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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感覺有些好笑,手上找書的動作都慢了下來,強忍著沒有笑出聲。

但是,看著睡著的柏弈然看了一會,隱約覺察出些許不對。

柏弈然側頭枕在交疊的手臂上,隻露出左半邊臉頰,還是朝向窗戶的方向,隨意聳搭的指尖蜷起,%e8%83%b8口起伏沒有了熟睡中的輕緩,反倒有些頓感,呼氣吸氣間莫名生出幾分急促。

陽光被垂下的窗簾遮住大半,落到他臉上就隻剩下朦朧淺淺的光線。

而在這光線之下,柏弈然露在外麵的耳朵,從原本的膚色一點點被淺粉色吞噬,再蔓延,加深顏色,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虞書年緩緩挑起半邊眉毛,書推開到旁邊,他單手撐著下顎,滿目笑意的看著他。

看著他這一覺什麼時候能醒。

人雖然沒有坐起來,但……耳朵紅的快要滴血,這點緋紅的痕跡,也漸漸地往耳後,脖頸蔓延。

虞書年勾了下唇,輕咳一聲,“快上課了,還要繼續睡嗎?”

第7章 學習

柏弈然:“……”

坐立不安大抵就是形容他現在這種感覺。

明明上課看見老師走進來就開始困得打哈切,眼皮墜了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可偏偏現在大腦裡麵清醒的好像在翻滾的岩漿上蹦迪,清醒的感受著逐漸升溫的灼熱感,彆說睡覺了,趴著都快趴不住了。

柏弈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的想要睡覺。

他怎麼就伸手了啊啊啊啊!

睡得迷迷糊糊看周圍環境在教室,身邊還坐著虞書年,便下意識就以為在做夢。

腦子一熱就摸了一把。

重新趴回桌子上才漸漸反應過來不對勁。

但已經為時已晚。

柏弈然第一次感覺原來大課間的時間這麼漫長。

十五分鐘整的大課間好像還沒過去一半,卻像是走了幾輩子,墓誌銘他都想好了。

“那個,嗯……”柏弈然睜開眼睛,神情仍有些不太自然,強壓下‘撲通撲通’的快要躍出喉嚨的心跳,佯裝鎮定的打個哈切,“你什麼時候來的?”

虞書年認真的回憶了一下時間,“你摸我頭的前三十秒吧。”

柏弈然:“……”

轟!

絕、殺!

一句話,直接鎖喉。

艱難堆砌起的若無其事在頃刻之間轟然倒塌。

虞書年隻是逗他一下,結果看他臉上霎時間充血,到領口處紅透一片,要是情緒能凝實,隻怕這個時候柏弈然的頭頂已經開始冒煙了。

沒想到柏弈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抿了下唇,試圖壓下上揚的嘴角,卻怎麼也藏不住眼底細碎的笑意,他輕笑一聲說:“我有本題集好像拿錯了,給你發消息沒回,我就想著過來拿一下。”

柏弈然反應遲緩的‘嗯?’了一聲,拿出手機,息屏界麵就顯示有新消息,“上自習沒看手機。”

虞書年點點頭表示理解,把摞在裡麵的題集拿出來,問道:“你剛才……”

“咳咳!”不等虞書年把後麵的話問出來,柏弈然自己就能把後麵的半句補齊,給自己嗆了個半死,磕磕巴巴地解釋說:“剛才、我剛才睡迷糊了,還以為在做夢呢。”

他撓了撓頭,絞儘腦汁的想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還想呢,你怎麼跑七班跟我當同桌來了,摸一把試試真假,沒想到……咳。”

虞書年挑了下眉,並沒有追問他蹩腳的理由,而是順著他的話說:“下次換你去一班跟我當同桌。”

柏弈然有心無力,“可能不行,你們班主任不讓其他班的學生去你們班。”

“那就考進去。”虞書年認真幫他分析說:“分班考試三個月一考,你在下次分班考之前把成績提到六百以上,進一班還是很輕鬆的。”

柏弈然思緒停頓:“???”

還行,差不太多,再提三百多分就夠。

“唉……真那麼輕鬆就好了。”來自學渣的歎息。

柏弈然想,可能學霸對分數都不太敏[gǎn],於是試探性的詢問:“你知道我現在多少分嗎?”

“可以拋開基礎不談,幾個月提分很簡單。”虞書年大課間沒剩多久,便起身說:“你想提升成績的話,我回去給你寫份計劃書,你可以參考著做。”

“可我……”柏弈然想說自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想要拒絕,但是想到虞書年給他寫計劃書,他又遲疑了一下,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虞書年已經走了。

看了眼門口,柏弈然緩慢地向後靠去,陷在椅背裡,摸摸心口處,心境依舊沒有平複,還是‘砰砰’撞擊著掌心。

他指尖微蜷,指腹輕觸,好像還餘留著剛才摸頭的發絲反饋的柔軟的觸?感。

柏弈然吐了口氣,單手撐著下顎,以手覆住半邊臉頰,薄唇微抿,心跳沒有因為虞書年的離開而漸漸平複,反而蓬勃跳動的更快了。

樊天羽拎了一袋子冰水從樓下小賣店跑回來,剛到門口就迎麵撞上虞書年出來,他楞了一下,然後扭頭就走,“不好意思走錯班了。”

然後又反應過來自己爬了五樓啊,看了眼門牌,確認自己沒走錯,撓頭瞅著虞書年下樓的背影,“學霸怎麼來咱們班了?”

他說著話,把水放下,“誒柏哥,你看見沒……臥槽?!你臉怎麼這麼紅?”

樊天羽縮了下脖子,錯愕的看著柏弈然,“柏哥你要自燃啦?!”

柏弈然:“……”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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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書年決定做什麼事,向來不會耽擱拖延,下午自習剛開始沒多久,就已經把計劃寫了出來。

還考慮到柏弈然是體育生,給他留出了練體育的時間。

三張紙寫了正反兩麵。

班長抱著厚厚一摞卷子從辦公室回來,進門便喊道:“虞書年!老魚找你!讓你現在就過去呢。”

“好。”

主任辦公室和任課老師辦公室在隔壁。

因為經常參加省裡市裡的各種競賽,虞書年去主任辦公室的次數比老師辦公室還多,也算是熟門熟路。

到了辦公室門前,虞書年敲門的手剛抬起來,就聽見裡麵傳出柏弈然的聲音,“……誒呦,我都說了就我自己,打他們還要幾個人啊?我一個人綽綽有餘。”

主任的話音不太清晰,但能聽見重物落在桌子上的悶響。

隨後便又是柏弈然帶笑的聲音,“那也是王遠新先欺負人的,考試都各寫各的,他非得要人家傳答案,不給還揚言要打,我看不過去才打他的。”

“他就是做的再不對,也不是你聚眾鬥毆的理由!你還是個學生呢,遇到事不會告老師啊?”主任拔高了聲調,門外也能聽見尖銳的尾音,“你就在那站著,什麼時候想起跟你一起打架那個人是誰再回去。”

柏弈然咬死就是不說:“嘖,真沒有,那是我朋友,在旁邊湊熱鬨看一眼就讓您老給逮住了。他真沒動手。”

主任氣到拍桌,震著桌上水杯裡的水都在晃,“沒動手也不行!都得給我寫檢討,扣學分,全校通報批評!還沒動手,騙鬼呢你!跟你一起去學校後門堵人,就站那看著當氣氛組啊?你拿我當傻子嗎?”

柏弈然無奈歎氣,怎麼說實話主任都不信呢。

他這一歎氣,主任更生氣了:“去去去,邊站著去。”

虞書年在這個時候敲門,喊了聲報告,把門打開個小縫,“餘老師。”

餘年板著怒氣衝衝的臉上幾乎是瞬間就有了笑模樣,“虞同學來了,外麵熱吧,老師這開著空調,快進來涼快涼快。”

柏弈然在邊上看著撇了撇嘴,變臉大師。

虞書年反手把門帶上,“班長說您找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嗯,對。”餘年從桌上抽了兩份文件,“你媽跟我說了你想放棄保送名額的事,決定了是嗎?不改了?”

虞書年點頭,“決定了,我想自己考。”

在這種大事上,餘年肯定不會乾涉學生的想法,更何況學生還是跟家長商量過的,“行,其實以你的成績,自己考要比保送的選擇更多,老師支持你……把這兩份同意書看一看,沒什麼問題就直接簽了就行。”

上麵的內容和上輩子簽的那份一模一樣,饒是如此,虞書年還是仔細看過後才簽下名字。

柏弈然站在牆角扣牆皮,見那邊安安靜靜的,“主任您忙,要不我先回去。”

餘年吹胡子瞪眼的:“站那!想回去啊?行,說吧,你同夥是誰?”

柏弈然鼻音哼哼幾聲,含含糊糊的聲音聽著都費勁,彆說猜出名字了。

虞書年沒有猶豫,開口便應了同夥這身份:“是我。”

“嗯?嗯!哼哼……咳咳呃、咳咳!”

“你噎著了你?什麼動靜這是。”餘年揉了揉耳朵,被柏弈然這麼一打岔,都沒聽清,“小虞你剛才說什麼?是你什麼?”

“我說他同夥是……”

“咳咳!”柏弈然擱那清咳,嗆的嗓子都疼了。

幾次都沒聽清虞書年的話,餘年的耐心歸零,張嘴剛要喊,恰逢手機響了起來,一手接電話一手指著門口,“柏弈然!你給我出去!”

開門之前,柏弈然衝著虞書年使了個眼神,勾了勾嘴角。

餘年捂著手機聽筒,示意虞書年把東西放桌上,然後扭頭去接電話,“喂?那批教輔材料……”

虞書年話還沒說,門外麵的柏弈然在門上那小窗口裡朝他比劃手勢。

他看了一眼餘主任,隻能先放下文件出去。

虞書年:“你怎麼還在這站著?不怕一會主任打完電話又揪你去罰站。”

“罰站就罰站唄,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彆告訴老魚你那天也在。”柏弈然拉著虞書年的手臂把人帶的遠離主任辦公室,“要扣學分的。”

虞書年任由他領著跟著走,“我知道,我剛才在外麵聽見你們說了。”

“聽見了你還自投羅網?”柏弈然不讚同道:“扣學分再記個過,你獎學金還要不要。”

虞書年獎學金拿的多了,也不看重這些,“我不介意,我不在乎獎學金。”

“那也不行,你這麼厲害,檔案肯定特彆完美,加個記過算怎麼回事。”柏弈然很介意。

感覺虞書年還是想去找老魚,柏弈然抬手搭在他肩上,“你說不說都得寫檢討,你不說,咱們就隻用寫一份檢討,你一說,兩份檢討兩份處分,多虧啊是不是?而且你本身就什麼都沒乾,因為這被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處罰不是更虧嗎。”

“聽我的,記過這事我熟,交了檢討以後事就翻篇,我又拿不到獎學金,記過就記了,無所謂。”

說完以後,柏弈然不放心的叮囑道:“不許去啊,聽到沒有?”

“嗯……”

柏弈然:“彆遲疑,利落點。”

“……”虞書年斜睨他一眼,“嗯。”

學霸肯定是說話算話的,說不去肯定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