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聲問:“怎麼了崽崽。”
借著從窗外投落的月光,他垂眸,看見姑娘白皙的臉蛋紅霞遍布,全身皮膚的顏色也變得緋紅。
她支支吾吾了會兒,很小聲地羞赧道:“你不是說……要看我穿那個白色裙子。”
靜默須臾,鄭西野忽的低笑出聲,親親她,說:“裙子的事記這麼清楚。你到底醉沒醉?”
許芳菲眨了眨溟濛的眼,一時答不上來。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算不算已經喝醉。說醉了吧,她特彆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沒有丁點的躊躇,堅定到前所未有。說沒醉吧,她又確實沒那麼害怕,也沒那麼緊張。
甚至,還很期待。
這是許久來第一次,許芳菲能夠如此坦然地麵對自己對鄭西野的熱愛,熱愛他的所有美好,熱愛他偶爾的小毛病小惡劣,熱愛他滾燙的靈魂,也熱愛他傷痕累累的身體。
她想,和深愛之人完成身與心的結合,大概原本就是一件讓人充滿期待而又無比幸福的事。
許芳菲沒有回答鄭西野的問題,隻是伸出手,溫柔地捧住他的臉頰。
她嘟嘴,啵一聲親在他漂亮的下巴上,仍是甜甜地笑:“我換給你看?那條白色的漂亮裙子。”
鄭西野嘴角微勾,語氣寵溺得要命:“為什麼?”
許芳菲格外認真地望著他:“你忘了嗎,是你說今天晚上我要穿,所以才買的。”
鄭西野捏捏她的臉蛋:“你想穿隨時都可以穿,不一定必須在今晚。”
“不要。”小姑娘倔勁兒上頭,正經八百:“現在我一定要穿給你看。”
鄭西野好笑,又有點不解:“為什麼?”
她便貼緊他,滾燙的臉蛋深埋進他頸窩,輕輕地說:“阿野,這是贈送禮物的儀式,我要把我自己送給你。”
聞言刹那,鄭西野%e8%83%b8腔內湧出難言的感動與欣喜,深不見底的黑眸也閃爍出清亮的光。
他柔聲回答她:“好。”
許芳菲喝了酒,身上軟綿綿,沒什麼力氣,即使是換衣服這套簡單的日常動作,於此時的她而言,也顯得很有些費勁。
好不容易把裙子套上,係綁帶卻又成了問題。
她臉紅紅的,雙瞳也有點無法聚焦,雙手反伸到背後,抓住綁帶,交叉過來交叉過去,半天綁不成結。
最後還是鄭西野上手,替她將禮服穿好。
月色下,許芳菲兩頰嬌紅,烏黑的發散在肩頭,純白色的極簡緞麵長裙將她包裹,聖潔典雅,像極了雪山上的神女。
鄭西野看著她,眸光深沉而熾熱,再也挪不開眼。
小姑娘站在男人身前,兩隻手牽起他一隻手,捏在身前輕輕搖晃,嬉笑著問:“教導員,我好看嗎?”
鄭西野點頭:“好看。特彆好看。”
姑娘的笑容霎時更燦爛,也更嬌%e5%aa%9a。她伸手抱住他,臉頰軟軟貼在他%e8%83%b8`前,柔聲說道:“阿野,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鄭西野也用力抱緊她,用力到似乎要將她勒進身體裡,與他骨血相融。
他低頭%e5%90%bb她額角的碎發,道:“我愛你,很愛很愛。”
她彎起唇:“我知道。”
安靜相擁好一會兒。
鄭西野抱著懷裡的軟玉溫香一小隻,實在忍不住了。他輕滾了下喉,發聲時嗓音沙啞,低沉得可怕,輕輕問她:“崽崽,現在我可以拆禮物了嗎?”
“……”
臨到最後關頭,許芳菲閉上眼,指尖與心尖仍是無可控製地輕顫。她害羞地往他懷裡躲得更深,半晌才輕輕地答出一個“嗯”。
話音剛落,下巴便被男人勾住抬高,壓下來一個鋪天蓋地的深%e5%90%bb。
大約是實在隱忍了太久。
男人溫柔的試探隻持續了短暫數秒,轉瞬即逝,緊接著,他便展露出蠻悍霸道的本質。
鄭西野扣住許芳菲的下頷,近乎暴烈地親%e5%90%bb她,直逼得懷裡的女孩小動物般低嗚出聲。
親手給她穿上的白色長裙,當然也要親手剝去。
他%e5%90%bb著她,一手將人托抱起來放到書桌上,一手繞到後麵去解她禮服的綁帶。
解了半天沒解開,鄭西野皺了下眉,嫌煩,直接下勁兒一扯。
噠一聲,綁帶斷掉,繁複的繩結直接從中間散開。
許芳菲驚得瞪大眼,努力從他唇齒間掙脫,呼吸不穩道:“裙子、裙子弄壞了!”
“壞了就壞了。”鄭西野不放在心上,仍舊專注□□她雪白的脖頸。
綁帶鬆脫,抹%e8%83%b8禮服的收束力瞬間消失。
男人大掌扒住裙擺,將許芳菲的身子往上一提,女孩瞬間變成一隻光溜溜的小白魚,羞得縮進他懷裡。
鄭西野莞爾,指尖輕輕捏了下小姑娘的耳垂,帶著憐愛與安撫意味,將她放回床上。
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深色襯衣的領帶早就被醉貓崽子扯掉,不知道丟去了哪裡,領扣也已經鬆開。剩下的扣子不多,鄭西野三兩下脫完,隨手便將襯衣扔到地上。
許芳菲本來臉就紅,一眼看見他除去衣物,麵色更是豔麗到快滴出血。
鄭西野的身材非常好,和健身房裡泡出來的花架子肌肉男不一樣,他全身上下,不誇張不突兀,肌理線條利落分明,賁張蓬勃,充滿了爆發力。漂亮,性感,精悍,野性。
這副身體,許芳菲看過很多次。
但,不論再看多少次,她依然會為之臉紅心跳,心動不已。
許芳菲窘迫地移開視線。
上方有大片陰影覆蓋過來,擋住了月光。與此同時,兩束灼灼的視線投落,仿佛獸王巡視專屬領地般,在許芳菲身上緩慢遊移。
她不好意思極了,一手捂臉,一手拽住被子,想用被子蓋住自己。
卻被鄭西野給攔住。
“崽崽,讓我看你。”鄭西野輕聲呢喃,“你真的好美。”
他眼裡的光亮得逼人,低下頭,在許芳菲柔美的鎖骨線條上落下一個%e5%90%bb,虔誠得像是信徒對真神的頂禮膜拜。
於是,她便連鎖骨皮膚也羞成了淺粉色。
許芳菲捂著眼睛看不見外界,感官倒是很靈敏。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衣衫響動,再然後,腳踝被輕輕捏住。
有清冽微涼的呼吸噴上來。
許芳菲嚇得瑟縮了下,滿臉通紅腳趾蜷縮,要瘋掉了,忍不住踢腿掙紮,羞道:“……停!阿野,不行不行!”
這個壞蛋怎麼老喜歡這樣!
鄭西野貼上來親親她的耳朵,低柔道:“乖寶貝,放鬆,好好享受我的取悅。你太嬌了,必須先讓你到幾次,不然我怕你會很受罪。”
許芳菲:“……”
*
雲城西郊,蔣宅。
三樓主臥的地板上滿目狼藉,零星散落著奶油發泡槍,一條紅色緊身裙,黑色絲襪,性感的女士內衣,和一雙妖豔的高跟鞋。
殘餘的笑氣成分在腦神經裡橫衝直撞,蔣之昂剛睡過一覺,醒來不久,感覺就又來了,便隨手揪住旁邊女人的頭發,把她摁下去。
那女人收錢乾活,也打了不少氣,從吃過晚飯,一直陪蔣少爺玩到現在,精神還沒緩過來。但肌肉記憶這東西很神奇,即使腦袋再不清醒,它也能驅使著人賣力鼓勁。
女人稀裡糊塗地開始辦事。
水平挺專業,十分鐘不到,大少爺已額角冒汗,瀕臨交差的邊緣。
千鈞一發之際,一陣手機鈴聲卻響起來,叫喚個不停。
蔣之昂惱火地低咒了聲,一把撈起旁邊的手機,來電顯示也懶得看一眼,直接掛斷。
豈料,剛掛斷,那邊緊隨其後又打了過來。-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蔣之昂再掛,手機再響。
第四次的時候,蔣之昂興致被打攪得差不多了,任那女人繼續動作,自己則不情不願地把手機拿起來,垂眸看屏幕。
來電顯示上寫著兩個字:唐玉。
“……”蔣之昂皺了下眉,沒說話,隻是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那女人出去。
女人明顯很怕他,見狀如蒙大赦,鬆一口氣,撿起自己的所有衣物,飛快從臥室跑出去。
蔣之昂這才接起電話,不太耐煩地說了聲:“喂。”
唐玉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出,語氣透出種不太正常的冷與靜,淡淡跟蔣之昂說了些什麼。
幾秒鐘光景,蔣之昂眼神有瞬間的放空,似乎有點沒回過神。
右手五指不可控地發起抖,幾乎拿不穩手機。
蔣之昂眼瞳充血,死死瞪著天花板上的一塊暗紋,嗓音壓低,極不確定地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唐玉便複述一遍。
隻一瞬,蔣之昂腦子裡隻剩空白,全身脫力,手機輕飄飄從他指掌間滑落,跌落在床邊柔軟的地毯上,無聲也無息。
*
冬季本不應如此無常。
偏偏這個夜晚,一場暴雨傾盆而下。
天空電閃雷鳴,像豁開了無數道巨口,雨聲滔天,雨水好似利鞭,狠狠抽打著泊油路地麵,飛濺起彈珠似的水花。隨著一道白光兀然砍下,一記暴雷猛地在半空炸開。
磨砂紅布加迪威龍在深夜的暴雨中疾馳。
數分鐘後,城東唐宅。
急速的超跑音浪撕裂穹隆,豎著石像鬼的大鐵門被跑車直接撞開。傭人們嚇得四散躲避,就連見慣了血雨腥風的雇傭兵們,都被這不要命的瘋魔架勢給唬了一跳,跌跌撞撞地爭相避讓開。
唐宅花園空地的正中是一座巴洛克噴泉池,聖母瑪利亞抱著聖子耶穌矗立在水中央,雕工精細絕倫,栩栩如生。
“砰——”
巨響之後,布加迪威龍直接撞在了噴泉池旁。這衝頭實在凶猛,仿佛抱著玉石俱焚之勢,跑車的車頭瞬間完全變形,以一種奇形怪狀的形態凹陷扭曲。
這麼大一番動靜,自然驚動了屋子的主人。
唐玉臉色陰沉,從彆墅洋房裡大步走出來,怒斥道:“蔣之昂,你要找死彆在我這兒,發什麼瘋!”
駕駛室車門打開,蔣之昂額角已經破皮流血,但他仿佛沒感覺。根本顧不上搭理唐玉,他拔腿就衝向了彆墅二樓的第三間臥室。
屋子裡,家庭醫生和護士站了一圈,護理和唐宅管家也候在旁邊,每個人都低著頭,臉色凝重。
“讓開!”蔣之昂衝進去,一把推開擋住視線的白大褂醫護。
病床上,溫世淑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和她平日睡著的模樣沒什麼區彆。
“媽……”
眼前的場景,令蔣之昂感到格外無措。他盯著病床上的母親,想說點什麼,可是喉頭發緊,無法發聲,雙手舉起又抬下,抬下又舉起,似乎想衝上去擁抱,但最後又隻是狠狠抹了把臉。
蔣之昂深吸一口氣吐出來,竭力穩住聲線,問:“我媽怎麼……怎麼死的?”
一句話問完,邊上人正要搭腔,他卻又緊跟著爆吼一聲,雙目赤紅目眥欲裂地回過頭來,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