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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鄭晚是真的不想當店長,換位思考,她也能理解。

她年長鄭晚十歲,如今也是事業有成、家庭美滿,便道:“那好吧,到時候我跟她們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從分店調個人來。”

鄭晚笑著點頭:“好。”

買了咖啡後,鄭晚並沒有跟袁總一起回店裡,而是轉道去了附近的銀行網點,取好錢,謹慎地放進手提袋後,又給王特助發了消息:【王特助,你那邊方便的話,能把何總的聯係方式給我嗎?】

儘管她也有何太太的號碼,但這件事,她不想瞞著嚴均成。

這個人比較悶,喜歡這樣跟她迂回婉轉地交流。

王特助很快地回了消息,附上了何清源的聯係方式。

還沒等她撥通何清源的號碼,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何清源打來的。

她接通,那頭傳來溫和的聲音:“鄭晚,剛才小王跟我說,你有事找我,是什麼事?”

“恩,有點事想問問你。不知道你現在方便講電話嗎?”

“要不這樣,我們見麵談?”何清源說,“正好我現在也在你店裡附近。”

鄭晚答應,兩人約了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碰麵,她又給老板打了電話,請了兩個小時的事假。

何清源果然很快趕來,他們兩個人還從來沒有單獨碰麵過,何清源卻很自在,點了咖啡後,雙手交握,淡笑著說道:

“不瞞你說,我等你這通電話等了幾天了。老嚴的脾氣你知道,要是我主動聯係你,他可能要找我乾一架。以前我跟他打架就沒贏過,現在哪敢輕易招惹他。”

鄭晚也感覺自在,跟何清源聊天,也不需要試探又試探。

她倒是能理解為什麼嚴均成能跟何清源成為至交好友,實在是這樣的人圓滑卻也坦坦蕩蕩。

“那我會攔著他。”她笑,“何總,其實……”

何清源抬手,“彆這樣客氣,我這聽了還害怕。”

鄭晚略一思忖,學著何太太稱呼嚴均成那般,叫了一聲,“老何。”

“對,就這樣。”何清源撫掌,“不然我總覺得你在嘲諷我。”

“我本來還不確定的,但殷愷這幾天都沒回我電話跟消息,我就差不多猜到了。”鄭晚平靜地問,“是他出手了,是吧?”

何清源雖然早就猜得到她也不是一般人,但見她這樣平和地猜中事件的核心,心裡仍然忍不住讚歎一聲。

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老嚴的人還是她。

何清源頷首,雖然知道她不會誤會,卻還是基於朋友的心解釋一句,“你放心,他不是那種人,他沒有用卑鄙的手段對付殷先生,未來也不會。”

“我知道。”鄭晚說,“他不是那樣的人,就算真的很討厭對方,也都是在明麵上來。”

他討厭一個人,喜歡一個人,通常都不會掩飾。

不會去做他不屑做的事。

何清源莫名感到欣慰。儘管他也猜得到,這兩人之間不會有令人一頭霧水的誤會,但聽鄭晚語氣篤定地相信老嚴的人品,他仍然欣慰。

“他不欠我什麼,更不欠彆人什麼。”她說,“我也不會要求他對我身邊的親戚朋友無微不至,這不是他的責任,無論是什麼原因,我不願意他吃虧,即便他不在意,我也不願意。”

“放心。”何清源安慰她,“就算老嚴偶爾發瘋想做賠本的生意,這不是還有我?殷先生的那個項目我跟老嚴都認真地研究過了,他確實有想法也有才華,就是運氣不太好,為人也比較理想主義。

我跟老嚴說到底本質還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商人重利,是的,我說這句話也是想告訴你,殷先生他也是一個商人。”

鄭晚麵色自若地說:“我懂。你們都是商人,我卻不是,我不想讓他因為我而吃虧,既然你們站在商人的角度認為殷愷的項目有投資的前景,那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我也不方便再過多乾涉。”

何清源也點頭,他本來以為今天少不了會跟鄭晚談一談嚴均成的執念跟心事,但聊到這裡,他也覺得沒那個必要了。

鄭晚未必不懂,她太清楚老嚴要的是什麼,其實說白了,這兩口子對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與其說是暗中較量,更不如說是夫妻情趣。

“對了,老何,我想托你幫忙辦件事。”鄭晚側身,拉開包袋拉鏈,從裡麵拿出一遝又一遝的現金擺在桌上,往他手邊一推,“本來我是想給他轉賬,現在想想也沒那個必要,麻煩你幫我轉交給殷愷,他應該都懂,我想,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他今後都不會再聯係我了。本來這幾年我們就沒有聯絡。”

何清源懂了,接了過來,“我會轉交給殷先生。”

“謝謝。”

鄭晚知道,殷愷他也有他的難處,如果不是實在沒法子,他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跟選擇。事已至此,誰也不想讓局麵變得更糟糕。

讓何清源將錢轉交給殷愷這一行為,她相信嚴均成懂,殷愷也懂。

“客氣了。”

何清源按捺不住好奇心,問她,“你打算怎麼做?”

鄭晚笑了笑,輕聲說,“日子還長,這些事情也不用著急。畢竟我們已經領證,也不可能輕易就離……”

何清源忍俊不禁,“你可彆說那兩個字,老嚴聽不得。我上次提一句,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現在已經在等著投胎了。”

-

下班的嚴均成跟鄭思韻在樓下碰到。

兩人一起上樓,剛走到門口,一股藥材味撲鼻而來。

聽到聲響,鄭晚從廚房裡出來,輕描淡寫地掃了他們一眼,“回來了?”

鄭思韻皺了皺鼻子,“媽,您在煮什麼啊?”

“涼茶。”鄭晚特意盛了一碗出來,放在桌上,“你叔叔最近浮躁上火,這也是我跟你盧姨要的清火方子,聽說特彆管用,喝一碗下去什麼火都能給降下去。”

鄭思韻看著那黑乎乎的一碗涼茶,不由得咂舌。

她以前上火的時候也喝過這樣的涼茶,跟加多寶王老吉可完全不一樣,這個苦到懷疑人生,不過效果也確實非常好,一碗見效。

“來吧。”鄭晚笑眯眯地看著嚴均成,“我花了好長時間給你煮的,趕緊喝了,喝了就好了,聽話。”

嚴均成慢慢地挪了過去。

在她的目光中,在鄭思韻宛如看英雄一般的眼神中,平靜地端起那隻碗,麵不改色地將一碗涼茶喝個乾淨。

鄭晚滿意,接過那隻空碗回廚房。

鄭思韻一臉佩服地看著嚴均成,隻見繼父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好像喝的隻是沒味道的溫開水。

“叔叔……”她不免懷疑,試探著問道:“這個不苦嗎?”

嚴均成麵帶一絲笑意,淡聲回:“不苦,挺甜的。”

鄭思韻納悶。

難道跟她之前喝的涼茶不一樣?

她跟嚴煜還有鄧莫寧這作妖二人組呆久了,竟然也染上了不該有的好奇,溜進了廚房,在媽媽含笑的注視下,淺嘗了一口這涼茶,剛入口,苦得她幾乎五官都皺到一塊兒,趕忙吐出來,連喝好幾口水,嘴巴裡那股苦味才散去。

叔叔竟然還說甜?

甜??

她強烈懷疑,叔叔的味覺出現了問題!!

第71章

苦到舌根發麻的涼茶,叔叔竟然還說甜。

鄭思韻再看看媽媽眼中的笑意,自然也品出了一絲不對勁來。她本來就不是遲鈍的人,這幾個月以來,她還從來沒見媽媽跟叔叔鬨過矛盾,兩人之間的幸福跟默契騙不了人,用神仙眷侶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算太誇張。

於是,她謹慎地向嚴煜打聽:【問你一件事,跟叔叔有關的。】

嚴煜秒回:【大小姐,請講,在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鄭思韻看他文縐縐地講話就頭疼。

自從鄧莫寧稱呼她為「俠女」以後,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勾起了嚴煜的武俠癮,這段時間又一頭紮進了快意江湖的小說中,導致他現在說話文不文、古不古的。

好友劉桐還悄悄問她,你哥哥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呢?

鄭思韻無視這中二到極點的回答:【叔叔他是不是很喜歡吃苦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嚴煜:【怎會如此!大小姐從哪聽來的莫須有傳言?】

鄭思韻:【再不好好講話就拉黑。】

嚴煜:【誰說叔叔喜歡吃苦瓜?反正我沒見過他吃苦瓜,我們家裡飯桌上也從來沒出現過這道菜,怎麼?】

鄭思韻:【沒事,就是問問。】

嚴煜的八卦雷達一向警覺。

事關叔叔的八卦,他更加不可能輕易放過,不停地發來消息追問。

鄭思韻被他煩得沒有辦法了,隻好分享了這一趣事。

嚴煜:【有沒有可能,是你的味覺有問題呢?它也許就是很甜?】

鄭思韻:【要不我給你裝一瓶,明天你嘗嘗?/微笑.jpg】

嚴煜:【okok!】

嚴煜:【究竟是苦還是甜,本少俠明天親自揭曉。】

鄭思韻果斷關了跟他的聊天對話框,完全喪失了探索興致。從抽屜裡拿出今天從書店買的試卷,沉下心來,專心致誌地在題海遨遊。

……

鄭晚倚著洗手間的門,笑意盈盈地看著嚴均成進行晚上的第三道刷牙。

麵不改色喝掉一碗涼茶的男人,嘴上說著甜,卻等思韻回了房間後,漱口刷牙——隻為了維持繼父的臉麵跟尊嚴。

嚴均成淡定地將牙刷跟漱口杯放好。

洗手台上,擺放著三個顏色不已的漱口杯。

“不是說很甜?”鄭晚故意揶揄他。

嚴均成依然語調平緩地說瞎話:“就是因為甜,所以才要多刷幾次,我怕蛀牙。”

“你以為你幾歲小孩,還蛀牙?”鄭晚心裡的那點氣,看著他吃苦非說甜的模樣,終於儘數散去,她這個人的確偏心,明知道他的心思不可理喻,卻還是很難硬氣心腸一板一眼地去解決這件事。

嚴均成湊到她麵前來,帶著牙膏的氣息。

這牙膏是鄭思韻買的,荔枝味道濃鬱,仿佛置身於夏天。

“你檢查檢查。”他說。

鄭晚懶得理會他,白了他一眼,回了主臥室。

她是無比耐心包容的媽媽,哪怕在女兒思韻最調皮搗蛋的年紀,她也很少發火,不會用「你再這樣不乖媽媽就不喜歡你」這樣的方式讓孩子聽話,她給了孩子絕對的安全感,所以,在鄭思韻還懵懵懂懂的年紀時便有足夠的底氣對季方禮說,不管我是乖孩子還是不聽話的孩子,我媽媽都會愛我!

季方禮豔羨不已。

不隻是他,沒有擁有過這樣愛意的人都會羨慕。

鄭晚對思韻是這樣,對她愛的人都是這樣。

鄭思韻在很小的時候就寫過一篇跟媽媽有關的作文。

【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媽媽最喜歡的杯子。我就像流浪的小狗一樣,偷