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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4206 字 6個月前

工作。

按照上午王慕涵的指示,這周呂希遙的行程安排十分緊張,從今天下午到周末,幾乎都沒有什麼空餘。田安安看了眼牛皮本上的內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周一下午兩點半,呂希遙要去錄製新專輯的主打曲目。

她隨意瀏覽了會兒,接著就重新將本子合上了。反正任何行程也和自己無關,那位毒舌大爺現在不待見她,根本不可能帶她出門兒。

大爺的,她還不稀罕呢。

田安安癟了癟嘴,十根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嗒嗒敲打著,仿佛發泄一般。她覺得自己其實有點可憐,以前跟著江薇,雖然忙前忙後還受氣,但好歹很受重用,現在跟著呂希遙,自己在公司的地位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從一個積分80的貧農,瞬間變成了積分為負的包身工。

正默默地黯然神傷,背後卻有腳步聲傳來,安安側目,隻見呂希遙已經在造型師的拾掇下完全換了身行頭。長腿,窄腰,米色的棉麻毛衣,圓領位置露出淺灰色襯衣的領,再往上,是十分修長並且線條優美的頸項。

田安安挑了挑眉,忽然有些明白,公司為什麼會給呂希遙的臉投下一筆數額巨大的保險金。

他的皮膚很好,甚至比女孩子的更加細膩光澤,在燈光與陽光的共同遙映下,乾淨而白皙。上了薄粉,可是並不顯得女氣,深邃的眼窩,鼻梁挺拔,嘴唇是健康而陽光的薄紅,眉眼隨意,漫不經心,卻格外的俊秀細致。

不得不承認,閉上那張十分惡毒的嘴,他很溫和,也很養眼。

然而這種春風般的感覺隻維持了不到三秒鐘,下一刻,呂希遙已經提步走了過來,雙手插兜神色散漫,就朝著田安安的方向。

她怔住了,下意識地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做錯事。目光飛快掃一眼電腦屏幕,是很正常的文檔界麵,沒有小黃文,也沒有鬥地主,一切都規規矩矩,應該沒有錯處可以挑。

安安抿了抿唇,目光很平靜地看著呂希遙由遠及近,看著他在自己滿前駐足,站定,居高臨下投來一道目光,玩味含笑。

大廳裡的所有人都詫異地抬眸,紛紛往那個不起眼的辦公桌注目。剛剛推門出來的王慕涵一怔,也是一頭霧水的表情。

“呂希遙先生,請問有什麼事麼?”田安安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裡響起,輕柔和緩,帶著疑惑,卻沒有一絲的畏懼和膽怯。畢竟自己一沒哼歌兒二沒玩遊戲,身正不怕影子斜,會怕他找茬兒?

與此同時,安安身子微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然而和所有人預想的不同,呂希遙打量了她片刻,接著就轉身往外走了,漫不經心的嗓音遙遙飄來,“等會兒有首歌要錄,跟我去。”

她詫異地瞪大眼,一時半會兒竟然沒反應過來。

腳步聲在身後徐徐遠去,王慕涵皺了眉,連忙跟在呂希遙的身後朝外走,路過田安安時壓著聲兒催促,“傻站著乾什麼?準備當一輩子打字員麼?”然後就踩著細高跟噔噔噔地推門出去了。

“……”不是她不明白,是生活變化太快,派活這種事,之前還遙不可及,沒想到才一天的功夫,竟然說來就來了?

彭研嘉被那一陣高跟兒落地的聲音驚回了魂,連忙抱著大背包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兒了折返回來,肥嘟嘟的手掌拉住田安安纖細的胳膊,帶著她一起衝了出去,邊衝還邊朝她擠擠眉,“恭喜恭喜,被希遙哥哥從給小黑屋裡放出來了。”

安安還有幾分雲裡霧裡,隨口說了句謝謝,然後便忙不迭地將包包拉鏈扣好,跟著彭研嘉一道走進了電梯。

華宜的錄音棚設在大廈頂樓,劃分得很精細,分為對白錄音室、音樂錄音室、音響錄音室、混合錄音室。藝人的專輯歌曲,影視插曲主題曲,按例都會在音樂錄音室進行錄製。等田安安進錄音室的時候,呂希遙已經在隔聲門的另一端了。

控製室內幾個錄音師都是清一色的長發帥哥,或站或坐,人聲細微不斷,似乎在交談著曲目需要做出的效果,都沒有搭理兩個小助理的意思。

對於這種無視,田安安和彭研嘉顯然都習以為常了。兩人不以為意,見歌曲還沒開錄,連忙推開隔聲門走了進去。

不算大的一個空間,卻有中國最頂級的聲學裝修,無論是四周的複合牆還是門窗,都做到了最完美的隔絕密封效果。室內燈光是橙色的,依稀有些昏暗,田安安的目光從支架和電容話筒上掠過,看向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年輕男人。

呂希遙微蹙著眉,修長的五指中攥著幾頁歌詞簡譜,目光前所未有的沉靜專注,顯然正在識譜。

安安有些詫異地挑眉,沒想到這人平時又拽又賤,工作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

彭研嘉從大背包裡取出一個保溫壺打開,往杯子裡倒了些,蒸蒸的熱氣從水麵上升騰而起。他笑眯眯的,上前將杯子遞給呂希遙,低聲道,“哥,喝水。”

呂希遙眼也不抬地接了過來,目光仍舊落在簡譜上,微點頭,“謝了。”

“跟我客氣什麼呢。”小胖砸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接著便退到了一旁不再出聲打擾。

隔音室內雅雀無聲,極度安靜之中,時間過去了大約五分鐘,外頭的錄音室抬了抬下巴,“希遙,可以了麼?”

呂希遙頷首,頎長的身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電容麥前站定,挺拔的身軀在牆麵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錄製開始了,隔音室裡不能有任何閒雜人等。安安自覺地將那把椅子放回原處,接著便和王慕涵彭研嘉一起走出了隔聲門,乖乖地站到了控製台後方。

隔著一方巨大的透明玻璃,他的容顏顯得格外安靜,白皙的皮膚沐浴在暖橙色的燈光中,柔和稍暗,像褪色的陽光在上方無聲浮動。

錄音的過程對於藝人而言其實有些煎熬,因為華宜擁有最嚴苛,最要求完美的錄音師。音準,節奏,音色,甚至是情緒的把握,都必須完美無缺。呂希遙的唇在開合,可是控製室裡一點聲音都沒有,隻有錄音室的監聽耳機可以聽到他的乾音。

十分難捱的幾個鐘頭,除了偶爾進門送水之外,田安安幾乎都處在神遊狀態。她有些無語,陪同錄歌這種差事很簡單,其實隻有彭研嘉一個人就足夠了。那位大哥叫上她,很明顯,隻是他心血來潮的一個舉動。

不過安安還是心滿意足了。身為助理,能被藝人帶在身邊是好事,她認為這是情形好轉的一個象征,至少,呂希遙應該不會再莫名其妙針對她了。

下午五點半左右,那首專輯的主打曲才算正式錄製完畢。安安打了個哈欠,站在控製台前悄悄搡了搡彭研嘉的肩膀,道,“一首歌錄三小時,他嗓子受得了麼?”

“你不懂,希遙哥哥很認真的。”小胖砸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崇拜,他一麵拍照發微博一麵回話,“這都算好的了,上次錄歌,他覺得自己感覺不到位,從傍晚一直錄到晚上12點,比這誇張的多了去了。”說著朝她笑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兩人說著話,隔聲門已經從裡頭打開了,呂希遙雙手插兜走了出來,眉目間隱隱帶著一絲疲態,望著錄音師挑了挑眉。

長發帥哥指尖微動,乾音公放了出來。

一道極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控製室裡徐徐響起,穿破了空氣和所有浮塵,有些空靈,卻極其悅耳動人。

“想看你笑,想和你鬨,想擁你入我懷抱……一次就好,我帶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開懷大笑,在自由自在的空氣裡吵吵鬨鬨,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世界還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在沒有煩惱的角落裡停止尋找,在無憂無慮的時光裡慢慢變老,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隨你跳。”

嗯,唱得挺好的。田安安在心裡默默點了個讚。

錄音師點了點頭,“這遍隻需要後期稍作處理就能用了。”然後看向呂希遙,十分滿意地微笑,“希遙發揮得挺好。”

“辛苦關老師了。”王慕涵上前跟關傑握手,“專輯的其它歌曲還得勞煩您多費心,合作愉快。”!思!兔!網!

大人物們開始打官腔,安安暗搓搓地退後三步,在包包裡摸索了一陣翻出手機,時間顯示,17:48,不由皺眉,估摸著李昕或者迪妃可能已經到附近了。琢磨了會兒,她扯了扯彭研嘉的袖子,壓著聲兒低低道,“研嘉,錄完歌之後有沒有其他的事?”

小胖砸還沒來得及開口,背後就傳來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吊兒郎當的語調:“怎麼,你趕時間?”

安安悚然一驚,轉過頭,朝那麵無表情的仁兄擠出個笑容,“嗬嗬,也不是很趕時間,家裡有點事而已……”

正說著,王慕涵已經和三位音樂人聊完了。她笑容滿麵地提著包過來,伸手拍拍呂希遙的寬肩,“保持這種狀態,下回幫你拿一個歌手類的綜藝。今天辛苦了,好好養養嗓子。”然後朝兩個小助理道,“沒什麼事兒了。”

聽見放行令,安安稍稍鬆了口氣,說了句大家再見便轉身往門外走。然而腳下沒留神,被地毯絆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地上去。

左臂被人一把握住了,溫熱有力。她嘴角瘋狂抽搐,抬眼,將好對上呂希遙十分嫌棄的目光,“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不伸手扶你,你打算直接投懷送抱?”

“……”臥槽,這是什麼奇葩詭異的假設?投懷送抱?哥們兒不是她嚇唬你,如果她不慎真的撲你懷裡去了,那你的下場,絕對超乎你想象。

她和你雖然真的有仇,但是還不至於趕儘殺絕。沒撲進去是上天垂憐你,憐憫你的嘴雖然賤,但是命不該絕。

田安安忙不迭地退後避開他的手,小臉上先是副見了鬼的表情,再然後開始暗暗慶幸。

呂希遙打量她片刻,臉色不善,拉著臉子道:“連謝謝都不會說?”

她乾笑了兩聲,“謝謝。”說完招招手,轉身提步,嘖嘖感歎著走出了錄音室,徒留剩餘三人麵色各異。

出了中環廣場,安安背著小包包一番張望,很快就鎖定了目標:那輛停在街邊的,已經和她成為老相好的黑色轎車。

她條件反射地四下張望起來,試圖確定周圍有沒有人注意自己。張望著張望著發覺不對勁,她和封霄都是快合法的關係了,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麼必要。

如是一思忖,田安安挺了挺背脊,十分從容優雅地走到了轎車旁邊,習慣性地拉開了後座車門。

然而,令田安安千萬個沒想到的是,今天來接她下班的,既不是李昕,也不是迪妃,甚至不是羅文,而是這幾位老司機的頂頭上司,泰迪精本尊。

她瞬間傻了。

“坐我旁邊。”低沉的聲音傳來,封霄側目,清冷深邃的黑眸透過鏡片,靜靜看向她。

“……哦。”安安從震驚中回過神,機器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