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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和魯倫達在一側,另一側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給虞書年和柏弈然留下的。

柏弈然把行李箱放在頭頂,側身讓開地方,“你坐裡麵,靠窗暈車還能開窗吹吹風。”

放好行李箱,柏弈然手裡還單拎出一袋東西,他掂量著,不是很重,“這裡是什麼?怕壓嗎?”

“我買的一些零食。”虞書年說:“不用放上去,直接給大家分了吧。”

這麼長時間在車上乾坐著也無聊,買來就是路上吃,打發時間的。

“行。”柏弈然義不容辭的肩負起給大家分發零食的重任,然後一扭頭,甩手丟給樊天羽,“上。”

“得嘞!”

樊天羽抖落抖落煎餅袋子,敞開零食從小路就往裡走,“來來來,大家喜歡什麼自己拿啊,學霸給大家買的零食,吃了你就是考雙百的料。”

虞書年溫吞的喝了半杯小米粥,“你不拿幾袋?”

柏弈然隻回頭看了一眼,便坐回去說:“我不愛吃這些東西,讓他們分去吧。”

虞書年想了想,摸索著從口袋裡拿出昨晚在超市結賬的時候買的東西,攥著拳頭伸到柏弈然麵前。

“什麼?”

虞書年將手翻轉,掌心朝上攤開,一根圓滾滾的櫻桃紅色包裝的草莓味棒棒糖,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

柏弈然一愣,視線落在修長白皙的指尖,哪怕棒棒糖有包裝,他隱約能聞到那淡淡的,似有若無的草莓味。

“嗯?”虞書年歪了歪頭,拇指抵著棒棒糖在他眼前輕晃,“不喜歡這個口味嗎?”

“咳……沒有。”柏弈然拿過棒棒糖,兩指撚在手裡轉悠卻沒有吃。

虞書年還在看他。

柏弈然頓了頓,拆開包裝往嘴裡一丟,他好像從來沒吃過這種甜滋滋的糖,出乎意料的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

指尖抹平糖紙包裝邊緣的褶皺,沿著紋路折疊起來按壓。

“大家都到齊了嗎?”葛鳳琴在下麵檢查過行李艙以後上來,對著名單勾了一通,扭頭跟駕駛室打了聲招呼,“行,師傅,出發吧。”

車緩慢啟動,葛鳳琴沒急著找座位,而是握著扶手走到虞書年前麵,“同學,來我們班彆拘束,當自己班一樣。這段日子你們一起上課應該已經都熟了,老師就不挨個給你介紹了啊。”

“月考的成績單下來了,不怕你笑話,我自從帶這個班以來啊,這是年級排名進步最大的一次。”葛鳳琴笑意盈盈的說:“都是你的功勞啊,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虞書年沒有居功,“大家都很努力。”

葛鳳琴擺擺手,她當這麼多年班主任,一雙慧眼什麼看不透,他們班有些家長不是不想提高自己孩子成績,各種高價的課外輔導,一對一,一對多都找過,但是那成績不照樣吊車尾。

虞書年才輔導多久啊,就有這麼大的進步,要是以後……

葛鳳琴想想都美滋滋的。

樊天羽小聲吐槽說:“你看老班跟學霸說話的樣子,臉上的褶子都笑出來。”

“噓——”

葛鳳琴直接一眼刀飛過來,板著臉,“說什麼呢你倆?彆以為成績進步我就不說你們,作業都寫多少了?開學交不上作業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說完,又衝著虞書年一笑,“你們玩吧。”怕老師待在這學生放不開,葛鳳琴特意找了最後一排坐下。

暈車在車上睡覺不算一件簡單地事。

尤其是椅背不是很柔軟舒適的前提下,再加上大巴車顛簸,直到上了高速,虞書年還沒睡著,隻是閉上眼睛。

柏弈然朝著樊天羽抬了抬下顎,手指著旁邊的空椅子,張嘴示意問他,那的東西呢。

樊天羽比了個聽懂的手勢,站起來再上麵的置物架上扒拉,小聲說:“這個?”

“嗯。”

袋子一打開,青橘子的那種清香酸甜的味就散了出來。

虞書年蹙了下眉,似有所感的睜開眼睛。

包裝袋是布製的環保袋,打開關上沒有發出任何像是塑料袋那種嘩啦的聲音。

但柏弈然第一反應還是,“我吵醒你了?”

虞書年搖了搖頭,“我沒睡著。”

“那……吃個橘子?”柏弈然手裡的橘子已經扒好了,白色的橘絡都被清理了大半, “網上說暈車吃橘子也能緩解。”

“這個橘子……”

“我老家的,上次回來以後我雇人摘的,留了兩箱在冰箱裡,前幾天剛拿過了。”柏弈然把橘子往前遞了點, “多少吃點。”

這個季節果園裡都沒有酸橘子了。

得虧之前摘的早,就是保存有限,不能太長時間運輸。

可能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沒多久,酸橘子入口冰冰涼涼,輕而易舉的壓下暈車帶來的不適感。

隻是暈車的時候實在不想吃東西,虞書年勉強吃了點,就搖了搖頭說:“我不吃了。”

柏弈然見他實在不舒服,“那一會吃,我先幫你收起來。”

吃了點東西,虞書年又繼續閉目養神。

樊天羽隔著老遠都看出虞書年狀態不對了,他俯下`身子越過魯倫達,輕聲問道:“學霸怎麼了?”

柏弈然同樣壓低了聲音:“暈車。”

“暈車?怎麼沒買點暈車藥啊?”樊天羽嘖嘖道:“一點也不細心。”

柏弈然:“……”

虞書年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暈車,都這麼難受了還自己忍著不吃暈車藥,肯定是有原因的。

都不搞清楚什麼情況就貿然要買暈車藥才有問題吧。

柏弈然瞥了他一眼,“過敏。”

樊天羽眨巴眨巴眼睛,柏弈然板著臉直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下一刻,他肩上一沉。

身側座位上的人隨著大巴車晃動而身形不穩,迷迷糊糊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柏弈然麵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刹那間都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神情作為反應。

他緩慢的,僵硬的轉過頭來,稍一低頭,下顎就能觸碰到虞書年的額頭。

柔軟的頭發落在他頸側,淡淡的桔子夾雜著細微的皂角香,垂眸看去,纖長的睫毛在虞書年眼底遮出小片陰影,出挑的鼻梁向下,薄唇的顏色很淡,微抿著看起來不太舒服。

柏弈然喉結微動,不自在的想調整坐姿,但剛一動,虞書年便蹙起了眉頭。

他頓了頓,又試著放鬆下來,往後靠著了些。

‘咯噔’

大巴車像是壓到了什麼東西,咯噔一下,柏弈然反應迅速,當機立斷伸手,將手臂橫在虞書年身前,等回過神來,他左手已經環過虞書年肩膀,掌心覆在了他的耳朵上。

“……”

呼吸交錯間,藏匿在%e8%83%b8口處的蓬勃跳動無所遁形。

柏弈然這樣摟著,等車行駛平穩以後才試著放開手,但搭在虞書年肩上的手卻沒有鬆開。

靠近的車窗還開著。

柏弈然朝著窗戶的方向伸手,卻隻艱難的往前推了一點,再往前就夠不到。

他想了想,把早上穿出來的外套展開,小心翼翼的蓋在了虞書年身上。

“唔。”虞書年眯起眼睛,抬頭間視線沒有落點,漆黑的眼眸中蒙上一層水汽,迷茫的眼神顯出幾分無辜。

與清醒時的溫潤理智全然不同。

柏弈然心跳頓時停跳半拍,忍不住想收攏手臂,將人整個帶進懷裡。

——那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

“沒、沒事。”柏弈然不太擅長的,磕磕巴巴,聲音卻放的極輕,有點學習著溫柔哄道:“睡吧。”

第34章 休憩

虞書年一覺睡到大巴車停。⊕思⊕兔⊕在⊕線⊕閱⊕讀⊕

車剛停, 車門都還沒有打開,坐了一路車的同學們就已經站起來,橫跨著占據了旁邊的過道。

“啊——可算是到了。”

“這椅子難受死了, 感覺比咱們班的木椅子還爛。這給我坐的, 直接腰椎間盤突出。”

“好了沒啊,開門了嗎?走走走……回去換個泳褲直接去海邊。”

……

來沿海城市玩,大家都很亢奮。

柏弈然還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手虛擋著虞書年的耳朵,可又覺得已經到地方該下車了。

他不知道怎麼把虞書年叫醒。

平時兄弟幾個早自習叫醒都直接鬨鐘砸臉,再不濟腦袋推開總能醒。

但是這些辦法, 好像都不太適用。

七班的同學們陸陸續續的下車,吵嚷聲也隨著大家離開而越來越遠。

他小聲說:“虞書年?”

想叫醒,可又怕貿然出現的聲音驚到睡夢中的人。

柏弈然仍糾結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猶豫著要不要試著推一推他。

好在沒等他猶豫太長時間, 虞書年自己醒了。

察覺到車沒在動,虞書年閉了閉眼睛,問道:“到了嗎?”

“嗯, 到了。”柏弈然五指並攏虛遮在他眼前,說:“大家已經去酒店了。”

虞書年輕舒一口氣,坐起來時搭在身上的外套滑落, 他下意識的抬手接住,這衣服他剛見柏弈然穿過,轉手將它還給了它的主人, “謝謝。”

“嗨, 衣服而已, 你跟我說什麼謝。”柏弈然動了下左臂,本想著把衣服接過來, 然而維持著一個姿勢太久,又被枕了一路,這會麻木僵硬的好像灌了鉛,索性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換了右手。

“不是衣服。”虞書年察覺到他的彆扭,捏了捏肩膀,“疼嗎?”

蔥白的指尖帶著絲絲涼意,不經意間擦過脖頸,連呼吸都微微一顫,“不不不……不疼。”

柏弈然自己聳了聳肩膀,靠著大動作來證明自己的所言非虛,“沒事,咱們也下去吧。”

車上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司機都跟著班主任下去了。

雖說車門開著不算是密閉空間,但柏弈然還是覺得有些呼吸困難,肯定是車內的空氣循環不好。

加上這地方溫度要比其他城市的秋天高出一大截,又悶又熱的,在車裡待著自然難受。

柏弈然剛起身,就聽見身邊的人說:“等一下。”

“嗯?”幾乎是瞬間,柏弈然又重新坐了回來,還以為他暈車不舒服,有些緊張的問:“怎麼了?你哪……”

虞書年沒有回答,而是站起來手搭在他肩上,朝著柏弈然的方向傾身靠近。

話音在嘴邊漸漸消弭。

柏弈然仰著頭,怔愣的睜大了眼睛,精致的麵頰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靠近,錯愕間,鼻尖仿佛有了轉瞬即逝的觸碰,恍惚有種呼吸交錯的錯覺。

柏弈然大腦一片空白,視線不可控製的凝聚在虞書年的唇上。

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柏弈然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隻是動了動唇就好像舌頭打結,支支吾吾的呼吸都是破碎的,連個完整的字都說不上來。

虞書年指尖從柏弈然左側臉頰抹過,他彎了彎眼睛,促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