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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廠字樣的工具包,身上也穿著印有相同字樣的工作外套。

在看清對方的穿著後,女主人的神情明顯放鬆了些,但男人高大的身軀帶來的壓迫感還是讓她有些不適,“你好,請問怎麼稱呼?”

“王。”男人沒什麼表情。他走進屋子,在女主人看不見的地方,迅速打量著屋子裡的布置。

有觀眾說:“這維修師傅,麵相長得有點凶啊。”

“對啊,你看這小眼睛到處掃的樣子,賊眉鼠眼的。”

“終於不是吃飯了,有趣的劇情要來了嗎?”

“師傅你這衣服有些小啊,胳肢窩都裂口了。”

胳肢窩這句話讓不少觀眾都笑了笑,有人還特意追過去看。

“演員們”很投入,半點不受影響。

男人已經走到了屋子中央,放下了包。他一雙倒三角的眼睛轉向女主人,“有點渴,有水嗎?”

女主人忙道:“有,您稍等,我給你倒。”

可就在女主人轉身倒水的時候,眾人看到男人的右手忽然伸向了後腰,從外套底下抽出了一把鐵質的手錘。

在其他觀眾眼裡,這是在演話劇。但就算如此,當看到男人對著女主人腦袋舉起手錘的那一刻,他們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窗外雷電閃過,女主人剛剛轉頭,男人手中的手錘就重重落在她頭上。

剛倒好的熱水連著杯子落在地上,頃刻間四分五裂。殷紅的血液從女主人頭上如水柱一般流瀉下來。

幾乎所有觀眾都下意識地捂了下眼睛。

有人在一瞬的緊張過後,看著女主人血流如注的腦袋,奇怪地說這血流得這樣真實,腦袋上藏著有血包嗎?可是他們每個人都沒看到。

“不會真的流血了吧?”有人擔心道。

“怎麼可能,這是演戲啊。”有人說。

“這、這……”唯二知道真實情況的林波,猶豫地問祝微生,“微生,要繼續看下去啊?”

祝微生看著握著手錘的男人,“看,好好地看。”

女主人沒有立即暈倒,而是身體搖晃,眼神渙散地看著男人,言語無力,“你……”

男人獰笑一聲,抬起手錘又要砸第二下,但這次他的手沒能抬起來。

一旁的虎頭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張嘴狠狠咬了上去。

觀眾們頓時為虎頭捏了一把汗,有人道:“快逃啊小孩兒,這人肯定不是維修師傅,就是個入室的歹徒啊!”

男人被咬痛手腕,單手一掙,力氣太小的虎頭就被甩到地上。

“媽媽,媽媽!”虎頭哭著大叫。

門沒有關,男人怕驚動周圍鄰居,在虎頭再要出聲時,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手錘對著他的腦袋也落了下去。

血跡流淌到地麵,虎頭沒了聲音。

“畜生!”

有觀眾罵道。

“我不是過來看喜劇的嗎,這演的是哪一出?”

“工作人員不會是把我們帶錯樓層,跟錯了劇本吧?”

剛才接連暴力血腥的兩幕,讓觀眾們倍感不適,但他們都以為隻是跟錯了劇本。

有人立即往門口邊走,準備出去問問。但比他們更快的,是殺害了小男孩的男人。

男人快步走到門口,左右張望了一下後,將門匆匆關上並反鎖。

等男人離開後,有觀眾嘗試去開門,卻發現那門怎麼都打不開了。

他們以為這是劇情的一部分,鎖隻有演員能開。

但祝微生清楚,他們現在隻是當年事件的旁觀者,不能出手乾涉。所以當男人關門後,他們自然也無法開門了。

“算了,來都來了,繼續看吧。”

“這是個懸疑本麼?”

“我們跟的這條是凶手線吧,估計等會兒就是看凶手怎麼試圖洗清嫌疑,又怎麼被抓。”

“雖然有點恐怖,但也挺刺激的。”

在觀眾的討論聲中,男人回到了屋子中央。

女主人還沒死,但她神智已經不太清醒。她趴在地上,流著眼淚用力伸手,想要去碰自己的孩子。

男人走過去,一腳踢開她的手,然後將女主人翻過來,正麵朝上。

而後,男人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

“艸,還是不是人啊!”

“這演得太惡心了吧。”

觀眾的罵聲此起彼伏,但他們都以為這是演戲,所以都沒阻攔。

隻有林波很擔心,擔心接下來真的會看到禽獸不如的一幕。

又在這時,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媳婦兒,我有份文件落家裡忘帶了。”

是男主人的聲音。

正欲行不軌的男人聽到這道聲音,猛地起身。男人眼裡閃過狠厲,他迅速係好褲腰帶,撿起手錘,麵色陰沉,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邊。

“完了完了,男主人凶多吉少。”

“一家三口不會都死在這兒吧。”

“太凶殘了。”

距離男主人去而複返,總共也就過了五分鐘。可這五分鐘裡,才和他溫馨道彆的妻子和孩子,重傷的重傷,死亡的死亡。

現在就連他,也被喪命危機籠罩。

男人舉起手錘,已經悄無聲息地躲到了門後。

門外的男主人對此毫無所覺,他叫了幾聲妻子和孩子的名字,都不見人來開門,聲音裡就帶上了一點擔憂。

鑰匙碰撞的聲音響起,男主人等不來家人開門,就找出鑰匙,自己開門了。

“裡麵反鎖了,外麵打不開吧。”

“打不開不是挺好,可以躲過一劫。”

“這是那種老鎖啊,裡麵反鎖外麵有鑰匙也可以打開的。”

祝微生提醒眾人:“接下來這一幕應該會很恐怖,大家最好閉上眼睛不要看。”

其實不用祝微生提醒,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觀眾,雙手已經做好捂眼睛的準備了。

正如那位觀眾所說,這一種老鎖,隻要有鑰匙,裡麵也可以打開的。

鎖芯被慢慢轉動,兩聲之後,男主人推門進來。

男主人一眼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母子二人,他瞳孔一縮,手裡的公文包掉在地上。

男主人被這一幕刺激了心神,降低了警惕,他沒有查看屋子,而是直接跑向了母子倆。

這一下,就被躲在門後的男人抓住了機會。

男人舉起手錘。

一下,將男主人砸得身體搖晃。

兩下,將男主人砸倒在地。

三下、四下……

雷聲陣陣,血水飛濺。

觀眾們尖叫著,捂著眼睛不敢看。

有人忍不住從手指縫裡看了一下,然後聲音顫唞地問:“這真的隻是演戲嗎?未免太真實了!”

“對啊,以我們國情,這種劇本應該早就被舉報了吧……”

終於有人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但是不等他們深想,殺害了男主人的男人,提起手錘再次回到女主人身邊。

這次他沒有再解褲腰帶,而是用手錘在她頭上重重補了幾下。包括虎頭,也沒能逃脫。

做完這一切,男人連現場都沒有收拾,就帶著一身濺染上的鮮血,離開了這裡。

死去的一家三口靜靜地躺在地上,那慢慢淌開的血跡彙成一大片,實在滲人。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這一幕幕實在太真實了,觀眾們都被驚悚得愣在原地。

幾秒之後,一個觀眾回神,“凶手走了,我們現在乾嘛……”

有人道:“當然是跟著凶手,繼續走劇情啊,我要看這王八蛋怎麼伏法!”

於是一群人呼啦啦的,逃也似地跑了出去,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可出去之後,他們卻找不到凶手了。

而且剛才在他們進屋之前突然變得昏暗的走廊,此時光線明亮,就連剛剛還響個不停的雷聲也忽然停歇了。

但這些沒人注意到,隻有幾個膽子大沒怎麼受到影響的觀眾在說,他們居然把角色NPC跟丟了,之後怎麼辦,是不是得找工作人員問問。

正說著,他們就見三個工作人員從走廊拐角出現了。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看到他們這群人後,嚇了一大跳似的,猛地頓住腳步,吃驚道:“你們從哪冒出來的?!”

眾人立即認出這個工作人員就是之前帶他們過來那個。

有人指著身後的房門,說他們當然是從屋子裡出來的。

有人則責怪工作人員,說他真是粗心大意,把大家夥都帶錯了房間,跟錯了劇本。而且還是那麼血腥恐怖的劇本,幸好這趟沒人帶孩子,不然絕對會嚇出心理陰影。

然而聽到眾人抱怨的工作人員,茫然的神情裡帶著一絲恐懼,“什麼懸疑劇本?你們到底去了哪裡,你們確定你們是從身後那間房出來的?”

眾人點頭。

“可是半分鐘之前我也才從這個房間裡出來的啊。”那個工作人員走到身後,把門一推,露出裡麵裝修華麗,乾淨但又空蕩蕩得可以一眼掃儘的屋子。

和他們剛才出來的那間,截然不同。

觀眾們齊齊一愣。

“演出時間開始後,這個房間裡一直沒人推門進去。裡麵的演員通知了我,我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找了你們好幾遍都沒找到。”那個工作人員說,“半分鐘前,演員們去彆的房間走劇情了,我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觀眾們麵麵相覷,這下不止工作人員了,他們臉上也慢慢出現了幾絲害怕的神情

“我、我就說不對勁。”有人瑟瑟發抖,“那手錘砸在人頭骨上,邦邦響,哪裡是隻靠演就能演得出來的……”

“……是撞鬼了嗎?”

“絕對啊,兩個屋子裝修都不一樣,屍體也不見了,那麼多血,這麼點時間哪收拾得乾淨。”

“我現在才發現門也不一樣啊,隻是顏色相近。”

“媽呀,所以那是真實發生的殺人現場?”

“啊啊啊啊,我今晚要睡不著了!”

觀眾群一陣騷動,之後都不敢再在這裡多待。

眾人被工作人員帶去了一間休息室。

工作人員上了茶水點心,讓他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他們經理馬上過來。

如果可以,體驗館應該很想當做沒發生過這種事。但人太多了,這麼多人在這裡疑似撞鬼,事兒不算小。為了不影響生意和口碑,體驗館的老板肯定不希望這事鬨大流傳出去。

在等經理過來時,祝微生問等在這裡的工作人員,“這裡以前是個什麼地方。”

工作人員答不上來,他是外地的,不了解這邊。其他人基本也是外地來的遊客,也不清楚。

這時,之前在門口偷偷看祝微生那個女生開口道:“我知道。”

女生是他們中唯一的本地人,她說這附近以前是個廠區,體驗館所在的位置原先是一片自建民房。二十五年前拆遷後,建成了現在這一片。

祝微生看她一眼,“二十五年前,你還沒出生吧。”

女生點頭,“你們可以網上搜一下三十年前的‘暮興街道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