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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也必會有關押感染者的地方。

數量眾多,那這兩個地方定然不會太遠。

因為運力不夠。

可關文林到底把他們關在什麼地方?

若路上那位精壯漢子所說屬實,多拖一天,感染者的希望就少一分,距離死亡就更近一分。

老太醫已經被我派去研究瘴霧,對症製作藥劑,今天傳信回來說進度不錯。可若是找不到流民,藥劑做出來也是白搭。

“三號”和“四號”也相繼帶回了壞消息。

夏風說:“小的扮作找工的外鄉人,在一家麵館幫工,三天什麼也沒有問出來。這幾天也溜去外麵轉悠,什麼也沒有發現。”

冬子說:“小的也在一家甜品鋪子幫工,旁敲側擊地問過,老板什麼也不肯說。鋪子裡有小孩子玩的竹蜻蜓和雞毛毽子,但從沒見老板的孩子來過。今天小的開口一問,老板馬上流眼淚了,卻隻是一個勁地讓我彆問,提前給我結了工錢讓我離開。”

我說:“你繼續去盯著那個老板,找機會磨磨他,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三天後,平疫署的官員把文書整理好送到使館。

文書按年劃分,每年的款項支出條陳清晰,藥材和其他物品的購買精確到幾錢幾厘,賬冊無一厘的錯漏。流民的安置和撫恤,也都有簽字畫押的文書證明。

可這些詳細的文書,都是去年甚至更早時候的記錄。

至於今年,官員們咬定沒有時疫。

今年的記錄裡,城中熏艾葉花費八十萬兩,修繕平疫署花費五十萬兩,朝廷撥下的平疫款便隻剩七十萬兩。

我聽秋觀異給我念的那些簡略的數字,恨不能把關文林拖來痛扁一頓。

絕望之時,秋觀異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那夜的七位女子中,有一位年紀尚小,被鄙人問出了話。”

他神秘一笑說:“那女子說,關文林每月四次,會獨自去一個地方,不讓下人跟著。算起來,今晚便是他去那地方的時候。”

我說:“為什麼現在才說?”

他無辜道:“今晚才是他去那地方的時候。說早了,白惹得您掛心,鄙人這是為您著想。”

這個消息如久旱逢甘霖,讓進度停滯不前的我們欣喜不已。

第二天晚上,我和季明塵換上黑衣,在關文林府外守株待兔。

季明塵用輕功帶著我,悄無聲息地綴著那輛馬車。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郊外的一座破落院子外。關文林鬼鬼祟祟地四下觀望,肥胖的身體以猴子般的迅捷,進入了院中的某個房間。

很快,裡麵傳來某種不可言喻的聲音,女子的女喬喘,男子的粗氣。

房頂,我和季明塵對視片刻,他默默地把瓦片放了回去。

一股失敗感油然而生,我頹然地躺在屋頂上,喃喃地說:“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容陽府並沒有時疫。”

“要不算了吧。”我說。

“村民說的,也不過是一麵之詞,關文林說的,也是一麵之詞。”我喃喃地念叨,“可現在所有證據都站在關文林那邊,總要用事實說話的。”

“而且就算有時疫,那也是多年痼疾,哪能是我一個傻子一來就能解決的。是不是?”

“我不如就安心地吃喝玩樂好了,過個十來天回京,讓陛下再派有能力的人來。”

“總不能對我奢求太多。”

季明塵和我並排躺下,拉過我的手十指相扣,摩挲著我的指尖。

手中的溫熱給了我些許的力量,我怔怔地望著漆黑的天幕,星子一眨一眨地閃爍著,變成了那個精壯漢子激動和期盼的眼睛。

“請王爺謹記,這隻是他擺出來的騙局。”

“草民懇請王爺一定不要被那狗官蒙蔽。”

“還有萬千老百姓等著王爺去解救……”

我頭痛地揉著太陽%e7%a9%b4,用力地思索著,一道流星劃過天際,照亮了思緒中一個漆黑的地方。

我渾身一顫,猛然坐起身,興奮道:“我知道了!”

第48章

我急急地攥住季明塵的手, 激動得差點咬到了舌頭。

“感染的人眾多,那不可能藏到很遠的地方,所以一定在城內。”我努力地組織著語言, “那、那種人比較多, 但是又不會讓人起疑的地方!”

“因為他不可能完全不管,還是會偷偷派人去……所以就藏在人多的地方。”

“我們之前都隻在偏僻的地方搜,但不對,剛好反了。”

我頭痛地比劃著:“應該去那種, 就、就是那種平時人多,但多得正常的地方,比如、比如……”

季明塵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 說:“比如集市,酒樓, 客棧。”

“對!”我興奮地抓住他的手, “就是這些地方!天天人來人往, 但又不會讓人起疑。”

“那明日起就從這些地方開始查, 看是否有隱藏的地下室。”季明塵立刻道,“你說得對, 關文林不可能把感染者關在一起完全不管, 總有送飯或者送藥材的人。隻可惜我們人手不足,可信任的人太少, 不然的話把每一位官員監視起來, 看他們私下與誰接觸, 總能摸到線索。”

“這事還不能大張旗鼓地去做, 容陽府四處都是關文林的眼線, 一旦被他察覺, 他一把火就能燒掉證據。須得暗中查探。”

我激動得連連點頭, 就是這個意思!他把我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了。

他輕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阿翊真聰明。”

我得意地揚起頭:“那是。”

我興奮得忘記了正在屋簷上。不經意間,手掌拍落了一塊瓦片,落地發出脆響。

房內的動靜停了一瞬,隨即是一聲警惕的質問:“誰?!”

我僵住了。

下一瞬,身體騰空而起,輕巧地落在院牆外。

院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起來有數十人,齊齊衝向院門。

我緊張地摟緊了季明塵的脖子。

他抱著我又是幾個騰躍,手指在我後頸輕輕按了一下,以示安撫。我一下子就安心了,乖乖地靠在了他的懷中,放鬆了脊背。

腳步聲被遠遠地甩在身後。

那座庭院漸漸看不見影了。

使館在城東,庭院在城西,兩地相距甚遠。連續的騰躍消耗了季明塵許多的體力,汗水從他臉上劃落,呼吸間也帶上了輕喘。

我掏出手帕,細細地替他擦著額頭上的汗珠。擦好後把手帕收回懷裡,乖乖地摟住他的腰,一動也不動,努力不給他增加負擔。

街景和房屋從身下不停掠過,使館的輪廓漸漸浮現。我突然發現,這不是去的那條路。

我努力回想著去時的場景。

關文林的馬車先是往一個方向去,中途在一家店鋪前停了一會兒,隨即調轉方向,一直往那庭院處去了。

馬車為什麼不直接駛向庭院,而是走到一半才掉頭?

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所以改換了目的地嗎?

這個發現讓我的心涼了。

與此同時,季明塵一托我的腰和腿,我們便從窗戶飄入,落地房中。

“這是最近的路線。”他一邊關窗戶,一邊道,“去的時候繞了路。”

“你懷疑有人透露了消息給關文林,所以他才中途改道去了那庭院?”

我心亂如麻,下意識道:“不、不會的……”

季明塵雙手按在我的肩上,盯著我的眼睛,柔聲道:“沒事的。你想想,有哪些人知道我們今晚的行動?”

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除了秋觀異,就隻有夏風……不、不會是他們。”

季明塵耐心地分析:“不會是一號。如果他是關文林安插的眼線,那他根本沒有必要告訴你這個消息。告訴你之後又去通知關文林,實在是多此一舉。”

我說:“那、那會是誰?對了,中途有侍女進來添茶,門口的護衛萬一耳力超群……”

季明塵把我攬入懷中,輕拍著我的後背,低聲在我耳邊道:“沒事的,萬一是我們想多了呢?也許他是要去那店鋪買東西,所以才會繞路。”

我忙道:“對,可能隻是想多了。”

季明塵說:“現在需要操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我馬上明白了過來。

以關文林的謹慎,一定會親自來使館查探,確認我在不在房中。

我皺起眉:“怎麼辦?我不會說謊,肯定會被他看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季明塵想了想,輕輕一推,我便躺在了床上。

我睜大眼,結結巴巴地說:“做、做什麼?”

他三下五除二地剝下我身上的夜行衣,又脫下他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把兩件衣服塞到床下麵。

我看呆了,他、他連脫衣服都那麼迷人!

他又脫下我的中衣,把我裹在被子裡,我身上便隻剩一件薄薄的裡衣。

我緩緩地張大了嘴,看著那修長骨感的手指,伸向了他自己的衣服。

一幕一幕都像是放慢的畫麵。

他身上的衣服一層一層地褪去。

我見過很多次他不穿衣服的樣子,可那是在紗帳中,在昏暗的燭光下,在玫瑰花瓣遮擋的水下,在夜月下,在花叢中。而且隔得很近,看不清全貌。

這是少有的,他站在十二支蠟燭輝映的亮光中,距我稍遠,讓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全貌。

上一回是在靈山,他泡藥浴之前,裡衣鬆垮垮地滑落,害我流了鼻血。

我下意識捂住鼻子,癡癡地不肯挪開目光。

方才他出了汗,現在肌肉充血,更具勃發和律動的美感。

他%e8%83%b8上和腰腹上都有一層薄薄的肌肉,摸上去手感好極了,我睡覺時總要摸著才能睡得香。

這具身體像一株冬日裡的雪鬆。

樓下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

他向我走了過來,掀開被子壓在了我的身上,我們滾燙的肌膚隔著一層薄薄的裡衣相貼。

腳步聲來到了門外。

他解下了發冠扔在床頭,一頭如墨的發鋪散了下來。

與此同時,敲門聲響起了。

我卻不再緊張。

我根本顧不上緊張了。

我的全部身心、一切的思緒都在我的仙人身上了,分不出一絲一毫給彆人。

門外,關文林的聲音響起了:“王爺可在房中?”

季明塵低下頭對我一笑,滾燙的唇%e5%90%bb在我的唇角。

敲門聲變大了。

我當然沒有餘力回答,惱怒地想把那再次響起的詢問聲踢到東邊的大海裡去。

越來越急的敲門聲中,季明塵又%e5%90%bb了下來,低語在唇齒間響起:“彆怕。”

我不怕。

我抱住他的腰,鬆開齒關想要更多。

敲門聲激烈起來,吵得我皺眉。

我依然沒有精力去管。

滾燙的舌尖在口腔中交纏。

終於,砰的一聲巨響,房門開了。

季明塵的唇離開了,巨大的空落感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