麵,呼出一口氣:“我好像知道賀笑慈為什麼?會受傷了。”

“預言家?的廢話沒有你多。”周奉真道,“但你比他快。”

這是很中肯的評價。書生的速度比預言家?要快太多,簡直不像一個級彆的。

談見初擰了擰痛得發抖的手臂,感歎:“宋枝香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粗魯的男人。”

周奉真微微挑眉:“你急了?”

書生將外套上的水掃下去,他的衣服是防水麵料,用無所謂的語氣道:“我急什麼?,我比你更了解她的一切。她愛吃什麼?東西,喜歡什麼?動漫,中意什麼?樣的款式,我都一清二?楚、倒背如流……我會創造一個隻有她喜歡的東西的世界,而且,我有得是時間處理?你。”

周奉真道:“那你應該清楚,她不喜歡你。哦,應該這麼?說,她對你沒有任何?感覺,就算你把自己洗乾淨送上來,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周奉……”

“你心?裡明明清楚。”周奉真打斷他,語氣簡直有些誠懇,“我們是不一樣的。你用儘一切辦法也不會讓宋枝香對你有想法,威脅程度還不如你的段隊長。”

書生的神情慢慢凝固了,他捏著扇子,握緊又鬆開?,把後槽牙咬得嘎吱響,好半天都沒沉住這口氣,冷冷地說:“你找死,你有病吧。”

周奉真的視線穿過他,望向對麵的那輛車,語氣還是很平淡:“段蕭年輕莽撞,好在真誠。王廣默心?機深沉,卻有分寸。但是你……我真的想不到一點點你可能存在的機會?是棄暗投明嗎,還是自薦枕席?談先生,你的花招那麼?多,給我看點有用的,好不好。”

風雨如晦。

煙塵般的雨絲籠罩著夜裡的車輛。

談見初幾?乎被氣笑了,他像失去方向感的螞蟻一樣在原地轉了幾?圈,隻是說:“好……好……你真有意思……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攻擊性。”

他掏出車鑰匙摁了一下,身後的車打了雙閃。一個黑影打開?車門走了過來。

果然還有人……密語對他的實力很清楚,不可能隻讓談見初一個人過來,是第四位秘侍嗎?那位“守密者”……

周奉真的思緒猛然停頓。

因為那是個普普通通的異能者,看起來神情呆滯,讓人懷疑他根本沒有自我判斷能力。但他的懷裡抱著一個睡著的小孩子。

孩子……

周奉真瞬間寒毛倒立,掌心?冷汗浸透,他的心?跳驟然加快。

那個異能者掰開?了小孩子的眼睛。

陰雨之中,響起一聲烈焰騰燒的鳴叫。

……

“他們到底在乾什麼??這是在布置儀式嗎?”文蕙低聲問?。

宋枝香也想知道,這到底是在乾什麼??她抹了一下手心?裡的汗,盯著可疑人員的行蹤:“等指揮。”

這場行動涉及到“教父”的身份。這個一直隱藏於幕後的家?夥,在人偶和秘侍的供詞當中首次浮出水麵。他一出現,立即成為了通緝令上排名非常靠前的角色。

根據情報組的消息,他就在這個教培中心?裡活動……

長時間的等待,不僅讓宋枝香跟文蕙產生焦慮,其他的幾?個作戰組更加煎熬,這種?高?度精神緊張的情況持續過久,讓人都有點熬不住了。

“指揮官,這就是在布置儀式,密語的儀式非常危險,要不然我們立刻逮捕吧?”終於有人開?口。

“指揮官,我們已經發現他們的人質位置,看守不嚴,我向您保證不會傷到人質,我們動手吧?”

“指揮官,再等就來不及了,他們已經開?始澆汽油,一旦點燃……”

教培中心?裡有幾?千個中學?生。

王廣默靜靜地聆聽?著,他注視著情報組的消息和調取的實時監控,沉默良久。

“教父”沒有現身。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懷裡的黑貓,鎖骨上的圖案隱隱發燙。但他並不在意,心?平氣和地思考。

要再等等嗎?……如果打草驚蛇,“教父”很可能再度以年為單位地消失。那時候再想要抓住他,難度不會比現在低。

……不死鳥就在他們手中,為什麼?沒有出現在儀式當中,作為他們舉行儀式的祭品,天災級的封印物,003不死鳥,難道還不配讓密語拚命一搏嗎?

他懷裡的黑貓突然抬起頭,向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

王廣默跟著看過去,黑夜之中,有一片沉沉的雲彩突然染上一片紅光,如同落日未儘的殘霞。

他心?中猛然咯噔一聲,開?口道:“宋枝香。”

“我在。”

“立即折返,我給你發個新地點。”

他呼出一口氣,沒有跟著宋枝香前往,目光從?那片紅霞中收回,望著眼前的攝像頭內容,終於下達指令:“1組、2組,動手。”

“是!”

在守墓人迅速而精密的入場當中,澆汽油製造火災的可疑人員一個個被當場逮捕,一項項戰報回複傳達進?王廣默的耳朵裡,但他卻沒有鬆懈,而是抽出一張紙擦拭著手指。

這是他認識宋枝香以來,兩人在戰場中為數不多的分離。

王廣默閉了閉眼,重新又睜開?。宋枝香已經脫離了他的異能覆蓋範圍,一種?命運般的預警降臨在他的心?頭——讓他感覺到非常焦慮。

直到一條確認的消息出現在屏幕上:

“應急救援中心?收到保護人員求援,地點為……已確認有封印物涉及,請作戰人員參與?……”

他對照了這個地點,把更精確的位置發給宋枝香,為她設立了一個單獨的聯絡權限。王廣默沒有立即調遣增援,他抬眸望著屏幕上被救出來的人質。

驚魂未定的學?生們被接了出來,同樣受到非法監禁的中年教師焦急地保護著青少年,抱著哭泣的學?生安慰。

還是不對勁。

他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感覺,但他隱隱覺得,跟“教父”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

在火焰騰飛的瞬間,整個前車窗都被光芒籠罩,如同爆炸的熱浪滾滾襲來。

宋知寧下意識地閉上眼,他的腦海中就像是被電火花乾擾了一樣,滿腦子都是沒信號的雪花斑點,他捂住頭,整個人蜷縮起來,體內的封印物波動如有實質地震蕩起來。

“小寧,你離不開?老師的。”

他捂住耳朵。

“小寧,是老師把你的腦袋切開?,拿著你放進?了複蘇傀儡裡。你的愧疚、痛苦、天真、殘忍、都是非常值得欣賞的東西,答應老師,永遠都這麼?天真殘忍……”

“我讓你活了啊?怎麼?用這種?目光看著我呢?”

這隻是幻聽?。宋知寧伸手調試自己的模塊,研究員給他安裝了封閉聽?覺的功能,對……他可以不聽?的,他可以……

但這不是聽?覺,是他大?腦裡殘餘的異能痕跡,教父的“洗腦”,是幾?乎沒辦法完全祛除的東西。

宋知寧身上的封印物波動更加劇烈。

“小寧,你是老師的學?生……”

不……

他捂住身上檢測封印物波動的指標,預警器在嘀嘀嘀地響。研究員們把他的能力封鎖住了,他也從?來都沒有反抗過,就算跟段蕭動手的時候,他也完全沒有痛恨過身上的限製。

因為這樣能讓他跟姐姐在一起。

“麵前就是不死鳥,那才是你真正的心?臟。隻要你跟不死鳥合二?為一,就沒人能再強迫你了,小寧,這就是你想要的自由。”

不……不是……

“教父”在嘗試控製他。這是他曾經了若指掌的“武器”,他精心?培養的“人偶”。他的異能在宋知寧的大?腦裡留下深深的殘痕,哪怕他已經殘破不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寧……”

“我不是!彆叫我!”

他一拳打碎了車窗。

在破碎的玻璃當中,宋知寧抬起眼,看到滿天鮮紅的火焰,無法被正常熄滅的光和熱撲向自己,不死鳥的尾焰如同一隻涅槃重生的鳳凰。

這洶湧的光和熱,被攔下了。

九尾狐的身上蒸騰起大?量的霧氣,他的妖氣磅礴而沸騰,龐大?的妖形如同一座小山擋在麵前,白狐狸的額頭亮著一串金燦燦的印記,那是封印物007蓬勃跳動的象征。

“回去。”周奉真的聲音響在他耳畔。

“周哥……”

“躲在我身後,”他道,“不要出來。”

妖氣與?火焰碰撞不絕,映照著滿天血一般的熱燙紅霧,雨水還沒落地,就被極度的熱蒸發了,跟白狐身上的妖霧混雜在一起。

熱浪澎湃,煙霧滾滾,夾雜著暮靄般的層雲、水聲、燒焦的草木蜷曲聲,有一種?飽含著殘酷與?危險的夢幻。

“七竅玲瓏心?。”談見初望著白狐額頭上的紋路,“周公子這麼?大?方,為了保護我們的首領如此付出,也算讓我多見見封印物的世麵。”

旁邊抱著聖童的男人神情呆滯茫然,張開?嘴,傳出的是另一個人的聲音:“不要跟他纏鬥,把003放進?小寧的身體裡。”

“嘖。”談見初不耐煩地捏了捏手腕,“你不是說他隻是工具嗎?”

“用不死鳥複活的宋知寧,是更好的工具。”

“我就知道……”談見初好像已經習慣了,“父親大?人,你對我可都沒有對他上心?。”

他從?呆滯男人的手裡接過孩子,男童的眼睛鮮紅如血,瞳仁中倒映著一隻火焰飛鳥的形狀。談見初走了過去。

不死鳥正麵衝擊過來,九條雪白的狐尾都縈繞著不熄的火焰,白狐狸的皮毛都被燎黑了一塊兒,它發出受傷的吼聲,血液從?尖銳的犬齒之間滲透滴落。

妖狐甩了一下尾巴,不僅沒有退開?,反而衝了上去,不死鳥纏繞住它的攻勢,將龐大?的九尾白狐卷了起來,封印物007的光芒越來越亮,它的心?口浮現出劇烈的波動。

男童眼裡的血色也越來越濃。

轟隆——

是雷聲。

這聲雷就炸響在附近,伴隨著轟隆的巨響,不死鳥將九尾狐甩開?,妖獸的身形被甩出去幾?圈,撞碎了道路兩旁的綠化樹木的廢棄建築,墜入瓦礫當中。

白狐幾?乎站不穩。

談見初伸手把宋知寧從?車裡抓了出來,笑著道:“你看,還是老師和小初哥哥對你好,你是我們密語的宋知寧。”

人偶的機械手攥住他的手腕,他頭痛欲裂,身體裡的幾?個封印物都在發生天然的震蕩,好像被限製在這具傀儡軀殼的封印物,都意識到了不死鳥的接近。

天災級的……003……

“不,”人偶說,“我是姐姐的宋知寧。”

談見初一把將他薅了出來,地下陵寢不可能讓這麼?危險的東西隨意活動,他知道宋知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