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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的隊伍,自然要有編號。”

我看向秋觀異,說:“你聰明,負責動腦子,出點子,你是一號。”

秋觀異眼神放光,正要說什麼。

我說:“月錢加倍。”

他立馬笑眯眯地說:“是,王爺!”

我又看向春梨:“明天我們出發去南邊,你一個人留在王府,負責後勤,很辛苦,你是二號。”

春梨笑得露出小酒窩,甜甜地說:“是,王爺。”

我又看向夏風和冬子。

冬子忙說:“王爺,我比他先來您身邊伺候,我是三號。”

夏風說:“王爺,我比他年齡大,我才該是三號。”

我糾結了許久,沒有頭緒,說:“那你們猜拳吧。”

冬子贏了,興高采烈地說:“我是三號。”

夏風則垂頭喪氣:“我是四號。”

我開始安排任務。

“一號負責製定策略,想一想我們這一路上,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二號負責收拾行囊,三號和四號協助二號,唔……二號指揮,你們乾活。”

我喝著茶,一擺手:“好了,去吧。”

臥房頓時空了。

季明塵說:“我是幾號?”

我想了想,說:“你是零號。”

他戲謔地笑看著我。

我認真地解釋:“零是沒有,是無價,排在所有人和所有事前麵,是最最最重要的。”

第46章

六月中旬, 連路邊的垂柳都枝葉耷拉,無精打采。

“還有多久到?”

我擦著汗,不知第多少回掀起簾子問。

車夫的聲音也是一樣的有氣無力:“回王爺, 還有十裡地到下一個驛站, 可以稍作休整。”

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趕這麼遠的路。哪知就遇上了難得一見的酷暑,可把我難受壞了。

馬車裡放著冰塊,沒過多久就化成一灘水, 久了還會冒熱氣。

季明塵坐在我身邊,搖著扇子為我扇風。

如此炎熱,他卻依然優雅自如。入夏後他就不再穿紅衣了, 隻著一身素淨的白袍。頭發一絲不苟地束著,額上連一絲汗水也沒有, 神情怡然悠閒, 像一位極富教養的貴公子。

又像一株風度萬千的雪鬆。

我看得入了迷, 連炎熱都消散了幾分。

“仙人, 你都不會熱的嗎。”

我無力地抱住他的手臂,枕在他肩膀上, 自己有氣無力地回答了:“對哦, 你是天宮裡的仙人,當然不會熱。”

季明塵輕笑出聲, 掏出手帕給我擦汗:“傻。”

他的手涼涼的, 我拉過他的手覆在臉上, 舒服得喟歎出聲。

還不夠, 我又拽著他的手伸進裡衣, 貼在%e8%83%b8上。

他的手僵住了, 聲音無奈:“阿翊, 彆這樣。”

我不放。

他合指一捏。

我整個人雷劈似的彈起,驚愕地看著他。

“你、你怎麼能捏……捏……”

他不緊不慢地收回手,極富涵養地衝我一笑。

我抱住%e8%83%b8,羞得滿臉滾燙。

他怎麼越來越壞了。

他卻不再看我,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我:“送你。”

那是一塊溫潤純白的玉,泛著淡淡的瑩白光澤,宛如一塊毫無瑕疵的琉璃。

我早就發現了,這塊玉他從不離身,一直貼身帶著,一定是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

他說:“這塊玉冬暖夏涼,你戴上,能舒服些。”

果然,他頓了頓又說:“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我說:“既然如此,那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不可以給我的。”

他笑了,親手把玉掛在我脖子上,涼涼的玉貼著%e8%83%b8`前的皮膚,果然涼爽了許多。

我嘿嘿笑著,湊上去賊兮兮地問:“那你母親有沒有說什麼?”

“嗯?”

我提醒他:“比如……這玉要送給最喜歡最喜歡的人……之類的話。”

他不語,眼神卻含笑。

我心裡像吃了蜜糖一樣的甜,貼近他討要親親。

他一挑眉:“不是熱嗎?”

“再熱也要貼貼。”

親%e5%90%bb讓空氣又升溫了幾分,喘熄著分開後,他的額角也滲出了薄汗,臉色緋紅。

我心中躁動,%e8%88%94了%e8%88%94唇,湊上去貼了貼他的臉。他輕輕一推,我便躺在了他的腿上。

我們心照不宣地沉默下來。

剛才提到了他的母親,我迫切地想知道關於他的事情,卻又怕貿然提問,戳到了他的痛處。便隻能在沉默中糾結著。

他卻主動開口了。

“我的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性子很軟的人。平日最愛坐在陽光下繡花,看書。”季明塵緩緩說道,語氣裡有一絲懷念,但很快變作沉痛,“但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被人害死的。”

我緊張地握緊了他的手。

他輕描淡寫地說:“後來我查出來,害死她的是老皇帝的一個寵妃。在一個雷雨夜,我提著劍,把那個寵妃殺了。”

“老皇帝沒有證據,但他知道是我動的手,因為他心裡有鬼。”

“他怕我,他怕我像殺那個女人一樣殺他,所以他想我死。可卻又不能動我,因為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是個皇帝,總要為自己的國家考慮考慮。”

“可他那麼忌憚我,怕我,所以一次次想置我於死地,卻又在臨門一腳時,被理智拉住。”

“前年年底,他新得了個兒子。有了新的繼承人,他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對我痛下狠手。所以才有了北漠十八州的事情。後麵的,你都知道了。”

我捧起他的手,放到唇邊,小心翼翼地%e5%90%bb了一下。

“不要難過,你有我。”

他受傷的右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縱然用了最好的祛痕膏,卻也留下了淺淺的傷痕。摸上去有細微的凹凸感。

這是他為了保護我而受的傷。

我認真地說:“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受傷。”

到了驛站,正想掀簾下車,卻聽護衛發緊的聲音傳來:“王爺,請先不要下來 !”

閾口桸·

我看向季明塵,他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微微皺起了眉。

車外,護衛厲聲問道:“你們是何人!”

一陣嘈雜後,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顫巍巍地響起:“官老爺,我們都是良民。”

護衛說:“既是良民,那請速速離去,不要在此擋道!”

“我們隻求與轎上的官老爺說幾句話!”

又是一陣嘈雜的人聲,聽起來似乎有百十來號人。

護衛開始攆人了,我聽到鐵甲聲和斥責聲,間或夾雜幾句尖叫。

人聲逐漸遠離,突然有一道雄渾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請問這可是閒王殿下的車架?”

我看向季明塵,他衝我點了點頭。

他護著我下了馬車。

護衛們警惕地圍在我身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攔轎的是一群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的老百姓,為首的是一個粗褐短打的精壯漢子,想來剛才那聲問話,就是從他口中傳出的。

看到我,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頗有禮數地衝我一抱拳:“請問閣下是否就是受皇命前往容陽府平疫撫民的欽差大人閒王殿下?”

我說:“我是。你們是什麼人。”

精壯漢子跪下,他身後的老百姓也跟著跪下,隻看到一片烏壓壓的人頭,和一雙雙麻木的眼睛。

“王爺容稟,草民在此等待王爺,隻為讓王爺了解容陽府的實情,絕無惡意。”精壯漢子指了指身後的百姓,誠懇說道,“我們都是在封城前逃出容陽府的老百姓。”

我說:“為什麼要逃?封城又是怎麼回事。”

精壯漢子一臉憤懣地說:“那容陽府尹關文林是個地地道道的狗官,貪墨了朝廷下撥的平疫款,那可都是老百姓們的救命錢啊!得知朝廷派出欽差大臣後,關文林趕緊下令封城,以防有老百姓跑出去告禦狀。”

我說:“封城?他是想把我關在外麵嗎。”

精壯漢子臉上閃過一抹異色,難言地動了動嘴唇。

我才反應過來我說了傻話,頓時羞紅了臉。

季明塵輕拍了下我的肩膀,揉了揉我的後腰。

精壯漢子詳細解釋道:“並非如此。等王爺一行到達容陽府,關文林必然已經將容陽府情況控製住。王爺所見,必是一派祥和美滿,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時疫。但請王爺一定要謹記,這隻是他擺出來迷惑王爺的騙局,還有萬千老百姓等著王爺去解救,主持公道。”

我問:“今年時疫嚴重嗎?”

精壯漢子剛毅的臉上布滿悲痛,沉聲道:“前所未有的嚴重。草民的老母和妻兒,都已喪生於時疫……”

他聲音哽咽起來,老百姓中有人開始嗚咽,驛站外一片悲聲。

我默然了片刻,說:“我知道了。”

精壯漢子抹了把眼淚,俯下`身磕了三個響頭,滿目都是懇切:“多謝王爺!草民懇請王爺,一定不要被那狗官蒙蔽,草民給王爺磕頭了!”

他咚咚咚磕著頭,老百姓們也跟著他磕頭,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我說:“起來吧。”

這些百姓瘦得皮包骨頭,互相攙扶著站起身,眼神麻木而空洞地看著我。

我轉開眼,說:“給他們些吃的。”

馬車裡並沒有帶多少乾糧,隻有一些糕點和零嘴,我便讓夏風給了他們一些銀子。

經這麼一打岔,我們自然沒有了歇息的心情,在驛站加了些水,便又匆匆上路了。

我召來秋觀異商量了一番,在進容陽府的前夜,讓夏風和冬子易了容,悄悄下了馬車,消失在黑夜中。

與那精壯漢子所說的大相徑庭,容陽府一片歌舞升平的祥和。

容陽府尹關文林早早地在城門口迎接,一雙小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頗有些浮誇地行禮問候:“早就聽聞三殿下玉樹臨風,風度無雙,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您這一來,下官這小小的容陽府簡直蓬蓽生輝,光彩照人哪!”

一句話被他說得波瀾起伏,我感覺像在聽戲。

關文林笑眯眯地彎腰一指:“下官在前麵聽風樓設了宴席,為殿下接風洗塵。”

我說:“走吧。”

馬車向前駛去。

我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現在正是傍晚,太陽還未落山,街市上正是熱鬨的時刻。

兩邊的攤販大聲叫賣,提著菜籃的婦女和菜販子討價還價,小孩子吃著糖葫蘆……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正常。

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我吸了吸鼻子。

季明塵說:“是熏艾葉的味道,能驅時疫。”

說話間,馬車已經停在了聽風樓門口。

季明塵親了親我的額頭,說:“禦風跟著你,彆怕。吃飯的時候可以暗中觀察,但也彆和他杠上,萬事等我回來再說。”

他想了想,又說:“不要喝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