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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西胡作戰經驗豐富,又了解他們首領,幫幫我啊,就當是為了小三兒。”

“我承認,我懺悔,小三兒被拐走確實是我的問題,是我治軍不嚴。但當務之急是收拾西胡,你不也想把他們打回老家嗎?”

“季將軍!太子殿下!弟媳!”

季明塵無視身後的嘮叨,把我抱下馬,往帳中走去。

我看著追過來的楚颯,勸道:“二哥,你先回去。”

楚颯衝我使了個求助的眼神,我忍著笑,看著帳簾在身後關閉。

房間裡便隻剩我和季明塵了。

自他找到我後,我們在庭院中,在街道上,在軍營裡。滿滿的都是人。十分的情緒也得壓成三分,百般的難過也得裝作淡然無謂。

現在終於隻剩我和他了。

於是,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滾落。

季明塵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坐在我身邊攬住我,輕撫著我的脊背。

我哽咽著說:“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啊……”

季明塵說:“嗯,是我不好。”

“你知道……嗚……他欺負我……打我……”

“我來晚了,對不起。”

“嗚嗚……我都餓暈倒了……”我把眼淚蹭在他%e8%83%b8`前,“你知道有多痛嗎……但我舍不得吃你的小糖人……”

“對不起。”

我咬了他一口,抽噎著說:“說了……不許對我說對不起,那是不熟的人才說的。”

他便%e5%90%bb我,吞走我的哭腔和難過。

嘴唇分開時,我有些懵懵的。腦袋和手掌已經裹上了厚厚的紗布。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給我上的藥啊。”

季明塵輕笑出聲:“小傻貓。”

他嚴肅起來:“腿上的傷比較重,包紮的時候會有些痛,忍一忍好不好?”

他抬起我受傷的左腿,撩起褲腿,我瞬間打了個顫。

小腿已經青紫,腫成個饅頭,怪不得這麼疼,我把頭埋在他肩膀上,不敢再去看。傷藥抹在腿上激起灼痛,我攥緊了他的衣服。

季明塵說:“痛就咬我。”

他已經脫下了輕甲,身上是一席簡單的白袍。我啃在他肩膀上,啃了一嘴的衣服。

“怎麼不咬?”他問。

我吸了吸鼻子,看著自己裹成粽子的小腿,說:“不舍得。”

我湊上去親他的嘴唇,很軟地說:“我剛才埋怨的那些話,不是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我隻是需要哭出來,你了解我的,是不是。”

季明塵深深地看著我:“你應該怪我,是我把你弄丟了。”

我搖頭:“是我不對,我不該跟著陌生人走。是我太笨了。”

“阿翊一點都不笨。”季明塵輕聲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把我擁入懷中,在我耳邊道:“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當然相信他。我對他的信任勝過這世上的一切。隻要是他承諾過的事情,我相信他一定會做到。比如,帶我走。

一碗清粥送了過來,楚颯大將軍親手送的。

楚颯嘿嘿笑道:“小三兒,餓著了吧?二哥親……親眼看著廚房熬的粥!”

謝天謝地,他沒說是他親手熬的。

他又說:“今天的事,都怪二哥,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胡人混入了奸細。你放心,二哥一定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給你報仇。”

我忍著笑說:“二哥,彆管我了,我沒事。你其實是來找明塵的吧。”

楚颯義正言辭地說:“什麼話,我不能是來看你的嗎?當然……順便請教王妃一點事情。”

季明塵一言不發,端起碗一勺一勺喂我喝粥。

楚颯在一邊抓耳撓腮,卻又不敢催,坐墊都快被他揪出一朵花來。

我去端碗,對季明塵說:“行了彆逗他了,我自己來。仙人,你就幫他一下吧。”

季明塵並不鬆手,仍然端著碗喂我,開口道:“地圖。”

楚颯忙從懷中掏出一份地圖展開。

季明塵說:“你是怎麼想的?”

楚颯正色道:“西胡無疑已經開始準備行動,綁架小三兒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五萬大軍尚需三日才能趕到前線。西胡鐵騎若進犯,我軍隻能退守,在援軍到來之前,無法保證集市行商的安全。”

季明塵說:“你在這駐守,不就是為了保護集市和行商嗎?直接退走,豈非瀆職。”

楚颯焦慮地說:“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援軍沒來,和西胡對上無異於以卵擊石。”

季明塵喂完一碗粥,掏出手帕幫我擦嘴角。他說:“也不是沒有辦法。”

“西胡出手綁架阿翊,手段粗劣,行事匆忙。有理由相信,他們這麼做是為了擾亂你的思緒,拖延時間。”季明塵緩緩說道,“那他們的準備必然不充分,或者說還不夠充分。”

楚颯一點就通:“是這個道理。這調虎離山之策雖然粗略,但確實分走了我們大半天的注意力。他們拖延時間,一種可能是為了掩護大軍入境,第二種可能……”

“糧草。”季明塵說。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西胡搞出這樣的動靜,人馬必以萬數計,不先運糧草,後繼無力,必不長久。”

我靠著季明塵坐著,拉著他的手聽他說話。雖然什麼也聽不懂,但我仍然聽得很仔細。單單聽他說話就是一種享受。

楚颯沉思著點點頭:“沒錯。可就算知道了糧草會先行,也沒有什麼用處。草原如此之大,想找到糧倉,無異於大海撈針。”

季明塵的目光投向桌上的地圖,似乎是想從這張薄薄的紙上找出西胡軍隊的糧倉。

許久,他伸手指向了一個地方。

楚颯說:“忘憂鎮?”

季明塵說:“忘憂鎮地勢奇險,人煙稀少,易守難攻。重要的是,留有許多老地窖,適合堆放糧草。但……”

楚颯當即道:“我立刻派大軍過去,搶奪糧草。”

“……他們不會把糧倉放在此處。”季明塵補上了先前的話,“三年前在豐峽,我就是從此處斷他們的糧。紮旗羅必不會犯第二次相同的錯誤。”

楚颯泄氣了:“那……”

季明塵說:“但地圖上有一處,與忘憂鎮地勢相像,而且距離前線不遠,適宜西胡用來作後勤補給。”

楚颯急不可耐地拿起地圖看,突然眼睛一亮,說:“西丹坡!”

我腦中靈光一閃,這個地名,我從那小個子胡人口中聽到過。他勸絡腮胡走時,說的便是首領讓他們亥時前往西丹坡。

我立刻說了出來。

季明塵摸了摸我的頭,輕笑道:“阿翊真聰明。”

得到印證的楚颯立刻要去調兵,被季明塵叫住:“你現在去,是提醒他們趕快停止運糧,還是給他們開宵夜?”

楚颯一拍腦袋:“對啊,現在糧草還未入倉,應該等後半夜全部入倉人疲馬倦的時候,殺他個措手不及。”

楚颯於是不急了,又坐了回來,問道:“奪其糧草,也隻能挫一時的銳氣。數萬大軍明後兩日必然壓境,援軍到來之前,我這三千駐軍如何應對?”

季明塵一臉“這還需要問”的表情,平靜道:“你不會拖嗎?楚將軍也是自小學過兵策的人,如何以少對多,心中難道沒有章程?伏擊、造假、迷惑,有什麼用什麼,隻要記住你的目的是拖延就行了。”

我靠在季明塵身上,抱著他的手臂打了個嗬欠。

季明塵語速更快了:“有城牆有暗道,拖三天綽綽有餘。三天後五萬援軍一到,該怎麼打楚將軍心中自有數。”

楚颯難得的有眼力了一回,問了幾句我的傷勢,便離開了。

我靠在季明塵身上癡迷地看著他。他談論軍情時娓娓道來,遊刃有餘,把我一顆心迷得上躥下跳。我又想起他穿戎裝的樣子,那樣的英姿颯爽,迷得我移不開眼。

突然,一個隱秘的念頭浮上腦海。

若是他穿著那身衣服……和我……

嗯……這回要換我主動一點……在上麵……

啊……^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我羞得臉發燙,羞愧地抱住腦袋,我在想什麼……

季明塵抱我到床上,輕聲道:“困了?睡吧,我看著你,一步也不離開。”

他一臉光風霽月,更襯得我思想齷齪,我掩住臉哼哼道:“我要和你一起睡。”

“會壓到你的腿。”

我忙拍了拍床裡側:“你睡我右邊。”

他仍是不肯。

但很快我們就不需要爭了。因為我一閉眼,那個死去的胡人就在黑暗中陰惻惻地看著我。我毛骨悚然,剛換的裡衣又浸出了一身汗。

季明塵幫我擦身子,聽我絮絮叨叨地訴說著恐懼。他把我抱起來,坐到帳中間的小案幾旁,生上了火。

“你啊,就是太善良,太心軟。”他用厚狐裘裹住我,“睡不著就不睡,我陪你說話。”

他用精鐵新做了一支袖箭,補上我折損的那支,放入我袖口的麂皮小包中。

我乖巧地靠在他懷裡,聽他講述沙場上的風刀血雨,講他第一次殺人,講西胡的惡行。漸漸的,我不那麼害怕了。

季明塵偏頭%e5%90%bb我:“他傷害了你,害你差點錯過我。你殺他是自救,是應該的,不要覺得有心理負擔。”

我在他懷裡蹭了蹭:“可他隻是捂住我的嘴不讓我喊,我就殺死了他,我會不會……太凶狠了……”

季明塵輕笑出聲:“跟個撓人一爪子的小兔子一樣,哪裡凶狠了。”

我眼巴巴地盯著他。

“唔,昨天晚上倒是挺凶狠的。明兒幫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被你撓了一道血口子。”

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我的臉發燙,氣惱地啃了啃他肩膀的衣服。卻又擔心起來,當即要扒他的衣服給他上藥。

“好了好了。”季明塵按住我的手,“逗你的。”

他又摟著我哄了一會兒,我不時親親他的嘴唇和臉頰。燭光漸暗,我仍不想睡覺。

季明塵說:“下棋好不好?”

我生病那段時間,秋觀異美其名曰不能光拿錢不乾事,每隔幾天就來看望我。可我實在沒有事情安排他去做,他見我病中傷神,竟提出教我下棋。

連續教了七日,秋觀異放棄了,隻留下一句:“圍起來就算贏。”

我驚奇:“有簡單的方法你不早說!偏要在哪裡講什麼氣什麼劫,聽也聽不懂。”

秋觀異再也不肯踏足我的臥房。

季明塵讓下人拿來一副棋子,信手在棋盤上擺了擺。他摟著我不讓我動,說:“下哪裡跟我說。”

我指了指:“那裡。”

他便在那處落下一顆黑子。

隨即又下了顆白子。

我又指:“那裡。”

圍起來就能吃子兒,我會下的!

一炷香後,我嘿嘿地笑了起來:“我贏啦!”

季明塵說:“嗯,阿翊真厲害。”

我說:“你是不是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