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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吻 弱水千流 4347 字 6個月前

鄭西野注意到,邱明鶴紅潤的嘴唇旁邊,有一丁點詭異的淺紅色,如果不細看,幾乎無法發覺。就像是,塗抹口紅後出現的輕微暈妝。

這個詭異的發現令鄭西野生出了疑慮。

就在這時,耳機內再出傳出一個聲音,是丁琦的。丁琦說:“鄭隊,我同事他們已經趕到邱家了。搜出了一大堆邱明鶴這些年賣密謀利的證據,還在邱宅的地下室發現了一個手術間,手術燈和各類器具非常齊全,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

鄭西野眯起眼,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猜測在他腦海中浮現。

鄭西野抬眸望向遠處,支援的官兵距離他和邱明鶴還有數十米。他壓低聲,忽問:“炸彈被你植入了體內,在你身體裡,對吧?”

邱明鶴眸中的囂張與傲慢猝然凝固。

下一瞬,邱明鶴有些詫異:“你怎麼猜到的?”

鄭西野說:“你臉上的妝花了。”

邱明鶴蹙眉。

“你雖然看著很年輕,但是據我所知,你的實際年齡應該比蔣建成還大幾歲。”鄭西野的口%e5%90%bb淡漠而平靜,借說話分散邱明鶴的注意力,開口的同時,悄然往他走得更近,“植入兩枚炸彈不是小手術,你元氣大傷,短時間恢複不過來,為了不讓所有人起疑心,所以你塗了口紅,掩蓋住蒼白的唇色和病容。”

聽完這番話,邱明鶴陷入了沉默。

他沒再說話,隻是低著頭,忽而輕笑幾聲,擊掌歎道:“難怪蔣建成欣賞你。阿野,我最欣賞聰明的孩子,我們應該是朋友,不該是敵人。”

鄭西野假意規勸:“邱明鶴,你是國寶級藝術家。投降吧,我們幫你取出炸彈,爭取寬大處理,你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假大空的極端組織搞自殺式襲擊。”

邱明鶴長長歎出一口氣,譏誚道:“人人都虛偽,人人都醜惡,今天我出賣你,明天你出賣我。這個偽善的世界是不會好的,不破不立,隻有摧毀了重建,世界才能迎來希望和新生,世界腐爛枯萎,奧秘永垂不朽……”

就在鄭西野準備動手的前一秒,邱明鶴忽然抬起眼,陰森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身體裡的炸彈怎麼才能引爆?”

鄭西野一時微怔。

“來。”邱明鶴揪下西服的兩粒金屬袖扣,左右手各舉一枚,瘋癲般的狂笑:“猜一猜,哪一顆是引爆器?兩枚TN16,炸不平這個會場,把這個天台戳個大窟窿還是綽綽有餘。”

支援人員不知道炸彈的具體位置,但都被邱明鶴這個舉動給震住。

邱明鶴歪了歪頭,盯著鄭西野:“你,把槍放下。”

對麵高樓,狙擊手手指摸到扳機,做好了開槍射擊的準備。

邱明鶴:“快點。鄭西野,我知道你們有狙擊手。敢不敢開槍跟我賭一把?看是你們先打死我,還是我留著一口氣,拉這裡的所有人陪葬?”

鄭西野死死盯著邱明鶴,須臾,他彎腰將槍放下,同時高聲道:“所有人全部從天台撤離,炸彈在他身體裡,快點。”

話音落地,所有支援的官兵對視了眼,全都生生一驚,還有回不過神。

鄭西野凜目:“聾了?撤!”

眾人無法,隻能聽令從天台撤出,退到後方的樓梯處。

聽見腳步聲遠離,趁這功夫,邱明鶴忽然獰笑著瘋了般朝鄭西野撲去。這不要命的拚死一撞,用儘邱明鶴全力,直接把鄭西野撞得踉蹌幾步,往後跌倒在天台邊沿。

邱明鶴撲過來,四肢從背後將鄭西野的脖子死死扣緊,大笑道:“開槍啊!讓狙擊手開槍!我迫不及待想知道,除了你,還有多少人會給我陪葬!鄭西野,你鬥不過我,你這輩子都鬥不過我!”

人體極限的潛能無可估量。

鄭西野被邱明鶴毫無章法地纏住,一時脫不開身。奮力往後一摔,空氣裡頓時響起吱嘎一聲脆響。

邱明鶴尾椎骨斷裂,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仍舊麵目猙獰,死不鬆手。

通訊器被拽落損毀,咽喉也傳來一陣窒息感,鄭西野用力咬緊牙關,依稀聽見耳邊傳來嘩啦流淌的河水聲。

他眸光突的閃了閃,想到什麼,抬起右手做了個開槍的手勢。

對麵高樓。

狙擊手眯起眼,得到指令,果斷扣下扳機。

子彈穿雲破霧,瞬間精準無誤擊中邱明鶴的眉心。

黑彌撒渾身劇烈一震,抽搐了下,嘴角卻勾起一絲得逞的笑。用最後一絲力氣捏碎兩粒袖扣。

鄭西野看準時機,躺在地上狠力一踹,將邱明鶴的屍體從天台踢落。

刹那間,人體炸彈在半空中被引爆,水浪聲響得震天,會場旁的河麵掀起數米高的驚濤駭浪,威力之猛,直令會場最後方的防彈玻璃都現了數道蛛絲般的裂紋。

聽見巨響,會場內的政要們都有些狐疑,紛紛扭頭往身後看。

沒看出什麼異樣,又轉回去繼續關注演出。

一公裡遠外的雲華江河道旁,一個帶小孫子遛彎兒的老太太皺起眉,搖著遮陽帽,慢悠悠地問老伴兒:“剛才啥聲音啊?”

“有聲音嗎?”耳背的老爺爺掏了掏耳朵,一臉的茫茫然:“你聽錯了吧。”

*

耗時數年,幾經波折,氣候峰會開幕式當天,黑彌撒邱明鶴被當場擊斃,核心成員唐玉等人也逐一落網。至此,以黑彌撒為首的間諜集團終於被徹底剿毀。

一切塵埃落定。

第二周,峰會閉幕式一完,安保任務也隨之圓滿結束。

蛟龍的沈寂回了夏城,禁毒總隊的餘烈回了雲南,國安局的丁琦去執行他下一個反間諜任務,刑警江敘回到淩城替李小萱辦理轉學手續,之後便將小姑娘接到身邊來照看。

唯有鄭西野最可憐,回晉州之前,還得親自送他的寶貝小媳婦兒出遠門。

許芳菲出發前往霧白基地的那天,雲城下了一場大雨。

淅淅瀝瀝的雨聲,伴著料料峭峭的春寒,陰雨天的世界像蒙了一層紗,人坐在人裡往外看,隻有混沌一片。

許芳菲趴在車窗上往外瞧,隨口問道:“教導員,這雨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的呀?”

話說完,旁邊開車的男人毫無反應。

許芳菲呆住,轉頭望去。鄭西野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安安靜靜開著車,側顏如畫,沒有任何表情,像是沒聽見她在問什麼。

許芳菲眨了眨眼睛,輕輕拽了下他的衣袖,柔聲撒嬌:“老公,我在跟你說話。”

鄭西野:“。”

鄭西野真他媽服了。

整個峰會期間他忙得跟狗一樣,抱不到她親不到她也就算了,連看一眼都是奢侈,每天就靠著幾分鐘的微信視頻續命。好不容易忙活完,昨晚上本打算在她走之前,好好跟她溫存親熱一番,結果這小嬌嬌簡直了,抱著一個破玩意兒綜藝看了一整晚。

他過去親一口,被推開,抱一下,被推開,連小手都不給摸,說什麼不要打擾她看電視。

其實鄭西野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的人。平時這崽崽要怎麼樣,他慣著寵著百依百順,看個綜藝也沒什麼大不了。

問題是,她看完綜藝之後又開始接媽媽的視頻,楊露的電話。

鄭西野就跟個深宮怨婦似的,就這樣耐著性子認真排隊,排到半夜十二點多,才總算等到崽崽小祖宗有空臨幸他。

以為這就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笑話。這小崽子打了個哈欠,撂下一句“明天我還要早起趕路,今天要早點睡”就直接躺了,還給他表演了一個十秒入睡。

鄭西野又委屈又難受,底下都要炸了,看她睡得熟,還在打小呼嚕,又不忍心吵醒她,隻好就那麼頂著帳篷乾愣著。

自然是一晚上沒睡著。

今天起來,直到開車送許芳菲去機場的路上,他都還在氣。本打算一路都不搭理她,表達自己的憤懣,誰承想,這妮子居然喊了聲“老公”。

軟軟甜甜,嬌滴滴地喊了聲“老公”。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醞釀了一整晚加一早上的慍怒,在這半秒之間煙消雲散,鄭西野一下就什麼脾氣都沒了。

旁邊的許芳菲沒有讀心術,當然對男人瞬息萬變的心情一無所知。她安靜地坐在副駕駛席,隻看見男人好好開著車,忽然蹙眉,嘴裡嘀咕著低咒了句什麼,繼而便猛打方向盤,把車靠邊停了下來。

許芳菲很迷茫,正想問他停車乾什麼,下巴一緊,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

鄭西野扣住許芳菲的下巴,狠狠%e5%90%bb住了她。

餓狼撲食一頓親。

好一會兒,直到許芳菲滿臉通紅呼吸不穩,小舌都被吮得微疼,男人才意猶未儘放開她。他%e8%88%94了%e8%88%94她紅腫的唇瓣,道:“就你能把我吃這麼死。昨晚上你沒投喂我,搞得我現在特彆不爽。”

許芳菲羞窘地瞪大眼,說:“可是前天晚上我們才那個過。”

而且她記得清清楚楚,是從天剛黑,亂搞到大半夜。

鄭西野一臉淡漠:“前天是前天,昨天是昨天,能一樣嗎。”

許芳菲:“……”

許芳菲深深地汗顏了。她用一言難儘地眼神看著他,深沉道:“鄭西野同誌,我覺得你應該去看一下男科。”

鄭西野疑惑,都被這小嗶崽子氣笑了:“我為什麼要去看男科?”

“‘不行’是種病,以此類推,‘太行’應該也是病。”小姑娘格外認真,“你應該喝點藥,調理一下過分旺盛的欲火。”

鄭西野:“。”

鄭西野無語,把人狠狠摟進懷裡抱住,懲罰性地在她耳垂上咬了口,漫不經心地說:“你就過嘴癮吧。現在先讓你得意幾個月,等你回來,作業一次交到位,我看你要在床上軟幾天。”

許芳菲羞紅臉,斥他:“臭流氓,閉嘴。”

第89章

尾聲

五月底,許芳菲從霧白基地完成學習任務歸來,回雲軍工參加了畢業典禮和授位儀式。

學校種種似乎都還是老樣子。

盛夏奪目的灼灼旭日,臉色冷峻的門崗哨兵,莊嚴肅穆的明黃警戒線,喊著口號大汗淋漓的新兵蛋子,整齊劃一軍裝筆挺的學員隊伍,唯一區彆,是演訓樓後麵的一片空地被圍了起來,聽說是要蓋新的綜合樓。

當然也見到了熟悉親切的老麵孔。

經過一年的實習生活,當年307室的六個姑娘,都有了不小變化。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的張芸婕,蓄起了溫婉的長發,曲畢卓瑪和分在同單位的校友談起了戀愛,魏華李薇都要繼續考研深造。

而家庭條件最好的時髦精梁雪,卻受大環境影響,變得樸素起來。

用梁雪的原話說,在部隊裡待久了,看事情的角度也變得和過去不同,以前喜歡包包裙子高跟鞋,現在倒覺得,包包夠用就好,衣服不在多,在於舒適大方,高跟鞋則更不需要,因為在單位隨時穿的都是製式皮鞋。

看著老友們的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