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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脈搏,說:“你中了合歡散。”

我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我是太緊張,搞混了那兩杯茶。

不過,已經晚了……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全身發燙,有什麼東西叫囂著要從體內噴薄而出。

難受,太難受了,隻有和他的接觸能讓我緩解一二。

“仙人……”我抱住他的腰,一遍遍地叫他,“明塵……難受……”

我在他懷裡蹭著,敏銳地感覺到他的身體也起了變化,這讓我更熱了。

“阿翊。”季明塵聲音沙啞,把我推倒在床上,“你不乖。”

“不乖的人是要被懲罰的,所以,你自己來。”

我的腦子已經被燒壞了,溫泉池邊他教我的東西,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我不記得了。”

他長歎了一口氣,拉下了紗帳。

自回京後便兢兢業業上朝議事的閒王殿下,第一次請了病假,缺席了朝會。

我睡到中午,還沒睜眼,身體的疲憊就讓我回憶起了昨晚的所有。

於是,我裹著被子裝睡。

可是很快就被拎了出來,季明塵的聲音響起:“醒了?我們聊聊?”

我不睜眼,吸了吸鼻子:“沒醒。”

“哦?”

又低又啞的一個字,帶著小鉤子,我立刻又心動了。想睜開眼看看他。

我緩緩地睜開一隻眼睛,另一隻眼仍緊閉著。季明塵正看著我。

我抖了抖,立刻閉上眼睛,想縮回被子裡。

沒能如願。

“仙人……”逃跑不成,我可憐兮兮地抱住他的手臂,“你說過,我做什麼都能被原諒的,你要反悔嗎……”

季明塵挑了挑眉:“你這是承認了?”

我轉了轉眼珠,矢口否認:“承、承認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承認。”

季明塵說:“合歡散。”

我說:“合歡散……對,合歡散!什麼歹人,竟敢給本王下毒!”

季明塵氣笑了:“那你被誰下的毒?”

“你……被你下的……”我討好地說,“仙人,你就是行走的毒藥。我看你一眼,腿也軟了,眼也花了,走不動道了。這……可不是你給我下的毒嘛……”

我很乖很無辜地盯著他,露出很甜的笑容。

季明塵緩緩地說:“我竟不知,阿翊這麼會花言巧語。”

“隻是對你。”我拉過他的手,見他沒推拒,便又向他挪過去,一點一點地挪,終於挪到了他的懷裡。討好地蹭他的脖子和側臉。

“遇到喜歡的人,傻子也會寫詩。”

他說:“以後不許亂吃東西。在外麵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更不要和陌生人走,彆人給的東西不能吃。知道嗎?”

他這是翻篇兒的意思,我悄悄舒了口氣,很乖地說:“我都記下啦。”

季明塵又說:“昨天下午你是和楚彥在一起的?以後沒有我陪著,不許單獨和他見麵,免得他把你帶壞。”

……我怎麼感覺他這是在報私仇。

我在心裡對楚彥說抱歉,在季明塵的目光下,艱難地點頭同意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今天的午膳都是大補的食材,一桌子的菜充滿了烏雞、枸杞、甲魚、秋葵和羊肉。

用完膳我感覺麵色都紅潤不少,正要拉著季明塵去看桃花,他卻又躺回了床上。

他涼涼地看著我:“累了,休息一天。”

這事翻篇了,又沒完全翻篇。

季明塵靠在床上看書,我自然也跟著躺回床上。我要給他揉腰,他說不用。鬨著鬨著,剛穿上沒多久的衣服又落地了。

不知不覺間天又黑了。

當夜,沐浴過後我全身無力地軟在床上。罪魁禍首在院裡練劍,一襲白衣飄舞,身形矯健如行雲流水。

騙子,裝虛弱把我騙回床上,害我午膳補進去的又耗光了。

閒王殿下的病假從一天延長到了三天。

複朝後,朝中也已確定,由我前往整治江南官場,七日後啟程。

第67章

臨行前某次朝會, 在某樁政事的見解上,皇帝竟先詢問了我的意見,而非太子。

太子的臉色當場就變了。

而皇帝在聽完我的見解後, 竟又笑意盈盈地對太子說:“朕疏忽了, 太子也說說吧。”

這句看似掩飾無心之失的話,讓太子的臉色更難看了。更讓百官竊竊私語起來。

久居官場的精明老狐狸們,都清楚地感受到了皇帝陛下的偏向。

太子黨一朝式微,原分屬太子勢力範圍的禮部和刑部, 在朝會上聲音漸弱。在皇帝陛下的壓力下,原禮部尚書辭官告老。

十年前太子下江南,主理丈量土地一事, 順便重整了瓷器窯和絲織坊。絲綢和瓷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江南就是太子的大私庫, 整個朝廷都心知肚明。

而如今, 陛下卻在整治江南官場一事上, 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決心。

高毅夜訪時提點我, 陛下是不滿意太子撈得太多。三分歸太子,七分歸國庫, 陛下尚能容忍。可若是過了某個臨界值, 陛下就不能容忍了。

高毅為我出謀劃策,此行下江南的主要目標, 就是賬本。他把安排的釘子、知道的線索、可用的人都告訴了我。三十六計被他講出了三十七計, 我聽得差點睡著。

他搖頭歎氣:“罷了, 老臣看陛下意誌堅決, 應該會暗中幫助王爺。”

他又說:“殿下此行, 隻需注意一個人, 江南總督林海深。此人是一條會咬人的狼狗, 牽狗的繩捏在太子手上。連陛下都對他無可奈何。”

往日繁華熱鬨的東宮,此時門口羅雀。臨行前,我依禮數去辭彆太子,不出意料被拒之門外。

太監捧著木盒遞給我:“回王爺,太子殿下正在休息,托奴才把此物給王爺。”

我似有所感,打開蓋子,裡麵是一幅稚拙的畫。大手牽小手,長街通明,人流如織。

眼眶有一點溼潤,但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臨行前我見了楚韶一麵。

他往日總是快樂又幽默,永遠都笑%e5%90%9f%e5%90%9f的。現在卻有幾分憔悴。

我對他說:“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情,就跟我說。”

楚韶勉強一笑,說:“哥,謝謝你。”

我想到楚彥告訴我的那些事情,又提醒了他一句:“父皇是重情之人,你隻要不做錯事,父皇定會待你不薄。”

他臉上閃過被窺破心事的心虛,糾結和猶豫,可他最終隻是說了一句:“三哥,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多說無益,我隻能幫他到這裡。剩下的,隻看他如何抉擇。我轉身離去。

初春仍是有些冷的,馬車裡放著暖融融的炭盆。

我不禁想起了那年初冬,我帶著季明塵去靈山度假。馬車裡也是這樣的溫暖,車窗外飄著初雪。我借故躺在他腿上,透過袖子的遮擋偷偷看他。

那時我還未曾一親芳澤,想借著顛簸在馬車上偷個%e5%90%bb。在靈山,我們圍爐依偎,繞山跑馬,他教我親%e5%90%bb,教我探索曲徑幽處。

一年多過去了。

我的仙人從衣袖不染塵埃,變得會吃醋,會調笑,會不開心。我每時每刻都在思念他。他或許不知,我也不準備讓他知道,每看他一眼,我的心都會撲通撲通直跳。

每一天,我都會無數次一見鐘情。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我不能沒有他。

腦門上的輕彈喚回我的意識,季明塵輕笑道:“做什麼,又丟魂。”

我說:“你在,魂就在。”

“阿翊最近怎麼越來越甜了。”季明塵低頭%e5%90%bb我,“讓我嘗嘗,吃了什麼這麼甜。”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好聽的話都爭先恐後地到嘴邊,讓我下意識地就要說出來。

朝廷諸事讓我焦頭爛額,終於在前往江南的路途中,獲得了短暫的閒暇。

溫暖的馬車裡,我和季明塵依偎在一起,共披一件厚狐裘。他抱著我,給我念故事書,喂我吃糕點和水果。情動之時,衣衫全下也不覺冷。

馬車空間小,做那事有些難度。但也因此得了意外之喜。連環畫上我劃去的好幾頁,覺得難度太高用不上的姿勢,竟然意外的舒服。以至於睡在驛站的大床上,反倒覺得少了些滋味。

越靠近江南,天氣越暖。

每到驛站,季明塵拉著我在花叢柳蔭下漫步,給我抓來蝴蝶,我便讓蝴蝶立在掌心飛走。他摘來不同的花,綴在柳枝上,編成花環送給我。我嗔惱他把我當小孩子,背地裡卻把花環藏好。

我拉著他絮絮叨叨。等他帶我回北邊,要給我弄一方小花園,我要自己種粉的月季和紅的玫瑰。還要有翠綠的草甸和吊椅,方便我抱著雪白的大狗狗曬太陽。每半個月去騎一次我的牛犢,喝熱熱的馬奶酒。

我說什麼他都微笑著說好,不過他不同意讓我喝酒。我納悶地追問,他隻說喝酒傷身。哼,眼神躲閃,絕對有隱情。

不過不喝就不喝吧,他說什麼我都聽。隻要他永遠和我在一起,讓我做什麼都行。

十日後,江南到了。

出發前,高毅屢次強調江南總督林海深是個狠角色。命人搜集了此人的喜好、性情和平生經曆,以便我能知己知彼。

林海深,江南懷海人,十年前太子下江南時投入太子麾下,一步步升到江南總督。與多個地下幫派、海外商會都有勾結,幫太子走私絲綢和瓷器。性情狠戾暴虐,冷漠精明,禦下極嚴,江南官場內鐵板一塊。可林海深確有真才實乾,江南在他的治下繁華昌盛,路不拾遺。因此陛下容忍他到現在。

一個沒有弱點的封疆大吏。我問高毅我該怎麼做。

高毅捋須苦笑:“恕老臣直言,殿下此行確實沒有絲毫勝算。隻能寄希望於……陛下是否給您留了後手。”

他這麼一說,我反倒釋然了。反正沒有勝算,那便走一步算一步。

到達江南的當晚,我就碰了硬釘子。

來官道迎接的,竟然隻是兩個書吏。江南諸位官員,一個也沒有來。

欽差代表的是陛下,是至高的聖意。林海深這是大不敬。

可他偏偏這樣做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我一個下馬威,狠狠扇了我的臉。

若此時進城,代表的是我服了軟、低了頭,朝廷的臉往哪裡放?他一旦確認了我好拿捏,接下來的行動難度會隻增不減。

他在試探我,試探我的底線在哪裡。官道旁隻有兩個瑟瑟發抖的書吏,可我知道,一定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

可他硬,我隻會比他更硬。沒有什麼能比一個傻子的心更硬。

我說:“就在這裡,紮營。”

我回到馬車。

半個時辰後,官道上傳來馬蹄聲。

一道聲音在車簾外響起:“下官攜江南十二位府尹,恭迎欽差大人。”

我托著下巴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