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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他已走到了我的麵前,吃驚道:“您的嘴唇是怎麼了?怎的腫起來了?昨晚有蚊子嗎?可不應該呀——現在是冬天。”

我茫然地摸了摸唇,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可這是怎麼搞的?我什麼也想不起來,隻隱約記得,似乎是摩攃弄腫的。

小廝模樣的人一拍腦袋:“哎喲!小的忘記了,季公子早起去練劍了。小的先伺候您更衣,再帶您過去。”

季公子。

我的心一動,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心頭。我腦中空茫的雪原裡,突然綻出了一樹桃花。

這個季公子一定是我最重要的人。

於是,我終於開口了:“帶我去。”

山間的鬆林白了頭,有飛鳥停在樹梢淺眠,被堆積的雪花壓得彎了腰,撲簌簌地抖著翅膀。路完全被雪花蓋住了,大地雪白空茫。

落雪的山路很不好走,我裹緊狐裘,走得很慢。

一席明豔如火的紅衣出現在了視野中,那是漫天的雪色中,唯一的一抹紅。

他在雪中舞著劍。

那把薄如蟬翼的劍被他舞得近乎殘影,紅衣時起時落,在雪中飄舞著,勾勒著。淋漓儘致。

天地間,隻剩這一抹紅。

他是月下仙,是林間雪,是我的夢中人。

我的眼睛被淚水打濕了。

我記起了我是誰,也記起了我在哪裡,記起了昨夜的%e5%90%bb,記起了一切。

他的存在如定海神針,把我的神魂牢牢地釘在了體內。

季明塵發現了我,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掠過幾丈遠,停在了我的麵前。

“怎麼哭了?”他訝異地問,手指從我眼尾擦過。

我上前抱住他的腰,埋在他%e8%83%b8`前,哽咽地說:“我怎麼這麼喜歡你啊。你彆不要我。”

季明塵似乎被我突如其來的情緒弄得無措了,笨拙地在我後背拍著:“好了好了,不哭了。”

夏風對他解釋:“殿下每天醒來都會丟魂兒,您今天早起出去了,殿下沒見著您,失魂落魄了好久。”

季明塵愣了一下,旋即在我耳邊說:“抱歉,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

我擦了擦眼淚,發現他提劍的右手在微微發抖,忙把他的手攏在手心,著急道:“是不是冷?昨兒才施了一次針,毒還沒解,你怎的就跑出來練劍了!萬一複發了怎麼辦!”

他對我一笑,反握住我的手,帶我往回走去。

有他拉著我,我腳下輕快了不少,一點也沒感覺到累,就回到了木屋。

他說:“抱歉,我太高興了。重新擁有武功的感覺太好,沒忍住就出來練了會兒。”

我說:“那也要慢慢地來,不能著急。”

他笑了:“好,聽你的。”

可我還是不能放心,我在他手臂上捏了捏:“這裡疼不疼?”

他說:“不疼。”

想到之前在馬車上,我躺得他腿疼。便又捏了捏他的大腿:“這裡呢?疼不疼?”

他神色又怪異起來,按住了我的手。

我急了,以為他是在逞強,便又往上,落在他大腿根處揉了揉:“是不是這裡疼?”

他倏地並攏了腿,臉上騰地一下就紅了,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彆……真的不疼……”

我皺眉看著他,他目光躲閃,神色奇怪,和在馬車裡一模一樣。我想到那句莫名其妙的“以後再教你”,心裡的疑惑越發濃重了。

教我什麼?

唔,昨晚他教了我接%e5%90%bb。

想到這個,我突然有些委屈。

明明昨晚那麼親密,為什麼現在連碰他一下都不肯。

我看著他,委屈地說:“你為什麼不讓我摸啊?”

第21章 遇刺

這場初雪一直持續到了夜晚。

田莊的下人為我們準備了豐盛的晚膳。臘味是早已醃製好的,鹹香無比。野鹿肉一直用霜雪冰凍著,和山間新摘的鬆茸一起燉,軟爛又鮮美。

瓜果是秋季成熟後采摘的,儲存在乾冷的地窖裡,現在拿出來仍是鮮甜味美,汁水飽滿。

用過晚膳不久,天便完全黑下來了。小廝早早地生好了火爐和炭盆,小木屋裡溫暖如春。我吩咐了小廝不要來打擾,又仔細地掩上了門。

雪花簌簌地落著,透過木窗的窗欞,一片片鵝毛大雪輕盈飛舞。有些雪花整片粘在了窗上,凍成了美麗的冰晶。

我和季明塵圍爐而坐。我沒骨頭似的緊挨著他,不時癡癡地盯著他完美的側臉,又被他輕彈腦門,回過神來。

我揉了揉酥癢的腦門說道:“仙人,你為什麼要彈我。”

季明塵說:“本來就容易丟魂,再這麼看下去,魂又飛走了。”

自從夏風對季明塵說了我丟魂兒的事情,他就格外放在心上。我隻要盯著一個地方出神得太久,他就會來彈我的腦門。

我說:“魂兒在你身上,怎麼會丟?”

他問:“吃水果嗎?”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吃。”

炭爐上架著鐵絲網,上麵放著茶壺和水果。壺裡的水開了,咕嚕咕嚕地響著。

季明塵把壺蓋揭開放在一邊,拎起一串葡萄摘下一粒,開始剝葡萄皮。他手指靈活,三下五除二,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就遞到了我的嘴邊,剝下來的葡萄皮還是完整的一塊。

不知是他的手伸回得慢,還是我舌頭縮回得太慢,每次我除了吃到葡萄,還總是會%e8%88%94到他的手指。

次數多了,我便有些心癢癢,趁他去拿下一顆葡萄時,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

在他教會我如何接%e5%90%bb後,我便每時每刻都想要親親。有旁人在時我儘力克製,可隻剩我們兩人時,我便不需要克製了。因為麵對的是他,所以我知道,我的任何想法都可以被包容。

我像他教的那樣伸出舌頭,可他卻避開了,輕輕推開了我,無奈地說:“你的嘴唇還沒消腫。這種情況下,可以不用伸舌頭的。”

我有些不解:“可這是你教我的。”

他說:“嗯……可是你的嘴唇受傷了,所以不用%e5%90%bb得那麼用力,懂嗎?”

我思索了許久,懵懂地點了點頭。有種直覺湧上心頭,他教我的隻是一部分,還有許多他沒有教我的事情。

想到一茬,我伸手捏了捏他的大腿:“你說好等解毒後就教我這個。”

他按住我的手:“……好。”

他表情仍然怪異,還有一些無奈和猶疑,像是有難言之隱。我卻不再追問,因為他答應過我,就一定會教我。

我滿意地往他腿上一躺,說:“要吃橘子。”

他修長的手指翻飛,很快剝出一個橙紅透亮的橘子,橘瓣間的白絲剔得乾乾淨淨。剝下來的橘子皮仍是完整的,放在桌上,像一個完整的橘子。

我嚼著遞到嘴邊的橘子瓣,他用手帕擦乾淨我嘴邊溢出的汁水。

雪下得大了,落在屋頂發出輕微的聲響。

我就這樣躺在季明塵的腿上,癡迷地盯著他,不時捏捏他的指尖,和他十指相扣。他俯身時,我會抓緊時機親他一口。他喂我吃栗子、葡萄和橘子,見我吃得噎著了就喂我一口茶水。

我們沒有說多少話,屋子裡很靜,雪落下的聲音就被放大了。

季明塵側耳聽了片刻,說:“劍蘭忘搬進來了。”

在鴻臚寺使館時,我搬來兩盆劍蘭,一盆送給了母後,一盆帶到了靈山。季明塵很喜歡那盆花,每日一早會把它搬到屋外曬太陽,日落後又搬回房中。

我拉住他,說:“你不要去。”

一盆花而已,不要便不要了。此時我不想他離開。^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他說:“我就去一下。”

我不開心地盯著他。

他又說:“乖。”

隻這一個字,我便繳械投降了,乖乖地坐起了身。

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間,靠後院的窗戶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一個黑衣人飄然而入。他落地後立即鎖定了我的位置,朝我衝將而來。

我傻站著和他對視,幾乎是一眨眼間,他就來到了我的身後,一個冰涼的物事貼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低下頭,看見了鋥亮的刀麵上,倒映出的我的雙眼。

“你就是南楚三皇子?”

刀的刺骨涼意冰得我一個激靈,我本該失聲尖叫,可因為反應慢,等刀身貼上脖子後我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而這個時候再叫已經沒有意義。

我說:“你的刀拿反了。”

“……”黑衣人沉默片刻,單手在空中一拋,便換做是鋒利的刀刃對著我的脖子。他又問了一遍,“你就是南楚三皇子?”

我說:“是。”

他說:“就是你強取豪奪,脅迫主……北鄞太子委身下嫁於你?日日羞辱、輕薄於他,把他當男寵褻玩?”

我說:“我沒有把他當男寵,我把他當王妃。”

刀刃又向我的脖子逼近了,他說:“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委身於另一個男人?!一定是你逼迫於他,你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他越說越激動,握刀的手劇烈晃動。我後知後覺地開始感到害怕,後背被冷汗浸濕,張大了嘴正準備尖叫出聲,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

季明塵厲聲喝道:“禦風,放開他!”

我感覺到黑衣人身體一抖,但他握刀的手更穩了,穩定地向我的脖頸逼近,我甚至感覺到刀刃已經刺破了皮膚。

黑衣人說:“主子!他趁您落於危難,以權勢地位相要挾,逼迫您委身於他,其心可誅!讓屬下了結了他,以報您這幾月所受之辱!”

季明塵站在原地緊盯著他,冷聲說:“放開他!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黑衣人默了半晌,鬆開了我。

幾乎是一瞬間,季明塵來到了我的身邊,扶住了我:“沒事吧?”

我呆愣地盯著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腿一軟就往地下摔,被他攔腰抱起。他抱我到床上,把我摟在懷裡,揉搓著我的肩背,一遍遍說:“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黑衣人在一邊小聲說:“我的刀根本沒碰到他。”

季明塵轉頭怒道:“閉嘴!自己領罰!”

黑衣人小聲咕噥了一句什麼,不情不願地走到牆邊,在牆上一蹬,整個人就頭朝下倒立在牆邊。

漫長的反射弧跑完全程,生死邊緣的恐懼湧上心頭,全身都在無力地顫唞。我嘴一癟,哇地哭了出來。

季明塵哄著我,我哭得直打嗝,斷斷續續地說:“你……嗚嗚……毒……還沒解,不能……抱重物……”

黑衣人本來還在不甘地瞪著我,聽到這句話似乎是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被他一看,我又想起冰冷的刀身貼在脖子上的恐懼,轉過頭哭得更厲害了。可我又怕哭聲引來小廝,便咬著唇想止住哭泣,可是沒有用。

季明塵湊了過來,柔軟的唇貼上了我的,舌尖溫柔地頂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