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1 / 1)

還?有彆?的什麼想?法。然後所有的事情就變了。沒有冷戰,沒有無故的吵架,趙書婷有一天早上把她的行李從她們出租屋裡搬走,然後給林雨菱發了一條短信:我們分手吧。我愛的是?遲永寒,她需要我。

“她為什麼會變心這?麼快?那種感覺,首先讓我覺得不是?生氣,或者被背叛了什麼的,”林雨菱憂心忡忡地喝了一口檸檬水,“而?是?害怕。我甚至都在想?,書婷是?不是?被附身?了,被魂穿了。”

林雨菱試圖挽回這?段感覺,她努力了一個月,但趙書婷就像被工業磁鐵吸走的鐵屑一般,義無反顧撲向了遲永寒。後來的事情楚漣都知道了,林雨菱和趙書婷徹底完了,顧澄出現了,遲永寒的癌症不治而?愈,林雨菱傷心之下去了上海。

“你說,她這?到底是?什麼毛病?”林雨菱看著?楚漣,眼睛仍然在她的臉頰上發亮。她沒有葉梨卿那麼漂亮,但她的神態與感情都如此生動?鮮活。

鬼使神差的,楚漣問道:“那個抗癌女孩的微博號是?什麼?”

楚漣之前翻了個底朝天的“永遠元氣的少女寒”是?遲永寒的小號,如果?她想?要經營抗癌日?記,應該還?會有個粉絲量和流量更大的大號。

林雨菱用一句話給楚漣這?個人還?有她們曾經的感情作?出了精妙無倫的評價:

“楚漣,你他媽的腦子裡不知道都塞的什麼東西,隻會煞風景。”

第56章

林雨菱沒有?潑楚漣一臉檸檬水,而且她最後還是告訴了楚漣遲永寒的微博大號。在楚漣誠懇地向林雨菱道謝之後,林雨菱看起來?可一點都不高興。她拎起掛在椅子靠背上的包,怒氣衝衝地就離開了咖啡廳,楚漣完全理解她的憤怒從何而來?:作為林雨菱曾經的所愛,楚漣最起碼應該附和著?她罵幾句趙書婷這個負心人。

林雨菱走後,楚漣在微博上搜索了一下遲永寒的微博大號,賬號還在,但是裡麵所有?的微博都被?清空了。不過這倒也不難,遲永寒曾經發布的所有?抗癌記錄,包括確診、轉院、化療一係列過程,都被?營銷號忠誠地複製粘貼整理出來?。

遲永寒是去?年確診的,然後做了手術,切除了一側卵巢和子宮,之後就是漫長而痛苦化療和picc維護,從她的文字中?能看得出來?她求生欲望極強,每一天都是艱難的,但她儘力了。在此期間她還經曆了換工作、辭職、和男友分手(對,楚漣發現?遲永寒其?實可能是雙),她很頑強地堅持了半年,一直都積極配合治療,也試圖去?享受生活,有?一段時間看起來?事?情在變好,然後到了10月,她發現?骨轉移了,這次更加凶險,於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化療。

遲永寒在今年的1月初發的最後一條微博是:醫生說我活不過一個月了,我想再看看世界。統計說卵巢癌存活率是百分之五十,而每年全世界有?二十多萬人會得卵巢癌。我們就像是孤獨的星球,一同在真?空之中?飄蕩。

營銷號說,從那之後遲永寒的微博就再沒有?更新過,後來?就清空了微博,很多網友都認為遲永寒已經不在了。

說實話,在看完遲永寒的微博之後,楚漣心裡充滿了對遲永寒的同情。有?那麼一刻,她覺得顧澄完完全全是個做好事?的活雷鋒。把?一個年輕女孩從絕望和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這是何等的偉大?要不是楚漣知道顧澄是個怎麼樣的貨色,她都想給顧澄塑個金身供起來?,再恭恭敬敬磕兩個頭。

但事?情就總透著?幾分詭異。而這些詭異的事?情,往往都顯現?在看起無關緊要的旁枝末節中?。比如趙書婷和林雨菱的忽然分手,比如遲永寒微博小?號被?打亂的發博順序。

楚漣一直在想這個事?情,但始終想不明白,不過她大概整理出來?幾個疑點,準備回?去?和葉梨卿討論一下。她起身結了帳——用的是公款——是指,葉梨卿給她的活動資金。如果私家偵探就是這樣的工作強度和工作狀態,楚漣覺得自?己?還挺能接受的。

從咖啡廳走出來?的時候,楚漣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剛才她一直沉浸在遲永寒的抗癌日記中?,此刻看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竟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葉梨卿和顧澄這種人或許不必麵對生老病死,但她們真?的就可以置身事?外嗎?

就在這時,楚漣聽到身後有?人叫她:“楚漣。”

楚漣回?過頭,看到一個打扮入時的女霸總抱著?雙臂站在一邊,而她抱著?雙臂的原因大概隻是展現?出她臂彎掛著?的愛馬仕包包的logo,或者?是為了讓楚漣注意到她戴了一隻梵克雅寶的手鐲。但楚漣當時對這些奢侈品沒有?什麼研究,所以穆睦——或者?說,林真?惠的郭敬明式攻擊對她沒有?效果。

“你有?什麼事?嗎?”楚漣停住腳步,皺著?眉頭看著?她的前老板。

“我想跟你聊聊,”林真?惠說,“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我們就站在這裡聊聊。”

楚漣沒有?說話,但也沒有?轉身就走。

“我恨葉梨卿,你知道是怎麼回?事?。”林真?惠率先開口。

自?從楚漣和林真?惠隔著?門板進行過一次不那麼親切友好的交流之後,楚漣已經覺得自?己?不害怕她了了。林真?惠和葉梨卿、顧澄一樣,不過是能夠和“它?”溝通的媒介。以前楚漣害怕她,就像是對某種未知的害怕,但現?在謎底已經揭開,楚漣終於看清楚黑暗中?所有?的一切。比方說,她知道了地球是圓的,就再也不會為月牙內側是弧形而感到害怕。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類比,不過楚漣暫時也想不到更好的比喻。所以當她現?在用一種坦蕩的心情觀察穆睦,或者?林真?惠的時候,她已經理解何謂“時間的氣息”。那是屬於“它?”的烙印。

至於林真?惠和穆睦的那點事?,不需要什麼人來?告訴楚漣,楚漣就知道了。就像隨著?生活經驗的累積,她自?然而然知道春天葉子會綠,秋天葉子會黃的自?然規律一樣。

一開始,林真?惠相當大一部分心智(也許是理智,也可以說是智慧)就留在“它?”那裡,所以從小?到大,林真?惠都愚鈍、懶惰、毫無生氣,遠遠不如她的哥哥姐姐;當葉梨卿通過林真?惠引導楚漣見到那個世界,之後葉梨卿又設計想讓林真?惠代替楚漣遭遇不幸,但她的李代桃僵計劃失敗了;從那之後,林真?惠的所有?心智已經超脫了肉|體的桎梏,她成為了穆睦。而穆睦這樣果決、虛榮的女人,才是林真?惠真?正的模樣。

“我以為你會感謝葉梨卿,”楚漣乾巴巴地說,“畢竟林真?惠是什麼樣我們都知道,但是現?在你看看,你當老板了,也有?錢了,眼睛也不花耳朵也不聾,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也不用給男人生兒育女做家務,你不覺得更好嗎?”

“感謝?我憑什麼感謝她?”林真?惠就像聽到了什麼非常難聽的話,她的臉一瞬間扭曲了起來?,又勉強擠出微笑,“為什麼不能讓我的理智留在那裡?為什麼要把?我拉回?到這裡?我本來?應該更好地留在那個世界,我才是最虔誠的信徒。”

楚漣的腦袋裡同時蹦出來?了兩個詞語。第一個是:狂信徒,第二個是:瘋子。

林真?惠見她不說話了,於是聲音又溫和了一些,她指了指不遠的地方,有?兩個小?孩,看起來?像是臨街商鋪老板jsg的孩子,正蹲在路邊玩。年齡大一點的那個小?孩拿著?一個放大鏡,用放大鏡集中?陽光燒地上的螞蟻,另一個小?孩目不轉睛地看著?。

“你看,所有?的人就像是那螞蟻。一道光集中?在你身上,然後你被?燒死了,而且你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作為一個普通人,你該如何抗拒命運所給你帶來?的不幸?作為一隻螞蟻,你如何能逃脫籠罩在你頭頂的放大鏡?你如何能抵抗得了?”林真?惠湊到楚漣身旁,她身上的香水仿佛有?種特異的魔力,聞得楚漣腦袋發昏,神?思恍惚。

“你想要成為螞蟻嗎?”林真?惠見楚漣不說話,又低聲問道。

楚漣曾經說她感覺“它?”像是一個蜂巢,但是顧澄卻說,“它?”更像一個蟻巢。所有?的人都是螞蟻,輕而易舉就會死去?,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真?惠退開了一步。她歪著?頭,用一種端詳的目光打量楚漣。

“在宇宙之中?,如果說我是恒星,那麼葉梨卿也是恒星。我們注定?會相安無事?很多年,然後相撞。你可能不太知道恒星相撞的結果,至少你該知道那是一場浩劫,”林真?惠聳聳肩,“我隻是想先提醒你,保護好自?己?。還有?,如果你覺得你可以離開葉梨卿了,記得來?找我。”

她們都在警告楚漣。顧澄警告過她,林真?惠也警告她。楚漣起初將顧澄的警告理解為顧澄追求葉梨卿未遂的惱羞成怒,現?在看來?,顧澄的話語又似乎彆有?深意。

那麼,林真?惠的警告又是怎麼回?事?呢?林真?惠說她注定?要和葉梨卿打一架,隻是不想殃及池魚。當楚漣處於這種境地,她就會明白,不想“殃及池魚”隻是個偽命題而已。

“看來?,我想要拉攏你的嘗試確實很可笑。算了,你就當今天沒有?見到我吧。”林真?惠輕巧地說。

楚漣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這時候她想的全部都是葉梨卿那美麗的容顏和她的淚水。過了幾秒鐘後,楚漣抬起頭,林真?惠,或者?說是穆睦已經消失不見了。楚漣甚至相信,如果她這時候有?心看看時間,可能林真?惠和她交談的時間不會超過一秒鐘。

隻是楚漣沒有?那個心情。

她回?到家時,葉梨卿還沒有?回?家。臥室的門半掩著?,從門縫看進去?,那個雙人床似乎十分彆扭。如果把?那張床換成單人床,似乎一切就合理了。

葉梨卿好像本來?是並沒有?把?楚漣納入她的生命之中?的,但是最後她改變了主意。

在意識到這個事?實之後,楚漣覺得很感動,所以在葉梨卿開門走進來?之後,楚漣撲上去?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

葉梨卿儘量熱情地回?應她了——所謂葉梨卿的熱情,隻是不推開楚漣,還會把?雙手環住她的後背而已。然後葉梨卿問:“你今天怎麼回?事??是碰到林真?惠了嗎?”

楚漣問:“你怎麼知道?”

葉梨卿冷冷地哼了一聲:“我就知道。”

當然,目前楚漣和葉梨卿最關鍵的任務是調查和趙書婷有?關的事?,所以她們沒有?針對這個話題展開更多的討論。不過,葉梨卿好像對楚漣提供的,林雨菱從上海回?來?主要目的是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