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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理解為是我主動從他嘴裡套出來的,哈哈。”哈琳很坦誠地說,“他身上有一點我很感興趣的特質,不過還是不如你。”

赫爾克裡對她的說法不置一詞,又問道:“然後呢?查理·布朗身上肯定還發生了點彆的。他是不是嘗試投靠過黑手黨?”

“我就猜你看得出來!”哈琳高興地說,“但他說他隻是和黑手黨打了個照麵。查理不是那種能徹底狠下心的人,他優柔寡斷、左右搖擺,從沒想過報複令他失去工作的人、或者他的上司,可是我聽說他去彆人家偷東西的時候被黑手黨嘍囉揍了一頓,因為他冒犯到了他們頭上,這些幫派成員實在又可怕又可惡。”

這就能解釋查理·布朗後腦勺上的傷口了。

然而一個走投無路的落魄前上班族,究竟為什麼忽然打算去偷東西呢?

偷錢可解決不了他養家糊口的困境。赫爾克裡想。查理·布朗應該正在尋找能夠徹底幫他改變局麵的東西,比如……那件丟失的半成品材料。

“總之,受到身體和心理雙重因素影響,查理現在絕對算不上一個精神穩定的人。”哈琳繼續說,“他對你說的話很可能是出於臆想。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他是怎麼評價你的?”

赫爾克裡複述了查理的話。由於這段描述跟他本人毫無關係,他念出來都感覺是在說彆人的過去。

哈琳聽完,緊皺著眉。

半晌,她說:“這個故事真無聊。它根本就不完整,你看,查理隻說了‘你童年幸福’但沒說你長大後怎麼樣。他說你外出遊學,卻不說你為什麼孤身一人。他說你有一個老師,卻不說這人提供了那些方麵的幫助。他說你有一對兒女,卻沒有提到他們現在是否還在你身邊。他說你有許多朋友,卻不提你們還說不定有分道揚鑣的一天。”

“咦?所以這是你的看法?”赫爾克裡說,“聽上去你是個悲觀的人。”

“我隻認為他在敘述過程中使用了詭計。”哈琳聳肩,“我也可以說我有個非常美好的、願意為我付出一切的初戀。我的學業非常順利,所有同學對我都很友好。我天資聰穎、前途遠大,而且還與貓咪有著不解之緣。”

“容我冒犯,你的初戀他……”

“犯下謀殺案進了監獄。”哈琳平靜地說,“我對貓過敏。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希比達不會讓我有反應。”

她想撫摸黑貓的脊背,卻被希比達躲開了。

“謝謝你,”赫爾克裡趕緊讓她的注意力從貓身上轉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們今天就說到這吧,我記得你還有工作。”

“也好,留個電話號碼嗎,偵探?我喜歡和你聊天,你給我感覺就像個很多年沒有見過麵的老朋友。”

赫爾克裡給她留了電

話,但是覺得以哈琳·昆澤爾這個有點瘋瘋癲癲的擇友標準,被她說成‘老朋友’絕不是什麼好事。

**

中午時,赫爾克裡渾水摸魚被慈善會的工作人員發現了。他們毫不留情地對他說,要麼登記真實身份、填寫申請表,經過審核後才能在慈善會居住,否則他現在就得離開。

好女孩哈琳衝過來試圖幫忙:“他是我的朋友……”

“不行,哈琳。”同事無情地說,“除非他現在去辦理成為誌願者的手續。”

於是偵探不得不回到他忠實的大街上,臨走前他抓著工作人員的胳膊問:“其實我是來找我的朋友查理·布朗的。”

看過他和傑森·托德交流的工作人員:“你住在慈善會的朋友真的有點多哈。”

赫爾克裡堅持問:“他是從昨晚離開之後一直沒有回來嗎?”

“是的。”工作人員說完,頓了頓,換了個更加柔和的語氣,“他會回來的,雨果先生。要是一直等不到人,查理·布朗肯定尋找到了更好的生活方式。”

而不是忍無可忍,從站台或者樓頂上跳下去結束餘生。

儘管這對工作人員來說更加常見。

住在慈善會裡的人全都朝不保夕,且往往有著相對幸福的過去。他們會比從未有過希望的人更難以麵對落差感。慈善會儘可能地幫助每個主動前來尋求幫助的人,可惜結果並不總是儘如人意。

赫爾克裡想了想,說道:“您介意我在大廳裡等一會他嗎?”

工作人員望向他的眼神更加同情了,然而仍舊麵露為難:“我們有規定……”

“好吧。”赫爾克裡很好說話,“借給我一張椅子也行,我想在門外坐會,謝謝。”

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原本就是出於同理心才從事這項工作的誌願者不再阻攔,乾脆利落地找出凳子,親自幫赫爾克裡搬到門前,還叮囑說:“這幾天哥譚已經開始降溫了,需要毯子也可以來找我。”

赫爾克裡就裹著逐漸應季的大衣、翹著腿坐在慈善會門口,上網搜索近期新聞。一般人在人家公共場所門前擺個靠背椅,要麼像看門的要麼像乞討的,但他和這兩者都不一樣,看上去既很奇怪、又讓人忍不住猜測這裡有旁人不了解的故事。

偶爾有經過的路人小聲議論,赫爾克裡垂著頭置若罔聞。

他注意到媒體報道了哈維·丹特最近投身的案件,一起非法武器走私案。傳聞其中牽扯到幾個掌權官員的利益,所以至今為止案情都不明朗。案子的最大嫌疑人,一家科技公司老板,幾度登上法庭,又毫發無損地回到公司,甚至在媒體上公然宣稱‘哥譚新上任的檢察官也不過如此’。

哈維肯定氣瘋了。

赫爾克裡若有所思。

他又翻了翻哈維的履曆,對著上麵的光輝奮鬥史大加讚歎,同時也找出幾個頗為值得注意的地方。正在這時,希比達溜達著走過來吐出翻譯器,對赫爾克裡說:“赫赫,我不喜歡那個哈琳·昆澤爾,你能不能離她遠點?”

這還是貓哥第一次明確表達自己的喜惡。

“為什麼?”

“她對貓過敏。”希比達理直氣壯地說,“肯定不是好人。”

……地圖炮了希比達先生。

“我看她倒是很喜歡你。”赫爾克裡公正地說,“過敏不是一個人憑借主觀意願決定的。”

希比達又提出新的角度:“她的初戀是個殺人犯。”

“這倒是。”赫爾克裡讚同,“而且她描述對方時,感情依然很真摯。她在他殺了人之後還是喜歡他……問題在於,究竟是她太過愛他而不介意他殺人,還是由於他殺了人,她才開始無可自拔地迷戀他呢?”

貓哥跟著

蹲在地上做出思考的動作:“有什麼區彆?”

赫爾克裡無言地看著它,片刻之後屈從與噬元獸的智商,順著它的話說:“沒有任何區彆。你說得對,哈琳·昆澤爾的確不大正常。可是她也不是我回到哥譚市以後,遇見的最不正常的人。”

“——這世上還有比和貓說話更不正常的?”

傑森·托德推開慈善會的門,小小年紀眉毛皺得有模有樣,“我聽人說你被趕出去了。我還以為慈善會是為了幫助任何需要幫助的人,難道你不算其中之一?”

“原來你是想為我打抱不平。”赫爾克裡放下翻譯器,“請原諒,鑒於早上我讓你心情不好,我有那麼一會還以為你是來表達嘲諷的。不過這也不是慈善會的錯,工作人員嚴格遵守了規則、在製度之內做到最好,而且說實話,我並不需要幫助。”

他文縐縐的繞來繞去的說法並沒有讓男孩感到不適應。傑森走到他身邊,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坐在這?”

赫爾克裡說:“我本來想要等人,現在可能等不到了,但願他諸事順利。”

他抬頭看了眼傑森的表情,很肯定地說:“你在因為你的母親生氣。她又跟你吵架了?”

傑森從鼻子裡噴出一股帶著怒意的哼聲:“沒有,她不見了,準是去找羅比買貨……毒販子都該死。”

他罵了幾句從街上學來的很難聽的話,然後偷偷覷著赫爾克裡的臉色,赫爾克裡始終很平靜,等他罵完才說道:“我能理解你的憤怒之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種態度不像對著少年,反倒和麵對成年人差不多。於是傑森做出了屬於他自己的理解,他捏著椅背,有些緊繃地說:“我剛才聽到了你和哈琳·昆澤爾女士的對話。你是個偵探,慈善會有案子發生了?”

“尚無。”

“那你……咳,你手上有案子嗎?”

其實有。但赫爾克裡否認了:“沒有,難道你要給我一個委托?”

傑森:“是,我想讓你幫我找到羅比。他在黑邦中有人脈,會很危險。”

“危險不是什麼問題。”

“那你要問報酬?我可以給足夠的錢。”

這興許就是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吧。赫爾克裡也沒問他錢是從哪來的,說實話,父母不靠譜的未成年想要養活自己,手段無非是那麼幾樣,看傑森手裡有模有樣的小幫派就知道他不是個老實孩子。

他慢慢說:“哦,彆擔心,我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偵探,酬金不會很高。”隨著他的名頭越來越大,類似的自謙自嘲的話反而說得愈發嫻熟,“隻是你的委托為什麼是尋找羅比,而不是你的母親呢?”

傑森扭過頭:“他們兩個肯定在一起。”

赫爾克裡便不再多言:“好吧,我接下你的委托。反正我手中沒有案件,這也算是我們互相幫助。今天天氣不錯,你要在這坐一會嗎?順便為我講一講毒販羅比,以及他和你母親的關係。”

年輕人猶豫片刻,轉身回去大廳,又過了幾分鐘,他搬出一張布滿灰塵的舊椅子,將灰塵撣下去之後放在赫爾克裡身邊。

慈善會門前有故事的人變成了兩個。

然而你要問雙倍的椅子會不會讓坐在公共場所大門口這件事變得尋常一點……赫爾克裡得承認,從路人接連不斷的眼光來看,人數乘以二隻會更加奇怪。

布魯斯路過慈善會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蝙蝠俠的同行赫爾克裡·雨果和撬過蝙蝠車輪胎的孩子並排坐在布魯斯·韋恩投錢建立的慈善會門前,仿佛兩個抗議慈善會不作為的移動招牌似的。

他認真地進行了分析,無果,於是叫住開車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我們不去公司了,阿弗,倒回到慈善會停車場。”

管家露出‘早有預料’的神色:“您得感

謝雨果先生給了您不去參加會議的正當理由。”

他熟練地倒車。

“我當然有理由。”布魯斯整理了一下西裝領結,“布魯斯·韋恩上次同赫爾克裡見麵時,給了偵探一大筆錢呢,他總得問問對方為什麼會來到這種地方吧?”

阿爾弗雷德不做評價,看著自家老爺堪稱迫不及待地跳下車,將一整個他看不順眼的董事會成員扔到腦後,看似關心陌生人、實則找好朋友聊天去了。

第8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