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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富嫌貧,仗著老師的身份,很喜歡向學生家長牟好處。哪個家長送的禮越好,他對對方的孩子就越好。

反之,就越差。

鄒豔當年是屬於家裡一次都沒給聶坤雄送過禮物的學生,因此在聶坤雄那裡待遇非常不好。

從初一開始,聶坤雄就對鄒豔從長相、穿著、聲音,再到走路姿態和讀書的坐姿逐一羞辱。

鄒豔和男生有過交談,聶坤雄就罵鄒豔不要臉,小小年紀不老實,以後長大了就是出去賣的。

隻要是聶坤雄的課,他就會頻繁抽問鄒豔。隻要鄒豔答不上來他就讓鄒豔去罰站,發她的作業也喜歡當著全班的麵用摔的,每次都要鄒豔低頭從地上撿。

鄒豔成績變差後,每次考試排名一出,聶坤雄就會先點名鄒豔。然後當著所有同學的麵,批評鄒豔上學隻知道愛美,整天打扮,淨想著和男生玩兒,心思都不在學習上,難怪成績會越來越差。

聶坤雄常常揪著鄒豔一個小錯就借題發揮,將鄒豔批評得一無是處。

聶坤雄還不止一次說,活成鄒豔這個樣子,還不如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算了。

最後,無法再繼續忍受羞辱的鄒豔,真的就把自己吊死了。

死後的鄒豔試過報仇,但就如祝微生觀察到的那樣,這個學校建築特殊,鄒豔一死就被壓製在這間教室裡。

而當初她一死,聶坤雄就再沒有靠近過這間教室,所以鄒豔始終沒能報仇。

若不是孔瀚梁作死,撞到她的手上,鄒豔都不知道自己這輩子有沒有報仇的機會。

而今終於有機會了,卻兩次擊殺都被人攔了下來,鄒豔怎能不氣。

但是祝微生下一句話,讓鄒豔的憤怒頓時一止。

“你不想出去?”祝微生看著她,“你如果想離開這裡,我可以幫你,但前提是,你不能傷人。”

鄒豔日複一日被困在這間小小的教室裡,這裡昏暗、寂靜,還有數不清的痛苦回憶。

而教室外麵,就是熱熱鬨鬨的人間。每逢開學,她也總能聽到樓上樓下學生的讀書聲,課間玩耍的打鬨聲。

她發了瘋一樣的想離開,除了是想去報仇,還有就是她不想被無止境地困在這裡。

所以鄒豔遲疑了。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隻要祝微生在這裡,她就報不了仇。

十幾年過去,鄒豔已經脫離了當年的稚嫩,她轉著眼眸看著聶坤雄,顯然改了主意。

“讓我放過你,那是不可能的,但讓你一下子死掉,又太便宜你。”鄒豔道,“你就應該像我曾經那樣,經曆一番長久的痛苦和折磨。”

被鄒豔若有所思地盯著,就好像被一條毒蛇鎖定,聶坤雄心裡升起寒意,“你、你想做什麼……”

鄒豔勾唇冷笑,空著的那隻手第三次向聶坤雄甩出了繩子。

聶坤雄以為鄒豔還想勒死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捂自己的脖子。

但這次他卻是料錯了。

那繩子落在聶坤雄的褲兜上,鑽進去,將他兜裡的手機卷了出來。

看到手機飄起來的聶坤雄,心裡閃過一絲不妙,下意識伸手去抓手機。

不料他的雙手立即被繩子捆起來,同時手機亮起來,出現了指紋解鎖的頁麵。

然後,聶坤雄就眼睜睜看著手機懟上了他的手指,將頁麵解鎖了。

“我的手機!”聶坤雄愈發感到不妙,忍不住向祝微生求助,“小祝大師,快幫我把手機拿回來!”

祝微生站著沒動,“我隻能保你不死。”

“讓我來看看,這手機都藏了你什麼秘密。”手機已經落到了鄒豔手裡,解鎖後的手機,任她翻閱。

鄒豔點了手機幾下,就笑出了聲。

她將手機頁麵翻轉過來,對著聶坤雄晃了晃,“果然像你這樣的人,之所以能當上一所重點高中的中小領導,沒法憑真本事,隻能靠鑽營。給國家公職人員送禮,多次賄賂,這是會坐牢的吧,你說我把它公布怎麼樣?”

聶坤雄臉色唰一下變得灰白,急聲阻止,“不,你不能這樣!鄒豔,我可以給你其他補償,除了死和公布這兩樣,其他的隨便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

“給我補償?”鄒豔低頭繼續翻手機,嘲諷一笑,“我都死了,你還能怎麼補償?”

“我、我……”聶坤雄絞儘腦汁,終於想起點什麼,忙道,“你還有家人,我可以補償你的家人,你爸爸媽媽——”

“他們也配?!”鄒豔抬頭怒叱一聲,“聶坤雄,你還有臉跟我討價還價?!”

說完這句,鄒豔就沉下臉不再說話,一直低頭按手機。

智能手機發展很快,祝微生看得出來鄒豔對現在的手機使用得不太順手,但相差也不大。沒過一會兒,鄒豔的神情就鬆緩下來,按手機的速度越來越快。

相比她的輕鬆,聶坤雄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他手機上有什麼東西,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那上麵存著太多對他來講堪比致命的記錄。他不敢想這些東西都被鄒豔發出去後,他會落個什麼樣的下場。

為了成功發出東西,鄒豔收斂了自己的陰氣氣場,東西能順利發出去,外界的消息也能順利的進來。

鄒豔拿著手機搗鼓沒一會兒後,聶坤雄的手機就不停傳來信息提示音,還有電話不停進來,每一個都被鄒豔飛速按掉。

目睹這些的聶坤雄,五內如焚,一直哀聲求著鄒豔。

但是沒用。

等了不知道多久,鄒豔終於翻完了手機。她也沒有把手機還給聶坤雄,而是將手機隨手往後一拋,頓時摔了個四分五裂。

而後鄒豔看向祝微生:“我答應你,你幫我離開這裡,我不會再動他們任何一個人。”

鄒豔一臉輕鬆,顯然自己已經發自內心地想開了。

想開就好。

鄒豔被困在教室裡,樓上樓下都有學生,她不是沒有機會抓彆的學生來威脅聶坤雄現身。但她沒有,因為那些學生是真的無辜,所以鄒豔本質是善良的,這麼多年也一直堅持著這條底線。

這樣的人,若為衝動的罪罰埋單,那就實在遺憾。

而她之所以對孔瀚梁這麼狠,除了他是聶坤雄外甥這一點,祝微生覺得,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孔瀚梁對彆人那一番張口就來,瞧著已經運用熟練的倚勢淩人,讓鄒豔心生反感了。

——聶坤雄當年敢那樣肆無忌憚地羞辱一個學生,不就是仗著自己作為老師的勢。舅甥倆一個德行,想讓鄒豔不遷怒,很難。

幫助鄒豔從教室裡離開則不算難,祝微生讓鄒豔起誓後,就用自己的一滴指尖血,起了一道金光破陣符,給鄒豔開出了一道生門,讓她成功走出了這所學校。

鄒豔離開後,孔瀚梁脖子上的繩子也消失了。

孔父孔母扶著他,趕緊讓祝微生看看。

祝微生檢查了一下孔瀚梁的識神,他受了不小的驚嚇,稍後識神回歸身體,不會立即和身體融合。具體表現就是和其他幾個同學一樣,會渾渾噩噩一陣,靠自己慢慢養的話,要不少時間。

樓下燒香燒紙的家長們還沒離開,似乎在等他們樓上的結果。

祝微生下樓後,讓他們等會兒將自家孩子都帶到孔家來,他會布陣做一個道場,幫他們一起收收驚,這樣能更快恢複正常。

之前那個女家長看祝微生幾個平安上去,又平安下來,雖然最後麵的聶坤雄這會兒看起來失魂落魄的,但孔家父母卻是麵帶喜色,她就知道女鬼的事情應該是解決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意識到眼前這個小玄師是有幾分本事的,女家長第一個應下。

她兒子看起來清醒了,但精神還是不太好,白撿的道場不蹭白不蹭,女家長說等下就回去把他兒子帶去孔家。

其他人見狀,也都陸續應聲,記下了孔家的地址。

走出學校時,那個值班的門衛再次幫著開門,還關心地問聶坤雄:“聶主任,事情解決了嗎?”

從鄒豔離開就不在狀態的聶坤雄聽到對方的稱呼,終於回了下神。

他沒有理睬門衛,而是看向祝微生,驟然發怒,“你說你沒辦法保證梁梁識神不受損,你真的沒辦法,真的沒有嗎?!你分明是故意不想幫我,你就是想看我被鄒豔報複!”

正準備開門上車的祝微生,頓時腳步,側眸看他,“我的確有辦法。”

但因果循環,惡有惡報,不是理所應當?這是聶坤雄自身的因果,祝微生乾涉進去,就成了加害者。

他的雙手是用來掙功德的,不是用來增添罪業的。

孔瀚梁的身體還等著收驚,孔父催促道:“大哥,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

聶坤雄瞬間轉移了怒火,他瞪著孔父:“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年級主任以後當不成了,你就可以在我麵前擺譜了?你們夫妻倆硬拖我上樓的事,我還沒跟你倆算呢!”

孔母紅著眼,帶著哭腔,“大哥,我們也是為了梁梁……”

“就是,大哥,梁梁這回都是被你的事給連累的。”孔父不滿道,“說到底,這不是大哥你自找的嗎?當年你彆對那女鬼那麼刻薄,她也不會自殺。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大哥你怨我們做什麼。”

聶坤雄氣得捏拳就要揍孔父,但自己卻先被氣得兩眼發暈,在原地晃了晃。

等孔母擔憂地過去攙扶他時,聶坤雄甩開孔母,怒氣衝衝攔下一輛車,自己打車走了。

等聶坤雄走了,孔母忙讓祝微生上車,然後生氣地小聲對孔父道:“你怎麼對我哥那麼說話。”

“我說得不對嗎?”孔父也小聲回道,聲音聽起來很不在意,“從我倆逼他來學校起,我們就已經和他撕破臉了。之前我手機靜音所以沒看到,我剛悄悄翻了手機,那女鬼爆出去的東西,足夠你哥蹲個十幾年的了。他以前那麼看不起我,現在就是他的報應。”

雖然孔父說的有一定道理,但這話還是讓孔母很不高興。之後回孔家的十幾分鐘裡,車裡一直很安靜。

回到孔家,祝微生開始布置陣法。陣法布置完畢時,其他五個學生也被各自的家長帶來了。

祝微生將他們放到陣法裡,念了一個多小時的收驚咒。然後一人給了一張固魂符,之後隻要好好養一段時間,彆再去那些環境陰森,尤其是有鬨鬼傳聞的地方,就沒事了。

以後像鬼節這種特殊的節日,也最好是在家避一避。

在離開孔家之前,祝微生單獨找到孔父孔母,告訴他們,誠然這一次孔瀚梁出事是有被聶坤雄牽連的原因,但孔瀚梁自身也有問題。如果以後孔瀚梁的心性不加以收斂,日後定會害了他自己。

舅舅尚可活命,他卻不一定了。彆等到那時,再回憶這次識神被平安找回來的事,不知該歎是福還是禍了。

孔父孔母心裡因兒子剛平安醒來而生出的喜悅,頃刻間散了個一乾二淨。

祝微生卻是不再管這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