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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克裡轉頭看向四人組中話最少的黑人姑娘,“玩遊戲的時候,您對‘罪犯’這個角色的代入感未免也太強了點。玩遊戲投入真情實感是好事,但真的有必要每次都對著出現在麵前的警察使用‘偷竊牌’嗎?”

“……”

黑人姑娘的臉漲紅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最近在練、練習。”

“加油。”赫爾克裡禮貌地說。

“……”

“你是個船長?”珍妮端正地坐在他對麵,問道,“我怎麼覺得你像個偵探呢?還是特彆有名的那種。”

一提到這個話題,赫爾克裡就滿心惆悵:“或許我本來應該是個偵探吧。隻是有時候,你的工作不取決於你想做什麼,而由彆人對你的印象所決定。”

他的話乍一聽上去充滿了辯證的哲思。

胖子頓時一拍桌子,附和說:“沒錯!我以前是想當個木匠的,但就因為顧客身上的鑰匙串總是落在我的手中,他們就非說我是個小偷!

珍妮,她是個劫富濟貧的俠客,是個反英雄!卻由於沒有超能力,沒法在報紙上博得哪怕一小塊版麵!

貝爾,看看他的眼鏡度數,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理工天才,可他的學校僅僅因他期末掛了六門課而不讓他畢業!

瓊,她有一雙巧手,代價是話說不明白,以至於沒有工作願意要她!

你,赫爾克裡,你有著名偵探的名字和頭腦,卻是個離譜的船長——我們都是一樣的,遭人歧視,誤入歧途。”

赫爾克裡情不自禁地換了個姿勢:“呃,我們不……我的意思是,非常了不起。”

胖子熱淚盈眶:“知己!”

赫爾克裡趕緊說道:

“說回正題,我再補充一點你們暴露的原因……那就是這棟旅館的老板不可能不在。現在我們已知,隔壁房子屬於收藏家雷諾茲·福特的保姆。三天之前,她用一大筆來源不明的現金購買了這棟房產,與此同時,雷諾茲·福特本人急於將手中的所有不動產轉變成流動資金。”

“警察在查他,所以他忙著銷毀證據。”珍妮說,“保姆的錢是雷諾茲·福特給的,目的是為了偷偷轉移一些來不及出手的贓物。”

“正確。”赫爾克裡說,“今天晚上六點,雷諾茲會將他最後一批貨物拍賣出去。到那時,他就可以在FBI的追捕中全身而退。而在那之前,沒人知道他手裡的無主之物都是些什麼東西、又從哪裡來,也就是說——”

珍妮眼睛開始發光,飛快接著說:“如果有人能偷走其中哪怕一件,雷諾茲本人無心追究,警方根本不清楚贓物的細節,隻要將它隨便帶出國或者往黑市上一掛,我們的後半輩子就再也不用愁了!”

“你簡直是個天才!一流盜賊!”她壓低聲音,興奮得手指微微顫唞,“你早就發現了雷諾茲的秘密,對不對?你還特意訂下這間旅店唯一一個對準隔壁二樓窗戶的房間,隻是缺人替你動手……”

“因此我才問你們是否要合作。”

赫爾克裡臉上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心中卻因為‘一流盜賊’的稱呼而痛苦麵具,“我負責出謀劃策,各位負責

動手,分成很好商量。另外,需要提前說明的一點是,我們所在的旅店已經被FBI控製了。你們看到的老板和前台全都是警察,這就是為什麼我說‘旅店老板不可能不在’。”

珍妮倒吸一口涼氣,緊張地問:“他們注意到了雷諾茲的保姆?”

“有可能。”赫爾克裡含糊地說,“但是也說不定是為了彆人。”

比如知名邪教頭子雨果船長。

“總之,FBI尚未動手,你們還有機會。”

胖子問:“我們要怎麼才能在FBI的眼皮底下,將雷諾茲放在保姆名下房產中的藏品轉移走?他肯定設置了不少安保裝置和密碼。”

赫爾克裡說:“這就是我的工作了,作為原本應該是偵探的船長,我對尋找寶藏多少有些心得。現在行動起來吧,夥計們,若是你們落單的隊友迄今為止沒有被FBI和遠在天邊的雷諾茲·福特本人發現的話,就讓我們來看看這位黑邦成員的藏品中有什麼是值得帶走的。”

**

執勤的便衣FBI感到一陣無聊。

上司給的任務是跟住赫爾克裡·雨果,如果他要上飛機,就在飛機起飛前想辦法把人攔下。問題是目標人物一個早上過得都很老實:他起床、洗漱、陪貓玩耍、叫外賣,甚至跑到隔壁陪一群前來旅遊的大學畢業生玩桌遊!

之前有探員說,有情報稱雨果船長極易發現身邊出現的肉眼和攝像頭監視。

這次FBI就沒敢往房間和走廊裡塞監控,隻往走廊地毯下麵扔了兩個竊聽器。

然而除了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以及赫爾克裡與外賣員的短暫對話外,耳機內沒有傳來任何特殊動靜。中途,便衣注意到目標人物進了隔壁房間,於是通知同事轉移陣地、透過另一扇窗拿望遠鏡進行觀察。

同事害怕被發現,也沒靠得太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群人在玩市麵上最熱門的卡牌桌遊‘犯罪大師VS一流警探’,而且目標人物赫爾克裡·雨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輸兩次,遊戲結束的時候,便衣的咖啡甚至都沒來得及衝好。

FBI一度擔憂雨果船長會由於輸得太丟人而怒從心起大開殺戒。

幸好他隻是拒絕玩第三把。

十點半,外麵來了個外賣員,與赫爾克裡·雨果為披薩和外送的質量問題起了些許爭執。

時間轉眼接近十二點。

便衣正在和同事抱怨說‘什麼時候才能下班,很想去看晚上的魔術巡演’時,一通電話驟然打了進來。

他的上司說:

“雷諾茲·福特發瘋了。他聲稱政府部門‘使用非法手段入侵私人住宅,將貴重物品搬運得一乾二淨’,現在還要去我們的老對手川本三郎那討個說法。我們派出去攔截他的人已經在路上了,為了防止雷諾茲和川本見麵後,後者為他出頭、繼而發展成又一場黑手黨暴動,調查局和警局向那一邊傾斜了大量人手。赫爾克裡·雨果的優先級暫且靠後,你們兩個行動時要多加小心。”

便衣探員:“……啊?”

第71章

下午兩點。

“嗚呼!這回真的發財了!”珍妮坐在副駕駛裡舉起雙手發出歡呼,“誰去清點一下,按照現在市麵上的行情,等這堆東西全都出手我們能拿多少錢?”

黑人姑娘瓊結巴著問:“上、上稅嗎?”

“不上!一毛錢都不上!”胖子發出興奮的嘶吼聲,他撥弄著後備箱裡的瓶瓶罐罐和幾幅封好的掛畫,嘴裡數著,“一個億,兩個億,三個億,嘿嘿嘿嘿……”

開車的人是眼鏡男生貝爾。他是所有人中相對比較冷靜的一個:“老實說,我現在有點飄飄然了,但你們知道我每次感覺萬事大吉的時候學校就會發來掛科通知郵件——”他的手機恰在這時‘叮咚’響了一聲,“狗屎!!”

貝爾一腳踩下油門,汽車猛然加速,車上的人都往前撲倒。

“冷靜!冷靜一點,貝爾。”珍妮慌忙去握方向盤,“現在是假期,你還記得嗎?你不會掛科的……”

“你已經把能掛的都掛了,如果學校不讓你下學期繼續往下讀,你這輩子都不用再擔心掛科的事情。我得說恭喜,貝爾,你和學校的雙向折磨就此結束了。”胖子回答,“手機在哪,我看看來信人是誰。啊,是新聞報道!”

他站起來半彎腰頂著天花板,給同伴們看手機屏幕:“FBI和黑手黨打起來了!他們顧不上我們!”

瓊:“和赫、赫、赫……”

珍妮:“赫爾克裡。”$$思$$兔$$在$$線$$閱$$讀$$

“和赫裡克裡說得一模一樣。”

珍妮嘀咕道:“是赫爾克裡……算了,這個單詞不太好發音,像個假名。真的有人給自己孩子起這種名字嗎?”

“赫爾克裡是個天才。”貝爾說,“他用雷諾茲·福特的假消息引走了FBI,再用FBI的動向吸引黑手黨,這樣誰都不會注意到我們。”

說話間,後車廂地上傳來‘嗚嗚嗚’的悶響。

胖子視線下移。

隻見雷諾茲·福特本人正五花大綁,弱小可憐又無助地躺在汽車地板上。他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頭發花白、穿著考究,可惜現在渾身上下臟兮兮的。他的嘴巴被膠帶纏住,眼睛被黑布蒙上,連耳朵裡都塞著兩個降噪耳塞。

“……現在的問題是,”胖子撓撓頭說,“我們拿這個老頭怎麼辦?”

開車的眼鏡男貝爾說:“赫爾克裡會有安排的。”

瓊:“但我們不能總依賴於赫、赫、赫……”

“赫爾克裡。”珍妮說,“可是這是他的戰利品。是他發現雷諾茲藏在保姆房產地下室的安全屋,解開了他家中保險櫃的密碼鎖,遠程指揮我們的另一位隊友瑟琳娜解決了雷諾茲本人,我們才能將所有東西都轉移到這輛車裡——連車鑰匙都是赫爾克裡替我們翻到的,他厥功至偉。”

“我們也做事了。”胖子說,“我們乾了體力活,把這堆值錢玩意從老頭家裡搬到車上,我還扶著赫爾克裡防止他下樓梯時摔倒……好吧,是他功勞比較大,分成的時候我願意多讓一點。”

貝爾:“其實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他能通過雷諾茲書架上的幾個日本字推導出保險櫃密碼。”

“你要是想得明白你就不會掛科了,親愛的。”珍妮擺弄兩下地圖,“我們快到了,前方路口右轉,赫爾克裡與瑟琳娜正在巷子裡等我們。”

瓊問:“他們怎麼、怎麼到的比我們還快?”

“赫爾克裡熟悉這邊的小路,我打賭他腦子裡麵有個地圖。嗨!船長!”胖子從車窗口伸出頭,用力對著道路儘頭的一男一女揮手,“還有瑟琳娜!我們搞定了!沒有被FBI和警察發現,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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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前。

小巷深處。

“了不起,信號發出去,警察的視線被轉移了,我們安全了。”

被稱為瑟琳娜的黑發女孩靈巧地從牆上跳下來,動作流暢得如同貓一般,帶著彆樣的優雅。

她勾唇一笑,轉過頭對赫爾克裡說道:“其實我是來夏威夷見朋友的,珍妮是我在飛機上認識的小姑娘,我們兩個性格投緣,所以決定一起行動。出發前我倒是沒想到路上會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事,無論是他們還是你都很有趣,令人印象深刻。”

說著,她看向赫爾克裡口袋中的貓咪:“這是你的貓?他同樣非常特彆,身上有種和你相似的氣質。”

“我和他像?您說的是真的?”赫爾克裡低頭捏了捏貓爪,“恕我直言,希比達沒有看上去那麼可愛。”

“你也沒有看上去那麼友善和好相處。”瑟琳娜說,“珍妮說你叫赫爾克裡,還大致介紹了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