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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忙了一整天,腦子本就暫時鈍了,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拂開他的手,如果不是嫌他這會兒沒洗手,她都想咬他。

“%e6%b7%ab者見%e6%b7%ab。”她隻能說這四個字。

她連罵人都不會,這輩子跟罵人沾得上邊的話幾乎全都是說給他聽的。

不要臉,不害臊,不正經,%e6%b7%ab者見%e6%b7%ab。

“那%e6%b7%ab者想問你,晚上吃什麼?”嚴均成從善如流應下這個綽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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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晚覺得很奇怪。

她今天右眼皮不停地跳,心裡也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但腦子裡過了一圈也沒有思緒,直到晚上十點鐘,她的手機跟嚴均成的同時響起來。

給她打電話的是東城警方。

她第一反應就是詐騙,這類的電話她從前也不是沒接到過。

可直到那邊說了今晚發生的事以及聯係她的原因後,一聲轟鳴,她嘴唇動了動,隻覺得荒謬。

太荒謬了,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靜華不是出去旅遊了嗎?

今天中午她們還聯係過!

那頭見鄭晚不說話,又問:“鄭小姐,請問你還在聽嗎?”

嚴均成也蹙眉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

東城圈子也就這麼大,消息互通,這又是大事件,畢竟季柏軒遭遇這樣的事故,現在生死未卜,對於跟博兆有合作的公司和企業來說,無疑也是一場巨大的考驗,多少人今夜未眠,都在等著第一手消息,倒也不是關心季柏軒,而是擔心自己的項目會受到波及跟影響。

他掛了電話,見鄭晚整個人呆了一樣握著手機,雙眼茫然,麵白如紙,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大步過來,伸手扶住她,隔得太近,也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他動作輕柔地拿過她的手機——現在這對於她來說如有千斤重的手機。

“喂……”他主動跟警察自我介紹,“我是她丈夫,她現在情緒有些不穩,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們這邊全力配合調查。”

嚴均成低沉的聲音傳至鄭晚的耳膜。

不隻是他的聲音,還有他的手,他站在她麵前,伸手一下一下地撫摸她的頭發、肩膀,仿佛是用這樣的動作為她取暖。

簡靜華的手機通訊錄裡也沒幾個人,她最近的一次通話是打給鄭晚的。

“好,我知道了。警官,我跟我太太馬上過去醫院。”

嚴均成掛了電話,明明這是一起簡單的、預謀已久的事件,他卻覺得空前的棘手。

站在他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將他的觀點如實地說出來,可能會顯得有幾分冷血。

他認為,簡靜華作為一個有一定閱曆的成年人,她能夠如此縝密地計劃這一切,一定不是一天兩天,她不是衝動之下做的決定……

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一定知道。

鄭晚抬眸看他,她感覺手都在發抖。

嚴均成不忍心告訴她這些,他個子高,她又坐著,擔心她脖子酸,他半跪在地,斟酌著猶豫著,還是緩聲開口:

“事情是下午發生的,那時候季柏軒去了他情人的小區,簡靜華應該是跟蹤了他很久,就等著這一天。”

事故的確慘烈。

連他也想象不到,簡靜華會這樣做。她自己的活路,以及季柏軒的活路,她都沒想留。

“她沒係安全帶,撞上了牆。是小區業主報的警,她跟季柏軒現在都在搶救中,你想去醫院嗎?想去的話,我帶你過去。”

“我要去。”

她低聲說。

兩人要出門的動靜也驚動了鄭思韻。

她迷迷糊糊地打開房門,見媽媽跟叔叔穿戴整齊要出門,問道:“媽,怎麼了?”

嚴均成比鄭晚更穩得住,他低聲安慰:“我跟你媽媽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在家有沒有關係,要不我讓瀾亭那邊的阿姨過來,或者我讓你伯母過來接你去那邊?”

伯母就是嚴煜的媽媽。

鄭思韻撓了撓眼皮,搖頭,“不了,我一個人在家裡就好。”

現在都這麼晚了,讓阿姨過來,或者她去嚴煜家裡,好像都不太好,她也不想打擾彆人休息。

嚴均成:“你一個人在家還是不太好,我讓阿姨過來。”

鄭思韻:“喔……”

她又看向媽媽,隻覺得如果不是叔叔摟著媽媽,媽媽都快站不穩。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首先想到住院的奶奶,又追在後麵問,“是不是奶奶那邊有什麼事?”

鄭晚也擔心女兒會嚇到,用力攥了攥手心,擠出一抹笑來,聲音有些飄,“不是,思韻,你就在家呆著,沒什麼事。”

鄭思韻雖然內心疑惑也莫名焦急,但還是懂事地點了下頭,“好。”

會是什麼事呢?

嚴均成跟鄭晚出了門,由他開車載著她前往醫院。

醫院手術室門口也有一些人,都是季家本家的長輩。季太太神色疲倦,卻還是儘力安撫著,季雅寧還太小,此……

時此刻也不在場,倒是身穿白色襯衫的季方禮跟傻了呆了一樣蹲在一邊,在這樣的時刻,也沒人能顧得上他的心情。

這場變故來得太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一旁的警察也在了解情況。

由嚴均成陪著,鄭晚來配合警察的詢問。在來的路上,鄭晚已經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了,但視線觸及到那「手術中」三個字時,還是心口一抽,她嘴上回答著警察的問題,思緒卻已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她知道簡靜華有多痛恨季柏軒,每每提起時,都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但她沒想到,簡靜華會走出這一步。

“那之前她有透露過她的想法嗎?”

鄭晚麻木地搖頭。

靜華表現得太好了,沒人看出她的破綻來。鄭晚甚至有這樣一種感覺,這一步,靜華並不是一時衝動,這一步,靜華已經琢磨了很多年,所以,每一個步驟都這樣的隱秘周全,就連她也完全看不出來靜華的心思跟籌謀。

也正因為如此,季柏軒才逃無可逃,如今隻能在手術室裡跟死神拚搏。

也許,連季柏軒都沒想過,他從未放在眼裡,甚至提起就以輕蔑態度看待的簡靜華,能夠真正地報複到他。

“不好意思。”嚴均成麵色凝重地跟警察說,“我太太情緒有些不穩定,筆錄等她恢複一些我們再去可以嗎?”

警察也能理解,點了下頭,“好,那保持手機聯絡正常,之後我們也會聯係鄭小姐。”

嚴均成:“謝謝,麻煩了。”

等警察去了彆處後,嚴均成才扶著鄭晚到了另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

那邊偶爾會傳來說話的聲音,有的在咒罵簡靜華瘋瘋癲癲,有的還會指桑罵槐說季方禮是個災星,有的則在擔憂能不能救回來……

東城已經進入春末夏初。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鄭晚覺得很冷很冷,依偎在嚴均成懷裡,還是會微微發抖。

嚴均成隻能將她抱得更緊,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這個時候,任何安慰也都是蒼白的話語,沒有作用。

顧不得這裡有沒有旁人看著,他摟著她,%e5%90%bb她的額頭安慰。即便她做人不愛鑽牛角尖,也隨著警官的詢問而不停回憶地回顧靜華的行為以及話

語,能夠給她正確答案的人還在搶救,她隻能自己猜,猜靜華究竟是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心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另一邊,季太太有條不紊地處理著有可能會遇到的事。

本家的長輩看她跟人打電話,條理清晰,也都儘量要讓博兆受到的影響降到最低,各自也都鬆了一口氣,不怪他們勢利,這場事故有多慘烈看看血肉模糊的季柏軒就知道了,就算有足夠的運氣搶救回來,多半也得殘,這得耽誤多少功夫?對奪權的人來說,一分一秒都尤其重要。

有陳家作為強而有力的後盾,季太太的贏麵本來就很大,現在季柏軒出事,基本上就板上釘釘的事了。

他們也不需要兩邊搖擺,誰出頭就認誰是老大。

“各位叔叔伯伯姑姑……”季太太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人看著卻很精神,嘴角噙著一抹笑,“你們都了解柏軒,他把家裡的臉麵看得比什麼都重,說到底,這也是家事,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還是不要聲張,一切都等柏軒醒來再說。

我呢,醜話講在前麵,彆人私底下怎麼談論我管不住彆人的嘴,但如果家裡有什麼人想賺賺零花錢接受記者采訪……”

點到即止。

其他長輩都紛紛點頭:“雪君,咱們都是季家人,還能拎不清?你放心,我們都聽你的。”

季太太抬手看了眼時間,對結婚多年的丈夫是死是活,也沒那麼關心,不過……

這男人還是掛在牆上比較好。無所謂了,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安排好一切,經過蹲在一邊的季方禮身邊時,她腳步微頓,低頭看了一眼這少年——

她對他談不上喜歡或者討厭,隻是不確定他同他的小姨性子像不像。

罷了,不管像不像,她都不會再給這個孩子登上博兆舞台的機會。

她也不會給任何人臥薪嘗膽的機會!

第84章

鄭思韻知道這件事已經是兩天以後,是從嚴煜口中得知,鄭晚自己都沒平複好心情,又怎麼敢把這樣的事情說給未滿十六歲的孩子聽,嚴均成這兩天也一直陪著她。

嚴煜見鄭思韻如遭雷擊的模樣,心裡也跟著著急。

他已經糾結了大半天,不確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說給她聽,最後他還是說了,她總歸是要知道的,那不如由他來告訴她。

一個下午,鄭思韻失魂落魄、心不在焉,老師都注意到了她,特意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然臉色怎麼這樣白。

嚴煜立刻舉手,聲音清朗地說:“劉老師,我是鄭思韻的哥哥,我現在送她去醫務室,可以嗎?”

劉老師點頭:“那快去吧,身體不舒服可不能強撐。”

嚴煜過來,與神色茫然的鄭思韻四目相對,他使了使眼色,伸手扶她走出教室。

去醫務室拿了隻提神的藥膏後,嚴煜沒有帶著鄭思韻重返課堂,她這個模樣根本沒法上課,就算去了,老師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

他帶她來了學校後山。

現在是上課時間,後山也沒其他人。

他扶著她坐在一旁的小石墩上,自己則蹲在她麵前,遲疑了幾秒,說:

“嬸嬸應該還沒跟你說吧,這件事確實挺嚇人的,我聽說,他們兩個人都暫時搶救回來了,不過情況也不太妙,季柏軒好像傷得特彆特彆重,鄧莫寧也是聽他叔叔講的,恨不得成爛泥了,半死不活的,想死死不了,想活也活不好,就算真的撿回一條命,也起碼是高位截癱,一輩子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你簡姨……”他停頓。

看著鄭思韻睫毛微顫,她還在受驚。

他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