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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到了周六。

上午的時候,祝微生獨自去了一趟廢工廠,把打雜小姐妹弄出來的製香材料按比例糅在一起。等祝微生忙完離開廢工廠,已經是下午兩點過了。

快到學校時,經過一家奶茶店,祝微生走了進去,準備買兩杯奶茶供給姐妹倆。

在店裡,祝微生遇到了那位金融係係花。

係花名字叫顏語,和她幾個同學也在裡麵買奶茶,幾人手裡提著袋子,看樣子是逛完街也準備回學校了。

作為宋海的室友,顏語對祝微生並不陌生,笑了笑,主動招呼:“祝同學,你也來買奶茶?”

祝微生點頭,他看看對麵牆上的奶茶價目表,谘詢道:“請問,哪種比較好喝?”

“這個。”顏語給他指了指,“這是它家新品,味道不錯,很受歡迎。”

祝微生道了謝,點了兩杯。

顏語比他先到,拿到自己的奶茶後,跟祝微生說了句“先走了”,就跟同學結伴離開了。

祝微生隻比她稍慢一點,他提著奶茶走出去後,顏語和自己同學還在他前麵一段距離。

就這麼不遠不近,他們到了學校門口。

走在後麵的祝微生就看到,一個中年大嬸忽然從旁邊竄出來,攔住正要進校的顏語。

顏語往旁邊退開幾步,看著大嬸,“這位阿姨,您有事?”

那大嬸看著顏語,也不言語,就拿眼神上下打量顏語。她眼神帶著挑剔,在掃過顏語提在手裡的袋子和奶茶時,尤為不喜。

顏語被人這麼莫名打量,估計也有些不愉快。見問話這位大嬸也不說話,就和同學準備繞過她。

結果再一次被攔住了。

顏語語氣不太好,道:“阿姨,我也不認識你,你攔著我想乾什麼?”

“你就是顏語吧?”大嬸問。

顏語語氣中帶著警惕,“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這個你管不著。”大嬸挑眼看著她,“我看你長得也就勉勉強強吧,怎麼把我兒子迷成那個樣子。”

她眼神像挑豬肉一樣在顏語身上掃來掃去,“像你這種城裡女人,都嬌氣得很,我本來是不讚同我兒子和你這種女人在一起的。屁股吧也小,以後給我生孫子可能也有些困難。不過誰讓我兒子認定了你,我這個當媽的也不好反對。”

她還伸手扯扯顏語身上的大衣,掃過她穿的短裙和長靴,口%e5%90%bb嫌棄:“既然你要嫁給我兒子,就給我本分一點,像這種妖裡妖氣的衣裳,以後絕對不許再穿了。”

又指著顏語手裡捧著的奶茶,“還有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好喝的,這種一看就是浪費錢的東西,以後也給我少碰!”

這一番婆婆教兒媳一般的評頭論足,讓顏語和她幾個同學都驚呆了。

“她誰啊,顏語你認識嗎?”

“我不認識啊,有病吧!”

“她是不是認錯人了啊?

“估計腦子有問題吧,難道是附近誰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這大嬸的話是挺氣人的,但幾個小姑娘都隻當是大嬸犯病了,畢竟好端端的正常人怎麼可能乾出跑來對著不認識的人這麼說話的事。

幾個小姑娘都下意識又遠離了大嬸幾步。

而見幾個人這麼說她,還躲她,那大嬸生氣了,懟那幾個姑娘:“你們才腦子有病,我教我未來兒媳關你們屁事!年紀輕輕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狐狸精,看以後哪個男人敢要!”

幾個姑娘這下更覺得大嬸有病了,見大嬸邊罵還邊往她們身邊湊,忍不住嚇得啊啊叫,扔下大嬸就跑進了校門。

大嬸要追,“給我站住,我還沒說完呢!”

走在後麵將整個過程和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的祝微生,似無意地把自己往大嬸麵前一杵,大嬸被迫頓住腳步。被這麼攔了一下,等大嬸再追,顏語幾個人都跑老遠了。

而門崗的保安早就注意到了這大嬸的情況,見她還要往裡闖,忙攔住,“乾什麼乾什麼,學校不許外人進!”

大嬸見此,跺跺腳,回頭瞪祝微生:“你這人長不長眼啊,好端端的擋什麼道!”

祝微生沒理睬,目不斜視地進去了。

身後傳來大嬸罵罵咧咧的聲音。

祝微生走進學校,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把奶茶供給打雜小姐妹後才回了寢室。

一進寢室,祝微生就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他微微抬頭,看向門邊右側床鋪上的王弘璿。

王弘璿正靠在床上敲手機,不知道在和誰聊天。他唇角帶笑,眼神發亮,渾身透露出一種強忍的興奮。他看手機看得太入神,連祝微生進門都沒察覺到,也沒注意到祝微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以往的每個周末,王弘璿都很少待在宿舍裡,但今天他反常的沒有出去,應該和門口大嬸有關。

顏語和她同學不認識,但曾在報道當天見過王弘璿父母的祝微生,一眼就認出剛才攔著顏語說教的大嬸,正是王弘璿的媽媽。

王弘璿的告白現場顏語連麵都沒露,拒絕得很徹底,結果轉頭王弘璿媽媽就在顏語麵前以未來婆婆身份自居。在路上的時候祝微生還在想,這中間到底存在什麼誤會。

現在看到王弘璿,祝微生忽然知道原因了。

祝微生又走出去,給宋海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即來學校一趟,“和顏語有關,她可能有危險。”

關於宋海和顏語的關係,連祝微生這個對情愛無感人都看得出來兩人互有好感,就剩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了。

事關顏語,宋海以最快的速度來了學校。

祝微生還讓宋海把顏語也約了出來,三人在學校一個人工小湖邊見麵。

顏語過來時,宋海還沒來,看到祝微生坐湖邊後愣了下。等宋海來時,表情才出現了明顯變化。

隨後,祝微生提起了顏語之前在學校門口遇到的那件事。

提及這事,顏語明顯還有些後怕,“我同學都以為那個大嬸是精神病,可是精神病又怎麼會知道我名字,她就是衝著我來的。”

祝微生把大嬸的身份告訴她,“她是王弘璿媽媽。”

顏語驚住,好一會兒才眨了下眼,生氣道:“那個王弘璿什麼意思,我已經拒絕他好幾次了,他怎麼還把自己媽媽叫來學校!他媽那口氣……更是奇奇怪怪,像土堆裡才爬出來的老僵屍……”

“王弘璿想乾什麼?”宋海緊皺眉頭,“他表白不成,總不能以為把自己媽媽叫來就行?”

祝微生搖頭:“他媽媽不行,但他媽媽帶來的東西可以。”

祝微生在王弘璿身上感覺到的異樣氣息,是一種蠱蟲。

祝微生小的時候,有幾個人抬著一個快瘦成骨頭的年輕人來向他師父求助。

那年輕人原本身體很好,但在某天忽然無緣由地消瘦起來,並且總覺得好餓。起初他家人都以為是他生病了,但到處檢查都沒問題,即便之後各種大補,年輕人還是越來越瘦。

直到年輕人瘦得皮包骨,他的家人才在他身上發現了萬分恐怖的異狀:在年輕人薄薄的皮膚下,有看起來很像蟲子的東西在他身體各處不停遊走。

詭異的是,明明看得到東西,但去醫院檢查,依舊什麼都沒有。年輕人家人托人打聽一番,找到了他師父。

師父看一眼,就問年輕人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有人把他當成了養蟲的器皿,在他身上種了不少蠱蟲的卵。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那些卵會吸食年輕人身體的養分,等吃得差不多,就會開始孵化。等孵化後,它們會從裡麵把年輕人的身體咬出一個洞,再鑽出來。

年輕人被抬去時,蠱蟲已經孵化得差不多了,再去晚一天,就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後來祝微生師父幫忙,把所有蠱蟲都從年輕人身體裡逼出來,年輕人才撿回一條命。

當時祝微生對那些蠱蟲挺有興趣,讓師父給他留了幾隻自己養著研究了一段時間,後來他覺得不斷蛻化的蠱蟲樣子越來越惡心,就一把符火將之燒了,灰燼拌進菜園裡當了肥料。

因為研究過一段時間,所以祝微生對蠱蟲不陌生,對蠱蟲特有的氣息也更熟悉。

蠱蟲這種東西很特殊,成熟後的蠱蟲一般會沉睡,隻有進入人體才會蘇醒。沉睡和蘇醒的蠱蟲,形態不一樣,氣味也不一樣。

祝微生在王弘璿身上感受到的蠱蟲氣息,明顯是已經複蘇的成蠱才有的,這說明王弘璿的身體裡已經種了蠱。

王母的身上祝微生也感受到了蠱蟲氣息,但王母身上那股氣息弱得已經快要感受不到,可見王母體內沒有種蠱,隻是接觸過保存蠱蟲的器皿。

聽到王弘璿身體裡有蟲子,宋海和顏語露出有些惡心的神色。

宋海道:“蠱蟲不是很危險?王弘璿是不要命了嗎?”

“並不是所有蠱蟲都會對人體造成可怕的傷害。”祝微生道,“王弘璿既然敢在自己身上種蠱,說明他也知道身上的蠱蟲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一般這種蠱,都是母蠱。”

而母蠱,向來是用來控製子蠱的。

雖然不知道王弘璿給自己種的是哪種母蠱,但左不過就是想通過控製子蠱來達成控製顏語身體或者行為的目的,好讓顏語和他在一起。

一想到若不是祝微生提醒,自己哪天身體裡可能就有了惡心的蟲子,而更惡心的是她可能會不受控製地和陰險虛偽的王弘璿在一起,成為彆人眼裡的情侶,顏語就有些反胃。

顏語沒難受多久,因為旁邊的宋海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後顏語就隻顧著臉紅了。

祝微生當沒看到兩人的小動作,他從包裡摸出一張來這裡才畫好的符,遞給顏語,“務必隨身戴著。蠱蟲隻能從口入,近期注意入口的東西。”

祝微生可以將王弘璿體內的母蠱引誘出來,但母蠱並不是唯一,它是可以由子蠱培育轉換的。滅了他體內那隻母蠱,誰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又喂自己吃一隻母蠱,顏語的危機依舊沒有徹底解除。

王弘璿這個母蠱寄宿體才是關鍵。

母蠱控製子蠱,但王弘璿實則又控製著母蠱。

想要讓王弘璿計劃失敗,隻有讓母蠱和子蠱建立起控製關係,然後通過燒掉子蠱重創母蠱,再間接達成讓母蠱寄宿體遭受反噬的結果。

顏語之前就拒絕了王弘璿,所以王弘璿想要顏語吃下他給的蠱蟲,隻能通過一些小手段,讓顏語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吃下蠱蟲。

但如果當他發現顏語在外麵吃東西很小心時,他大概率會從顏語身邊的人著手。

現在,就看王弘璿要做些什麼了。

之後,祝微生把空間留給捅破窗戶紙的新新小情侶,自己回寢室了。

而王弘璿的動作,比他們想象得還要迫不及待。

當天晚上,祝微生就接到宋海的電話,說顏語的一個室友約她明天去某個咖啡館見麵,那室友說,她有一些和宋海有關的事要跟顏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