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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愛 弱水千流 4235 字 6個月前

慕涵推薦的人,她在江薇身邊待過,有工作經驗,做事也勤快,這次的事的確是她不小心,你大人大量,彆真和她一小姑娘見識。”

陳銳笙是金牌經紀人,小至華宜內部,大至整個娛樂圈,幾乎所有人都會給他三分麵子。然而“幾乎”畢竟不代表所有,很顯然,呂希遙是極少的小部分人之一。

“行,既然陳哥都開口了,我也不為難她。”他笑得漫不經心,抬了抬下巴給出了個解決方案,“原本打算讓她寫三萬字的,給陳哥三分麵子,那就隨便寫個九千吧。”

“……”田安安嘴角狂抽,小臉上一副被蒼蠅噎住的表情。

隨便寫個九千……呂哥不是一個隨便的人,然而隨便起來,真的不是人。

陳銳笙的臉色也微微一變,正打算再為他姐們兒撐些血量,不料呂希遙的聲音再度嫋嫋飄來,他說:“陳哥,田安安現在是我團隊的一員,作為她的上司,我要怎麼處置自己的助理,應該不需要你過問。”

話音落地,整個大廳裡都有瞬間的靜謐,大家麵麵相覷,得出了一個非常統一的結論:惹到了希遙哥哥,田安安基本算是死定了。

小胖子彭研嘉心頭有些愧疚,垂下頭,摸了摸脖子上掛的十字架,心中默默給這位被自己坑成狗的漂亮小姑娘點了幾隻蠟。

呂希遙的話說到了這份兒上,陳銳笙不知怎麼接口了。他說的沒錯,姐們兒現在是人家的助理,自己這身份頂多算個高一級的同事,想管想罩,確實是手長莫及。

見陳哥麵露難色,安安也穩不住了,當著這麼多人,呂希遙看樣子是不會讓步了。看來,結梁子已經不可避免,權宜之計隻有一個,那就是她陪個笑臉忍辱負重,把檢查寫了……不然還能咋地,她哥們兒為她兩肋插刀,她要是再讓他為難,那也忒不仗義了。

暫時的忍耐是為了光明的未來。

實在不行,檢查一交她就想法子換團隊。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餓其筋骨,勞其體膚,曾益其所不能。挫折使人進步,困境使人崛起……臥槽不就九千字麼?寫就寫,人生沒有邁不去的坎兒!

自我催眠了須臾,田安安已經做出了決定,她白生生的臉蛋上浮起一個真誠的微笑,“好的,呂先生我知道了,檢查明天早上會準時交給你。”

呂希遙眼中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頷首輕笑,淡淡吐出兩個字:“手寫。”

“……”尼瑪……

他轉身進辦公室,關門前似乎想起了什麼,朝她挑了挑眉,“如果又寫成入.黨申請書,就重寫,字數翻倍。”

“……”臥!槽!

陳銳笙的神色有些凝重,他搖頭歎氣,大手用力地拍了拍姐們兒瘦瘦的小肩膀,語重心長:“好歹命還在。”

田安安欲哭無淚。

十五分鐘之後,抱著小電腦的安安坐在自己的位置前摳腦袋。鼠標點啊點,指頭戳啊戳,她煩躁不堪,在百度頁麵欄裡輸入了幾個字:吵醒上司睡覺之後的檢查,怎麼寫?然後點了點搜索。

與此同時,背後一道壓抑的笑聲驀地傳來,“噗嗤!”

田安安臉色一僵,轉頭四十五度,小胖子彭研嘉正溜溜地看著自己。見她回頭,小胖子君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他彆過頭咳了幾聲,強自將那抹欠扁的笑容憋了回去。

調整表情深呼吸,他換上一臉正氣,肥嘟嘟的手掌將熱咖啡放在了安安麵前,道:“安安,這是我剛泡的,熱乎著呢。”邊說邊十分熟絡地在她對麵坐了下來,圓圓的眼睛閃閃發光:“我告訴你,這寫檢查可是門技術活。當年我大學那會兒翹課,最高紀錄是一周之內寫了20多份檢查,什麼高數啊大物啊教育心理學啊,應有儘有,熬夜的日子裡全靠雀巢陪我走過,春夏秋冬嚴寒酷暑……”

“……”

安安無力扶額,毫不留情地將這個話癆胖子打斷了,“彭研嘉,我勸你最好離我十米遠,否則我怕等會兒打起來,他們拉都拉不住。”

小胖子圓臉上的笑容僵住,頓了3秒才悻悻一笑,“唉你不知道,一般新來的咱們都要照例開開玩笑嘛。”

“開玩笑?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是能開玩笑的麼!”田安安瞠目結舌,白生生的爪子一把舉起麵前的白紙,滿臉痛不欲生:“九千字啊彭哥!我是理科生!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天崩地裂日月無光銀河爆炸!”

大學那會兒交論文,她永遠都是全寢室寫得最早交得最晚的,彆說九千,九十都要老命啊我靠!

安安越想越難過,整個人仿佛霜打了的茄子,手中的原子筆“當當”地敲在桌麵上,簡直跟便秘似的難受,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十點多的時候王慕涵召集開會,又重新交代了一遍呂希遙近期的安排。明天有一個商演,後天有兩個訪談,大後天要去試大導演方岩的史詩大劇男一號,總之整個一周除了今天,他的行程都滿滿當當。

進入了新環境,就要接受新領導和新工作,還有新的一位呂氏豬隊友。

田安安默默抱著小筆記本記啊記,腦子裡還在構思那篇檢查。她決定采取總分總結構,先闡述一遍事情經過,再痛斥自己的惡行,最後深度剖析此次事件的深遠影響和意義。神遊著神遊著,一個白天不知不覺就過完了。

六點多的時候朱瑩瑩上樓堵人,將安安壁咚在洗手間的牆上嚴刑逼供,讓她老實交代昨晚的去向。

提起這個田安安就憂傷,她心中飲泣,隨便糊弄了幾句就將閨蜜打發了。轉頭看看窗外,金燦燦的日頭已經隻剩下了些許餘暉,暮色婉柔,太陽已經半落下山。

昨天已經達成了共識,隔天去一次封宅,所以安安決定回一次家,兩天沒見到她爸媽和奶奶了,思念之情泛濫成災。

思忖著,田安安用最快的速度將東西收拾好,剛剛推開玻璃門,八九個穿著時尚的年輕男女就把她攔了下來。安安唬了跳,抱著包包謹慎地笑了笑,“……彭哥,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這是……”攔路打劫呢?

彭研嘉表情嚴肅,肥肥的大手伸出,拍拍她的肩,“我們想過了,今天的事要對你進行一番肉償。”

安安瞬間懵逼,“肉、肉償?”她一臉吃了翔的神情,大眼睛上下掃了掃小胖子,覺得神經有點崩潰,乾巴巴道:“彭哥彆逗了,我恐怕消受不起……”

“哎,彆和咱們客氣嘛!”小胖子露出標誌性憨厚微笑,“你一剛來的,咱們幾個請你吃火鍋也花不了幾個錢!”

火、火鍋?

她怔怔的沒回過神,緊接著就被幾個人連拖帶拉地拽了出去。

B市最地道的火鍋位於九州大道,安安看著門前堆滿了板凳和嗑瓜子群眾的渝家人火鍋店,覺得人生真是處處充滿巧合。

……昨天還和封霄說要請他吃這家店來著,今兒個就來了。

彭研嘉在這兒有認識的人,包間是提前定好的,所以她們幸運地擺脫了坐板凳嗑瓜子的命運。都是年輕人,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大家夥嘻嘻哈哈的,自我介紹完就開始大快朵頤。

安安一邊涮毛肚一邊吃牛肉,懷抱著對今晚八千字(整個白天就搞定了一千←_←)的憤恨和長期以來被某人精神身體雙重虐待的積鬱,一頓飯下來,她僅憑一人之力,就乾掉了八瓶果酒。

眾人:“……”

小胖子看得目瞪口呆,拍著那瘦弱的小肩膀滿臉關切:“安安,你還好吧?”

田安安仰起脖子喝完最後一口酒,杯子一撂麵色如常,勾起嘴角豪邁一笑,“姐們兒是誰啊,區區八瓶,簡直還不夠我塞牙縫。”

邊兒上幾個年輕小哥拍案叫絕,“厲害厲害。”

“你們先聊著,我去去就回。”眾人交口稱讚中,安安淡定地笑了笑,然後淡定地點了點頭,隨之淡定地站起身,淡定地走向了洗手間……的男廁。*思*兔*在*線*閱*讀*

“……”

一個朋克頭的妹子滿臉黑線地站起身,皮褲長腿一邁,提著田安安的領子把她扔進了隔壁的女洗手間。彭研嘉在外頭探首瞧,扯了扯榮顏的袖子,神色緊張:“這丫頭沒事兒吧,你要不進去看看?”

榮顏在鏡子前補了個妝,聞言隨意地擺了擺手,“這酒喝著甜,度數可不低,這會兒酒勁兒剛上來還算好的。再過十五分鐘,你給陳銳笙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人。”邊說邊將眼線筆收起來,又隨口感歎了一句,“喝這麼多,估計這小丫頭有心事。”

兩人又等了會兒,裡頭的人還沒出來,容顏皺眉,狐疑地走進去一看,洗手間裡空空如也,分明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趁諸人不備,有心事的安安同學已經暗搓搓地在樓梯拐角處坐了下來。她覺得腦子暈乎乎的,鬼使神差就把手機給掏了出來。

手指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她翻到一個號碼,打了個酒嗝,迷蒙著眸子摁下了撥號鍵。

連線接通,嘟嘟聲在安安的耳畔不大清晰地響起。片刻的等待之後,嘟嘟聲沒有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淡淡的三個字,“田安安。”

冷漠,沉穩,清晰真實。

店裡熱火朝天,辣椒的香氣混合爐灶的熾熱,將整個天地渲染得如炎夏。然而田安安感覺不到了,即便沒有看見那張臉,光是嗓音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隻是不知為什麼,她一點都不害怕,%e8%83%b8腔裡堆積的壓抑和憤怒幾乎要將人整個點燃。她昏沉沉的,覺得自己像一隻快要噴火的火雞,迫切地需要找一個宣泄的出口。

嗯,就是他了。

封霄,這個陰魂不散蠻不講理泰迪主宰靈魂的,碧——池——

“封霄。”她忽然很有勇氣喊他的名字,全名全姓,然後義正言辭地道:“你特麼就是個變態加色.魔!”

電話另一頭陷入了一陣沉默,未幾,他的聲音再度傳來,冰涼沒有溫度:“你在什麼地方?”

腦袋越來越重了,安安閉上眼,微涼的小手覆上臉頰,稍稍減輕了幾分皮膚的灼熱。她口齒不清地咕噥了幾句,“你管老子在哪兒?你管寬就能管得寬麼?老子憑什麼告訴你?”

“再問一次,你在哪兒。”

這回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沉,然而這時的田安安什麼都聽不出來。酒精的作用在發酵,俗話說,酒壯慫人膽,這句至理名言在今日今時被充分驗證了一次。

“你聽不懂人話還是咋地?說了不告訴你就是不告訴你!”她的嗓門兒提得很高,周遭嘈雜的人聲讓她不自覺地擴大音量,幾乎是用吼的,“我真是他媽的受夠了,你到底想乾什麼啊?你平時是有多閒才會以折磨我為樂趣,你這麼有閒心乾脆去養條狗好麼?養隻泰迪開枝散葉,走向人生巔峰!”

片刻的沉默後,“她在什麼地方?”

“九州大道的渝人家。”這個聲音屬於徐梁,遲疑了下才補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