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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後門這邊更是第一次過來。

踩在落葉上發出‘哢嚓’的脆響,剛走進,虞書年便聽見拳與肉碰撞的悶響,以及王遠新的唾罵聲。

沒罵幾句,王遠新的聲音驟然拔高,“啊草草草——手,放開!手!”

虞書年側眸,就見其中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校服外套隨意搭在肩上,垂下來袖口處的衡寧一中四個字格外矚目,背光麵看不清他的麵容,但視線卻能輕易捕捉到柏弈然揚起的嘴角透露出鄙夷的冷笑。

王遠新被按在牆角,手臂反著被壓在背上,五指緊繃指尖扭曲勾起,臉腫了半邊。

柏弈然把蜷縮在地上的人踢開,拎著王遠新的後脖領子語氣嗤然,“就這水平還有臉去威脅堵人?找這麼幾個廢物送菜?”

手機往他腳邊一摔,雙手環%e8%83%b8背靠在牆上懶散道:“彆浪費時間,就現在,給你十分鐘打電話多叫幾個過來,痛快點,一會我外賣到了,沒空搭理你。”

柏弈然拿下校服搭在臂彎上,隨意拍了拍沾在上麵的塵土,見著被打的那幾個連痛呼都不敢叫一聲,嘴角笑意一斂,“不叫人了是吧?”

柏弈然把人扯過來,抬起手臂直接搭在王遠新肩上,手隨意握拳抵著他的臉,“給我記住了,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找虞書年麻煩,我就——”

警告的話音戛然而止,柏弈然的視線順著地上延伸而至的影子緩緩向上,毫無防備的與虞書年四目相對。

第2章 秘密

隻這一瞬,鴉雀無聲。

原本就靜謐的後街在這一刻,仿佛連呼吸聲都悄然消失。

柏弈然手裡還攥著王遠新的衣領,腦海中天人交戰,文字幾乎在大腦中凝實飛速而過,僵著手指不知道該不該鬆手,剛一思索又不禁細想鬆手以後他又該怎麼做。

場麵一時有些僵硬。

被教導主任聯手校長堵在走廊的時候他都沒有現在這麼慌亂。

這時,被打的躺在地上當背景板的翻個身,不小心撞上石頭‘誒呦’了一聲。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柏弈然下意識一腳過去,剛發出的一點聲音又刹那間消失。

動作反應快過大腦思考。

一腳踢出去以後,柏弈然站直的身形更僵了。

“……”

“……”

沉默。

相顧無言。

虞書年不開口,是因為他不知道說什麼。

上輩子和柏弈然也僅僅是在相親桌上的一麵之緣。拋開其他不談,柏弈然給他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溫文儒雅的人,舉手投足間處處透露著彬彬有禮,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當時他戴了一副無鏡片的金絲邊眼鏡,更添了幾分書生氣質,整個人都透著斯文矜貴。

但眼下……

虞書年垂眸看著地上捂著腫了半邊臉頰連疼都不敢叫一聲的人。

好像……17歲的柏弈然和他印象裡的那個人有點不太一樣。

半晌,柏弈然撓了撓頭,“那個,虞……同學,你是來找人的嗎?”

雖然這個問題很不靠譜,但除了這個理由以外,柏弈然想不到還有什麼讓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跑來這個約架勝地。

虞書年一愣,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認識我?”

聞言,柏弈然笑了聲說:“那肯定啊,年級第一。你橫掃全市數學物理競賽大獎的事跡,咱們年級組誰不知道。”

他手下拍了拍王遠新,“找他的?”

虞書年:“我找……”

你的。

未出口的兩個字在虞書年嘴邊繞過一圈後,他默默咽下。

他現在和柏弈然素不相識,沒有理由的就過來找人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稍一停頓後,虞書年點了點頭,就算是來找王遠新的吧。

比起不久前在教室裡朝他放狠話的模樣,王遠新現在可以用狼狽兩個字來形容,臉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擦出血絲的嘴角,以及像是在塵土堆裡滾過的校服,要是再來點水,真就跟落湯雞沒什麼兩樣。

見此情形,虞書年微不可及的蹙了下眉頭,眼底劃過一抹了然。

怪不得。

上輩子的王遠新在衝他放完狠話,揚言要在考完試以後堵他之後就不見了。

彆說堵他,就連麵都沒再見過一次。

虞書年本來還做了些準備,但王遠新和他不是同班,考試之後各回各班,王遠新不來找他麻煩,他也懶得大老遠再上下樓跑去王遠新他們班,久而久之,這件事就被他拋之腦後。

記起這件事始末,虞書年的視線掃過王遠新腫成核桃的眉眼。

所以,上輩子王遠新放狠話以後消失,不是放棄堵他,而是……

被打怕了。

思及至此,虞書年看向柏弈然的眼睛情緒越發複雜。

他以為的初次見麵的相親對象,似乎……藏了很多秘密。

察覺到虞書年在看自己,柏弈然站在原地有些傻愣著不知道該乾嘛,很不自在的,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放的感覺。

偏偏虞書年也不說話,而倒在地上的幾個恨不得縮起來減小自己的存在感,一時間,好像又回到最開始的安靜。

但也沒有持續太久。

虞書年翻找著校服口袋,摸索著拿出一個創口貼。

他掌心向上,伸出手把創可貼遞過去,在柏弈然愣住的眼神中抬手,指尖輕點了點自己右邊臉頰靠近下顎的位置,“這。”

柏弈然幾乎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手背順著虞書年指著的地方擦過,感覺到了細微的刺痛,再看手背上,也留下了點點血跡。

很少,再蹭一下就沒了。

應該是剛才打架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

虞書年又把創口貼往前遞了些,“貼一下吧。”

柏弈然摸了摸臉上的傷,並不在意這個。這點小傷對他而言都算不上事,平時打架受傷要比這小小擦傷嚴重的多,但是麵對虞書年遞過來的創口貼還是抬起了手,短暫且快速的攥了下衣擺,而後才小心伸手拿過創口貼,“謝了。”

虞書年收回手,見柏弈然麵上笑意,不知不覺也勾起了嘴角,開口道:“彆記學校給的那些名頭了,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虞書年,高二一班的。”

柏弈然手揣兜,聞言也自我介紹了一句說:“我是七班的……”

“柏弈然!!!”

身後傳來中年男人中氣十足的吼聲,話語中夾雜著壓抑不住的怒音直竄天靈蓋。

這突然闖入的聲音打破小巷中安靜寧和的氛圍。

——“又、是、你!”

名字後麵還跟著教導主任咬牙切齒,他一手掐腰還餘留著狂奔後的喘熄,大口呼吸的上氣不接下氣。

顯然是收到消息以後第一時間趕來這邊,跑的腿肚子都在打顫,愣是堅強的一步一個坑向前。

柏弈然縮了下脖子,右眼眯起,耳朵被震的難受,他側頭‘嘖’了一聲。

老熟人了。

學校年級主任,姓餘叫餘年,算是學校老乾部了,從高一就開始跟他們這屆,圓頭圓臉的,不抓違規的時候看起來還挺親切,同學們起外號叫胖頭魚逗樂。

“餘主任你小心點。”柏弈然揉了揉耳朵,語重心長道:“上次抓三班那個你閃了腰住院半個月你忘了?”

“少廢話。你們幾個,聚眾鬥毆,八百字檢討周一國旗下講話都給我上台!”主任雙手叉腰,銳利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包括躺在地上那幾個試圖用手擋臉的。

在視線繞過柏弈然落到他前麵的虞書年時,教導主任頓了頓,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眯起眼睛,臉被柏弈然擋住大半,他看不清楚,索性拿著手裡的記名冊上前,牙咬著拽下筆帽,邊走邊說:“你還找幫手了你?新來的?一天天的不學好,就知道打架。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

叫什麼名字是肯定不能說的。

虞書年純屬路過,也沒有參與,柏弈然想解釋,但奈何,現在的場景,虞書年確實是不能獨善其身。~思~兔~網~

於是……

柏弈然斜睨了一眼身後還在說教且逐漸靠近的教導主任,又橫著平移視線衝著虞書年眨了眨眼睛。

常年三好學生,穩居年級第一的學霸顯然沒有直麵過教導主任校外抓人的壓迫感。

虞書年並沒有察覺到危機。

柏弈然揚眉,“還不跑?真想寫檢討啊?”

下一刻,柏弈然直接握住虞書年的手。

“誒?”

虞書年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暫輕而急促的狐疑,被柏弈然拽著轉了個身,無奈邁開步子跟他一起跑。

腳步邁到一半的教導主任:“???”

以往打架被抓,柏弈然彆說跑了,記名的時候連假班級假名字都不做,直接報真名,還會主動糾正記錄的錯字。

簡直就是敢作敢當這四個字的代名詞。

這次被抓,也不知怎麼,腦子一熱就跑了。

距離上午考試結束已經過了段時間,學生該回家的回家,有的不回家的中午吃完了飯也都回教室複習去了。

這會也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街上幾乎沒什麼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

最起碼是已經衝出了教導主任的視線範圍,且以教導主任的噸位和體重相匹敵的速度指定是追不上來的地方,柏弈然這才停下。

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額前的短發被汗水浸濕,劃過臉上傷口的時候還有點疼。

柏弈然抬眸,一雙眼睛明亮清澈,全然沒有劇烈狂奔以後的疲軟。

呼吸還沒有喘勻,他抬手蹭過臉上滑落的汗水,看著同樣在平複呼吸的虞書年,他展顏一笑,“嚇傻了?”

虞書年搖了搖頭,%e8%83%b8口不規律的起伏。

他平時不會刻意去鍛煉,但體育課一千米也是能正常跑下來,偶爾還會練習提速,但剛才跑的匆忙,心裡又一直想著彆的事,一時錯了呼吸,後麵再調整也來不及了。

柏弈然咳了聲,左右看著,“坐這等我一下。”

虞書年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柏弈然已經兩步邁上台階,走進了小賣店。

再出來的時候,他手裡多了兩瓶功能飲料。

柏弈然:“先拿著冰一下,等氣喘勻了再喝。”

大熱的天,剛從冷櫃裡拿出來的飲料外麵很快結上一層冰霜,手一摸就化開。

剛劇烈運動後喝水對身體不好,但手握著飲料,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蔓延,也能在瞬間驅散夏末燥熱的暖意。

柏弈然坐在台階上,這邊剛好被路邊的大樹遮出片陰影,他伸長了左腿隔了幾節台階,又曲起右腿,手臂虛搭在膝蓋上手指無意識的捏著飲料瓶,“你怎麼往學校後門那邊去了?”

學校後門那是什麼地方,學校公認的約架勝地,

乖順不惹事的老實巴交學霸,怎麼看都覺得跟那種地方扯不上關係。

虞書年也在台階上坐下,擰開飲料抿了一口,“班裡同學說你把王遠新叫走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