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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問他:“手臂還疼嗎,經脈受損能不能恢複。”

他說:“肯定恢複不到從前的水平,但若是勤加鍛煉,能恢複個七八成,也就足夠了。”

他心情很好,語氣輕快,話也比平時要多。我第一次見他這麼開心。

我隻能聽出他的語氣,卻完全聽不清他具體說了些什麼。因為我這樣近地靠著他,聞著他的氣息,感受著他的體溫,我的大腦已經完全炸掉了。

我抬頭看他,他的眸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那麼的明亮生動,宛如冬雪中傲然屹立的紅梅。像掙脫了封印的仙人。

他好看的薄唇被水汽氤氳成了淡粉色,略微溼潤,形狀漂亮極了。

“仙人。”我喃喃地說,癡癡地盯著他的唇,費力地回想著,上回親他是什麼時候。

我的心在%e8%83%b8腔狂跳,可一股羞怯和害怕卻讓我滯住,沒有湊上去的勇氣。

又一次的近鄉情怯。

我艱難地想從他臉上移開目光,卻失敗了。

就在這時,他的唇角突然彎起,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

他眼中是疑惑過後的恍然大悟,他看著我,笑得邪邪的,痞壞痞壞。

他說:“你是不是……想親我?”

第19章 親%e5%90%bb

他問我是不是想親他。

我當然想,日日都在想,每次目光從他唇上擦過時都想,時時刻刻都想。

可是他這樣看著我,我竟意外地羞怯起來。

我說:“不……是……”

聲音比蚊子哼哼還要小。

話剛出口我就完全後悔了,恨不能回到剛才,告訴他我想,特彆想。可是話已經說出口,我錯過了親他的機會。

我沮喪地抬起頭,他仍笑盈盈地盯著我。

“阿翊,想清楚了再回答。”

該死。

為什麼能有人笑得這麼好看。

說出的話這麼好聽。

我根本不用想,脫口而出道:“想,我想。”

他卻好整以暇地放輕了聲音:“你想什麼,嗯?”

我又結巴了:“我,我……”

他似在耐心地引導:“你想要什麼,說出來。”

藥香味兒的水汽越來越濃鬱,他的味道近在咫尺。我內心的渴望如春天抽條的枝丫,一瞬間瘋漲。

我說:“我想%e5%90%bb你。”

可這不夠表達我的迫切和渴望。於是,我又重複了一遍:“我想%e5%90%bb你,特彆,特彆想。”

他的眸色變深了。

炭火爆出一個火星,在安靜的房中格外大聲,但誰也沒有去看一眼。

我們對視良久。

他說:“那你為什麼不過來呢?”

過、過來……?

我們明明已經挨得這樣近,腿貼著腿,他讓我過哪裡去?

隨即,我在他的眼中找到了答案。

我讀懂了他的眼神,他在向我發出邀請。

過來。

我屏住呼吸,慢慢湊近了他。

越來越近。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鼻尖,像羽毛一般拂動我的心弦。

我肖想許久的唇近在眼前,香甜誘人。

就快貼上了。

“砰——”

推門的巨響傳來,我和他同時一震,下意識地分開了。

“殿下!沒事吧——”

夏風著急忙慌地衝了進來,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哎呀!原來是水壺蓋子掉地上了,幸好沒出什麼大事。”

我定睛看去,原來水壺中的水早已燒開,蓋子不停被水汽掀起,發出哐當哐當的響聲。水壺蓋被熱氣掀得落到了地上。

但我倆誰也沒發現。

我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心中惱到了極點。他早不來晚不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進來。

我說:“出去吧,我沒叫不許進來。”

門關上了,屋裡恢複了寂靜。

經這麼一打岔,方才鼓起的勇氣消失殆儘了,我又變回了羞怯的傻子。

我又咳了一聲,隻低著頭,拉住了他的手。

“你……”

“吃橘子嗎?”

我倆同時開口又同時愣住,我說:“吃。”

炭爐上方架著一張鐵絲網,方便煮茶燒水,也能烤些東西。

他隨手拿過桌上的幾個橘子,放到鐵絲網上,又拎起壺倒了杯熱茶遞給我。

我捧著杯子小口喝著,不知是不是離炭爐近了,臉始終發燙。

我不敢去看他,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心裡癢得像螞蟻在爬。

他也沒有說話。

他手肘撐在膝蓋上,修長的手指拎著橘子中間的梗兒一轉,胖嘟嘟的橘子便在鐵絲網上轉圈。一停下來,他又轉。

焦糊味散發出來了,我忍不住說:“烤焦了。”

他似乎剛回過神來,馬上停止了轉動,說:“抱歉。”

所幸隻是表皮糊了,果肉仍是鮮嫩的。田莊自種的橘子林裡摘的橘子,汁水豐滿,甜極了,烤過之後更甜了。

他問:“甜嗎?”

沒有你甜。我心裡說。

他又不說話了,我這才驚覺,我竟把內心的想法直接說了出來。

我能感覺到,有一隻螞蟻同時在我和他的心上爬著,癢癢的,酥酥的。

不得不說,這種氣氛著實迷人。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心照不宣地避開對方的目光,卻又在指尖傳遞曖昧。多麼隱秘的親密,讓人抓心撓肝,卻又甘願等待。

飫!

囍!

可一個時辰後,滅了燭燈,我躺在黑暗中,思緒突然爆了。

我就要親他!

我不要什麼隱秘,也不要曖昧,我就要日日抱著他,黏著他,讓天下人都知道我有多喜歡他。

我要明著愛他。

就在這時,他在被子裡握住了我的手。

他說:“你沒有嘗過,怎麼知道沒有我甜?”

腦中的那根弦一下子斷掉了。

我低下頭,親住了那兩片微涼的唇瓣。

比橘子甜,比綠豆糕甜,比棗泥酥甜。

比這世上任何東西都要甜。

然而,他卻輕輕推開了我。

我茫然地看他,黑暗中,他的眼睛比星辰還亮。

“不是這樣親的。”他在我耳邊說,“我教你。”

他輕輕一推,我便仰躺了回去。他俯下`身來。

溫熱的唇貼上了我的,他很輕地%e5%90%bb著我。

我腦中暈乎,卻還有空想著,為什麼說不是這樣親的?明明剛才,我也是這般親他的……

唇瓣的溫柔相貼讓我迷醉,隨即,我驀然瞪大了眼睛。

他、他竟然用舌頭頂開了我的齒關,向我口中伸來!

“唔……”我不自覺地嚶嚀出聲,攥緊了他的寢衣。

他伸手在我腰間拍了拍,我便全身都放鬆下來。

他在我口中攻城略地,靈活攫取,我茫然無措,一退再退。退到不能退時,我嘗試著,笨拙地伸出了舌頭,和他糾纏在一起。

天旋地轉。

我喘熄急促,眼冒金星,卻還看得清他鼓勵的目光。

唇舌糾纏,分不清你我。

剛換的寢衣浸濕了汗,我們%e5%90%bb了太久。

最後,我軟在床上,分不清今夕何夕。

耳邊,是他略微急促的喘熄,聲音沙啞。

他問:“學會了嗎?”

第20章 林間雪

待喘熄平複後,我下意識%e8%88%94了%e8%88%94唇,那裡已經沒有了他的唇,失落感把我淹沒了。

我說:“沒有學會。”

季明塵伸手抹過我的嘴唇,他語帶低笑:“說謊是不對的。”

我說:“我是傻子。”

傻子怎麼能一下子就學會一件全新的事情?父皇為我安排的啟蒙太傅,念書都是三遍起。還不止三遍,對著我念一下午書,我什麼也記不住,氣得白胡子太傅以辭官要挾,父皇不得不免了他的太傅一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對付一個傻子,要有足夠的耐心,不然他是什麼也學不會的。

“是麼。”季明塵輕笑出聲,“哪有你這麼聰明的傻子。”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我聰明。

可我卻一點也不開心。

傻子不能一次就學會,聰明人卻可以。他是不想再教我了。

他躺下了,身邊的床微微下陷。黑暗中,那雙比星辰還亮的眼睛閉上了。他是打定主意不想再教我了。

我咬住唇,又%e8%88%94了%e8%88%94。唇上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是桃花綻放的香味,混著橘子的清甜。

他好香,他好甜。

我用手肘支撐起身體,低頭看他。看了許久,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不理我。

我委屈地說:“可我真的是個傻子呀。”

所以為什麼不能再教教我了。

話音剛落,那長長的睫毛抖了一下,掀了開來,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

他說:“但我隻想教一次,怎麼辦?”

我的腦子從未比此刻更加靈光,我說:“那我、我來做,你看我學的對不對,好嗎?”

他不說話,隻默默地盯著我,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許久,他壓抑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好啊。”

他答應了!

我屏住呼吸,近乎虔誠地埋下頭,%e5%90%bb上了他的唇。

柔軟的觸?感再次讓我變傻了,至於他教了我些什麼,我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起來。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提醒我些什麼。

哦……我想起來了,要伸舌頭。

我嘗試著伸出舌頭,觸到他滾燙的舌尖,身體一陣顫栗。

他彎起眼睛似乎是笑了,像是在讚賞。

我受到鼓舞,得寸進尺地繼續深入,他縱容著我,引導著我。天旋地轉的感覺又來了,我喘熄著伏在他身上。

原來真正的%e5%90%bb是這樣的,充滿了力道,卻又兼顧著掠奪和包容。

唇分開時,我們都喘不過氣。

休息了許久,我問:“我做得對不對?”

他說:“不對。”

我卻沒有一絲沮喪。

我說:“那我再學。”

又一個充滿野性的,激烈的%e5%90%bb。

這次我沒再問他,我兀自說:“還是不對。”

又一個%e5%90%bb。

“不對。”

“不對。”

“還是不對。”

……

……

我在雪的清冽氣味中睜開眼。

我坐起身,屋裡隻有我一個人。

這是一間純用木頭建造的屋子,床、桌子、窗戶都是木頭做的。木頭的顏色本該讓人感到溫馨,我卻隻感到茫然無措。

我是誰?這是哪裡?

我隱約覺得,我不該是一個人,我身邊還應躺著一個人,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腦子空空的,像丟失了三魂七魄。

這時,有人推門而入:“殿下醒啦!”

這個小廝模樣的人端著木盆進來,口中說著:“殿下可算是醒了,已經是正午了——今兒一早,下了今年的初雪。”

我看向窗外,一片片鵝毛大的雪花正飄落。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