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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才撥通了她家的號碼,寂靜的夜晚,一聲短促的鈴聲響起,鄭晚趕忙接起,速度快得都不會驚動房間裡的父母。

接通了之後,他們兩個人也都不說話。

嚴均成死死地握緊了話筒。他就怕聽到她哭著說要分手。光是想想這個可能,他就……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她麵前去,不準她說那兩個字。

鄭晚似乎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她手指卷著電話線,似是撒嬌對他說:“我明天早上想喝豆漿。”

嚴均成反應過來後,像是怕她後悔一般,立刻應下:“好,還想吃什麼?”

“明天我帶吧。”鄭晚說,“我家這邊的早餐還挺多的,有一家包子做得很好,你應該會喜歡。”

她怕父母會聽到她講電話,將聲音壓得很低很輕。

可即便如此,還是清晰地落在了嚴均成心裡。

他鬆了一口氣,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他也非常厭惡自己的無能為力,厭惡沒到足夠讓人信賴的年齡,否則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到她麵前說一句不好的話。

“早點睡吧。”她輕笑一聲,“現在都快十一點了,你再不去睡,五點鐘起得來嗎?”

“四點鐘睡,五點都起得來。”

“行行行,你最厲害,好,那睡吧,明天見。”

嚴均成等她那邊掛了以後,才滿足地放下話筒。

他回了房間,他將那塊浴巾疊好放在了他枕頭旁邊。單人床似乎也變成了雙人床。

他躺在床上,側著身子,手放在浴巾之上,就好像她睡在他旁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鄭晚跟嚴均成並沒有分手。家長跟老師都盯得很緊,每一次考試也都是一次考驗。鄭晚也確實非常佩服他,他精力異常旺盛,可以一邊跟她談戀愛一邊學習,還能繼續穩坐第一名。

除此之外,老師安排的競賽他也會參加,並且拿到還不錯的名次。

有了身份的嚴均成,表麵看著很淡定地處理了彆人送給她的垃圾,但私底下兩人相處的時候,他絲毫沒掩飾他的妒意。

薛妮這樣跟鄭晚咬耳朵:“我覺得你同時跟好幾個人在談戀愛。”

鄭晚:“……這話說不得。”

她可以聽,但有的人是聽不了的。

他聽了會用冰冷的目光將薛妮凍得六月伏天穿羽絨服來去暖。

薛妮捂嘴偷笑,“醋壇子這會兒不是不在嗎?我就要說,就要說!你想想看,他文能穩坐第一,這是不是高冷學霸,武能打遍情敵,這是不是那種……嗯你懂的,他還把你照顧得特彆好,什麼都給你安排好……”

鄭晚義正言辭地說:“我不懂!”

正在說話的時候,嚴均成提著兩杯奶茶從對麵街道而來。

他穿著簡單的白衣黑褲,他個子高,跟著幾個行人穿過人行道,一眼就能看到他。

鄭晚也專注地凝視著他。

以前薛妮看著雜誌上的題目,也會問她理想型是誰,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她回答不上來,雖然收到過很多的告白,但她也沒有過對誰怦然心動的感覺,直到她遇到他。

他神情淡漠,在跟她視線相觸時,唇角微微揚起,臉上多了些笑意。

薛妮拿到奶茶後說了謝謝果斷撤了。

她懷疑再呆下去,嚴均成會用眼神給她下逐客令。

薛妮走出一段路後,又回頭看了一眼

男生似乎怕女生累著,將吸管戳進去後才把奶茶遞給她。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女生喝了幾口奶茶後將吸管挪到他嘴邊,似乎在撒嬌,讓他也嘗一口解解暑氣。

他無奈地低頭,印著吸管上的唇印,吸了兩口。

薛妮想起很久之前問鄭晚:“跟嚴均成戀愛是什麼感覺?”

鄭晚眼含笑意:“是那種無論什麼時候隻要一回頭就能看到他的感覺吧。”

那是什麼感覺呢?

可能隻有鄭晚才懂。

第97章

嚴均成真正意識到鄭思韻不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是在她讀高二時。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他開車前往學校時,他想起了跟鄭晚多年後的重逢,為了轉移情緒,停好車後他才撥通了鄭晚的號碼這一路上他都想跟她通話,但他很惜命,一般都不會在開車時接聽電話。

高中管理嚴格,門衛也很負責,不會輕易地放閒雜人等進去。

還好鄭思韻的班主任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他隻需要告訴對方他是高二一班鄭思韻的家長就好。

從校門口到教學樓,步行也需要一段時間。

鄭晚那邊很快接通電話:“到學校了?”

“嗯,正在往教學樓趕。”嚴均成停頓了幾秒,“你好像一點兒都不緊張。”

在外出差的鄭晚聞言低低地笑了一聲:“沒什麼好緊張的。”

鄭思韻疑似陷入早戀風波。

班主任已經盯了一段時間,掌握了初步證據,打電話給家長,讓他們抽空來一趟。

“之前思韻有跟你提過嗎?”嚴均成努力回憶,“那個叫什麼殊的?”

“江殊,江海的江,特殊的殊。”

“她提過?”

“提過。”鄭晚很淡定,“我看過他們班級的合照,是一個……”

話到此處她打住。

她差點忘記了,她的丈夫是一個無差彆吃醋的醋壇。

不過她還是想說,那是一個非常俊朗的男孩子。

嚴均成停下腳步,不悅地說:“是一個什麼?”

“是一個男生。”鄭晚果斷回。

“謝謝你的提醒,我也沒有誤會這個人是女生。”有其他人從他身邊經過,他輕咳一聲,果然有些話還是不適合在電話裡說,至少不適合在公共場合說。

“思韻跟你說什麼?”

嚴均成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當然,他沒問完的話,等她出差回來他再慢慢問也不遲。

“她沒說什麼,可能的確是有點好感。”鄭晚又說,“這也沒什麼。”

“孫老師不會無緣無故讓我們過來。”嚴均成說,“應該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隻是可惜高中管得太嚴格,都不讓學生帶手機,否則他還能跟思韻打個電話問問來龍去脈。

“你去了就知道了。”

鄭晚其實並沒有將這件事當成大事,一來,女兒到了這個年齡,即便有心儀的男生,她也可以理解,二來,以她對女兒的了解,如果真的發展到談戀愛的程度,女兒不會不說。

她也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如果家長對這種事如臨大敵,反而會給孩子帶來很大的心理壓力。

“現在你猜我猜都沒用。還不如等搞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後再商量討論。”鄭晚

揶揄他,“嚴總不是最不喜歡為還沒發生的事情作假設並且浪費時間的嗎?”

“它也許正在發生中。”

與其說嚴均成不相信鄭思韻,更不如說他不相信這個年齡段的男生。

跟發倩的動物沒什麼區彆。他這樣想。

隻是全看這動物是否專情罷了。

鄭晚輕笑:“好,那你趕緊去吧,說不定之後你跟我爸還有共鳴。”

嚴均成:“……”

他忍俊不禁:“放心,如果是真的,我會找爸取經。”

掛了電話後,他加快步伐來了教學樓。老師已經在等著了,孫老師是一個很負責任的老師,為了學生的聲譽著想,她特意等到辦公室裡沒人了以後,才一臉凝重地跟嚴均成說:“其實之前就有學生私底下匿名舉報過,說江殊跟鄭思韻……”她頓了頓,沒說那兩個字,“我一開始不相信,但做值日的時候,江殊都替鄭思韻做了。”

嚴均成頓時麵色古怪。

他本就威嚴,此時一皺眉,氣場更強勁。

孫老師斟字酌句:“還有,鄭思韻每天坐車上學,江殊騎車,我親眼看到他騎車追你們家的車。不止一次。”↓思↓兔↓在↓線↓閱↓讀↓

嚴均成陷入了沉默中,他手握著一次性杯子,不由得收緊再收緊。

“江殊還跟鄭思韻借各種文具,當然我不確定是不是我多想。”孫老師說,“他們兩個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好問,但明年就高三了,鄭思韻跟江殊都是成績很優異的學生,我想,你們家長也不希望孩子在關鍵時刻成績倒退吧?所以,我是建議你們家長回去問問,之後我這邊也會想辦法,讓他們的座位離得遠一點。”

嚴均成活了四十多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尷尬過。

這可能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尷尬是什麼感覺。

“好,”他語氣沉著,“我跟她媽媽會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

孫老師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般處理這種事,她會首先傾向於先跟女生家長溝通,她當班主任也有一些年頭了,對此也有經驗,男生家長多半不以為然……

她又反過來安慰嚴均成:“其實鄭思韻的成績特彆穩定,還不偏科,這一點我們所有老師都很欣慰,所以就希望她繼續穩下去。”

……

今天正好高二不用上晚自習。

嚴均成就托孫老師轉告鄭思韻,他會在校門口等她。

放學之後,鄭思韻背著書包出來,看到那輛連號的車,趕忙過去,拉開了車門,坐上後座,嚴均成還沒問,她自己就乖乖交待了:“叔叔,我沒跟他談戀愛來著。”

就是班上有個人挺煩的,給老師寫了匿名舉報……

對這件事,她非常生氣!!

都什麼年代了,都什麼年紀了,還搞打小報告這一套!

她可是問過媽媽了,媽媽跟叔叔早戀那會兒班上都沒一個人多嘴!

“沒見過這樣的人。”她氣得吐槽,“人家談沒談戀愛管他什麼事啊,真那樣有正義感,怎麼還匿名,他但凡敢留下名字我都算他是個男人!”

車內氣氛凝滯。

鄭思韻眨了眨眼,抬手捂住嘴巴。

糟糕,她徹底被嚴煜帶偏了。

明明嚴煜之前說他自己是男人時,她還譏諷來著。

男人……

嚴均成眉心一跳。

他今年還未滿十八歲的繼女,竟然在他麵前稱呼班上一個毛頭小子為“男人”。

他一言不發地發動引擎,踩油門出發。

鄭思韻越來越心虛,手指摳著椅背,“叔叔,您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嚴均成注意著前方路況,語氣淡定,“回家再說。”

鄭思韻:“……喔。。”

回了瀾亭後,嚴均成很有儀式感地撥通了視頻通話,鄭晚在另一頭吃飯,他們繼父繼女則坐在桌前吃飯。

“你喜歡他嗎?”鄭晚在那頭問女兒。

鄭思韻都快從椅子上跳起來,“誰會在高中時談戀愛啊!”

鄭晚:“……”

嚴均成:“……”

鄭思韻回過神來,趕忙補充:“我不是說在高中戀愛不好的意思。就是我覺得現在的男生對我來說有點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