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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的顧清辭,阮芷感覺心臟揪成了一團。

之前所住的部落,人比較多,阮芷怕有人發現顧清辭,看出什麼端倪。

阮芷讓夏淩妍買了之前買羊那家的氈包。

不少突厥放牧為主的人家,並不群居,找到一片合適的草原便紮好氈包安家。

這個氈包也是,周圍沒有其他人,附近有一條小河取水方便,生活上算是便利的。

阮芷出來找顧清辭時,夏淩妍是跟著的。

阮芷讓夏淩妍想辦法去找個巫醫。

她在氈包裡給顧清辭的傷口做了簡單的清理包紮,給她清洗身體換了身衣服。

看到皮開肉綻的傷口,阮芷幾度手抖的無法繼續。

這次的傷也主要是外傷,有一處深刻見骨。

比之前那次遇襲受傷少一些傷,看起來輕一些,但是身體狀況比之前差了很多。

等收拾的差不多,夏淩妍騎馬回來了,帶了不少生活用品,以及一個被蒙著眼睛的中年女人。

那女人是個巫醫。

阮芷沒讓她看顧清辭的臉,隻把了脈,看了下傷口。

“不行了,狼神也救不活了……要準備後事了。”那女人看完,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著突厥語。

阮芷聽到這話差點沒站穩。

“你再看看。我會給你十倍的診資。”阮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那巫醫頓了頓,看著白花花銀子的份兒上,又給顧清辭檢查了下。

“吃了管用不管用,我不知道。這情況很危險了。”那巫醫說。

巫醫給顧清辭開了藥,重新用她的手法包紮了傷口,給了她配置的傷藥。

夏淩妍帶著巫醫離開,到部落那邊又買了一些藥回來給阮芷。

“大珩的禦醫可能可以救她。但是,現在因為四王子離開,四處都戒嚴,我們來時的商路方向也有騎兵巡視,更彆提邊境線上了。你,你莫要太傷心了。這,是沒辦法的事……”夏淩妍對阮芷說,試圖安慰阮芷。

顧清辭之前雖然看起來很混,現在這個樣子,顯然之前也是“委曲求全”的。

阮芷沒有錯對人。

但是結果是這樣的,即使夏淩妍心裡也不好受。

阮芷心中轉了幾個念頭。

為了顧清辭的命,她甚至想帶顧清辭投降,把□□交出去,給顧清辭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

隻是那樣,顧清辭之前做的不是白做了嗎?

突厥人一旦得到□□,那大珩將會有滅頂之災。

倘若那樣做,真的可以救顧清辭的話。

現在她還想拚一下,看看顧清辭喝了藥能不能好轉。

“你先回去吧,有什麼消息及時送信來。一旦商路那邊確定安全,便準備離開。”阮芷對夏淩妍說。

夏淩妍離開,阮芷給顧清辭熬好藥,一點點喂給她。

喂好了藥後,阮芷給顧清辭降溫。

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換洗帕子。

同時阮芷也釋放了信息素,試圖讓顧清辭在昏睡中能舒服點。

到了半夜,顧清辭出了汗,溫度才降了下去。

阮芷感覺自己在和閻王爺做拉鋸戰。

她記得聞人翊說過,外傷的話,發燒後溫度能降下來便是好的開端。

阮芷給顧清辭擦洗了身體後,抱住顧清辭,頭在她的頸窩處埋著。

顧清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懷裡抱著香香軟軟的一團。

頸邊有些溫熱,濕濕的感覺。

香醇的茶香縈繞,是阮芷。

顧清辭動了下,懷裡的人跟著抬頭。

昏暗的油燈下,顧清辭看到了紅著眼睛的阮芷。

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你……”顧清辭想問什麼,出口的聲音破碎又沙啞。

又軟又涼的手指按在了顧清辭唇邊,讓她先彆說話。

阮芷轉身拿了水袋給顧清辭喂水。

甘甜的水滑到喉嚨,顧清辭還未開口說話,眼眶先紅了。

腦袋被抱住拍了拍安撫。

顧清辭感覺自己很沒用,竟然又被阮芷救了。

若是沒阮芷,她可能真的要死好幾次了。

“燒退了。身上的傷會好的。”阮芷低聲說。

是對顧清辭說,也是對自己說。

“夫人,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顧清辭啞著聲音說。

“你也知道我會擔心你?你可知道我見到你受這麼重的傷一個人藏在那裡時是什麼心情嗎?”

阮芷鬆開了顧清辭,看著顧清辭神色冷肅。

“……對不起。”顧清辭神色一窒,感覺阮芷生氣了。

比上次聽到她給阿是那琅叫姐姐還生氣。

“彆說對不起。你記住了,我不是隻能被人保護的姱娥,在你需要的時候我也會保護你,也能保護你。上一次糧草沒了,你瞞著我。你被換到了突厥這裡,你還想瞞著我。這次,你受這麼重的傷,也不來找我,一個人扛著。如果你在受傷的第一時間來找我,傷勢是不是就不會拖這麼重?”阮芷說道,聲音清冷,神色也冷的能凝出冰一樣。

顧清辭聽到阮芷說的話,眼眶一熱,心底泛起暖流,流向四肢百骸。

她是怕阮芷擔心,怕連累阮芷……

可阮芷什麼也不怕。

阮芷還在痛惜,自己為什麼不先找她,也不至於傷勢這麼重。

阮芷向自己證明,她足夠的強大,可以想辦法幫助自己。

總是以保護者的姿態,卻頻繁被一個她覺得嬌弱需要保護的人保護。

原本的喜歡,很單純,也並未想要回報,誰知道,會收到對方這麼厚重的回饋。

嗚嗚嗚,這樣的老婆,如何不愛?

“我知道錯了。”顧清辭低聲說。

“好了,莫哭。我隻是想讓你記住。現在外麵到處都在找你,我們暫時住這裡,看看風頭能不能過去,等過去了,我們就離開。”剛才清冷的聲音變的柔和,顧清辭臉上的淚被擦掉。

顧清辭仰著臉,等阮芷給她擦好臉,手抬起想要抱抱,傷口牽著,沒抬高。

不過阮芷知道她的意思,湊近將顧清辭抱住,撫了撫她的後腦勺。

“肚子餓了嗎?有一點粥,溫了給你吃。”阮芷輕聲說。

顧清辭點點頭。

阮芷鬆開了顧清辭,給顧清辭去準備粥。

赤烏的身體素質好,燒退後,這關過去,受傷醒來,喉嚨還發炎著聲音沙啞,胃口先一步恢複了一些。

喝了粥,又喝了點藥,顧清辭身體撐不住,很乏累,阮芷抱著她,哄著睡著了。

第二日早上顧清辭被馬的嘶鳴聲給叫醒來了。

赤火的大腦袋探到了氈包裡,朝著顧清辭唏律律的叫。

顧清辭看到赤火的大腦袋,哭笑不得。

沒想到它也跟著來了。

赤火再次立功,顧清辭毫不吝嗇的誇獎了赤火,從阮芷那裡要了胡蘿卜喂它。

顧清辭跟著阮芷在這個氈包度過了兩日,精神好了一些,傷口開始慢慢恢複。

能起身稍微動動。

外傷的問題總算是度過了,隻等傷慢慢好了。

這幾日,顧清辭和阮芷這邊倒是沒人來打擾,最多就是夏淩妍來送點日常用品吃食。

因為二王子沒找到四王子那一隊人,所以周圍還在戒嚴,不過找的大都是群聚地。

他們住的地方偏僻,暫時還沒找到。

隻是,顧清辭還有些擔心。

這種平靜恐怕維持不了幾日。

她的身體,本質的問題是毒的問題,比來突厥時,身體更加不堪。

傷即使好了,人也提升不了戰鬥力。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到時候,保護不了阮芷,恐怕還會成為阮芷的拖累。

所以顧清辭迫不及待的想要趕緊把毒解了。

顧清辭來突厥的時候,就開始留意了。

因為之前那種煙霧有的突厥人吸入後會免疫,聞人翊的太爺爺也說了,突厥這邊可能有關鍵性的解藥,所以她便一直在觀察著突厥人有什麼習慣性吃的東西。

在突厥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她已經嘗試了不少這裡人吃的食物了。

可能是之前毒性弱,並沒有太大感覺。

現在毒的濃度變高,顧清辭便想著再次嘗試各種突厥食物試試。

麻煩了夏淩妍帶了不少突厥特有的食物。

顧清辭試了幾日,感覺依舊不大。

這一日夏淩妍再次來到,帶了不少東西。

“這是這裡人都愛喝的馬奶酒,裡麵放了一些藥草,據說突厥人生病了,有的不看醫生就喝這種藥酒。”

這次夏淩妍帶的東西裡有兩壇子酒,給顧清辭說道。

顧清辭一頓,這種藥酒,也是她在突厥沒碰的一種能入口的東西。

之前在突厥軍營,顧清辭沒敢喝,怕喝糊塗了亂說出事。

阮芷說她酒量不好,彆在外麵喝酒的。

所以並未嘗試過。

顧清辭有種預感,想喝幾口試試。

“聞人大夫說受傷不能喝酒,喝酒容易導致傷口再裂開!”阮芷伸手阻止道。

顧清辭頓了頓有了個主意。

“讓赤火先喝了試試。”顧清辭說。

赤火也中了毒,假如喝了真有用,赤火的狀態便會好一些。

阮芷聽顧清辭說的,明白顧清辭的意思,便將那酒開封,整罐子喂給了赤火。

兩罐子被赤火喝水一樣喝的乾乾淨淨。

效果倒是沒看出來。

因為赤火喝了之後,四蹄站起來又爬下,已經醉了。

暫時沒看出效果,顧清辭先讓夏淩妍再去多買一些。

夏淩妍去買時,顧清辭在一旁觀察赤火。

赤火暈乎了半個來時辰,才起身。

腦袋甩著,身上的鬃毛飄舞,看起來似乎挺興奮的。

“赤火,你跑一跑試試!”顧清辭對赤火說。

赤火長嘶一聲,撒開蹄子跑。

顧清辭看著感覺赤火跑的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些。

可惜顧清辭身上有傷,不能上去騎著感受下。

夏淩妍下午時趕來了,拉的車上放了兩壇酒。

顧清辭聽到聲音迎了出去,正想謝謝夏淩妍,卻看到夏淩妍的神色很不對。

“我聽說二王子追四王子回來了,四王子並沒有被抓回來,不過他下了命令,周圍隻要是大珩族的人,不管是奴隸還是被收做丫鬟小妾的,全部都要抓起來。這附近所有部落,包括單獨住的這些人全部要排查一遍。我們必須要走了。但是商路那邊,還被堵著。突厥的騎兵速度很快,一旦被他們放出信號,周圍騎兵包圍過來,我們根本沒辦法逃。”夏淩妍有些焦急的說道。

“所有方向都被堵了?連著大楚那邊的祁雪山方向也被堵了?”阮芷頓了頓問。

“那個方向……倒是沒堵,但那個方向有個部落,騎兵也會巡視到那裡。而且,那邊地勢不好,有雪山,從那裡走,太危險了。”夏淩妍一愣說。

祁雪山是大楚和胡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