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模交鋒,大珩這邊都勝了。
阮芷送來的第一批糧草都接到了,顧清辭感覺塢城這邊也安排的差不多了,吩咐了曹夯看著,她帶了五百虎賁衛和一百飛龍軍趁夜趕路,往晉城方向去。
天將亮時,遠遠的看到一個身穿布衣騎馬的人。
顧清辭帶隊迎了過去。
那人見到顧清辭便翻身下馬跪在了顧清辭麵前。
“主君!”
這一聲稱呼讓顧清辭意識到什麼,再看眼前人不正是閔貴義收的一個徒弟嗎?
“為何隻有你一人?!”顧清辭同時翻身下馬,抓住了那人肩膀,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主君,路上遇到響馬,師父助我突圍前來報信。”那人被顧清辭抓的有些痛,顧不得這些對顧清辭報告道。
“帶路!”顧清辭心中一緊,立刻說道。
防了突厥騎兵,沒防得住附近的山賊響馬。
有的在突厥活不下去,或者大珩本地活不下去的,又擅騎馬,組成的響馬隊伍,對抗朝廷,打家劫舍,凶悍程度不亞於突厥騎兵。
就像是上次敢搶生辰禮的那群人。
很可能含有一些突厥內部的人,試圖帶領這些響馬在大珩地界形成一個個毒瘤。
這附近的糧草都被征調一空,響馬們看到這麼多糧食恐怕舍命也要搶。
顧清辭壓下心中焦灼,跟那人快馬加鞭趕路。
之後的路越發寬廣,和胡人接壤的地界,地勢也是草原,一片片綠色平地,馳騁縱馬,相當的快意。
此時顧清辭半分心情也沒有,直定定的看著前方。
日上三竿時,顧清辭看到了濃煙滾滾,壓在心裡的焦灼爆發,雙眼赤紅,目眥欲裂,握著弓箭的手微微發顫。
“主君,要捂住口鼻,萬萬不可吸入那些煙塵。那東西吸入後,會渾身無力。”跟著顧清辭的那人喊顧清辭。
顧清辭一頓,扯下衣角當麵巾捂住口鼻。
“蓋住口鼻!衝進去!”顧清辭對身後跟著的將士喊了一句,速度再加快一成往煙塵裡衝去。
此時煙塵裡一群穿著怪異,麵露凶煞之氣的馬匪呼喝著圍繞著運糧隊伍。
煙霧來自他們手中點燃的木棍,也來自幾輛燒著又被撲滅的運糧車。
“束手就擒,加入我們的,不殺。指認誰是主事的,獎勵一千兩黃金。負隅頑抗的,我們就繼續殺!看看你們能不能殺的完!”
一個粗豪的聲音響徹在周圍。
那聲音如同指路明燈,話音落下,嗖嗖幾聲箭響。
那聲音的主人有些警醒,躲開了兩箭,第三箭命中在手臂上。
“你們中還有不怕死的,誰射的箭,給老子出來!”
那人喊道。
又是幾箭射出。
那人提前避開,他身邊的幾人卻中箭了。
那人正暗自竊喜,誰知一道寒光襲來,煙霧中,他隻來得及看到一雙赤色的眸子,便失去了知覺。
來人正是顧清辭。
她手裡的弓箭換成了專門用來馬戰的馬槊,頭部是鋒利的□□,尖端所指的方向,便血花四濺。
“有人來救我們了!”
“一定是主君派的人!”
被圍困的人有些激動的說道。
原本長長的運糧隊伍,因為遇到響馬,避免各個被擊破,聚攏到了一起,運送糧草的騾車排成幾圈,外圍有護衛,最裡麵是沒有戰鬥力的人。
這些人本就因為連日趕路疲累憔悴,加上這些響馬放出的煙氣,臉色更不好了,大多人都坐在了地上,顯得很無力的樣子。
還有一些拿著弩和這些響馬對戰。
顧清辭帶的隊伍,讓這些人無望的神色變化。
顧清辭在外圍已經殺紅了眼。
響馬的人數並不是很多,但是有那特殊煙氣幫助,再加上速度快,心狠手辣,對上護衛糧草的隊伍,單方麵的虐殺。
若不是隊伍裡配了不少弩,他們可能早就被殺的差不多,糧食也被搶走了。
顧清辭的身體並未恢複到巔峰,殺了一會兒,手臂便有些發顫。
不過她並未管這些,繼續衝殺。
幾百虎賁衛趕上來幫忙。
那群響馬不過一千來人,對上顧清辭帶的這些能以一敵十的精兵,沒多一會兒便節節潰敗,想要逃跑。
被虎賁衛和飛龍軍追上,沒放過一個。
戰鬥停歇,煙霧漸散。
顧清辭看向最裡層的人群。
那歡呼的人群中,乍一看沒一個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可是,顧清辭一眼便認定了其中一人。
男裝打扮,簡單的發髻木簪,膚色黝黑,一身粗布衣服,和其他人打扮差不多。
唯獨一雙眸子,似水似霧,若含無限情愫。
是阮芷!
是她!
顧清辭下馬,從糧草車上爬了過去,到了阮芷跟前。
聲音已經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
顧清辭隻伸手將阮芷抱住,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微顫唞,背後的蝴蝶骨咯手。
一向香香軟軟的老婆,身上微帶土腥氣。
顧清辭的眼淚便止不住的流,將阮芷身上的粗布衣服浸透。
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顧清辭的背。
“莫哭了,我沒事。幸虧你來了,我還是有些托大了。”阮芷輕聲說。
對於其他人最難的一個環節是如何在大楚買到糧食。
對於阮芷來說,不算難。
上一世和大楚的人做過生意,知道誰有存糧。
那個大楚的大商人,為人唯利是圖,隻要有銀子就能買到。
運送回大珩,一路上還算太平。
沒想到會遇到響馬。
這群響馬手裡的東西,是阮芷未曾遇到過的。
隊伍裡的好手,例如閔貴義都已經無法用力氣,隻能用弩。
戰鬥力直接斷崖式下跌。
等箭矢用完,恐怕就要等死了。
阮芷他們堅持了許久,心裡有些絕望時,看到了顧清辭。
即使顧清辭蒙著臉,阮芷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那一刻,在煙霧中看到衝殺的年輕將軍,阮芷的眸子溼潤。
有顧清辭在,一切壞的似乎都能好轉。
顧清辭還在哽咽,眼淚控製不住。
她在心疼阮芷。
若不是為了她,阮芷怎麼會受這樣的罪!
嬌嬌的姱娥,富養長大從未吃過苦,即使在原主那裡也從未風吹日曬過,卻為了她,喬裝改扮,奔赴千裡。
原本柔弱無骨,豐腴有致的身材,現在能摸到骨頭。
“好了,要做正事了。那些響馬用的煙霧,很奇特,不知道有沒有解藥。閔師傅他們現在跟你之前中毒一樣,身上沒力氣。”阮芷輕聲跟顧清辭說。
聽到阮芷的話,顧清辭強製自己穩住情緒,鬆開了阮芷。
“你在這裡休息,我去看看。”顧清辭看著阮芷說,聲音有些啞。
這種時候不是溫存的時候。
顧清辭也知道。
萬分不舍,又多看了幾眼如同臟兮兮的少年一樣的阮芷,從裡層出去。
“將軍,逃走的幾個都抓回來了,馬也沒跑的。身上的東西都搜出來了,都在這一堆。”飛龍軍的武鐸到顧清辭跟前報告。
“煙霧的事問了嗎?”顧清辭往抓住的響馬那邊走時問道。
“問了。這個煙霧吸入口鼻可以讓人在兩個時辰內渾身無力,兩個時辰後就自動恢複了。”武鐸是個機靈的,對顧清辭說了一些顧清辭想知道的信息。
顧清辭還有一些疑惑過去親自審問。
“這些東西燒出來的煙霧能讓人渾身無力,你們是從突厥買來的吧,為何你們中有人不用捂住口鼻?老實說,說了還能饒你一命,不說就隻有死了。”顧清辭看著其中一人問道。
“這,這東西的確是從突厥那邊買來的。他們沒捂住口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好像就是不怕煙霧。”刀架在脖子上,那人有些驚恐的說。
“他們是不是都是胡人?突厥族的?”顧清辭心裡一動問道。
“好,好像是的。真是的。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是突厥族才不怕煙霧。”那人說道。
“……”顧清辭一頓,感覺這東西可能和自己中的毒有點關係。
都是從胡人那邊來的,都能讓人渾身無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是她自己中的毒,那麼難解,這裡的毒,竟然兩個時辰就自動好了。
的確有點奇怪。
難道是因為,一個是從傷口進入血液,一個口鼻呼吸下去經過的肺部?
顧清辭拿不準,也沒多想了,等拿回去讓聞人翊研究下。
那些不用捂口鼻的響馬們,如果都是胡人的話,可能他們有什麼自身的免疫,或者他們吃了什麼東西免疫了這種毒。
很可能就是解開她身體餘毒的關鍵。
這會兒暫時查不出什麼。
顧清辭隻能下先按下。
先把東西收拾好,等眾人的藥效過了,便繼續出發。
顧清辭他們是騎快馬趕來的,帶運糧車隊的話,速度要慢很多,估計要個兩三天。
眾人重新出發,顧清辭騎馬巡視。
阮芷坐在了馬車裡,衣服雖沒換,但清水擦了臉,終於敢清清爽爽了。
心下放鬆,身體一直隱忍的不舒服卻是一個個浮現上來找存在感。
阮芷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她的情熱期被動激發了。
前世腺體廢了,沒有這樣的經曆,也不用體驗這種感覺。
隨便去哪裡都可以。
這次趕路到了大楚,在大楚又通過形形色色的人終於接觸到了那大商人。
這些人,幾乎都是赤烏。
尤其是和大楚那商人談判時,還在嬌娥樓。
信息素肆無忌憚的釋放。
從大楚出來後,阮芷的腺體便一直有一些刺痛,觸?感熱燙。
用冷水覆,靠意誌力熬。
遇到響馬後,那些響馬中不少赤烏,空氣都是駁雜的信息素味道。
運糧隊裡被嚇到的赤烏,也釋放了信息素。
不是掩住口鼻便能阻擋的。
等到剛才顧清辭抱住她。
聞到顧清辭身上的味道。
徹底激發了。
平靜的表麵,是驚濤駭浪。
這便是沒有被永久標記的姱娥外出時的難處。
阮芷閉上了眼。
好幾日沒有正經洗澡,身上臟兮兮的,味道也不好。
又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如何能喚顧清辭來?
隊伍從烈日當空走到了天色擦黑。
阮芷也忍了那麼長時間。
隊伍裡有經驗的人選了休息的地方,毗鄰一處小河。
不少赤烏都跑了過去洗去這一路的風塵。
顧清辭安排好守衛,騎馬到了阮芷的馬車跟前。
顧清辭閃身進了馬車,想跟阮芷說什麼,卻是看到阮芷咬著唇,麵色微微發紅。
“姐姐,你不舒服?”顧清辭伸手摸了下阮芷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