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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吻 弱水千流 4333 字 6個月前

軍屬嗎。”

鄭西野說:“宋瑜確實是軍屬。”

許芳菲:“唔?”

“她父母都是軍人,是從雲軍工的宣傳處退下去的。”鄭西野語氣很淡,“我們家和宋家以前都住一個軍區大院兒。我媽去世以後,宋家二老對我很照顧。”

原來是這樣。

許芳菲知曉真相,點點頭,小聲嘀咕:“又是個鄰居呀。而且,還是青梅竹馬。”

她這幾句話聲量太小,鄭西野沒聽清,下意識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許芳菲連忙搖頭。

鄭西野往前走了幾步,主動跳過“宋瑜”這個無關緊要的話題,說:“剛才在門診部,杜衛生員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許芳菲:“……”

話題跳躍得有點快,且前後毫無呼應,著實把許芳菲聽得一懵。她反應了下,隨之點頭:“嗯,都聽清楚了。”

鄭西野:“藥怎麼吃,有哪些忌口,都要認真遵醫囑。”

許芳菲說:“知道。”

鄭西野說:“吃一塹長一智。最近入秋了,夜間風大,記得把門窗關好。”

“好。”她應。

“平時可以隨身帶一塊輕薄的隔汗巾,墊在體能服裡隔汗。彆出了汗黏在身上,吹了風又會著涼。”鄭西野給出建議。

“嗯。”她再應。

他一句一句叮囑,關切細致不似教導員對新兵,更像是父輩對晚輩。

許芳菲心裡泛著暖烘烘的微甜,又覺自己的聯想著實有幾分滑稽,忍俊不禁之間,又聽鄭西野平靜自若地往下道:“衛生員說的關於我的事,你應該也聽見了吧。”

“關於你的事?”許芳菲怔了下,不解,“什麼事。”

鄭西野:“。”

鄭西野麵無表情:“就是我大學連續四年全項第一那些事。”

為了讓她聽清楚,他還刻意強調了好幾遍。

結果這小崽子完全沒往心裡去?

一旁的許芳菲怔住,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地呀了聲:“我想起來了,衛生員說,你上學那會兒是雲軍工的風雲人物,全項第一,實力碾壓,最差的成績也比第二名高二十幾分。”

聞聽此言,鄭西野臉上的不爽之色緩和幾分,心情也跟著舒展。他瞧著她,平靜:“然後呢,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許芳菲呆了呆,反應過來:“教導員,你是想聽我誇你嗎?”

鄭西野:“。”

鄭西野明顯卡了半秒,然後淡淡地說:“我都行,隨你意。”

許芳菲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當初在淩城時,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麵,完成某種目標或者達到某種成就,就想聽到大人的表揚?大約就像網絡上常說的那樣,男人至死是少年。

“好吧。”她思索著,不由道:“教導員,我發現你一把年紀了,偶爾怎麼這麼幼稚。”

鄭西野:“……”

鄭西野簡直要氣笑了:“你這是誇?”

許芳菲又笑,發自內心地誇讚:“幼稚也可以約等於可愛嘛。”

鄭西野被她誇得一陣無言。沉默了會兒,想起她口中的“一把年紀”和杜思洋喊的“老鄭”,心裡莫名一股不爽。

他有點好笑又有點自嘲,涼涼回她:“我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大好青年,在你嘴裡說出來像是七老八十。”

許芳菲聽出點不對勁:“你很介意年齡嗎?”

鄭西野沒出聲。

許芳菲:“可你二十六七,確實也不大。就算我或者其他人說你‘一把年紀’或者‘老’什麼的,都是在跟你開玩笑。你不用這麼當真。”

鄭西野沉默了會兒,說:“我不是介意我的年齡,我是介意你介意我的年齡。”

他這句話的句式結構有點複雜,許芳菲感冒中的大腦反應速度變慢,吃力地消化了好幾秒才聽懂這人想表達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睛,說:“乾嘛這麼在意我的某些看法?”

姑娘嗓音天生細軟,清亮時悅耳明脆,低語時又像隻小奶貓。十天的軍訓下來,她雪白的皮膚被曬黑了點,宛如冰淇淋上輕抹了一層甜蜜的巧克力奶油,薄而透,褪去幾絲孱弱,多出幾分健康的生機。

鄭西野目光沿著這張漂亮的臉蛋描摹,最後,落在她淺粉色的唇瓣上。

這張唇,他曾無數次想象,它的觸?感和滋味。

短短幾秒,身體裡仿佛有隻野獸嘶吼咆哮橫衝直撞,想要掙脫枷鎖。

鄭西野輕輕滾了下喉,眸中顏色幽深幾許,食指也不受控製地輕跳。在肢體行為逃離理智控製之前,他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許芳菲。”鄭西野開口,語氣如常,不答反問,“我們認識了多長時間?”

許芳菲想了想,回答:“一年多?”

鄭西野說:“是四百四十天,一萬零五百六十個小時。”

許芳菲:“……”

許芳菲實在是沒有料到,他會連她和他相遇至今的小時數都記得這麼精確。

鄭西野:“這日子也不算短。相處這麼久,你對我還一丁點兒了解都沒有?”

許芳菲略思索,道:“那看你具體是說那方麵的了解。”

鄭西野看著她,沉聲:“我在意你對我的看法,很在意。彆人開我玩笑我無所謂,但是你說的話,我都會當真會往心裡去。這不受我的理智控製。”

許芳菲愣怔住。

這時候,剛好兩個穿迷彩軍裝的男人說著話走來。兩人是高年級某大隊的教導員和隊乾部,他們顯然與鄭西野認識,打了照麵,互相點頭打招呼。

軍官甲寒暄:“鄭隊忙著呢。”

“學員生病了,帶著去了趟門診部。”鄭西野淡淡回答。

軍官甲一聽這話,忍不住吐槽:“帶學員就是傷腦筋,今天這個生病,明天那個搞地下戀。我們大隊兩個兵蛋子偷偷處對象,被巡視組的抓個正著,現在鬨大了,八成得勒令退學開除軍籍。愁死人了。”

軍官乙皺起眉,催促:“快走吧,那倆等著咱救命呢,不知道的你哪兒來的心思閒聊。”

“對對。我們走了,鄭隊咱們改天再一起吃飯。”

鄭西野臉色冷淡,點點頭,兩個軍官便愁容滿麵地快步離去。

許芳菲走在鄭西野身邊,悄悄往兩人的背影張望一眼,接著又悄悄往鄭西野的側顏看去。

鄭西野察覺到小姑娘的目光,道:“你想問什麼。”

許芳菲默了默,小聲:“在這裡偷偷談戀愛,處罰這麼嚴重嗎。”

勒令退學開除軍籍……天呐,那前途不是全毀了?

“軍校有軍校的規定。”鄭西野臉色平靜,說到這裡稍稍一頓,側目看她,道:“今後打你主意的小子肯定不少,你警惕性和原則性一定要強,注意紀律。記住了麼?”

許芳菲臉蛋紅紅的,朝他用力點頭:“嗯,記住了。”

又往前走了幾步,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問:“那,你以前上軍校的時候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鄭西野搖頭,“沒有。”

許芳菲歪了歪腦袋:“那如果你有,你會怎麼辦?”

鄭西野目光沉靜而專注地落在她臉上,道:“我會為她克製。我自己怎麼樣無所謂,但是不能連累我喜歡的姑娘。”

聞言,許芳菲一時沒有答話。她隻是定定地看著鄭西野,看了良久。好一會兒她才說:“教導員,有時候我在想,像你這麼好的人,為什麼總是被人誤解呢。”⊙思⊙兔⊙在⊙線⊙閱⊙讀⊙

鄭西野微怔:“你說什麼?”

小姑娘的表情格外認真:“衛生員、還有一些我認識的其它人,私下都覺得你凶巴巴的。”

鄭西野根本不在意其它人怎麼看他,半點不走心地回了句:“是麼。”

“根據我的觀察。”許芳菲彎彎唇,語調是她一貫的輕緩溫軟,“我覺得,應該是你的五官長得很立體,整張臉部的銳角多,鼻子高嘴唇薄,眼睛形狀也獨特,眼頭略略往下勾,眼尾又有點上揚,不笑的時候很有攻擊性,會顯凶。”

鄭西野聽她頭頭是道的逐一分析,有點兒驚訝,又覺得新奇,挑眉問:“就這點兒功夫,你把我長相都研究得透徹了?”

這句話似打趣又似調侃,語意曖昧,聽得許芳菲臉又紅起來。她窘迫又帶著小小心虛,低聲說:“我當然不是第一次觀察你的臉。隻是剛才突然想起來,我室友們都說你長得好看,但是一看就很冷漠,很難接近相處。我才開始分析你的五官。”

鄭西野:“彆人愛說什麼說什麼,不用管。”

許芳菲卻很為他抱不平,皺起眉道:“你剛才說我不了解你,相反,我覺得在周圍認識的人裡,我是為數不多比較了解你的吧。”

鄭西野很淡地笑了下,直勾勾盯著她:“那你說說看,在你心裡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許芳菲一字一句地回答:“在我心裡,你熱心,善良,溫柔,會克製,又很有耐心。根本不是大家說的那麼冷漠難以接近。”

鄭西野聽完這番話,默然片刻,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本來就很冷漠,難以接近難以相處。”

許芳菲一怔,眸光閃爍。

“你有沒有想過。”

鄭西野很冷靜地說:“或許我所有的熱心、善良、溫柔、克製,耐心,僅僅隻是對你許芳菲一個人?”

第39章

許芳菲眸光突的一跳,臉也跟著彌漫開紅霞。心臟撲通撲通,失去了正常頻率,她感到窘迫又失語。

過去在淩城,這個男人就總是說些話惹得她心慌意亂,怎麼如今恢複了身份,光輝神聖的軍裝都堵不住那張不著邊際的嘴?

天生乖巧又靦腆的女孩,不知道怎麼回應這番直白、甚至可以說是太過露骨的言論。許芳菲選擇了彆過頭,清了清嗓子,看天看地看旁邊的1號教學樓,當做沒有聽見。

可一旁的混蛋是真的混蛋。

他視線在她健康精巧的側顏上打量幾眼,忽然又開口,語氣自若:“我跟你說話呢,怎麼不回我。”

許芳菲窘得要爆炸,腦袋埋下去。

“你這臉怎麼越來越紅了?”鄭西野見許芳菲雙頰的紅霞越來越深,眉心皺起,下意識便用手背貼了下她額頭,嘴裡自言自語道:“才吃了退燒藥,這溫度明明也沒燒起來……”

男人手掌微涼,掌心指腹都覆著一層薄而硬的繭,觸及許芳菲滾燙的皮膚,溫度反差太強烈,激得她輕抖了下。

許芳菲:“!”

許芳菲整顆腦袋快熟透了。被他一碰,她先是一呆,旋即便像被燙到般縮縮脖子躲開,輕輕咬住嘴唇。

鄭西野眉心也跟著越蹙越緊,擔心她,他追問:“你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回去讓衛生員幫你看看。”

這一次,許芳菲忍無可忍。

她嗖一下轉過腦袋望向他,紅著臉羞斥:“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