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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想要的全都可以拿走!”

赫爾克裡有傷在身,不想多費口舌。

他從傑森小朋友家裡順走了一根不知道誰用過的手杖、幫助不聽話的身體站穩,又不拘小節地找了塊黑布、把混亂到開始影響他判斷的左眼遮住,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問道:“查理·布朗想要從您這裡拿走的東西,被您送去什麼地方了?他在那之後,最近幾天內,有沒有來找過您?”

結果他不想多話還不行。威利斯危急時刻不夠冷靜,大腦一片空白,結結巴巴地問:“查理·布布布朗是誰?”

赫爾克裡頭很痛。他多麼希望希比達是一隻會說話的貓貓,這時就能代為詢問。

“我是說,那天被您揍了一頓的男人。他想來偷東西,這樣描述您能有印象吧?”

查理·布朗身上的傷是威利斯·托德造成的。當時凱瑟琳·托德也在場,所以查理在見到凱瑟琳後會衝上去調查。兩個人半夜在慈善會發生了爭吵,查理沒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而他想要的隻有一樣:那件導致他失業的、失蹤的‘威爾金森科技公司’半成品材料。

威利斯想起來了:“是他,我想起來了!我揍了他,把他趕跑了,那件東西是我兒子從外麵撿回來的,和我沒關係!”

赫爾克裡不關心傑森怎麼撿到了這件珍惜道具,還是那句話,小孩明顯年輕有為、符合蝙蝠俠審美、是個超英預備役。偵探撐著手杖繼續詢問威利斯,由於越來越難受的身體而有點撐不住禮貌的態度。

他帶著明顯的厭煩,問道:“您把它送去哪了?”

“我給了黑邦!那群愛爾蘭人!”威利斯戰戰兢兢地說出

赫爾克裡早就猜到的答案,“他們答應我事成之後會讓我成為這片地區的老大,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叫查理·布朗的家夥也沒有來找過我……”

話音未落,‘嘩啦’一聲,這棟陳舊居民樓的窗戶被從外麵打破。

身穿綠色緊身衣、頭戴護目鏡、手裡還拿著個半合攏的巨大滑翔翼的男人跳了進來,持槍瞄準室內的兩人一貓:“不許動!!”

他明顯進屋之後,才注意到貓用觸手把人吊起來的這麼個離奇的場景,放完口頭威脅後震驚地張大嘴巴。

赫爾克裡守株待兔成功,求證問道:“查理·布朗?”

“——叫我風箏人。”

來人強撐著惡狠狠地回答。

第94章

希比達放下威利斯,又站起來左右爪開弓、把風箏人揍了一頓。

赫爾克裡覺得這貓養的真對。他就那麼撐著拐杖靠著牆,像個從醫院裡出來遛彎的無辜路人一樣,等風箏人和威利斯並排躺在地上生無可戀時,才走過去問道:“所以,嗯,風箏人先生……”

“您還是叫我查理·布朗吧。”風箏人出師未捷而駢死於槽櫪之間,癱在地上痛苦道,“我感覺我可能不適合乾這一行。”

“乾一行愛一行,也許您還有機會。”赫爾克裡虛偽地說,“比如現在,我想知道威爾金森科技公司究竟在研究什麼?”

查理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其實威爾金森是,咳、是奧氏集團的合作企業,奧氏集團就是紐約那一家,由市長諾曼·奧斯本管理的公司。

我知道的和媒體報道過的差不多:這些年來奧氏集團專注於研究人工智能、仿生學、生物學和化工學等方麵,它們以諾曼·奧斯本上位時提出的‘會飲藍圖’為契機,計劃通過整合數個高科技產業來擺脫能源與勞動力限製,提高人們的平均生活水平,最終實現生命本身的躍進。”

簡單來說,就是諾曼·奧斯本野心很大,並不止局限於一個科技企業的CEO,或是一座城市的市長。像他這樣有能力又不擇手段的人,會更容易發現身邊的機遇、而後將它狠狠抓牢。

查理提到了‘會飲藍圖’,會飲這個單詞通常指柏拉圖書寫的神話作品《會飲篇》,主題為對古希臘語中‘愛’的本質的探討。之前赫爾克裡在紐約時注意到了奧氏集團的兩個研究方向的名字,‘阿尼瑪’和‘阿尼姆斯’,就出自《會飲篇》。

傳聞中諾曼·奧斯本和他的妻子關係很好,他對愛情應該有著獨到的見解。但古希臘語中的‘愛’並不單指愛情,有時更表示某種在偉大事跡影響下所爆發出的熱情、勇氣、及對死亡的輕蔑。

赫爾克裡並不知道是什麼讓諾曼樹立了他口中那個長遠而困難的目標,不過顯而易見的是,他近些年來確實有了些成果。

“你弄丟的那件半成品材料有什麼用?”

查理遮遮掩掩:“這個……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他身上的一塊腕表卻在這時神神叨叨地說道:“是時間,他們竟妄圖愚弄時間!”

赫爾克裡將左眼上的布條掀起一個角,看到威利斯家掛在牆上的塑料鐘表指針正在違背常識地逆時針旋轉,它轉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表針滴滴答答,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甚至閃出殘影。

看到這一幕的赫爾克裡心臟狂跳,他本來就在路上做了個噩夢,此時更覺得自己的理智值岌岌可危。

他把布條往下一拉,擋住讓人昏頭漲腦的畫麵,又想起很久以前Aria公寓裡,一枚子彈從他身後射出,命中了表情錯愕的市長秘書。

“熵反轉?”

赫爾克裡小聲念叨一句,他麵前查理臉色大變、目露驚恐,於是他的聲音稍微提高了點,“諾曼·奧斯本在研究時間逆行,而且他已經依據相關原理製造了武器?

所以一個多月前,就是市長秘書以為我調查連環縱火案會發現隱藏在背後的奧氏集團,因此想要將我滅口,卻沒想到我真的不會死——死亡的人反而成了真凶?”

查理目瞪口呆。

他以為‘熵反轉武器’是個秘密,眼下心神劇震,完全沒理解赫爾克裡在說什麼。

赫爾克裡則完全沉浸在數十日前的記憶中。

市長秘書倒在地麵上的景象曆曆在目。

子彈命中了凶手,成為被警方帶走的物證,可是如果凶手並不如眾人以為的那樣身處千裡之外,而就在房間中,那麼那把槍呢?

有特殊子彈的槍被誰拿走了?

誰坐在市長秘書旁邊,目睹了案發經過,又在死亡現場鎮定自若地將凶器帶離,使案件成為充滿神秘因素、至今還在調查的懸案?

是在市長秘書之後演講、講完後順理成章坐在他身邊的紐約警局社區事務部副專員。

這個副專員又是誰呢?

——是被虛空之風寄生的、天啟公司安插在警局內的間諜。

結論是:天啟公司和紐約市市長、奧氏集團CEO諾曼·奧斯本有聯係。

赫爾克裡都不為此感到震驚。他用‘市長是反派這種事我早就想過’的鎮定態度接受了新設定,又問風箏人查理:

“那麼你弄丟的其實是半成品的熵反轉武器。它有什麼特性?你不會現在還要替他們隱瞞吧,我想不到什麼理由,難不成勞倫斯·威爾金森是您的嶽父?”

“……”

“他不是!”

查理奄奄一息了還要為這個可怖的假設跳起來反駁,

“勞倫斯·威爾金森就是個畜生!他明知道尚未處理的熵反轉武器有多不穩定、爆炸後又會產生什麼結果,但是就因為哥譚市沒有名字的勞動力多,又地處交通要道,他就寧願為了降低成本把工廠設在這裡,再運輸到紐約進行組裝!”

他徹底自暴自棄,麵容扭曲地說道:“人們根本不知道他是個坐在金礦上的魔鬼!媒體為他引入的龐大利益在那大肆吹捧,政府給他站台,誰都看不見死神的鐮刀就掛在所有人脖子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是為他工作沒錯,但我受夠了!城市中小學組織學生去高科技產業參觀,你能想象那個畫麵嗎?我的兒子!我的小查理,充滿期待地來到父親的工作場地,卻離我同事製造的‘核武器’隻有不到10米距離!”

說到這,風箏人猛地打了個哆嗦,心有餘悸。

赫爾克裡摩挲著手杖,什麼都沒說。

查理喘了口氣,繼續:“我受夠了……我不是個好人,可是我不想我的兒子死在我製造的垃圾上麵。所以我——”

他咬住舌頭,品嘗到了濃烈的血腥味。

赫爾克裡不帶譏諷,平靜地接口:

“所以你將你手頭上還未登記的半成品武器塞給了街頭混混,指望它帶走幾條人命,引發混亂和社會反響,從而讓人注意到你上司勞倫斯·威爾金森犯下的罪孽,是嗎?

街頭幫派裡不乏未成年,然而為了你的兒子能夠活下去,你決定送那些和你兒子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去死,是不是?”

查理身形高壯,此刻卻蜷縮成一團淚眼模糊,在旁邊威利斯·托德驚訝的注視中喃喃:“我沒有……我沒有……”

“你的確沒有。”赫爾克裡讚成地點點頭,“你有這麼一個計劃,卻在關鍵時刻後悔了。

我實在不好說這是由於你良心發現,還是因為威爾金森發現你弄丟了材料後直接將你開除,你的保護對象——妻子和兒子並不理解你的付出,反而不斷埋怨,使得原本完整的家庭逐漸分崩離析。

於是你跟蹤那個小幫派的頭目,想要把熵反轉武器拿回來……”

威利斯·托德智商不高,不過起碼聽懂了這段話。

他平躺在地上挺著啤酒肚很輕蔑地說:“廢物。”

赫爾克裡毫不猶豫地給了他一棍子:“而你根本沒發現,我說的‘幫派頭目’指的就是你的兒子,傑森·托德吧?”

威利斯怔了怔,馬上意識到他離死亡有多麼近:一個危險的半成品武器就曾經躺在他家的地板上。

這人頓時一反剛才的態度,恐懼又仇恨地辱罵起罪魁禍首勞倫斯·威爾金森來。

叼著翻譯器旁聽的希比達感慨說:“人類真是矛盾的生物。”

赫爾克

裡心情複雜地瞥了它一眼,主動將它從地上撈起來放到肩膀上:“的確,而且我很慶幸我和你都不是這樣的人與貓。”

查理抹了把臉,他的兒子還活著,他的良心尚在,因此愧疚難當:

“我想去這混蛋家裡把半成品武器偷回來,結果當時威利斯已經和□□聯係上了,他們發現我之後聯手將我揍了一頓丟到大街上,如果不是那天正好是星期四,我又恰好從垃圾桶旁邊找到了韋恩慈善會的宣傳單,說不定我早就死在了巷子裡。”

再後來就是他從慈善會認識哈琳和赫爾克裡,又見到凱瑟琳的劇情了。另一邊,威利斯·托德意識到半成品武器是個好東西,於是將它獻給愛爾蘭人,企圖獲得權力和財富。

與此同時,哈琳拒絕為查理提供幫助,後者一怒之下決定成為風箏人,親自奪回造成這一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