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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符紙撚燃。

小老太分辨不出那是什麼符,這時一隻鬼爪襲來,小老太被迫轉移注意力,慌張躲避。

邵青已經殺了四個人,她的鬼力很強,被眾人圍攻了幾分鐘慢慢占了上風。

比邵青高不了多少的矮個子男率先落在邵青手裡,他被一把邵青捏住了脖子。邵青將他慢慢提起,矮個子男兩條短腿在空中不停掙紮。

眼看矮個子男就要命喪當場,祝微生甩出一枚符紙擊中邵青的手。

邵青頓時吃痛鬆手,矮個子男立即滾向旁邊。

而後長辮男人也被邵青一巴掌扇飛,撞在牆上,眼冒金星。

就在苗疆女人被邵青抓住手臂時,羅家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暴力撞開,一群陌生人闖了進來。

為首是兩個男人,兩人的年齡都在三十出頭,一胖一瘦。一個手裡拿著一把木劍,一個手裡拿著羅盤。

兩人進來後,目光立即鎖定了邵青。

瘦男人道了一聲:“好凶的惡鬼。”

然後立即將手中羅盤衝邵青扔去。

邵青本想躲,但那羅盤像長了眼睛,對她緊追不舍。邵青最終躲避不及,被羅盤狠狠擊飛。她痛哼一聲,身上的陰怨之氣搖晃一瞬,驟然縮小了一圈。

沒等邵青反應過來,手持木劍的胖男人兩步上前,對著邵青就是一劍劈下。

邵青躲開了第一劍,但就在她要躲開第二劍時,身後卻像被什麼擋了一下沒能退開,於是硬生生挨了一劍。

她身上的陰怨之氣再次縮小一圈。

邵青之所以沒躲開,因為那胖男人腳上踩的是罡步,陣法的一種。

從看清楚擊飛邵青的羅盤長什麼樣後,祝微生就隨驚訝的羅家人一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羅飛星看向站在兩個男人後麵的那群人,目光落在其中一對中年男女身上,驚訝道:“季伯父,季伯母?”

羅飛星喊的是季蓉蓉的父母,不過季父季母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四處逃竄的邵青,沒有注意到羅飛星。

“邵青,你害死我女兒,我要你魂飛魄散!”季父季母身邊站著的一個中年女人目帶仇恨,咬牙切齒地看著邵青。

羅飛星低聲說,這是童韻的媽媽,他們身邊還有不少人,都是幾個死者的親屬。

看來這兩個陌生玄師是童母他們找來對付邵青的。

長辮男人幾個玄師拿邵青沒辦法,但這兩個玄師卻很強。兩人配合起來,將邵青逼得左躲右閃,節節敗退,鬼力被不斷削弱。

就在胖玄師手中木劍要將邵青一劍洞穿時,兩根鐵鏈忽然從旁邊的牆裡甩了出來。

一根鐵鏈擊開木劍,木劍頓時從中央斷成兩截;一根鐵鏈勾住邵青,將她摜倒在一旁牆上,繼而將她全身纏住,讓她無法動彈。

童母等人一看,有些激動,“快,殺了她!”

這是一個多麼好的可以將邵青斬殺的機會,然而瘦玄師和胖玄師卻沒再動手。

胖玄師看著落在地上的劍尖,往後退了一步,和瘦玄師站在一起,帶著一絲慎重地看著鐵鏈飛出來的方向。

牆上,一道冒著陰氣,看不清裡麵的黑色裂口慢慢擴大,兩個陰差從裡麵鑽了出來。

一個陰差抬頭,見客廳裡站了一堆烏泱泱的人,眉眼冷戾:“陰差出入,閒人免觀。”

瘦男人手裡托著羅盤,看著被陰差勾魂鏈勾住的邵青,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兩位陰差大人,怎麼忽然到此?”

另一個陰差頂著一張青白的臉,鬼氣森森的眼在邵青身上轉了一圈,“我們途徑此地,察覺有惡鬼在此作亂,特意過來看一看。”

說著,這名陰差冷笑一聲,將勾著邵青的那道鐵鏈往回拽,一把將邵青拽到了身邊。

瘦玄師眉眼略沉,鄭重道:“陰差大人,這隻惡鬼犯下不少殺孽,我們正準備將她捉去受害者墓前懺悔,以告慰亡者。”

“哼,去了地府,你還怕沒機會讓她懺悔麼。”那名陰差說著,完全沒有鬆開鐵鏈的意思。

瘦玄師看了一眼旁邊對這番情況還有些莫名的童母等人,再道:“陰差大人,還請將惡鬼留下,受害者家屬這邊,我們需要有所交代。”

捉著鐵鏈的陰差麵露不耐,陰森森地看著對方,“這位玄師,這世上所有的鬼統歸地府管,我們在按章辦事罷了。你如果有意見,讓你們通陰司的領導直接和我們頭兒溝通就是。”

瘦玄師眉頭狠狠一擰,看起來很生氣,但忍住了,沒再說話。

那個胖玄師有些不忿地說:“大人既然要管,何不早點管?”

那陰差惡劣地衝胖玄師咧嘴,“因為陰間人手實在太少,不如你下來加入我們?”

胖玄師忍不住憤怒,能管鬼物的都是陰差,陰差得是死人,讓他下去管鬼物,這不是咒他死麼!

童母他們也終於聽明白了,這兩個陰差要將邵青帶走。

他們好不容易才找來厲害的玄師,大晚上地跟過來,不就是想看邵青被當場打殺。

對著傳說中的勾魂陰差,童韻幾個家長忍住害怕阻攔道:“邵青殺了我們的孩子,你們不能帶走她!”

兩個陰差沒有搭理他們,拽著邵青轉身,就要進入裂口。

童母等人急得拽了拽瘦玄師,“張玄師!”

瘦玄師眉眼一凜,側過頭去,童母嚇得立即縮回手,結結巴巴道:“張玄師,之前不是說好的,把邵青抓走,親自讓我們看著她魂飛魄散麼……”

“那是在陰差不出現的情況下。”張玄師說,“如今陰差出現,你是要我們冒著危險,從陰差手裡搶人麼?”

“難道就這麼讓邵青走了?!”季父季母激憤道。

“帶走也無妨。”張玄師道,“邵青就算能免受魂飛魄散之苦,但去了地府,也要下地獄受刑至少百年,比魂飛魄散更痛苦。”

聽到這個回答,童母等人愣了下後,心裡稍微舒暢了一些。連兩個玄師都怕的陰差,他們再不甘心,也不敢與陰差為敵,不然將來死後下去地府,怕不是要被為難。

現在雖然不能親手拆了邵青泄憤,但是能讓邵青受懲罰也好。

童母想起聽說過的傳聞,還問:“像她這種人,下輩子是不是要做畜生?”

張玄師點頭。

童母等人心裡更舒暢了。

但就在這時,被拽著即將踏進裂口的邵青忽然笑了起來。

她回頭看著怔住的童母等人,一隻眼睛從散下來的發絲中露出來,裡麵閃爍著濃濃的不懷好意,“受刑就受刑,反正你們的孩子都被我殺死了,連魂體都被我吞吃了。他們靈魂被我撕碎的時候,身上的恐懼和絕望實在太美味了,還有那悅耳的慘叫……”

邵青閉了下眼,似乎在回味,而後又猛然睜開,“畜生道又怎麼樣,隻要我熬過去,早晚會再次投胎成人。而你們的孩子,永遠都沒這個機會了!”

童母等人不可置信僵在了原地,然後個個氣得渾身顫唞。

“不!不!你說謊!”童母崩潰地淒厲喊著,“張玄師,快點撕了她,撕了她!我要我女兒是怎麼死的,她就怎麼再死一次!”

張玄師站著沒動,不耐地眨了下眼,他不可能為了一群普通人跟陰差對上。

裂口緩緩合攏,邵青也終於被陰差帶走了,她痛快的肆意的大笑聲還隱約從完全沒閉合的裂口裡傳出來,直至裂口徹底消失。

羅家大廳裡一時隻有童母幾人氣得大罵嚎哭的聲音。

羅母不喜地皺皺眉,旁邊管家出來,客氣地請人離開。\思\兔\網\

臨走時,張玄師回頭,眼神從祝微生他們每人身上徐徐掃過,“陰差的出現太巧合了,你們有人提前通知了陰差?”

沒人回答。

童母幾人哭聲一頓,而後愈發淒慘。

在場這些人都是玄師,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得起的。他們再有錢有權,也隻是個普通人,縱然是有人故意通知陰差給了邵青一條活路,但他們完全不敢說什麼,連一個怨恨的眼神都不敢投過去一個。

張玄師雖然有些惱火,但邵青已經沒了,再因此生出點什麼不愉快來,得不償失。所以問完後見沒人回答,冷哼一聲,就和胖玄師一起離開了羅家。

童母等人也隻能跟上。

等人走了,羅母立即道:“真是晦氣,我兒子被邵青纏上就是因為他們女兒,大晚上的,還帶著一撥人來我這裡哭。”

苗疆女人看著遠去的那一長串背影,有些好奇道:“這個張玄師是什麼人,我剛才聽陰差說什麼通陰司?”

矮個子男道:“是上麵建立的專門用來處理陰間事的官方機構,裡麵的玄師都是吃公家飯的,大多都有著自己的正統傳承。”

苗疆女人:“高門大派?”

“是啊。”矮個子男陰陽怪氣中又泛著一點點酸,“底蘊足,後台強,可不是我們這種混跡民間的玄師可以比的。”

說完通陰司,幾個人又唉聲歎氣起來。

“這一下午加一晚上,白折騰了!”

“這水鬼實在不好對付,老子脖子都要被扭斷了。”

長辮男人指著祝微生質問:“祝玄師,你剛剛為什麼一直不動手?你如果出了力,我們早就把邵青給製伏了。也不至於先被通陰司的人橫插一杠子,又被那倆陰差截胡,忙來忙去,什麼都沒撈著!”

長辮男人怨念這麼大,無非就是可惜那即將到手的功德。

小老太更是目光幽幽,“祝玄師,你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參與打殺邵青的決定吧。你之前燒了一道符,那陰差就是你通知來的吧。”

祝微生沒有否認,“我不賺這樣的功德。”

“什麼叫這樣的功德,那是在天道規則允許之下的!”長辮男人憤怒道,“你不賺功德,那你一直留在這裡乾嘛!”

“看戲。”祝微生說,“看你能挨邵青幾拳。”

“你!”長辮男人麵色漲紅,“祝玄師,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好了好了。”被祝微生幫著撿回一條命的矮個子男,頂著脖子上的鬼爪印子,勸著長辮男人,“這事兒你實在怪不得祝玄師,如果通陰司的人不來,沒有祝玄師的幫忙,咱們也打殺不了邵青,這功德一樣賺不到。真要說怪,那隻能怪咱們自己技不如人。”

“咳咳……”旁邊的羅飛星咳了幾聲,趕緊道,“諸位,是我拜托祝玄師幫忙的。”

羅父羅母驚訝,“飛星?那邵青差點害死你,你怎麼還要幫她?”

“那也是我有錯在先。”羅飛星無奈道,“我先是幫蓉蓉壓下邵青當年被霸淩的爆料,又答應蓉蓉找玄師把邵青徹底收了,這話雖然是我隨口敷衍的,但你覺得陷入怨恨中的邵青會去仔細分辨?”

站在邵青那方來說,她也隻不過是鏟除一個威脅而已。

本來這事也是季蓉蓉他們有錯在先,而且對於霸淩邵青淹死邵青這事,其實季蓉蓉幾個完全沒有任何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