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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下唇的牙齒,將我的哭聲和情緒全部吞走。%e5%90%bb至深處,我停止了哭泣。

他放開了我,幫我擦乾淨眼淚,低聲哄著:“好了,沒事了,嗯?”

我蹭了蹭他的側臉和脖頸,帶著鼻音說:“還要。”

他便又溫柔地含住了我的唇。他的唇舌包含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我被驚走的三魂七魄歸體,完全平靜了下來。

黑衣人的目光變成了震驚。

我緊緊地攥住季明塵的手,再看向那黑衣人時便不再害怕了。

我說:“他是你的屬下嗎。”

季明塵說:“他叫禦風,是暗衛頭領,也是我的副將。”

我看向牆邊倒立著的黑衣人禦風,他有兩條濃黑的眉毛,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我,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

我說:“那你彆讓他倒立了。”

季明塵說:“他嚇到你了,這是他應得的。”

我不再多言,仔細地觀察禦風,他似乎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瞪了我一眼後閉上了眼。他撐著地麵的兩條手臂很穩定,沒有絲毫顫唞,整個人如一根筆直的鬆樹。

一個時辰後,禦風輕踢牆壁,整個人便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站直了。他走到季明塵身邊單膝跪地,恭敬地叫道:“主子。”

他一走過來,我便下意識地一抖,往季明塵懷裡縮去。季明塵輕拍我的後背,對禦風說道:“今後,你絕不許再傷害他,記住了。”

禦風不情不願地回答:“是,主子。”

季明塵又說:“北邊有什麼消息。”

禦風猶疑地看了我一眼。

季明塵說:“他不是外人。今後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避諱他。”

禦風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我暗中跟著使團進了南楚,本想找機會和您見麵,但他……三皇子身邊一直有大量眼線。直到上了這靈山,暗中的盯梢才減少,我才敢現身。”

眼線?我疑惑地皺起眉,誰會派眼線盯著我?

“北邊情況不太妙。皇帝老兒身體愈發不行了,李妃開始摻和朝中諸事,暗中勾結朝臣,私相授受,抱著她那一歲的皇兒,妄想著等老皇帝一死,就當垂簾太後。”

季明塵聽罷搖了搖頭:“她倒是想得遠。”

禦風語氣激憤:“這女人不知受了誰的指點,鼓動禦史上書,讓老皇帝廢了您的太子之位,立那個一歲的小不點當太子,足足有一半的朝臣附議。還好蘇丞相堅決持反對意見,皇帝老兒也算有點理智,沒有答應。”

季明塵麵色平淡,看不出喜怒,他問:“他還能活多久?”

“太醫看過了,皇帝老兒荒%e6%b7%ab無度,早就掏空了身體,不出一年就要不行。”

禦風突然正色道:“前朝文官多為牆頭草,就算主子在武官中有絕對的地位,但您久不在朝,也阻止不了文官倒向李妃。拖得越久,局麵對您越是不利。您身上的毒既已能解,您又手握虎符,屬下懇請您即刻回北鄞主持局麵。大不了殺了那李妃和小不點,看老皇帝能怎麼辦!”

我一直聽得雲裡霧裡,獨獨聽明白了最後這幾句話,禦風在勸季明塵走……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捏了一下,酸痛。我不由得攥緊了季明塵的手,緊緊地盯著他。

第22章 想吃

我既是緊張又是委屈,心底還有一絲未緩和過來的驚惶,就這樣可憐兮兮地望著季明塵。

他會走嗎?他一定是想走的吧。北邊那老皇帝這樣對他,他是一定想回去報仇雪恨的。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

可是……那我呢?我怎麼辦呢?我那麼喜歡他,三魂七魄都纏繞在他身上。他一走,我一定會變成一個丟魂的癡兒。每日清晨要是少了他的喚醒,我會渾渾噩噩一整天。

明明他還沒有教我那個。我也沒有親夠他。

可我又有什麼理由不讓他回去呢?我沒有任何留住他的理由。他此去是為了大業,為了複仇,我是應該無條件支持他的。

咚咚的心跳聲快要把我淹沒了,我緊緊攥著季明塵的手,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豎著耳朵,緊張地等待著他的回答,卻隻有一陣沉默。

禦風的聲音又響起了,急切地勸道:“主子,您到底還有什麼顧慮?等您身上的毒解了,武功完全恢複,再加上我,這世上什麼地方去不得?有誰能攔得住您?”

“隻要回到北鄞境內,屬下集結暗衛營,您請虎符暗統三軍,舉清君側大旗,將那李妃就地格殺!就算事不成,屬下也可入宮暗殺她,屆時,不怕那老皇帝不妥協。大仇可報,大業可成!”

他說得太對了。至少在我這個傻子聽起來,季明塵去這一趟是勢在必行,百利而無一害。

於是,我的心先是重重地沉下去,用力地摔在地上,而後又被一雙無情的鐵手攫住,狠狠地肆意揉捏,痛得我全身發抖。我呆呆地坐著,眼淚嘩啦啦地流。

我進入了一片無止境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隱約中感覺到有人把我抱在懷裡,為我擦眼淚。可我看不見,便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視線漸漸恢複。桌上的紅燭早已燃儘,隻剩一根燭芯在燈油中頑強地發著光。

雪仍在不停落著。

耳邊傳來一個低沉溫柔的聲音:“不哭了。”

我遲緩地眨了眨眼睛,屋裡已經沒有了禦風的身影。我撐著床站起身,剛想往外走,卻被一隻手拉住。

季明塵說:“做什麼去?”

我不敢與他對視,移開目光,聲音很低地說:“我去……去幫你收拾行囊……你什麼時候……走。”

我耗儘了全身力氣,才把最後那個字說出口。話出口的一瞬間,我的心臟空了一大塊。我虛軟地扶住了床柱,仍是不敢看他。

下一瞬,我被他摟著腰抱到了腿上,他的氣息撲麵而來,溫熱的呼吸淺淺地灑在我的臉上。

我攥緊了衣袖。

“阿翊,看著我。”

他在我後脖頸輕輕一扶,我就被迫與他對視了。

在他黑亮的瞳仁中,我看到了一個虛弱又可憐的,慘兮兮的自己。

他說:“我什麼時候說要走?”

我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又說:“你心裡不舒服,為什麼不講給我聽?憋得不難受麼?”

我怔愣地盯著他。

他歎了口氣:“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我終於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不打算回北邊嗎?可是禦風明明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他此去必將成大事。

他耐心地開口說話,語氣沉穩,娓娓道來:“北邊局勢還不明朗,他還有一年可活,隻要他還在世一天,局勢就可能千變萬化。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回去。”

“而且……”他話音一轉,看著我認真說道,“就算以後要回去,我也會先安置好你,所以,不要擔心好不好?”

我說:“我跟你一起走。”

他笑了:“好。”

緊繃了一夜的弦鬆懈下來,我整個人耷拉了下去,疲累地靠在他的肩頭,打了個嗬欠:“困……”

他幫我脫去衣服,換上寢衣。睡過去前,我感覺到溫柔的%e5%90%bb落在額頭上。

太醫每隔一日來施一回針,調製一次藥浴。

季明塵依舊不讓我守著他施針,我猜他是不想讓我看到他忍痛的樣子。我每回在外麵急得抓耳撓腮,等一結束,就衝進去看他。看到他滿頭冷汗、麵色慘白,心痛不已。可偏偏他又很開心,我便隻能強忍心酸,陪他一起開心。

自那次我流鼻血後,他也不讓我看他泡藥浴了。等他泡完披上衣服,來我身邊坐下,那股溼潤的藥香不依不撓地往我鼻子裡鑽,我心裡癢癢。

很香很甜,讓我想咬一口。

“不想吃飯,想吃你。”我放下筷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滿屋子的人都頓住了。

季明塵夾菜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把那片肉放入了我的碗中,說:“吃飯。”

我說:“不如你好吃,不如你香,也不如你甜。”

我重複道:“想吃你。”

想啃一啃,%e8%88%94一%e8%88%94,最好能一直親親。

每日的親%e5%90%bb讓我饜足,但我漸漸不滿足於此。我還想親他修長勻稱的大腿,健美的手臂,有力的%e8%83%b8膛。▂思▂兔▂在▂線▂閱▂讀▂

季明塵又給我夾了塊肉,神色無奈地說道:“吃飯!”

夏風結結巴巴:“王爺,這種事情……不好在飯桌上說的!”

冬子也紅著臉說:“這種事情不能當著旁人的麵說。”

我不解,什麼叫“這種事情”?

這麼光風霽月的事情,怎的被他倆說的像見不得人一般。

我看向季明塵,正想開口問,卻被一塊綠豆糕堵住了嘴。

香甜軟糯的糕點下肚,我意猶未儘地%e8%88%94了%e8%88%94唇,季明塵又喂了我第二塊,第三塊。每次想開口都被綠豆糕堵回嘴裡。

等我吃飽後摸著肚子發呆,已經忘了剛才想問什麼了。

午膳後,小廝退出房間,貼心地掩上了門。

一道身影從房梁上倒掛下來,他濃黑的眉擰在一起,憤憤說道:“什麼想吃……你簡直……虎狼之詞!”

我一驚,一骨碌起身,躲到季明塵身後抱住他的腰,警惕地看著房梁上的人。

禦風在房頂輕輕一踢,整個人便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一點聲息也沒發出。

自那晚後,禦風便一直隱在暗處跟著我們。雖然他已經神出鬼沒許多次,但每一次我都會被他嚇到。

季明塵拍了拍我的手,說:“禦風,你也不小了,穩重一點。”

禦風語氣委屈:“主子,這都快半個月了,我可什麼也沒做。誰知道他這麼不經嚇。”

我訕訕地從季明塵身後出來。要說我有多怕禦風,那倒是沒有。躲起來完全是肢體的自然反應。

我說:“我沒有說虎狼之詞。”

禦風漲紅了臉:“……你這人!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眾目睽睽,你說得這麼直白露骨,還說不是虎狼之詞?!”

我摸了摸腦袋,他一口氣說這麼些文化人才會說的詞語,我有些懵了。

季明塵突然開口:“禦風,你去北坡看一圈。”

禦風疑惑道:“主子,看什麼?”

季明塵說:“讓你去便去。”

禦風便倏地不見影了。

我看向季明塵,剛想開口問,禦風為何說我的話是虎狼之詞,卻聽他搶先開口:“吃葡萄嗎?”

想到他那修長優美的手指翻飛,靈活剝著葡萄皮的樣子,我%e8%88%94了%e8%88%94唇,不假思索道:“吃。”

他伸手去拿葡萄。

我說:“他為什麼……”

一顆葡萄塞到了我嘴裡,好甜!我睜大眼睛,盯著他剝皮的手。

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

再一次忘了沒問出口的話是什麼。

一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